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九阶终极副本的尽头,有一道回归现实之门,血字宣布任务者顺利通过副本的刹那,门的钥匙就会自发掉落到任务者的跟前。
梦境里,满身染血的俊美青年正立在副本尽头。
周围一片死寂,偌大的基地,尸山血海,宛若置身炼狱。
除了靳天逸,所有人都死了。
基地里的鬼像瘟疫一样具有铺天盖地的传染性。任务者们一开始因鬼怪能被物理攻击所伤而沾沾自喜,终是酿成大祸。
鬼像孙悟空,每一滴血,每一根毛发?,都能变成一只新的鬼。
但那只鬼和孙悟空的区别在于,孙悟空的徒子徒孙弱小滑稽,只能成为附庸,那只鬼的每个分|身,却都是……完整形态。
鬼受伤,血液组织掉落,分化出新的鬼。无?休无?止。
任务者发?现是为时已晚,结果可想而知,残忍的反扑虐杀。
楚淮立在尸山血海里,远远地望着靳天逸。
蜿蜒的血迹顺着靳天逸修长的手?滑落,沿着裤缝滴下,凝结在地面,留下一个纯黑难看的印迹。
那是鬼的血。靳天逸微喘着气,双瞳失焦,脸色煞白。
楚淮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
靳天逸在最后找到了生路,即使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也总会有一线生机。
靳天逸在成百上千的鬼中,找到了最开始的那只鬼,然后用手,活生生地挖出了他的心?脏。
瞬间,正兴奋地虐杀其他任务者的分|身消失了。
那只鬼反常地就定在那里,任由他挖,靳天逸挖的那么果断,那么……自我折磨。
这是靳天逸的心?魔。挖心?对他来说有别样的意义,是在将腐烂溃败的伤口撕开来,鲜血淋漓地展示。
一切都结束了。
楚淮心中不忍,但显然,这次靳天逸看不见他,他只能旁观。
楚淮正纳闷为何鬼的唯一弱点是心脏,梦境体贴地向他展示。
遥遥的墙壁上出现了血字:“找到最初的那只鬼,你的心?魔,就是他的弱点所在。——唯一生路。”
楚淮瞬间理解了,对靳天逸来说,杀掉那只鬼的方法是挖心?,对别的任务者来说,可能是割腕、可能是折颈。
就好像如果任务者是阿喀琉斯,只要用刀尖刺那只鬼的脚跟即可。
楚淮失神的片刻,靳天逸已从心魔中走了出来,径自走向那扇光辉的大门。
靳天逸低头,似乎在寻找什么,渐渐蹙起了眉头。
钥匙,没有钥匙。
为什么没有钥匙?
大门紧闭,门后面的世界靳天逸并不渴望,他只是逐渐认识到了恐怖世界的丑恶,不愿多做停留。
他非人,非鬼,六界之外,勉强能算个活死人。
大门突然传来锁脱落的声音,靳天逸眸光发?紧,九个副本,他已隐隐察觉端倪,恐怖世界背后,似乎有个巨大的阴谋。
而现在……
楚淮的心?也跟着发?紧。
“嘎吱”一声,门竟然开了。
电光火石间,楚淮和靳天逸同时睁大了眼,瞳孔剧缩。
门后透进来的不是象征希望的光,而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
他从地狱来,眼中浸着贪婪,脚下踏着鲜血,焦黑枯瘦的身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无?法抵御,那只恶鬼以摧枯拉朽之势制服靳天逸,利爪在他的脖颈间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一代天才,就此陨落。
那扇门分明是潘多拉的魔盒。
这才是恐怖世界的真相。终极的逃生之路,是被封死的。极致的生,其实是极致的死。
挣扎求生,一无?是处。
楚淮不知不觉掉了滴眼泪,眼中带着难以置信。梦境将?他的情绪放大,他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几十年了,都没出过九阶鬼,啧啧。”那只恶鬼道了声,嗓音破落地像风箱。
九阶鬼?
原来靳天逸就是这样变成了鬼。
楚淮以为真相就是这样,梦境到此结束,他等?待周围的一切再次消弭。他等?了好久好久,终极之门关上,恶鬼离开,天亮天黑再天亮,尸山血海腐烂成河。
楚淮心中隐隐生出期待,因为靳天逸的身躯并未跟着腐烂,忽略掉周身的血迹,俊美无俦的青年仿佛陷入沉睡,时常漠然的脸上竟逐渐溢出丝笑意。
不,不对,还没完。
楚淮耐心?地守着,梦境里的日月一晃而过。
又七天,靳天逸醒了,睁眼的霎那,华美深邃的眼里闪烁着陆离的光。
这次他看到楚淮,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疑惑,他爬起来,声调冷淡:“你是谁?”
楚淮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出打蒙,正要蹩脚地编个理由,靳天逸却突然瞪大眼睛。
他在记忆深处搜寻出了某个清瘦皎洁的身影,语气带着几分焦灼热络:“二十年,是你?”
楚淮一怔,随即释然。梦境具有连贯性,他在上一阶段没忍住抱了幼年靳天逸,因着蝴蝶效应,之后的靳天逸也就还记得他。
“……是我。”
其时的靳天逸不到二十,面上冷酷缄默,底下却藏着几分汹涌的意气,最大的喜悦与最特别的人分享:“哥哥,我能拯救世界了。”
靳天逸攥着楚淮的手?激动地说。
楚淮一愣,靳天逸像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展示,楚淮一晃眼,就看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靳天逸。
楚淮傻眼了:“这?”
靳天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变回一个,含笑道:“虽然我没法离开,但我永远掌握了分|身和轮回的能力,这是终极副本给予的。”
“所以……”楚淮已经不会?思考了。
那时的靳天逸似乎还有点儿中二:“千千万万个我,守护千千万万个人。”
他沉默片刻,抬眼道:“就叫守护者好了,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楚淮一瞬间僵立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怎么了?不好么?”
良久,楚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说,千千万万个守护者,只是、只是……”楚淮有点哽咽,“只是你一个人?”
“对啊。”靳天逸答得不假思索。
楚淮大梦初醒。
他之前问靳天逸关于守护者的事情,靳天逸说不清楚,但应该有很?多人,自己只是其中一个。
原来真相是这样。
守护者……从来只有一个。
千千万万个靳天逸,构成了全部的守护者。
所以他守护自己,守护所有无?辜进入恐怖世界的人。
以一己之力,与世界抗衡。
十八九岁的靳天逸,还很?年轻,无?休无?止的轮回,意味他没有死亡,他有足够的时间,与世界消磨。
尸山血海里,楚淮和靳天逸聊起了天。
他逐渐知道,分|身的副作用就是,他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和能力。
楚淮也知道了世界的阴谋。
创世之初,主神缔造了恐怖世界,让有罪之人得到审判,可是随着时间的推演,世界本身自己诞生了意识,不再完全受主神控制。
使剑的人锻造了剑,为的是降妖除魔、拯救黎民苍生,可剑却有了自己的意识,妄图摆脱主人的控制,大杀四方,以血肉铸魂,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主神缔造的所有副本都是有生路的,都是为了给予生,都是为了救赎和原谅,但世界逐渐背着主神违背了这点。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人、强大而欠了因果的人被卷入这。
进化的本质是掠夺、想方设法扩大,世界也希望蔓延自己的统治区域,拥有恐怖逆天的力量,慢慢的,背着主神意识,世界开始漠视甚至虐杀低阶任务者,对有才能的高阶者则用肮脏的手?段收揽。
要么哄骗加强制杀害,诸如靳天逸,要么用因果引任务者入套,比如骆子阳。
小叶最后的出现根本不是偶然,是必然。因为真相是从寄生楚淮的那只鬼嘴里说出来的,而那只鬼,本身就效忠世界。
世界的目的是骆子阳心甘情愿自杀变成恶鬼,受世界驱使,永远留下来,所以他让寄生楚淮的那只鬼透露真相,从而达到该目的。
姜太公钓鱼,饵一早就放好,愿者上钩。
靳天逸的重生也不是偶然,是必然。
主神意识在和世界意识抗争,法则的力量让他重获新生,世界欠了靳天逸一个公道。
主神意识陷入愧疚,他需要靳天逸去守护那些无?辜的人,与世界抗衡,甚至逐渐打?开被封死的生之门。
亡羊补牢,精卫填海,时犹未晚。
靳天逸找到了生的意义。以无尽的守护,赎有尽的罪孽,忍受漫无边际的寂寞,穿梭轮回于恐怖世界之中。
……
几百年一晃而过。
时间尽头,楚淮再次偶遇靳天逸。
他已褪了青涩,身形高拔,眉目深邃,学会了以笑掩盖自己最粗糙的情感?,疏离淡漠,高贵优雅。
楚淮望着他,觉得他骨子里流淌着温柔坚定、深沉执着、忍耐抗争。
楚淮过去,侧过脸,笑着问他:“门开了吗?”
一身黑衣、碎发凌厉的靳天逸回以他自信一笑,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替他打?开了……终极之门。
这次,再也没有厉鬼跑了出来。
终极之门修好了。
主神和世界的战争还未结束,修复是缓慢的,但一切显而易见都在变好。
这一切,离不开一个叫靳天逸的鬼。
虽然靳天逸本人时常不记得。
靳天逸笑说:“哥哥,走吧,回归现实。”
楚淮望向了那扇耀眼灼目的终极之门,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
身侧,靳天逸脸色有一瞬苍白,紧咬着唇,低垂着的眼眶渐渐红了,手?攥地生疼,硬让自己不要出声。
那是他的楚淮。
楚淮脚步一顿,背对着靳天逸,立在原地良久。
“怎么了?”靳天逸佯笑,安慰道,“哥哥放心,门后没有鬼了,回去吧,你想回去的。”
一阵剑拔弩张的沉默。
良久,楚淮耸肩笑了下,转身似笑非笑望他:“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回去?”
靳天逸一怔,咬咬牙,笑道:“所有人都想回去的。”
楚淮抬眸,陡然凑近,靳天逸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并未逃过楚淮的眼睛。
“你这么想我走啊?”楚淮轻飘飘道。
靳天逸甚至怀疑楚淮认出自己,但转念一想又实在没可能,偏过头,尽量淡然道:“没有,哥哥是走是留,与我没什么关系。”
楚淮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那我真走了啊?”
他现在丝毫不怀疑,梦境里的这扇终极之门是真的终极之门。
只要他踏出去,就永远无?法回来。
靳天逸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下,然后笑着点头。
楚淮气得牙痒痒,望着他,一点点往后退,逐渐靠近终极之门。
他就是再傻,也认出来了,眼前的这个,是真的靳天逸。
那个傻逼。
靳天逸只是笑,笑容优雅而无?懈可击,鼻尖发?酸地看着楚淮渐行渐远,心?中默默祝福。
楚淮厌恶这里,他不属于这里。
他不能因一己之私,让他长伴。
他应属于阳光、鲜花、崇拜仰慕,不应长留在灰暗、阴郁、绝望丛生的恐怖世界。
时间仿佛静止。
漫长的行走过程中,楚淮就等?着靳天逸叫他一声。
就一声。
直到走到门边上,他都没吭声,笑得倒是越发?从容优雅。
楚淮气炸了,又觉得好笑,不知道自己在和他较什么劲,眼下骑虎难下,突然说不走了太丢面了。
半晌,在靳天逸错愕的目光里,楚淮毫无?包袱地坐在了终极大门的门槛上。
长腿交叠,肩膀放松,修长白皙的手?臂搭在腿上,歪着脸看靳天逸。
“累了,走不动了。”煞有其事且理直气壮的表情。
靳天逸不会?思考了,僵立在原地。
“愣着干嘛?”楚淮翻了个白眼,朝他张开双臂:“背我走吧,抱也行,像第一次那样。”
靳天逸忘记了呼吸,胸膛剧烈起落,耳边只有自己密如鼓点的心?跳声,良久,他只听自己傻傻地问:“……走哪儿?”
背他回现实吗?
“……回家。”楚淮拿他没辙。
“哪来的家?”
“……你好意思问我??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靳天逸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一悲一喜之间,差点把人摔了。
“……为什么不走了?”
楚淮不想让他如愿,笑着随口答:“想拯救世界啊。”
……
后来,靳天逸问楚淮:“你当?初怎么在梦境里认出我来的?”
楚淮挑眉:“你猜。”
靳天逸猜了七八个答案,都被否了,有点儿烦躁:“我演技真那么差么?”
楚淮还是不忍自家老攻自尊心?被打击成这样,良久,不情不愿道:“其实演技不错的,我一开始都没发?现。”
“那?”靳天逸眉梢轻挑,好奇不已。
楚淮朝他勾手指。
靳天逸蹭上来。
楚淮扯着他领带,耸了耸肩,坏笑说:“那天我像这样贴得近,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心?跳声。”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放送——造梦者大人
“那个女人好不要脸啊,听说也是个新人,上赶着就往人身上倒贴,那男的倒是真俊的没话说,就是眼神不太好……”
“得了吧,你就承认你嫉妒了吧,咱没那颜值就少说两句,别得罪人……”
“我嫉妒她?!开什么玩笑?长得好看能当饭吃?!特别是在这地儿,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跑的都比人要慢,指不定谁先死呢!”
“你这么说是没错,但人家现在有大佬罩了,咱还是想着怎么自保吧……”
……
乡间小路上,几个新人跟在后头拎着大大小小的渔具往池塘走,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话题的中心人物却歪头趴在靳天逸肩膀上睡得正香,长裙飘飘,背影纤细隽雅,惹人遐思。
“醒醒,哈喇子流我衣服上了。”靳天逸无奈地揪了把楚淮的脸。
“别烦。”楚淮白皙微尖的下巴在靳天逸肩膀上一顿一顿的,“你就不能稳点?老晃来晃去的。”
靳天逸:“……”个小没良心的。
“破副本,一天到晚穿女装,”楚淮揉揉惺忪的眼,小声嘟哝抱怨,“我都怕风大,这么一刮,老子那什么……就露出来了,这多不好。”
靳天逸:“……”闲下来后,他每天都要被楚淮噎无数次。
众人来到了池塘边,摆好渔具,给鱼竿上勾上饵料,眼中满是恐惧。
他们这个副本名字很简单,叫做钓鱼。
说是钓鱼,钓的真实是什么不言而喻——水鬼。
副本时长一下午,谁钓到水鬼,下场也不言而喻。
众人纷纷看向河岸边帅气的靳天逸,俨然以他为主心骨。
靳天逸却不搭理他们,偏着头好似和那个表里表气女人唠嗑:“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众人纷纷摇头,这大佬为美色所迷,实在靠不住。
失望之余又焦虑不已,他们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楚淮懒得搭理那群人,撇嘴和靳天逸道:“其实蛮无聊的,底下的水鬼太寂寞,想顺着鱼线这根月老红线捞个伴下水。”
“难怪我又穿回了女装,又是个和性别有关的副本。我刚做梦,那怪丑的老色水鬼都饥|渴地分不清我性别,就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双宿双飞,做一对鬼鸳鸯……”
“喂——你干嘛去?”楚淮看着靳天逸站起来准备往池边走,傻眼道。
靳天逸露出个完美优雅的笑容:“教他做鬼。”
楚淮把他扯回来,坏笑道:“你别急听我说完,然后……我就在梦里把裙子掀了。”
靳天逸:“……”
楚淮叹了口气:“所以生路就是那个……”
靳天逸:“嗯。”
“我去说吧。”楚淮说完站起来,演戏劲上来,柔柔弱弱地将人都叫过来,几次三番低头又抬眼,眉目流转,欲言又止。
“怎么了?楚娇?”男同胞还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又被她顾盼间的生动勾了三魂七魄,关怀问道。
靳天逸轻咳了声,面色微阴,悄悄掐了楚淮一把,被楚淮动作极快地反手抓住了手。
“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我刚才做了个梦。”楚淮不好意思道。
“切。”
几个男的也不耐烦了,他们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谁还有闲工夫听他做了什么梦啊。
楚淮说:“我刚才梦到个超级可怕的男鬼,他……他垂涎我的美色,向我透露了点儿生路。”
“都说是做梦了……”
“你们听我说完……”
“他告诉我说,这池塘里有两只水鬼,一男一女,他就是那个男的,他想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伴儿,接下来他会随机咬鱼饵,要是那个竿子是个女人的,他就能拖她下水,他就这么预定了我,然后那个女的,她也想找个男伴儿。”
众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我想啊,”楚淮顿了顿,见众人都狐疑惊诧地望着自己,佯装害怕,垂眸道,“你们也别这么看我,我就是做了个梦……我不知道真的假的。”
“矫揉造作。”有姿色姣好的女新人冷哼一声。
楚淮又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生路就出来了呀……男水鬼咬到男人的鱼饵,女水鬼咬到女人的鱼饵,我们不就没事儿了嘛。”
众人看她的眼神纷纷古怪起来。
楚淮似乎很怕被打量的样子,又乖巧地窝到了背后含|笑看他的男人怀里。
……
几个小时后,靠楚淮的话顺利活下来的看楚淮的眼神也忌惮热络起来,那几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也凑了上去巴结。
“我真的就只是做了个梦,我什么都不知道。”楚淮垂眸说。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眼,心意瞬间相通——表里表气。
“这什么逆天气运啊。”有人感叹,“做梦就能过关……天啊。”
边上人冷嘲热讽:“你先长那么好看试试。”
楚淮突然神神秘秘地笑,有些吞吞吐吐,不好意思道:“其、其实我撒谎了。”
追着他的众人眼前一亮。
“生路是我老公告诉我的。”楚淮腼腆笑。
几个女人又互相看了眼,再次心意相通——都叫上老公了,不要脸。
靳天逸怔了下,随即从善如流,搂着楚淮的腰,大庭广众下没脸没皮淡然自若地亲了一口。
俪影成双。
几个女人再再次心意相通——奸夫淫|妇。
……
大半夜,那只怪丑的水鬼从池塘里爬了出来,在院子里等着。
好半晌,楚淮神情餍足地披着衣服出来。
月光皎洁。
那只丑八怪恭敬地对楚淮叫了声:“造梦者大人。”
楚淮放弃了离开世界回归现实的契机,因为最后一个副本是记忆之城,因此拥有了梦境与鬼沟通、部分预知生路的能力。
丑八怪在心里腹诽,原来他就是那个坑爹地说“男人不该只有梦-遗,还该有梦想”的造梦者。
造梦者和轮回者一起,拯救世界。
这里是渣棠的唧唧歪歪:
《我恐撩》写了五个多月,谢谢小天使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期间状态不好,差点想太监,小天使们也一直很理解,真的很感谢你们。
这本书有很多遗憾,但是我依然爱它,只恨笔力不到位,知识太浅薄,不能给小天使们呈现一个更好的故事。
在最后求一个作收qaq。
我终于有信心说一句我不是一个挖坑不填的作者!!
其实第一个副本的时候有很多小可爱问为什么靳天逸对楚淮那么好,是我没有表达好呀。
楚淮是靳天逸的过去,靳天逸是楚淮的未来。
靳天逸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相似的人总是很容易惺惺相惜。
他们本质是一种人,悲惨的童年,宿命的无力,都没使他们变坏、愤世嫉俗,他们坚定且热烈,依旧想尽己所能改变现状、改变身边的人、改变世界。
靳天逸做了一部分,剩下的,楚淮陪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