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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暖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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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等了小半刻,才看到爷爷他们过来。

原来是爷爷他们在官点办完事情后,就直接去了畜行。买了只刚产崽的母羊,那只小羊羔也一并买了下来。总共花了一贯钱。这是为家里的安安准备的,总不能叫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一直喝米粥糊糊。

“你们两个倒也自在。”爷爷笑着对刚从茶摊上起身的两人说道,“东西都买齐了吗?”

“能在集市上买的都买了,剩下的需要去铺子里买。爷爷,你看看有没有漏的?”

“我看看哈。”爷爷一边翻看一边讲,“买的还挺齐全的嘛,小岳没少帮你的忙吧。”

“小岳可好了,帮了我不少忙。”边说师无涯还直接揽住了岳仲麟的肩,他已经在心里把岳仲麟当好朋友了。

岳仲麟有些不习惯这样直接的方式,“没什么的,都是一点小事。”

……

“你们呐,别在这里唠了,赶紧去铺子里把东西买齐,正事要紧。”姜叔也发言了,还挺有领导风范的。

“行,那我们就先去铁匠铺吧?爷爷。”师无涯还惦记着铁锅,他可不想明天再去岳仲麟家借锅了。

“那几个铺子都离得远吗?先去铁匠铺方便吗?小岳。”爷爷没有直接来回答师无涯,反而是问了当地人,毕竟不能多跑路。

“几个铺子都离得挺近,先去哪个都成。”

“好咧,上车,我们出发。”

等到了铁匠铺问了要买的东西的价钱后,师无涯被吓了一跳。单单一口铁锅竟然要价三贯,都抵得上他们大半栋宅院了,也不知道是该感叹古代的房子太便宜,还是铁器太昂贵。价钱高还得买,再算上那些锄头、铁铲之类的农具,剪刀、砍刀、菜刀这样的小件,总共花了他们七贯钱。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花的最大一笔钱了。

出了门后,爷爷和姜叔去旁边的肉铺买肉,师无涯没有跟着,就问了在门外看车子的岳仲麟:“岳兄,药铺在什么地方?”

“嗯?你们是有谁生病了吗?”岳仲麟有点诧异,不过自己也得去一趟药铺给母亲抓药,就顺手指了指,“就在那边,我们可以一起去。”

“没有,没有。我奶奶会点医术,出门特意交代我,要去买点常见药材在家里备着。”

“你奶奶会医术?”一直很沉稳的岳仲麟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是呀,以前我们家那边的乡亲们都是找她看病的。”

“可否让你奶奶给我母亲诊治一下?镇里大夫医术一般,我没有钱带母亲去县里看病。你放心,诊费我会慢慢还的。我可以上山打猎,还可以给你家干活。真的!我不会不还的……”

“岳兄,岳兄。你听我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奶奶怎么会要你们诊费?”看到从见面起就没说过几句话的岳仲麟突然说了这么多,师无涯都有点被吓到了。

“这怎么行?诊金该付还是得付的。”

“岳兄弟……”师无涯不由声调拖长了。

“你听我讲,现在还不知道令堂是什么情况呢。起码得等我奶奶看过后才知道啊,万一并不需要花太多钱呢。”师无涯只能这样子先劝着。

“好,好,好。我回去就带母亲去找你奶奶看病,先看看才对,先看看才对的。不对,不对。你们才刚刚来这里,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我应该等你们忙好再……”

“岳兄弟,你就别纠结啦。如果今天回去早,我就直接陪奶奶去给你母亲先看看,其他的我们看完再说好吧?”

“好的,好的。这份恩情,岳某一定会铭记在心!”

“师兄弟,你多见谅,我刚才太激动了,不好意思啊。”岳仲麟又补充道。

“没事啦,就冲你这俩天对我们家的照顾,还有刚才那个小无赖的事情。我已经把你当兄弟啦,不用和我见外,岳兄弟可不要看不起在下哦。”

“行,就冲这一句兄弟!我岳某人以后尽管吩咐!只要不违背良心律法,你让我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就对了嘛,好兄弟。”刚来这里就能碰到一个这么对胃口的朋友,师无涯也是非常开心。

“哟,你们俩这是聊到啥了?这么开心。”从肉铺出来的爷爷看到两人讲。

“没什么啦,我们先去药铺?”

“还不愿说。行,那我们就先去药铺。”

师无涯在药铺买好了奶奶交代的那些常备药材,花了一贯钱。那些价值贵的都没有买,只能等经济状况好转了再行考虑。岳仲麟倒是没有再给母亲买药了,家里的那些还能用上几天,还是等白奶奶看过之后,再决定之后吃什么药。

众人接着去布店买了纱布,其他的没买,小界灵给他们准备的被褥本来车上就带着,剩下的布匹什么的过两天应该就能送过来。又去了书铺买了最便宜的一套文房四宝,就花了三百文钱。剩下的钱就不打算再花,总得留下点儿,以备不时之需。

“师叔呐,你们不去粮铺看看?我看你们带的粮食也不多,这村里刚把秋粮卖了,你们种地也得等明年,这么久可要不少粮食呢。”看到师爷爷逛完布店就准备回家,姜叔提醒道。

“姜叔叔,是这样的。我们害怕路上不安全,就托人帮我们运了些粮食什么的。过几天就会送到了。”师无涯替爷爷回答。

.“哎,这就行。”

说罢,众人启程回村。不过和来时不一样的,不只是车上携带的物品,而且,师无涯和岳仲麟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近了。

到了村口,村正就直接下车了,师爷爷让村正晚上带着全家一块来吃饭。姜叔本想拒绝的,但师爷爷直接说这是暖锅饭,那就不能拒绝了。

车继续往村西走,刚到家门口,家里的狗子们就扑了出来。

岳仲麟本想直接回家的,但刚下车就看到自己母亲和白奶奶一块从师家走了出来。

一问才知道,原来白奶奶中午在岳家吃饭的时候,观察到姜氏脸色不对,就随口问了句。结果就是白奶奶直接给姜氏看了诊,下午就是在岳家给姜氏针灸。针灸针是奶奶去县城的时候替朋友买的,竟然没想到穿越了,还能这么快用到。

一听这个,师无涯顿时乐了,直接拍着岳仲麟的肩大笑了起来。

岳仲麟也想起了自己刚才在大街上那言语失措的情形,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这么一笑,倒搞得旁边的人不明所以。

“这俩小子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莫名其妙傻乐,问他们原因还不讲。”把牛车赶回后院的爷爷也走了过来。

“不讲就不讲呗,人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凭啥都给你这个糟老头子讲?”

“就你宠孙子。”

……

欢快的气氛是会传染人的,直到他们摆暖锅饭的时候,大家仍然都开开心心的。当然,这种开心,也是真心的为安顿下来的生活所开心,为新的村民,新的邻居而开心。

暖锅饭很是丰盛,爷爷直接在肉铺还买了人家做好的卤鸡卤鸭;姜叔带来了自家酿造的米酒;岳仲麟则是带了山上摘得野果,还有晒干的菌子。奶奶就用这些菌子煮了一大锅鲜美的菌菇肉片汤。再加上奶奶做的家乡菜,菜是在岳家菜园里摘的。可谓是有酒有肉有果蔬。

这么多人,一桌子肯定坐不下,分作两桌。一桌上可以饮酒,另一桌不可以。师无缺被分到后者,自是不愿意。却被师无涯大手直接无情镇压,就只能狠狠地多吃了两口肉来补偿自己。好在那一桌上有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岳叔岩,两个人倒也玩的来。就连安安和岳仲麟的小侄儿都有自己的专属餐,新鲜羊奶做的牛奶粥。

冬日的黑得快,院中就直接点起了篝火,师无涯和岳仲麟就斟了一碗酒,相视一笑,痛饮入喉,米酒其实没什么酒劲,但欢快的氛围也是会醉人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诗吗?酒不醉人人自醉,师无涯觉得今天自己就是这种状态。

……

宴会终会有散场的时候,村正家离得远,而且女眷孩童也多,岳仲麟就和师无涯一起擎着火把去送他们,岳家其他人就直接回自己家。

把姜叔一家人送进家门后,师无涯和岳仲麟就一起回来了,路上两个人都没讲什么,只是走到两家门前,要分别的时候,岳仲麟拍了拍师无涯,说:“好兄弟,明天见。”

“明天见,好兄弟”

然后两个人各自回家了。

山村的夜是很美的,绚烂的星空,任谁都会沉浸其中。但山村的夜又是安静得可怖。这不是讲没有一点声音,而是说少了属于人的那种城市里的喧哗。但当你有亲人,有朋友在这里的时候,那么这就都是美好的一切了。

此身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