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蜜月第一站,易承昀和闻徵都没想到,第二天会有一份惊喜从天而降。
易承昀早晨打开窗帘那刻,像一群天马踏过波光潋滟的银河,在天空溅起一道道荧绿的水光,璀璨壮丽的极光,犹如大自然慷慨的祝福。
他们在当地雇的司机兼导游很是热情,从酒店接他们上车后,感叹道:“你们运气很好,冰岛的极光通常在九月到三月出现,还不是每天都有。”
这次旅程安排得相当松散,两人睡到自然醒,司机先载他们沿海绕一圈,让浪声和海风作为旅程的开启,才把他们送到海边山脚。
易承昀和闻徵手牵手往半山腰走,那里已稀稀落落来了些游客,一架双人滑翔伞从两人前方不远处掠过,引起一阵欢呼。
闻徵打趣道:“要是玩这个也不用教练,你今晚说什么我都答应。”
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易承昀侧过头看他,似笑非笑道:“那……谢谢?”
愣愣看着手中的航空运动飞行教练执照,闻徵听到那人欠揍的声音:“闻先生,请过目。”
更新日期是一年前,证件照上的易承昀像块冰雕,跟站在身边鲜活的人仿佛来自两个世界。
闻徵把执照塞回去:“男人,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指尖点在他唇上,易承昀低头,吐息撩过他的侧脸:“商业机密。”
心跳仿佛提前起飞,闻徵嘴上不认输:“切!”
起飞地点在开阔平坦的半山腰,戴上护具,闻徵乖巧套好飞行座袋,看易承昀半蹲在他跟前,一丝不苟检查两人的装备。那人一认真就会无意识板起脸,抿紧双唇,加上本就深邃的五官,英气之余又添上几分坚毅。
“好了。”易承昀确认过完,站起身,见闻徵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耐心道:“等下你往前跑几步就行,不用害怕。”
“知道了,易教练。”闻徵先点点头,撇了撇嘴:“谁害怕?!”他只是看那人的样子看得出神,坐在背后的是易承昀,怎么可能害怕!
“当然。”拍拍他的肩,易承昀坐到他身后,调整好装备,鼓励道:“准备好就告诉我。”
闻徵深呼一口气:“好了。”
“那我们一起跑。”易承昀话音一落,闻徵卯足劲,迈开步向前冲,身后伞翼被大风吹得飒飒作响,身体倏地一轻,脚下不再是绿草地,而是腾空在山脚苍苍郁郁的森林上方。
他们当下像海鸟一样,自半空俯瞰漫山遍野的鲁冰花、波涛汹涌的大海,仿佛一抬手,就能触到炫目动人的极光,宛如置身童话世界。
“闻徵!”闻徵听见易承昀在身后喊他的名字:“我想年年和你度蜜月!”
蜜月不是只有一次么?!风在耳边呼啸,闻徵头脑一热,大声喊:“好!”
降落地点在海岸边,双脚重新踏上土地,闻徵却有种心依然腾在半空的恍然,漂浮在天空中的感觉是那么无拘无束,种种过往全随风而逝。
“谢谢你。”闻徵搂住脱下装备的易承昀,头埋在他怀里:“我很喜欢。”
“那就好。”易承昀心底一软,揉了揉他的头发:“答应我的可要算数。”
下午两人到酒店附近泡温泉,路上闻徵神秘兮兮趴在易承昀耳边,浅笑小声说:“这次轮到我给你创造黑历史。”
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等他们换下衣服,易承昀刚泡到温泉池子里,突然被闻徵从正面抵在池边:“不许动!”
不喜被打扰,易承昀事先安排过,这处露天温泉他们来时要包场,因此他俩当下均是“自然”状态。
热得冒气的泉水令两人体温升高,易承昀只需视线稍一往下,便能透过朦胧的蒸汽,瞥见闻徵白皙光滑的皮肤,以及水下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理智反应过来前,他双手已诚实地……
“眼往哪瞄!”半晌方注意到他的目光,闻徵被他掌心温度烫到,红着脸别扭动了动,赌气从池边放好的木桶里挖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来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矿物泥,易承昀丝毫不生气,也不阻止他,默默同样抓起一把泥:“我们是夫夫,有难同当。”
一轮“礼尚往来”后,闻徵靠在他身边大笑:“你像个刚捏好泥人,正好断了胡思乱想的心。”
“不乱想,我们挨着聊聊。”易承昀见他总算玩累了,拿来两杯果汁,换个一起躺得舒服的姿势:“上次你提起‘老夫老妻’,是真的担心吗?”
“没有,”闻徵吸一口果汁,惬意闭上眼:“你呢?”
易承昀牵起嘴角:“我也没有,想听你说为什么?”
白云荡过连绵起伏的群山,一群冰岛马在温泉的栅栏外悠闲放牧,两人静静依偎在池边,耳畔是潺潺水声,一切温馨美好得恰到好处。
“你知道,我俩不是一开始就步调一致,较劲磨合过,才互相适应彼此的节奏。”闻徵睁开眼,午后和煦的阳光中,他的眼神通透清澈:“直到现在,我看过你涂成泥人的模样,这并不影响我欣赏你那部分,甚至这会让你在我心里变得更完整。我们不会刻意在对方面前保持完美,不过大多数时候,仍会努力这么做,老夫老妻没什么不好。”
没想到他会轻易愿意说真心话,易承昀仰起头看向天空,竭力平伏心情:“那我有没有哪点你不喜欢?”
“你猜,”闻徵抿嘴笑了笑:“众所周知,没有骑手能改变一匹马慢步和快步的步伐,训练能改善,但无法改变。我选一匹马,是因为他本来的步调就我和契合,你觉得呢?”
“我被你驯服了。”易承昀和他十指紧扣:“人的心境会变,我和你每个年龄阶段相处方式大概也会,唯一确定的,是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令我心动。”
“我的天,”闻徵在水底挠了挠他的手心:“原来易总这么会说甜言蜜语?让我有点后悔把你脸糊成这样。”
易承昀镇定自若:“可能是没脸之后,更放得开。”
温泉里说冷笑话?泡在热得冒汗的泉水里,闻徵硬是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放松泡完温泉后,闻徵对这里的地热面包配黄油赞不绝口,执意拉易承昀去体验“地底烘焙”。
拗不过他,易承昀认命系上围裙,笨拙地揉捏手上的面团,随口问:“说起来,那次之后,楚洋和裴思宇还好吗?”
他一提起,闻徵脑海里又蹦出“玩具”“黑金卡”几个词,擦擦额头的汗:“你没有问楚洋吗?”
易承昀摇头:“这事太隐私,不好开口。”
“楚洋几天后来马场,送给他两匹小马。”闻徵打趣道:“他俩就是这种调调,楚洋有点跟你像,像个闷嘴葫芦,摇半天才憋出一句。”灵机一动,他拿起展示柜上一根小熊形状的黑巧克力,举在易承昀面前:“你看,像不像你?生气的时候,脸是黑的。”
“不像,里面没有加芥末吧?”握住他的手,易承昀扫了一眼柜子,挑出一根小猫棒棒糖:“这个比较像你,尾巴一动,就有歪心思。”
“哼。”泄愤般一口咬掉半块糖,闻徵舔了舔嘴唇,蜂蜜夹心,舌尖甜丝丝。
埋下两块捏好的面包,他们回到酒店,工作人员早为两人准备好贴心的蜜月福利:一进门,地毯上铺满火红的玫瑰花瓣,晚风自窗边吹来,清新怡人的花香弥漫屋中。
“在这里等我。”闻徵松开他的手,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步转身走近浴室,关上门。
浴池边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闻徵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易承昀不介意新尝试,打定主意要看爱人失去理智的模样。
闻徵换好衣服出来时,易承昀挨在酒店阳台上,边喝红酒边看星星逐渐在夜空中探出头,房中没有开灯,只有香薰蜡烛的幽幽烛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光。
听到声响,易承昀回过头,顿时呼吸一窒:闻徵赤足踩在花瓣上,圆润的脚趾像珍珠陷在花朵里;他身后夹了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身上戴着一个纯白、毛绒绒的颈圈,头上还有两对白里透粉的狐狸耳朵。
似乎有意挑战那人的自控力,闻徵在离他触手能及的地方停下,眨了眨眼:“你要陪我玩吗?”
咽了一口水,易承昀放下酒杯,有种连空气也变得香甜黏腻的错觉。闻徵双手环住他,两人鼻尖若即若离,只是蜻蜓点水的亲吻,却一触即燃。
像怕稍用力就会捏碎怀里的人,易承昀将他的小狐狸放到铺满花瓣的羽绒被上,动作那么温柔,眼神里的侵略性却强得可怕。
勾起唇角,闻徵看清他从抽屉里拿出的“小玩意”后,脸颊上的红霞更盛,易承昀声音沙哑:“小狐狸,你喜欢的是这朵白玫瑰,还是这朵红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不能看哦(会不会写看情况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