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跪着禀告道:“老祖宗,十三爷送来的女人底细已经摸清楚了,是刚入王府的小妾……”
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阖着,眉如刀裁般细长,鼻若悬梁,男子坐于圆桌前,一身御赐玄青飞鱼蟒衣偏给他穿出几分文雅之气。
纤细白皙的手指端起茶盅,两瓣薄唇微启,“带来。”
嗓音并不雄浑,极其清朗刚柔。
“是。”小公公退下。
房门推开带进来的女子,三分姿色,身材窈窕。
女子瞧见眼前绝美的男子,震惊地说不出话,原来男子也可倾国倾城。听闻大太监温馫(xin)权倾朝野、势力显赫,十三爷才将自己赠予他,只是不曾想到能与这样神仙样貌的男子对食,也已无憾。
女子羞答答地不敢抬起头,全然忘记他阉人的身份,心中怨气也消失不见。
“大人。”女子行礼,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缓缓靠近。
她服侍过王爷,被送来前受过专门的调.教,知道怎么取悦这些特殊的男子,对男女之事颇有见地。
大太监端着茶盅,对她的谄媚熟视无睹,清冷地开口,“到榻上去。”
女子颔首,褪尽一袭粉红衣衫,枕着玉枕躺在床榻供大太监赏玩……
一双粗糙的手掌抚上女子的玉体,她瞪大眼睛,惊慌地挣扎起身,“唔……”另一双手掌捂住她的口鼻,摁着女子柔弱的肩膀压在床榻之上。
女子被吓坏了,神色慌恐望向坐在不远处的男子发出悲戚地求救声。
温馫的眸子尽是凉薄,细细地品味茶香。
“啊!”女子发出凄惨地哀嚎,床榻之下,房梁,翻出三位成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粗暴地对自己“施刑”,“啊!大人!”
肥厚的手掌扇打在她脸颊,女子瞧见粗长的马鞭、冰冷的绳索,浑身抖如筛糠,哭喊着求饶,“求您!大太监!求您放过我!”
“啊!”
“求您怜惜我!”
温馫冷漠,盯着手下施暴地动作,女人的玉体遍布红肿青紫的痕迹。
小公公推开房门,顾不得大太监的床笫之事,禀告道:“老祖宗,太子爷来了!”
他抬起眸子,眸色一凛。
客堂,弱冠少年身着赤色金织衮龙袍朗声阔步走来,“本王在街上瞧见一石米要二两三文钱,上等猪肉要白银一钱六分,温公公你说本王走这一趟算不算体察民情?”
温馫揖手,行拜礼,“恭迎太子爷圣驾。”
眼前皓齿明眸,黑发如墨高高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俊朗的面容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令人自觉警醒高不可攀的便是当今太子。
太子瞥了大太监一眼,背对着他,勾起朱唇,“大胆温馫!明知本王驾到竟不远迎,该当何罪!”
大太监垂眸,俊美的脸庞好似万年寒冰,淡淡道:“欲加之罪。”
“哦?”太子转身,“这么说是本王诬蔑为难你喽?”
少年呵斥道:“还不跪下!”
温馫撩起飞鱼蟒袍跪在客堂,抬起眸子不卑不亢道,“此时太子爷本该在大本堂内温习礼法、知识,内臣如何得知太子爷圣驾?”
“你!”太子咬牙,他又知晓自己是偷溜出来玩的了,“人精!”
太子点头,围着大太监踱着步子,“其他人都退下,你不准起来!”
“是。”众人告退。
温馫叹气,眸子望向他噙着无尽的爱怜和无奈,“内臣患病只告假七天,明日便回宫了。”
太子冷哼,“本王可是听说十三皇叔送了个美娇娘给你,迫不及待来看看你是犯了相思病,还是思春的病?”
太子蹲下身挑起大太监的下巴,一双眸子明晃晃地打量他,“怎么,这话儿还不安稳呢?”
白皙的手掌探入他腿间,太子笑容灿烂,“巧了,本王昨日移花接木治好了盆长寿松,嬷嬷都夸奖本王是妙手回春,不如本王就来就给温公公治治这没用的命根子?”
温馫攥住他的手腕,眼神蓦地阴冷危险,“嬷嬷都教了你什么?”
“放开!”太子还以冷冽的眼神,鄙视着大太监,“狗东西!”
两人僵持,温馫凌厉的眸子瞪着虞离一张张嚣张癫狂的笑脸浮现在他的脑海,天哲人闯入他的家乡肆虐横行,眼前刀光剑影、血花飞溅,哪一张不是太子这般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些年温馫步步为营,如同立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子,哪怕是一阵风吹草动自己都将万劫不复、粉身碎骨,也只有这样深陷漩涡才能时时警醒自己的血海深仇。
温馫忍着,终于还是松开手掌……
太子爷得意,修长的手指解开大太监的衣袍,俯起身贴近他的耳根,“本王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大太监要不要尝试尝试?”
温馫咬牙,感受着太子爷微冷的掌心,白净的额头隐忍出的青筋暴起,跪在太子身前不动如山,淡淡道:“太子注意分寸。”
虞离露出邪性的笑意,“分寸?都说割了的公公阳器都会萎靡,大太监就是大太监,虽然是块废肉,但尺寸也不见小。”
“只是没了种,可惜啊。”
温馫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残缺的身体无论太子爷如何把玩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可这心里的欲.火愈燃愈烈,无处发泄。
温馫嗓音细哑地开口:“太子……”
“知道我的厉害了?”太子嚣张地挑起下巴,温馫的眸色暗了暗,手掌紧紧地攥着拳头。
太子这才像对待宝贝似的捧着他,五指温柔的抚摸他每一寸肌肤。
汗水顺着温馫寡淡的眉宇滴落。
太子的动作有多柔情,说出的话就有多狠毒,他笑眯着眼睛,欣赏眼前的美人,“大太监,你若是敢碰那女人一下,这根也别想要了。”
“我不准你摸她的身体!”
“不准你用这根废物碰她!”
“更不准亲她!”
“明日我若还见不到你,你就不会像今日此番舒服!”
太子拂袖离开。
太子爷带来的奴婢走到他面前,“温公公,您快起来吧。”
大太监身后的小公公揪着她的衣领左右扇了奴婢两巴掌,“下贱东西,公公也是你能叫的!”
婢女捂着红肿的脸蛋,颤巍巍地说:“是,奴婢告退。”
小公公扶起大太监起身,温馫冷着眸子命令道:“派暗卫护着太子爷,不可有半分闪失。”
“奴婢明白。”小公公请示:“老祖宗,那房里那位?”
温馫敛起眸子,“既然是十三爷的人,好好伺候着,教她规矩。”
小公公应道:“是。”
温馫走到前堂,吴王正和府里的丫鬟逗闷子,他见温馫冷漠着脸色走近,笑吟吟地问道:“听说皇兄的宝贝儿子又来找你了?”
温馫抬手命伺候在吴王身边的丫鬟退下,对太子之事闭口不谈,“十三爷竟做没有的功夫,我不喜欢。”
“哈哈。”吴王大笑,放荡不羁地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是你不喜欢,还是太子不喜欢?”
温馫平静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好了……”吴王言归正传,“老十三是皇后的人,这几日往你府上送金银珠宝、送给女人,到底是他想巴结你,还是皇后?”
温馫了然于心,“都不必在意。”
“你自己小心提防就是。”吴王一双锐利的鹰眸盯着他,“不过你可是愈发在意太子了?”
温馫起身,“既然无事,吴王请回吧。”
“温馫!”吴王冷声道:“别忘了你是因何入宫!”
“他是你仇人的儿子!灭族之仇!”
“你与他纠缠不清,有何颜面告慰你惨死的阿爸和阿妈的在天之灵?”
温馫顿住脚,听吴王冷声开口,“即便我们不碰他,皇后又能让他坐稳几年太子之位?”
吴王提醒大太监,“别忘了我们谋划的大事,切莫因小失大!”
“他,不能有事。”温馫迈出门槛,斗篷随着凌风飘动与夜融为一体,“至于太子之位坐的是谁,我不在乎。”
丑时,皓月凌空,繁星点点的夜深邃幽远,一阵马蹄四起打破宁静,“驾——”大太监头戴三山飞凤帽,凌厉的双眸深不可测地盯着夜幕,身着墨色长袍率领一行人马飞快驶远。
“拜见司礼监大太监……”小公公靠在太子殿外的柱子上睡觉,闻见动静慌乱起身跪拜。
“嘘。”温馫抬起食指比出禁声的姿势,推开太子殿门迈进去。
夜,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