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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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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09

中午的时候,分局终于传出来一个好消息,陈茗好案子里,有一位女士说看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男子,他们正在根据描述从监控里找人,任务巨大,几位技侦眼睛都找花了。

至于曾越临的,很可惜没有任何收获,但两个案子凶手是同一人,所以在其中一个案发地点找到突破口也行。

段榕靠在泛黄的塑料椅子上,跟老板娘点了份刀削面,“凶手可能从事艺术相关行业,或者身边人有人学艺术,你筛选这几个出来。”

廖清应了好,急匆匆又走了,桌上的桶面看来又得坨。

挂了电话,许付还在轻声细语又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叮嘱,“我要河粉,不要放辣,我自己上来放。”

正是饭店,老板娘两只耳朵听七八个人报菜名,许付是真担心自己的河粉变成米粉,笑容真诚带着讨好,“河粉,老板娘。”

老板娘百忙之中抬起眼看见这么帅气的小伙,也挤了个笑,“好好好,河粉,一定给你河粉,你放心吧。”

许付终于安稳坐下了,跟段榕说话,“二哥,王月能排除杀人嫌疑了吗?”

段榕细细想着从那几个学生里得到的信息,一句句剖开,“没有杀人不代表就无罪,嫌疑人的嫌疑也不仅仅只是本案里的嫌疑。”

有时候是人|性的嫌疑,是未知的嫌疑。

就像俞卷。

他不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王月十月四号那天晚上去找曾越临目击了凶手,那俞卷呢?

他好像很干净,可他身上有段榕看不清的迷雾。

许付若有所思,好像懂了。段榕不喜欢讲太多,很多他自己的经历也不爱讲,那些陈年旧事里得出的经验,沾着血,沾着怪味儿,说出来显得矫情。

“吃饭吧。”

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

许付爱河粉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几乎顿顿吃,段榕闻着那味儿想打他,“晚上你再吃河粉就别跟我一起吃了。”

许付吸溜了一口,“这家的河粉太好吃了。”

段榕骂了句,天天吃,怪不得跟他学这么久了也不会自己破案。

民间传说河粉吃多了人变傻不是没道理的。

许付表情无害地嘬粉,不知道他师傅段二哥在质疑他智商,“二哥,下午我们干什么啊?”

段榕三两口吃完一碗刀削面,抽了张纸随便擦擦嘴,“去陈凌安学校。”

该排查的社会关系警方都排查了,剩这个陈凌安,因为是死者弟弟,还天天在局里坐着,阴阳怪气嘲讽警察,所以没排查。

但陈茗好的案子,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陈茗好被杀死的时候一定看到是自己熟悉的人,所以才没有任何防备,如果是弟弟的同学呢?

吃完饭两人搭公交车去不远的体育学院,这回没跟校方打招呼,保安拦着不让进,尤其是段榕,估计是把段榕当成来学校找某个学生寻仇的了。

段榕拉住还想争辩的许付,“走了。”

绕了个圈,找到监控死角,许付隐隐知道段榕要干什么了,这事他上学时从来没做过,跟了段榕后,没少干。

就是……

许付看着那么高的铁栏,上面的尖尖还泛着光,“二哥,我翻不进去。”

段榕掐了烟,呼许付的后脑勺,“上去,掉下来了老子接着你。”

许付抗议,“二哥你手上都是烟味,弄我头发上了。”

“赶紧的。”

许付想说这不是掉不掉下去的问题,是他会被挂上去啊,段榕在下面看他跟个小学生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乐了,笑骂,“警校白上了你?”

许付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艰难道:“二哥,我恐高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幸好,最终没有真挂到上面,许付算是有惊无险地翻进去了。

段榕抓着铁杆也进去了,“就你这身手,今年跟云飞师弟们练练功吧。”

许付呼了口气,“我打架还行的。”

段榕嗤,“用你那甩耳光咬手指的本事吗?”

这说起来实在太丢脸,许付确实是警校毕业出来的没错,亲爹也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许总局,但他打小身体就不太好,格斗成绩是差了点。大前年跟段榕追一个奸杀案的犯人,误入了一片混混们开战的地盘,当时两边人都快打起来了,他跟段榕误闯进去,也不知怎么的,反正两伙人都开始打他们俩。

他二哥厉害啊,抓着人肩膀就甩飞好几米,混混们一看,都不敢过去了,转过头揍他。

许付当时戴着流行的无框眼镜,眼镜都让人打飞了,最后也没章法了,逮着人就扇耳光,踢|裆,据事后他亲段二哥说,跟他妈被流氓摸了屁股的娘们似的。许付自然是一概不承认。

那不是他。

“二哥,咱们还是看看怎么去找陈凌安的同学吧。”许付把跳下来时从他衣服领口里掉出来的玉佩塞回去。

这玉可值钱。

段榕气质太显眼,这儿都是体育生,血气方刚,一个问不好被当成是找茬的可要闹麻烦了。

段榕没理他,路过篮球场,顺手接住一个打歪的球扔进了篮筐里,场上的男生叫了声好,“厉害啊,这个角度都能进。”

有个穿红球衣的男生接住球,拍了拍,走过来,“你们找人?”

段榕松松揽住男生的肩膀,分了支烟过去,“别紧张,我们是公安系统的人。”

男生松了些肩膀,但还是本能怀疑一下,“公安系统?你身上有文身。”

段榕:“公安系统请来帮忙的,也叫公安系统。”

男生正好是陈凌安的篮球队长和室友,三人站在树荫下,段榕直切主题,“陈凌安经常住在宿舍吗?”

男生前几天就被严副带人调查过了,不过当时没问这个问题,慢吞吞道:“不太住,他在外面有房子,跟他姐住吧,他们感情挺好的。”

段榕意料之中,点燃手里的烟,又问:“他在学校脾气怎么样?”

男生古怪地看着段榕,“你为什么要问陈凌安,该不会怀疑他杀了他姐姐吧?那可是他亲姐,陈凌安对他姐特别好,我看过他兼职赚的钱一分不剩全给他姐花,手机屏保头像也都是他姐的照片。”

“怀疑人不是这样怀疑的,太没人性了吧。”

许付上前笑道:“不是,我们就是正常问话,全是例行的。”

段榕仿佛很好脾气般,被骂没人性也没生气,挑了挑眉,“是不太可能。”

还站到了男生这边,顺着这个话题聊了几句,最后才道:“他住外面哪里你知道地址吗?我过去看看。”

男生还真知道,犹豫几番写下了地址,抱着球回场上接着打球了。

等转过身,段榕脸上好说话的笑容收了去,记下地址,把便利贴随手塞进了裤兜里,喷了口烟,“走吧。”

许付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答案和真相都在不远处了,快步跟上,走了两步,想起严副中午时给他发了监控录像截图,但他没理,解锁手机打开。

-就是这个背影,但是除了这个背影,我们毫无头绪,找不到正脸。

许付也看不出来这个背影有什么玄机,正想给段榕看,正在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想起,分别是严副和廖清。

“出大事了,和平街道,就在十分钟前,有两名持刀男子劫持了一辆公交车,交通警察在发现后第一时间上报,武警谈判专家救护车已经都赶往现场了,歹徒疑似持有土制手|枪,精神极度不稳定,公交车上有二十五名乘客,监控已经实时接到我们局内,一名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一个中年男子,都受了重伤。”廖清一口气说这么长严副都没插进去一嘴。

段榕皱紧眉,“你想让我冲上去救人?”

他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武警,他连靠近现场的资格都没有。

廖清严肃正色,“不是,段榕,车上有俞卷和陈凌安。”

谁能告诉他们,这两个人,是怎么坐到了同一辆公车上,被一起连车带人挟持了。

段榕紧皱的眉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