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柔也在咬着后槽牙暗暗琢磨:你说你不看陈玉茹这个未来的宝贝媳妇儿,看我干什么?难道说,之前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切没起作用?如今仍然盯着我不放?还是说,跟踪过你的事知道是我做的了,怀疑我是别有用心了?
总之不管是哪个,反正都不是件好事。
贵女丁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六公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哪个男的见了不是移不开眼,走不动道?”
原身名声虽大,可真心朋友却是不多,准确点说,很多人不敢和她过于亲近。因为她仗着自己是嫡公主的身份,以及那张与生俱来的漂亮脸蛋,从小心高气傲,瞧不起人,常常仗势欺人不说,还总和一些年轻才俊们眉来眼去,拆散了不少鸳鸯就罢了,关键在于,她把人拐到手后,又不与那些男人好,你说气人不气人。
听出对方有调侃之意,陈婉柔也不恼。反正她上一世早就听腻了这些话,而且这算什么,在她看来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又想到这些贵女以后大多都会随她们几个公主陪嫁到各国,到时候只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哪里还有现在这种烂漫无邪,不禁还有些同情起来。
喟然叹息间,忽然有人惊叫道:“呀!那不是孟翟吗!”
另有人纠正道:“你好生无礼,人家比你大了近二十岁,应该叫孟先生才对。”
孟翟之名,陈人皆知,年轻时,曾是陈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如今三十有□□华亦盛,不减当年。而他不仅长相出众,还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师。
作为儒家创始人子斯的入室弟子,当今,他的座下弟子不计其数,儒学思想再展辉煌,在国中的地位不可小觑,非常受人尊敬。至今,还有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拜他为师,奈何他这人对入门要求甚高,许多学子无情被拒。
而说起他的前半生经历,可谓是异常传奇和丰富,常被人提起,并对此津津乐道。
孟翟是贵族后裔,年轻时曾游学于齐国楚国,期间,三为祭酒,因为他的两名弟子为法家代表人物,使有部分学者质疑孟翟是否为儒家学者,时至今日仍受到许多学者的抨击。直到有人谗言他,他不得已离开了齐国,去了楚国,但有人认为他对楚国来讲是个危险,所以孟翟又辞楚来到陈国,陈国拜其为上卿后不久,因与陈平公政见不合,他直接辞官传道授业,做起了老师。
如今,不仅有多位文官是他的门下高足,就连陈太子也非常崇拜器重他,常去松坛听他讲课不说,还不顾陈平公的反对,主动与他走动频繁。
贵女丙两眼放光道:“可他长得根本不像三十多岁的人,你看他多年轻俊俏,这要是放在十年前,我必定追他。”
贵女乙撇撇嘴道:“我看你就做梦吧,也不想想十年前你才几岁,个子也就刚过人家膝盖而已。论辈分,你见着人家还得仰着脑袋叫声伯父呢。”
话落周围又是一片哄笑声。
陈玉茹亦笑道:“听说他性格孤傲高冷,到现在还未成家,说来也怪,给他说亲的踏破了门槛,都被他拒绝了,还有女子主动向他示好,他连瞧都不瞧人家姑娘一眼,着实是个怪人。”
贵女甲小声揣测道:“该不会是有什么顽疾吧?”
贵女乙一脸神秘的笑道:“说不好,人家好男色呢……”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时,这时,陈婉柔察觉到有一人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了孟翟的身上,半天过去,始终没动。
那人便是四公主,陈文君。
陈文君比自己大三岁,今年十七,但仍未出嫁,先前也定过婚事,但一年前那中山国的国君亡国身死了之后,婚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原文中,陈文君爱慕孟翟这件事,除了孟翟这个当事人知道外,谁也不知道。
而两人的结局也不好,陈文君曾经主动追求暗示过孟翟一次,结果被拒绝了之后,再也不敢主动追求。最后陈文君屈于政治联姻,嫁去了蔡国,孟翟则死于战乱,身首异处。
陈婉柔看过全文,自知孟翟对陈文君是动过心的,可是,因为他碍于自己大她十七岁,也不愿意委屈她下嫁给这样无一官半职的自己,所以迟迟不敢回应。
看着少女望向孟翟的眼睛里,充满了心酸和柔软的色彩,陈婉柔不免为她感到着急。
陈婉柔心思一动,凑近前,碰了碰她的肩膀,打趣她道:“阿姊这是在看哪位才俊?这般入迷,可是春心动矣?”
陈文君被人当下戳破心事,立即不淡定了,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心虚的否认道:“我哪有。妹妹竟会取笑我。”
陈婉柔历经两世,以前也没少和闺蜜室友们私下八卦男女那点事,脸皮自是厚惯了,揪着她不放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害羞的。”
陈玉茹闻声,便也附和笑道:“六妹妹说的在理。还有句诗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话音未落,贵女乙噗嗤一笑:“你居然把对方比作‘淑女’。让他知道,非得气得面红脖子粗不可。”说完又好奇道,“对了,四公主心里喜欢的这位‘淑女’,究竟是哪个啊?”
见此,其她几名贵女也跟着起哄道:“四公主快说啊,到底是哪个?”
陈文君被众人闹得脸红不已,转身欲走道:“我不跟你们玩了,我回去了。”
陈婉柔赶紧拉住她,逗她道:“呀,阿姊快看,他正看你呢。”
陈文君下意识朝孟翟身上看去,这下好了,诸女都知道了她的意中人是谁了。
陈文君自知上当,满脸羞臊的伸手去挠她的痒,陈婉柔便笑着躲到了贵女乙身后。
欢声笑语中,忽然,贵女丁惊喜叫道:“来了来了。你们快看,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