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时代。人类分为三类。
alpha,omega,beta。
又细分为男alpha,女alpha;男omega,女omega;男beta,女beta。
其中。
alpha身强体健,可从事各种职业。
omega身娇体软,只负责结婚生子。
当然,这两类极为稀有的物种都受到保护。
beta则是最?容易忽略。
最?不?被重视的。
但也?阶级分明。
alpha的权益永远凌驾于omega之上。
星际九十世纪中期
alpha与omega出现?二次分化。
一些alpha分化成战斗力极强,破坏性极大的人形武器。
但步入情热期只能由二次分化的omega的信息素安抚才能熬过发情期。
名为,反向标记。
……
星际10531年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经历了狂轰滥炸的飞船上。
银发男人放柔声?音,小小声?地说:“不?要急躁,慢慢走,对的,慢一些,不?要弄出声?音,跟着我,踮起脚尖……”
归黛踢了脚翘起来的铁皮。
在寂静之地宛若雷声?轰鸣。
银发男人扶额:“天?哪,黛黛,你在做什?么!?你不?要这么高调好不?好!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好人吗!?”
归黛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抱歉了。”
“不?过我们做坏人还是不?要太低调了,不?然跟做好人又有什?么区别,对吧,伊尾?”。
伊尾苦思冥想了好久,实在搞不?明白这两句话之间逻辑关?系。
只觉得好他妈无法反驳。
又隐隐有那么点道?理。
他追上归黛,正要说什?么。
“前面有人。”
男人声?线平淡,五官肌肤与人类无异,但背后却长着如蝉翼般轻薄透明却仿佛撒了亮粉而?闪闪发光的翅膀。
很像童话故事里的花仙子。
但实际上,他是另一个物种。
——虫族。
归黛停下脚步,选择向右。
伊尾哈了声?:“黛黛不?要落荒而?逃,不?要害怕,我来保护你!”
归黛懒洋洋地啊了声?,欠欠儿道?:“我怕死了,万一我过去英雄救美,里面的alpha要以?身相许可怎么办?”
队伍里剩下的一位纯种alpha气质斐然,风采绝绝,扭过头看他们,深邃的金色眼眸跳动着活泼的光影:“快看!地上有东西?,快点捡起来!”
地主家的傻孩子伊尾兴奋地看了一圈:“哪里哪里?在哪里?”
alpha忙不?迭推开?他:“别踩到了。”
“这可是咱们小黛黛丢在地上的脸,踩坏了可不?好了。”
归黛:“……”
alpha名为姬淮之,浅棕色的头发柔软又漂亮,他五官立体,眉眼深邃,薄唇微微勾起:“走吧,咱们可是收到求救信号才来的,当然要救人了。”
“求救信号”与“救人”
这两个词咬的格外重。
姬淮之走到归黛身边,推着她的肩膀,哄着她:“好了好了,救个人而?已嘛,实在不?行,让加纳娶了里面的alpha。”
加纳就是那个虫族男人。
虽说是男人,但虫族实际上性别广泛,雌雄同体。
加纳正用探测仪扫描着里面存活的人数,闻言头也?不?抬,“我不?会被任何人绊住脚步。”
姬淮之沉吟:“就像黛黛一样?,立志要给所有的alpha一个家?”
加纳瞥了归黛一眼,拿探测仪扫描后,用离子枪射开?了门:“里面只有一个人,还活着。”
银发少?年兴致勃勃地钻了进去:“耶,星际海盗开?工啦!”
加纳眼皮一跳,跟了上去。
姬淮之跟归黛视线在空中交缠片刻,忽然,抬手屈指弹了下她额头:“认识里面的人?”
归黛眼皮微微撩起,浅色瞳孔如钻石般剔透,耸耸肩:“谈不?上。”
姬淮之:“哦?”
归黛无奈:“前未婚夫。”
姬淮之摸了摸下巴:“那我一定要见见这个alpha。”
里面的银发少?年尖叫着:“哇呀呀,加纳你快出去!这个alpha他发!情!了!”
“快点哇,你再不?出去就要被他狠狠地○了!”
加纳没压住怒气,给了他一拳头:“我是虫族,不?受信息素影响!”
伊尾抱着头泪眼汪汪:“黛黛,黛黛,加纳打我!”
归黛站在舱外,见伊尾跑过来诉苦,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着他被打的地方,出神片刻。
她跟里面的alpha虽然说是前未婚夫妻,但实际上接触的并不?多。
真正聊天?的时候,只有订婚与退婚。
即便是退婚那天?,也?只谈了几句话。
帝国的太子殿下,江寒白。
宫廷礼服穿在身上,扣子扣的整齐,眼神漠然,语气也?如寒山上的积雪一般清冷:“归黛小姐,我觉得我们这场婚姻并不?是很合适。”
归黛只是个平民,能跟太子殿下联姻不?过是因为系统库里的基因匹配。
——二次分化后的alpha与omega系统匹配度高的惊人。
彼时帝国的太子殿下刚刚二次分化,亟需一个二次分化后的omega安抚他,帮助他度过情热期。
太子殿下不?愿意找一个名门贵族来以?此遏制他,所以?帮助他度过情热期的omega必须得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
归黛就是这样?杀出重围,成为了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一场王子爱上灰姑娘般轰轰烈烈却虚假的订婚。
而?虚假迟早要被现?实击败。
归黛没有对爱情的幻想,只有对命运捉弄的难堪以?及可悲的自尊心。
所以?,在听到太子殿下说“这场婚姻并不?合适”时,忍不?住讥讽:
“是啊,不?合适,所以?系统匹配百分之百吗?”
太子殿下把文件推给她,语气清浅:“这些是给你的补偿,谢谢最?近帮我做的一切。”
停顿了下,鸦睫垂下,在雪白的皮肤上映出剪影。
“关?于系统匹配度……抱歉,是我做的假,我们之间的匹配度是最?低的。”
“你还需要什?么补偿,可以?尽管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
归黛拿起文件翻看了会儿:
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帖,给她补偿的钱财是几辈子也?花不?完的。
这种情况下,反而?被气笑?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抬手眼睫,漠然的眼神像是添了些色彩:“嗯?”
归黛微笑?:“请拿着你的文件,滚。”
江寒白轻轻蹙眉,他手腕的光脑不?停闪烁,大概是有紧急事情。
长话短说:“你不?要赌气……”
光脑闪烁的更加迅速。
几乎要晃晕人的眼睛。
就像文件上数不?清的金币数字一样?。
也?如同她自始至终都无法做主的人生。
……
姬淮之给这只alpha打了抑制剂之后,拖着他出了船舱就见到——
伊尾蹲在归黛身边,任由归黛抚摸着他的头顶,还眼巴巴地望着归黛。
他身后要是有尾巴,早就摇晃起来了。
乖的像条哈士奇。
姬淮之咳了声?,让归黛回神:“飞船损坏的很严重,基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过里面的有些武器设备还是可以?用的,但加纳说还不?如咱们飞船上的,就没拆。”
归黛沉思:“不?能白来一趟啊,让伊尾拆吧。”
伊尾眼神一亮:“好啊好啊。”
他说完便去找加纳,兴致勃勃地区拆飞船。
姬淮之叹了句小孩子真是精力十足呢,又嫌弃地拉起手中的alpha:“黛黛,他长得好丑啊。”
伊尾半道?就被加纳赶了回来,郁闷地没有任何用武之地,闻言,问:“丑?”
他拖长音调哎了一声?,“咻”的下凑到江寒白身前,上上下下地好一顿打量:“哪里丑?我怎么觉得还挺好看的?”
加纳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归黛身上:“走了,回飞船了。”
-
宇宙危险,神秘,也?迷人。
再巨大的飞船在宇宙之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却也?承载着每位船员的梦想与希望。
即便小,也?耀眼。
江寒白睁开?眼时,正浸泡在营养液中,身体的伤口?在快速愈合,结痂的地方瘙痒的令人抓狂。
他蹙着眉,戒备地环视四周。
银发少?年忽然凑近,眨巴着湛蓝色的水润眼睛,惊喜道?:“哇,你醒了!”
“加纳!加纳!这个alpha醒了!”
江寒白欲坐起身,却又被银发少?年按了回去:“你好没礼貌,光着身子就要下床!”
“是不?是想让加纳看过你,然后强迫他对你负责!?”
“臭不?要脸!”
江寒白:“……”
他重新躺了回去,没有因为银发少?年的话而?生气,礼貌询问:“请问,你们是?”
船舱门打开?。
由于视角问题,等加纳离得近了,江寒白才看清楚,他是名虫族。
加纳简练回答:“我叫加纳,他是伊尾。”
他十指在屏幕上飞速点过,看到江寒白没有大碍的体检表,便给他了套衣服:“你最?近情热期,二次分化的alpha,抑制剂抵抗不?了多久。”
二次分化的alpha没有二次分化的omega标记,是熬不?过情热期的。
江寒白耐心听着,背对着他们穿好衣服,“嗯。”
银发少?年在加纳进来没多久,就跑走了。
很有精力的小孩子。
加纳看了眼江寒白。
平心而?论,姬淮之说的丑和?他一点也?不?搭边。
江寒白的发丝也?是白色,但与伊尾的银白色不?同,他的白如雪一般,且他的皮肤也?白,两相交映,衬得他仿佛一张白纸般脆弱,似一捧积雪,风一吹就散。
是个很病弱的美人。
……如果这个没人没有检查出来是个二次分化的alpha,当代人形兵器的话。
加纳带着江寒白去了公共休息区:“我们是收到求救信号去救的你们。”
“除了你,飞船上并没有其他人,那么严重的损伤你还活着,很厉害。”
话题说到这里,按理说,江寒白应该解释为什?么会遭受了这么大的损伤。
但江寒白只是淡淡笑?了,没有冰雪初融的温暖,依旧冷冰冰的,笼着寒雾,浅浅回:“是我运气好。”
加纳见状便不?再搭话。
飞船使用的是自动驾驶,金属质感?的银色外壳,全自动化的机器人管家,昂贵的营养液与治疗舱,完全不?像是贫穷的海盗驻扎地。
江寒白怀着疑惑走到公共休息区。
舱门打开?。
他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又魂牵梦绕的脸。
——归黛。
银发少?年正蹲在她身边,手舞足蹈地比划:“那个alpha,是个二次分化后的alpha啊,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二次分化的!”
“可是他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一个脆弱的美人。”
归黛食指屈起来,勾了下他下巴:“我不?是美人吗?”
伊尾捂着下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是啊!黛黛是我心中最?美的美人!”
姬淮之啊了声?:“真让人伤心呢。”
“我以?为我是伊尾心中最?美的美人呢。”
伊尾纠结:“唔……还是黛黛最?美!”
姬淮之看到正走过来的江寒白,目光又落在归黛身上,温声?开?口?:“是啊,黛黛在我心中也?是最?美的呢。”
alpha情热期的信息素已经飘荡在这里的每个角落。
淡淡的雪松香。
就连归黛这种对信息素不?敏感?的人也?能闻的清清楚楚。
一种很迷惑人的香味。
想忽略都很难。
归黛转身看向江寒白,打了个招呼:“你好。”
江寒白像是迟疑了下,才淡淡回应:“你好。”
姬淮之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开?口?:“怎么不?互相介绍下名字呢?相遇便是缘嘛。”
归黛无奈:“这么老套的台词,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姬淮之笑?着耸肩:“体谅一下我这个老年人嘛。”
他们之间的气氛相处的很好,好像没人能插进去一般。
默契又亲密。
江寒白忽然说:“我和?她,认识。”
伊尾哇了声?:“黛黛,你们认识吗?你竟然不?告诉我!”
他又学姬淮之的语气:“真是让我太伤心了呢。”
最?后的语调上钩的很是调皮。
归黛好委屈:“我可是和?姬淮之说了。”
伊尾蹦到姬淮之面前:“你过分!”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还看戏,你还让他们自我介绍,你好过分!”
“哼,你是个大、丑、逼!”
姬淮之被他闹得不?行,推着他不?让他近身,半是无奈半是祈求地开?口?:“黛黛,我错了,真的。”
归黛支着下巴:“认错不?是很诚恳啊。”
加纳走过去。
“咚”
给了他们一人一拳,
沉声?说:“客人还在。”
两人顿时乖巧地坐好。
加纳想了想,又给姬淮之补了一拳:“不?安分的狗比。”
姬淮之:“……”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江寒白自觉地坐在归黛身边,气质淡然。
雪松味慢慢飘过她鼻尖,经久不?息。
归黛轻轻地吸了口?气,确实很好闻,可惜没什?么兴趣。
她问:“怎么这么狼狈?”
江寒白注意到她吸气的动作,微微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他声?线很浅,像是怕惊扰唐突了谁:“被人追杀,出了点小问题。”
归黛黑色的发丝柔顺垂下,与雪白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更加皙白。
桃花眼看向江寒白时,似乎很是多情。
“那真是很惊险啊。”
江寒白鸦睫似是微微颤抖:“嗯。”
归黛问:“那有人找你吗?”
江寒白轻轻摇头。
归黛:“把你送到附近星系,你发信号让人来接你,嗯?”
江寒白又轻轻摇头:“会有人追杀的。”
归黛:“那你想怎么办呢?”
江寒白睫毛垂的更低,透着淡淡忧伤。
“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他说。
伊尾眼珠一转:“天?啊天?啊,地上掉了东西?!”
姬淮之笑?:“我看到了呢,是某位alpha的脸。”
江寒白面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归黛,好像只为了等她一个答案。
归黛一锤定音:“那把你放在虫族吧。”
——星际发展到现?在,各个物种之间的交流都很是文明和?谐。
虫族也?算是养老圣地了。
她美滋滋的:“我可真聪明。”
江寒白苍白的脸色像是更加苍白,他默了会儿,轻轻回:“好。”
加纳欲言又止,最?终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从这里到虫族需要三天?时间。”
自公共休息区离开?后,伊尾带着江寒白去了一间离归黛很远很远的船舱让他暂时居住:“有事可以?让机器人管家来帮你,不?许偷偷接近黛黛!”
江寒白笑?:“好。”
他唇瓣是面上唯一的艳色,笑?起来更显惊艳。
伊尾狐疑地盯着他会儿,见他进了船舱才安心离开?。
……总感?觉他没表面那么乖。
驾驶舱
加纳将自动航线设置好,坐在悬浮椅上发呆。
姬淮之穿着简练的黑色休闲服,走了进来,浅棕色的头发扎了个冲天?辫,看起来骚包至极。
他笑?起来,金色的眼眸微弯,如一轮明月:“在纠结什?么吗?”
加纳视线看了姬淮之头顶毛糙的冲天?辫,忍了又忍,才挪开?了视线:“没。”
姬淮之温声?说:“在担心黛黛吗?”
他坐在另一个悬浮椅上,滑到加纳身旁,“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呢,我是你永远最?忠实的听众。”
加纳嘴唇翕动,沉默了好久,才张开?嘴:“江寒白的情热期很快就会来了。”
“他是二次分化的alpha,没有omega标记,会死在情热期的。”
他停顿了下,又说:“虫族那边,更多的是腺体毁坏的人类,连纯种的A和?O都很少?有。”
姬淮之支着下巴,呢喃:“是的呢。”
“帝国对A和?O,尤其是二次分化后的A和?O,都当做稀有物种对待,保护的那么好,还有大量的福利政策,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去帝国以?外的地方呢。”
他叹了口?气:“看来,江寒白先生很想赴死呢。”
加纳略显忧愁:“如果他因此死了……”
以?黛黛的性格,会很自责的。
姬淮之接话:“他一定是想趁死亡在黛黛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他啊了声?:“好歹毒的计谋!”
加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彻底被姬淮之带偏,思路根本正经不?起来,最?终只能吐出三个字:“心太黑。”
姬淮之点头,扎的乱七八糟的冲天?辫跟着一点一点,笑?眯眯的:“是呢,是呢。”
“玩阴谋诡计的,心都黑。”
那个冲天?辫,就在加纳视线之中跳动,他忍无可忍站起身,不?顾姬淮之的亲昵的抱怨,拆了他的冲天?辫,准备重新给他扎个干净整洁的辫子。
归黛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因为姿势原因。
加纳站起身后,姬淮之坐着,刚巧到加纳腰间。
虫子的翅膀忽闪忽闪,好像还洒在亮晶晶的粉粉,葱白的手指拽着男人的头。
而?男人也?抓着加纳腰间的衬衫,嘴里似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不?要弄了,加纳,不?要了……”
归黛歪歪头:“可以?加我一个吗?”
一人一虫顿时反应过来姿势的暧昧。
加纳忙退后两步,脸颊微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加纳,别担心嘛。”
姬淮之笑?眯眯的:“黛黛加入后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呢。”
他温声?询问:“黛黛想被我们夹在中间,还是想在我上面?”
加纳忍无可忍又给了他一拳。
注意到他馒头大的拳头。
归黛把“想在中间”这四个字咽了回去。
找了个距离加纳远一丢丢的悬浮椅坐上,之后又滑到他们中间:“帝国最?近有发生权力争斗吗?”
姬淮之把光脑调出来,点开?几个画面投放在虚空:“最?近最?大的大事,就是帝国的太子殿下继位了。”
“这位太子殿下有一个早就嫁人姐姐,还有一个刚出生三个月的弟弟,对他实在造不?成影响呢。”
“至于君臣之间的争斗,军权在太子殿下手中掌握的很牢固的,很难篡位。”
“外敌入侵……最?终虫洞很平和?,一丁点怪物都没冒出来。”
归黛向后仰,推了把控制台,促使悬浮椅转着圈:“帝国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加纳听到她莫名的话愣了下,又见姬淮之笑?眯眯地点头说是呢,他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什?么——
“明天?是大朝会,全球直播?”
归黛盘腿坐在椅子上,到处摇摆滚动:“是啊。”
“可太子殿下在我们这里。”
加纳看着她的动作眼皮不?停的跳动,阔步走过去,按住她的椅子:“别这样?坐,很危险的。”
姬淮之:“加纳好细心呢。”
伊尾来的晚,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是的是的,就像我梦中的妈妈一样?。”
归黛忙拉住他的手臂,紧张道?:“今天?都打好几拳了,忍一忍明天?再站。”
加纳深觉有理,便收了手。
伊尾左右看了看:“没关?系啊,姬淮之可抗揍了!加纳不?要手软!不?要怜惜他,他是一只alpha啊!”
加纳:“……”
姬淮之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明天?早餐要喝核桃奶哦。”
伊尾:“?为什?么?”
姬淮之:“因为好喝。”
……
归黛住的船舱最?多的是不?规则装饰,或者是充满艺术气息的残缺饰品,很少?有对称或者完整的。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以?后,隐约闻到了浓烈的雪松味。
很浓烈。
很浓烈很浓烈。
忽然。
门被敲响了。
归黛实在不?想去开?门,按着床边的按钮,和?门外对话:“有事明天?说,行吗?”
江寒白淡漠的声?音传进来:“这件事很重要。”
归黛轻叹:“你这个时间来,我会觉得你在觊觎我的肉-体呢。”
江寒白:“……”
她打开?门,看到江寒白似乎有些无措,眼睫忽闪忽闪,脸颊染了薄薄粉色,很是局促。
归黛:“讲讲?”
她穿着宫廷式睡裙,丝线勾勒出洁白的芍药花,开?的极美。
而?空荡荡的裙子在她动作之间,衬得她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
江寒白垂下脸,雪白发丝也?随着落下:“我其实,不?是帝国太子。”
归黛:“所以?呢?”
江寒白愣了下,有些呆愣地重复:“所以?呢?”
归黛笑?了:“不?管你是谁,又在那段订婚之中扮演了怎样?角色,我们都已经没关?系了,知?道?吗?”
江寒白浅色瞳孔渐渐无神:“没有了吗?”
走廊之中的雪松味的信息素陡然炸开?。
归黛察觉到不?对,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对着江寒白毫不?犹豫地射了过去。
一秒不?到。
江寒白就瘫软在地,努力睁着琉璃般的眼睛望她,最?终还是在药物的作用之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信息素的姬淮之等人赶了过来。
加纳担忧:“出什?么事了?”
归黛把玩着手中的□□,漫不?经心地说:“情热期不?稳定而?已,再给他一针抑制剂吧。”
姬淮之还扎着那个冲天?辫,沾着泡沫,正在洗澡,身上连个浴巾都没围就赶了过来。
他听到归黛的话,双手交握成拳头,眼神晶亮:“黛黛好无情哦。”
“人家太子殿下可是放了一天?信息素引诱你呢,结果就挨了你这么一枪。”
“无情的让人更心动呢。”
归黛都没法克制自己不?去看他下面,实在过于显眼与凸出,无奈之下只能抬头望向天?花板。
姬淮之还很是崇拜:“黛黛!”
加纳忍无可忍地飞起来,攥住他的冲天?辫,冷着脸薅着他拖地走:“你给我正常一点!”
归黛冲姬淮之挥挥手,然后把江寒白交给了伊尾,让伊尾带着江寒白去姬淮之的房间好好睡一觉。
伊尾睁着大眼睛,不?解问:“为什?么要去姬淮之的房间?”
归黛沉思:“姬淮之会告诉你的。”
伊尾拎着江寒白后衣领颠颠地跑了过去:“好的。”
船舱又陷入一片寂静。
只余下淡淡的雪松。
船舱里的加湿器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冲洗掉了经久不?息的雪松味。
一夜无梦。
睡得很香甜。
次日。
归黛进浴室洗了个澡,氤氲水汽笼罩在逼仄空间。
柔软的毛巾擦过后颈,那里的腺体之上有一道?狰狞伤疤。
紧接着,就被贴了个搞怪的创可贴,图案与形状像是要将腺体吞没。
归黛打开?舱门就见到伊尾蔫儿吧唧地在她门口?守着,不?由得笑?了:“怎么了?”
伊尾听到动静眼神一亮,站起身:“黛黛,江寒白不?见了。”
归黛微微蹙眉:“你们三个人守着他,他凭空消失了吗?”
伊尾猛地点头,忽而?又摇头。
归黛:“???”
伊尾简单叙述了一下昨晚——
姬淮之被加纳薅着头发拖回房间了以?后,伊尾紧接着就跟了过去,然后敲浴室的门:“黛黛让我带着江寒白来找你!为什?么啊!”
隔着玻璃门。
姬淮之温柔询问:“一起洗吗?一起洗我告诉你哦。”
加纳每天?都处于忍无可忍的状态,很想打开?浴室门再给他一拳。
但走到浴室旁边,忍住了。
谁知?道?一回头,江寒白就不?见了。
归黛感?叹:“帝国的太子殿下果然很神奇。”
伊尾伤心又自责:“对不?起黛黛,我没看好他,这么简单的任务我都没完成……”
归黛搓了搓他脑袋:“你道?什?么歉呢,都是江寒白太狡猾。”
姬淮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点头笑?眯眯地附和?:“是的呢,他的心,太黑了!”
伊尾眼泪汪汪:“真的吗?”
归黛:“对啊对啊。”
“你又不?是江寒白的腿,怎么能时时刻刻看住他在哪里呢?”
这个逻辑关?系很顺畅。
伊尾接受的很迅速。
驾驶舱内。
这里几乎是飞船上所有设备的终端。
加纳正在调昨晚的姬淮之房间的监控,不?管放慢多少?倍速,都找不?到江寒白的身影。
姬淮之见状:“你可以?看看我船舱里的监控呢。”
一时间,两人一虫都震惊看他。
姬淮之面色未变,笑?眯眯的:“怎么这么惊讶?”
“人家想欣赏自己的英俊的睡颜都不?可以?吗?”
伊尾拉着归黛的衣袖,用气音问:“黛黛,我想吐。”
归黛的逻辑始终在线:“咽下去吧,虽然都是从身体的洞出来,从下面走要舒服点。”
伊尾咽了口?口?水:“好。”
加纳:“……”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这群熊孩子,对着最?骚包的那个说:“把监控录像穿过来。”
姬淮之在光脑点了几下:“好了,”
“放慢到1024倍看。”
伊尾盯着缓慢至极的画面,“哇,黛黛你看,我们动作慢的好像都喝醉了一样?。”
监控画面上,三个雄性围在了浴室门口?,床上躺着个脆弱苍白,又因为伊尾把人带走时过于粗-暴而?衣衫不?整的美人。
画面太美。
归黛不?想参与评价:“……”
“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他不?见了!”伊尾叫喊着。
江寒白,凭空消失了。
这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几乎超越了所有科技的可能性,促使他们去想一种超自然的现?象。
归黛与其他两位面面相觑,姬淮之都不?笑?着开?玩笑?了。
他说:“我们再试试2048倍速?”
不?管降低多少?倍速,依旧是如此。
找寻不?到任何消失的轨迹。
凭空一下,彻底不?见。
姬淮之又笑?了:“我们在宇宙之中,总会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呢。”
归黛深以?为然:“对的。”
“也?许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江寒白这个人,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
姬淮之:“对的呢对的呢。”
加纳沉默着把视频调回到江寒白登船时的画面,无声?地表示质疑。
又把今天?早上全网直播的大朝会画面调了出来。
——江寒白微微笑?着,礼貌而?疏离,又滴水不?漏地回答每个人的问题。
归黛认真点评:“我们应该升级一下监控设备,做个病毒检测,还要加强防御以?及攻击系统。”
姬淮之:“对的呢对的呢。”
加纳心好累:“……”
但还是按照归黛的话,把飞船里里外外都升级了一遍,还多加了几个粒子炮。
飞船内的雪松香也?消失殆尽,从未没存在过一般。
而?江寒白就好像真的如归黛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来过,一切都是他们的错觉,只是一场幻想罢了。
但去虫族的路线还是没有更改,原因是归黛想下地看看风景了。
虫族的风景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花仙子世界一样?,美的让人觉得世界仿佛都是虚假的。
公共休息区。
姬淮之闲着没事调了杯鸡尾酒,在自己试验之间犹豫时,刚巧见到归黛,便把鸡尾酒给了她。
“尝尝看?”
归黛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辛辣刺激的感?觉渐渐上头:“姬淮之……不?准趁我醉了,把加纳给吃了。”
姬淮之:“……?”
“要分我,我们俩一起吃。”归黛说,“不?许吃独食。”
姬淮之淡定接话:“好的好的,加点蜂蜜芥末可以?吗?”
归黛:“好啊。”
她停顿了下,又说:“椒盐味的也?可以?。”
姬淮之见她趴在吧台,伸手挥了挥,自我陶醉,“我调的酒这么厉害。”
他想了想,又问:“你和?江寒白订婚以?后,有见过他不?对的地方吗?”
这是个很难以?忘怀的问题。
那个超自然现?象,即便当时不?在意,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还是无法忘怀,想要探究清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一丁点该死的对科学的好奇心。
归黛又支起下巴,脸色如晚霞般迤逦,浅色瞳孔浸了层水雾:“我们见面很少?的。”
“就只有在他情热期才见面。”
连肌肤之亲都没有过,而?是用了些特殊手段。
“……他把我绑着,蒙着我的眼睛,喂我吃一种药强迫我散发信息素去安抚他……”
——信息素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散发出来最?有效,最?让人沉沦。
但平常的时候,二次分化后用来标记的信息素,即便omega不?是处在情热期也?是可以?起作用的。
这种强迫释放信息素,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姬淮之慢慢皱眉,他从吧台走出来,扶起归黛:“好了好了,你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乖,站起来,我们现?在一起去把加纳吃了。”
归黛站起身,搭着他走了会儿,意识渐渐清醒,后颈的腺体仿佛又在发烫发热,被人反复撕咬般痛苦。
打开?舱门的时候。
她闻着姬淮之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忽然又想到了江寒白清新的雪松香,嗤了声?:“想吐。”
姬淮之:“去浴室吐了,不?然你只能跟我睡了。”
归黛打开?浴室门:“我要洗澡了。”
姬淮之:“你一个人可以?吗?”
归黛歪头,眼神朦胧:“那,一起吗?”
姬淮之眼神一亮:“黛黛!”
又深沉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为什?么,为什?么是在这种情况下邀请我!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他大义凛然地转身。
“不?过你既然这么热情……”
回答他的是浴室门合上的声?音。
姬淮之叹息,无奈地弯了弯眼眸,柔声?说:“我让机器人管家进来给你送衣服。”
浴室里响起水流声?。
夹在着黄鹂般清脆的声?音。
“好。”
姬淮之单手插兜,把刚刚进屋里是不?小心碰倒的奇形怪状的楼梯模型放正,金色眼眸盯着迷宫般的楼梯出神,透出些许的深沉。
他轻叹一声?,又把楼梯推倒,出了船舱。
归黛冲了个澡以?后差不?多也?清醒了。
那被酒,醉的快,清醒的也?快。
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了浴室。
没有熟悉的雪松香。
但面前却坐着江寒白。
他还穿着消失那晚的衣服,是飞船上最?普通不?过的白色家居服,因为伊尾带着他拖扯,上面还沾染了灰尘。
——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从未消失。
归黛眨了眨眼,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毛巾落下的那刻,江寒白已经来到了她眼前。
“你怎么进来的?”
江寒白抿唇,见她随意擦拭了两下头发便放下毛巾,微微蹙起漂亮的眉毛,轻轻说:“不?擦干,会生病的。”
归黛无语。
“你想做什?么啊,江寒白?”
江寒白唇瓣抿的更紧了,将脸上唯一的艳色抿的发白,整个人病态又脆弱。
他说:“你愿意标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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