桑眉是枕在白明洲的臂弯里醒来的。
她习惯性的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白明洲含笑看着她的眸子。
这张脸是他本来的脸,如冠玉似流云。
是真正的云中仙,飘然出尘傲雪欺霜。
几缕落在白明洲颈弯的长发被他捧起来,凑在唇边亲了亲。
桑眉斜睨他一眼,红唇白面,本就美极的面容或是在这红帐的映照下,就像是一朵得到极致滋养的娇花,展颜的一刹那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白明洲从背后抱住她,本是简单的一个动作,桑眉却感觉像是有极轻的电流在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身上本就酸软的地方更是酥麻无比。
她听到白明洲闷声一笑,唇贴在桑眉的耳廓上?,“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害羞呢?”
桑眉不说话,只将头埋在他的颈弯里,“我们还没出去。”
白明洲“嗯”了一声,抱住她的手紧了紧,一双眸子像是盛满了星光,亮得有些惊人。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桑眉也?笑,“只怕师兄们等在外面知道你这样想都要气死了。”
“不怕,他们打不过我。”
成婚的第二日两人本该一早起来给长辈请安的,但是桑廷夫妻心疼女儿,特意让丫鬟不要?叫醒他们。
于是等到两人洗漱收拾好了出得门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桑眉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这种事后酸软的感?觉了。
不提两人修炼过后的体质,更多的时候的时候做这档子事的时候都会顺便运行功法,完事之后只觉神清气爽,整个都会焕发新的活力。
哪像是这次……
桑眉不禁恶狠狠的在白明洲的手臂上?拧了一把。
白明洲夸张的嘶了声,面上却是笑眯眯的将搂着桑眉腰的手越发紧了紧。
一直到出门,桑眉都没见到宣桃的人影,她有些担心?,但是去见父母的事情同样迫在眉睫。
想到这是在家中不会有危险,桑眉寻了几个丫鬟去找人,让找到人之后立马来报告她之后,才和白明洲一同朝着正堂的位置走去。
而宣桃此时正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郁闷着。
昨日小姐大婚,还是跟喜欢的人之一,宣桃心?中也跟着高兴,一不小心吃得撑了些。
这本不算什么,结果一扭头就看到少城主欢欢喜喜的来参加小姐的婚礼,那模样没有半点勉强和吃醋的感?觉。
于是宣桃为小姐发愁的毛病就又犯了,又是想着少城主明显对她家小姐没意思,她家小姐这齐人之福似是也不太好享。
宣桃一发愁就没忍住吃东西,到了晚上?就有些坏了肚子。
小姐成亲第二天她就掉链子,这样一想宣桃就更气了。
无论宣桃有多气,此时桑眉已经和白明洲敬完了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
在接受了女儿成亲之后的事实,夫妻二人爱屋及乌,看着白明洲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白仙君若是想要讨好谁,效果自是不必说,温文尔雅进?退有礼,一顿饭下来,夫妻二人对这个女婿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而这是桑眉让去找宣桃的丫鬟也?来了,说是宣桃姐姐有些吃坏了肚子。
她本来是叫了个小丫鬟来向小姐说明的,但是那丫鬟也?不知道去哪里躲了懒,平白的让小姐担心?了一番。
知道宣桃没事之后,桑眉也?就放下了心?。
而这时桑夫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说起来我都快忘了,那丫头也快要及笄了,她娘前些时候来过信了,说是想要让她回去给她办一场及笄礼。”
桑眉一愣,这才想起宣桃虽然是她的丫鬟,却不是桑家从外面买回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是桑家的家生子,父母具在,在桑家的庄子做个小管事。
这是正事,桑眉也?没有阻拦的理由,甚至已经开始在想该为宣桃准备什么及笄礼物了。
白明洲在桌下拉了拉桑眉的手,眼眸含笑,“我带来的那些东西里有不少适合送人的,稍后我们可以去挑一挑。”
他从城主府捞来的那些东西桑家夫妻一样没要?,只说是给女儿的聘礼就该送给他们女儿,这些东西抬进去,原本桑眉的小私库都不够用了,只能吩咐人连夜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当做新的库房。
桑夫人眼尖的瞧见了两人贴在一起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当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正粘稠着,拉了拉桑大人的袖子先就走了。
被迫告辞的桑大人还很不情愿,他还想和女儿多说几句话呢。
就听到桑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人家小脸口正如胶似漆,要?你一个死老头子掺和什么?”
桑大人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脸,然后反唇相讥,“我这是风华正茂,你才是死老太婆。”
桑夫人:“?”
话音刚落,跟在夫妻二人身后的下人纷纷后退,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殃及池鱼。
桑大人被打成猪的事情桑眉并不清楚,她此时跟着白明洲踏入了新的库房里,刚走进去就差点被闪瞎了眼。
在她和白明洲的洞府里?,也?有这样一个宝库,专门放着白明洲这几百年来为她置办的衣物和首饰头面。
那间宝库被白明洲施展了空间之外,在外看着不过一间普通房间大小,进?去之后却是宽余万丈,比桑府这间规模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然而修真界之人向来爱好素雅白静,桑眉对外的形象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白明洲自然也不会对外暴露自家小仙女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真性情。
饶是一心?想把最好的东西带给桑眉,买回来的衣物首饰也都是些淡雅素白之物,哪像是这间库房一样,数不清的珍宝堆堆叠叠放在一起,满室生辉。
流光溢彩的珍珠玉翠在一瞬间呈现在人面前的视觉效果是惊人的,看到摆在自己最近的一整套鸽血红宝石的头面,在风中轻晃着步摇,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桑眉不禁有些咋舌,“你这别是把城主府搬空了吧?”
白明洲笑着说,“你还是把城主府想的太简单了,城主府对外的模样是有些朴素,那只是因为城主和夫人都不兴此道?,你若问夫人今年大盛的兵器招式是什么,她能头头是道的告诉你,可你若问时兴的珠宝面料是什么,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
桑眉想到当初夫人赏赐下来的过了时的旧礼,她虽然无感?,却是把宣桃气得够呛。
所是如白明洲这般所说,倒像是冤枉了冉霁雪了。
她将这段往事笑着说给白明洲听,倒惹得白明洲笑个不停。
“虽然她这人确实是不惹人喜欢,可这件事上?你们倒真是冤枉她了,她对寻常女人喜欢的衣服首饰向来不清楚,以前是没有时间和机会,到了后来却是真的不感?兴趣了。”
笑着笑着,他却是突然怔住了。
桑眉低着头,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琉璃云冠上?婴儿拳头大的南海珍珠,“回去看看吧。”
白明洲心?中五味杂陈,他摇了摇头,“她不会想见我的。”
“可是你还在担心?她,不是吗?”桑眉忽然转过头,水润的眸子透着光,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她如果死了,你还怎么知道答案?”
在桑眉如水的目光中,白明洲似乎也?从中得到了力量一般,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就不能让我逃避几天?”
桑眉挑眉,“这可是因你而起的幻境,你要?是退缩了,我们还怎么出去?”
白明洲拉过她的手,握着的掌心?紧了紧,“跟我一起去吧。”
桑眉笑,“我虽然不介意跟着你去拜见父母,可我却担心?自己会反而气死她。”
虽然白明洲从未提起过冉霁雪对他们成亲的反对,可就桑眉所知的冉霁雪,却也是十分厌恶她的。
她又何必去讨这个嫌。
白明洲也?知道这一点,心?里?闷闷的,“那就去见见明泽,他还没叫你一声嫂子呢。”
桑眉同意了。
“我这个做嫂嫂的,岂不是也该准备些东西给他?”
白明洲拿过她之前把玩过的琉璃玉冠,随意道,“就这个吧,他不挑。”
桑眉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算什么?拿了城主府的东西,借花献佛也?就罢了,还只送回去了九牛一毛。
白明洲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给桑眉的,别人想从自己把留给桑眉的一切拿走,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
两人商议过之后,决定婚后第三日,本该是女子归宁的日子一道?去城主府。
先与白明洲一同与白明泽见过面,然后白明洲再独自一人去见冉霁雪。
然而却没想到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因为冉霁雪要死了。
这是白明洲没有想到的。
那日他走的时候除去了冉霁雪身上?新生的心?魔,以她的体质本该很快就恢复的,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痊愈。
终于,在白明泽从兄长的婚礼回去后的第三天,也?是白明洲准备归家的前一天,冉霁雪就昏死了过去。
彼时白明洲正为桑眉描着眉,忽然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喷溅出来的血水顺着铜镜蜿蜒流下,映照着镜中桑眉那张骤然凝固的脸分外的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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