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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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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禾是家里的大女儿,她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二妹叫苏清花,三妹苏清棉,小弟叫苏青树,家里不怎么有钱,当初婆婆刘金凤拿了三十块和二十斤米做彩礼,苏清禾就被嫁过来了。

苏清禾对女主没什么好感,记忆里原主对苏清棉很好,甚至比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还好。

苏清棉学习好,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家里不同意苏青棉读下去,是原主自己省吃俭用给她凑学费,才让她有学上,有什么好东西都带回娘家给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叫上她过来吃,可是苏清棉呢?

她明知道张大川习性还收了张大川给的猪肉,劝说她嫁过去,在看到原主被打的鼻青脸肿之后,委屈巴巴地说自己不知道姐夫是那样的人。

原主名声被婆家恶意败坏之后,苏清棉明明知道她是被泼了脏水,别说澄清,甚至提都不肯提她这个姐姐,觉得丢了她的面子。

和原主对比起来,苏清棉幸运太多了,在原主的支持下读完高中,考上大学认识了男主林国好,两人结婚,一起创业,十多年之后她老公成了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她是老板娘,两人身价上亿,还有一对龙凤胎,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并且,她把自己的闺蜜谢晓丽绍给了她的前姐夫周翰东。

苏清棉没有察觉苏清禾的冷淡态度,她全部注意力都被桌上那盘肉吸引了过去,苏家重男轻女严重,平时吃肉吃只能全家人看着弟弟苏青树一个人吃,苏清棉也只能闻闻肉香,现在姐姐桌上不仅有肉,苏清棉还看到了他们碗里的白米饭,太奢侈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苏清禾家蹭饭吃,自然而然地推开门走进来:“你们在吃什么啊,好香啊,姐,我中午都没吃饱,就喝了两口稀米粥妈就不让我吃了,肚子好饿啊。”

苏清棉闻着香味,看着桌上大碗回锅肉被周恒和周小丫大块小块地夹走,有些心急,不过她面子薄,不好意思主动凑过去蹭饭吃,她在等苏清禾向往常那样开口叫她过去吃,给她拿碗筷。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苏清禾没有叫她一起来吃饭,反而是给周恒和周小丫一人夹了一块肉,还说:“你俩多吃点,吃饱了才能长高。”

周恒和周小丫端着饭碗没动,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清禾,他们十分讨厌这个小姨,但是妈妈对小姨很好,总觉得小姨在家里受了委屈,来到他们家之后,什么好东西都必须让给小姨,按照以前的话,小姨一来,这盘肉基本上都会进小姨的肚子里。

苏清禾不是原主,没有大公无私和乐意分享的精神,自己和两孩子都不够吃。

见周恒和周小丫不吃饭反而看着她,苏清禾说:“快吃吧,愣着干嘛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小丫得到应允,夹起一块肉吃进了嘴里,高兴地说:“娘做的真好吃。”

那是当然,在家都是苏清禾做饭,奶奶也夸她做饭手艺好。她笑着摸了摸周小丫的头,又给周恒夹了一块肉,“吃饭的时候别走神,专心吃饭,好消化。”

周恒犹豫了一下,也夹了一块青菜吃了下去。

三人吃的其乐融融,压根没人搭理苏清棉,她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吃饭。

“那个,姐你们先吃,我走了啊。”苏清棉作势要走,一般这个时候苏清禾都会留她。

“清棉,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啊。”苏清禾眯着眼笑着说道。

苏清禾竟然真叫她出去了,苏清棉委屈地咬着唇,可是她有事情来的,不能真的走了,“姐,我突然想起来,马上要交下学期学费了。”

交学费这事儿还能突然想起来?苏清禾看她目的就是来要学费的吧。

苏清禾筷子放在碗上,看向苏清棉,问:“你一学期学费要多少?”

苏清棉察觉到了姐姐今天态度和语气都特别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夫去世的影响,姐姐既然问了,应该会给吧。

县里的重点高中一学期学费100,学杂费50和住宿费20,加起来170,苏清棉算了算开口说道:“不多不少200块。”

在八十年代,200块不是一小笔钱,周翰东每个月往家里寄钱,有时多有时少,原主省吃俭用,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给孩子花,把钱存起来给苏清棉上学用,还时不时地塞给苏清棉十块五块让苏清棉吃的好些。

苏清禾看着苏清棉:“我怎么听隔壁村王小妹说,学费学杂费住宿费加起来170,清棉,你为什么要多30块?”

隔壁村的王小妹和苏清棉是同班同学,也在县里上高中,她家条件不是很好,每次开学为了凑学费一家人都在犯愁,带着孩子走亲串户去借钱。

对比起来,苏清棉这到她这儿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200简直要轻松太多了。

苏清棉想多要一点钱置办几件新衣服,没想到被苏清禾当面戳穿虚报学费,她面子薄,瞬间涨红了脸,结巴说道:“姐,我想买点书,所以多说了一点,那30块不给也行,170就可以了,姐,你借我,等我以后挣钱了还你。”

苏清禾想了想,“行,你先写个借条,把之前往我这儿借的钱都写上,一学期170,我供你上了两年的学,一共680,平时塞给你的五块十块就当作我给你的零花钱,那些就不用写上了。”

听到要写借条,苏清棉人都愣了,“姐,我们亲姐妹,写什么借条?”

苏清禾回屋从苏恒的本子上撕下一张干净的纸,“亲兄弟还明算帐,你写了我才能借钱给你,不写就算了。”

苏清棉不想写欠条,但是苏清禾不给她钱的话,开学了她交不上学费了。

她想起了好闺蜜谢晓丽曾经给她说的话,谢晓丽说她姐自己考不上县高中,不得已嫁人,羡慕她能考上重点高中,给她钱读书肯定是图她以后能够考上大学毕业能挣钱了回报她。

原本苏清棉还不是很相信,但是看着逼她写借条的姐姐丝毫不念姐妹之情,苏清棉心里又气又酸涩,咬着牙拿过笔写了借条。

“这样可以了吧?”

苏清禾接过来看了一遍,拿出红印泥,“还差点,在这儿戳个手印。”

苏清棉气鼓鼓地按了手印,现在该给钱了吧?

苏清禾将借条慢条斯理地收好,在苏清棉注视之下,她叹了一口气。

“清棉,你姐姐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你知道你姐夫在外面出事了,他是家顶梁柱,现在他人没了,我带着两个小孩要生活,你要170块,我也没有啊。”

苏清棉听完气得脸涨红,没有钱为什么要让她先写借条?

等等,苏清棉回过神来,他们没钱怎么还吃猪肉,每学期开学之前,苏清禾都会把学费给她准备好,所以苏清棉猜测苏清禾肯定有钱。

“姐,你不给我我就交不上学费了!我都写欠条了,你怕我不还你吗?”苏清棉急红了眼,她必须要这笔钱,她知道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山沟沟,走出农村,去城里生活,那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

苏清禾冷笑,“清棉,我以为你读过书会懂事一些,你以为我给你钱是想要你的回报?你看你侄子侄女,这么瘦小,他们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回肉,衣服穿的破破旧旧,都是因为你,这些年为了你读书,我把家里的钱都给你了,我们娘三没吃顿好的,没穿好的,现在我们没办法给你钱,你就在这里和我们大吵大闹,你对起你姐姐吗?”

最后一句话是替原主问的。

原主之所以会答应改嫁,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苏清棉,她知道苏清棉快开学了会过来要学费,所以特地存了一百七十多,但是周翰东出事了,家里突然一下没有了经济来源,这一百七十多是给还是不给成了问题,她想给苏清棉让她上学,但是给了之后她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原主比较傻,又或者说她太相信自己的妹妹,于是把自己的顾虑说给了苏清棉听,苏清棉当然想要上学,劝说着原主嫁给张大川,只要嫁给张大川以后就不用担心自己和孩子,她把学费拿走了,还拿走了张大川塞给她做谢礼的两斤猪肉。

苏清棉被苏清禾说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好一阵。

她低下了头,红了眼眶,悬泪欲滴,哽咽着说:“姐,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你辛苦了,但是如果我不继续上学,那以前的学费不都打水漂了,姐,我还有两学期,两学期就高中毕业了,要是我考上大学生,等到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挣到钱,把钱都还你,你就把学费借给我吧。”

这是在劝她理财投资呢?还配合着苦情戏?

苏清禾脸色一冷,“清棉,做人得有良心,你没从我这儿拿到学费可以从别的地方凑,但是我们没钱的话,就活不去了,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姐和侄子侄女饿死?合着以前为了你读书我们省吃俭用就罢了,你现在还想我们拿着命给你读书?”

回想起原主的人生,这可不就是拿着原主的命来给苏清棉读书的么?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苏清棉瞬间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张脸涨红,“姐,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清禾心里冷笑,“你回去吧,学费让咱妈咱爸给你凑,他们拿得出来。”

苏清棉干站了一会儿,发现苏清禾压根不打算理她了,继续站着自讨没趣,苏清棉咬咬牙,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清禾见她出入的随意,心里想着下次吃饭的时候得把门关上了。

周恒和周小丫两小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娘,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清禾看着他们傻乎乎的模样,一人摸了一下小脑瓜,“快吃快吃,要不肉真凉了。”

他们刚吃饭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俩小孩都没怎么吃呢,现在没人打扰了,两小孩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苏清禾看着他们吃这么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饭菜似乎比平时更香了。

周小丫吃饱之后,打了一个饱嗝,舒服的摸了摸鼓起的小肚子。

周恒把碗上最后一粒米吃进了肚子里,也打了一个饱嗝。

苏清禾一下吃了两碗米饭,肚子填的饱饱的,空虚和饥饿一扫而空,吃饱之后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嗅觉也灵敏了起来,她浑身味道不小,熏得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