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面,是焕然一新的景象。

整座地下城,除了少数几个关键部位,其他构成都是可以移动。最初的设计就是如此。

苑风更改了仓库周围的建筑位置,铺设了新的道路，隔出来了两条宽阔的大街。

每一个建筑前,都摆放了统一的摊位，有不同造型的机器人在后面站着,显示屏上是笑眯眯的眼睛。

摊位上摆满了食材,各式各样的种类,丰富至极。

空气里飘满了食物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

头顶上,模拟的蓝天白云被改做了夜空，其上是晨星玩家们只在图片里见过的璀璨星空。

那是摄像师扛着专业仪器到了指定位置,精心调好参数,也许要蹲守许久,趁着某个无云无满月的日子,在新月渐起时,才能拍摄出来的9500颗恒星的绚烂绮丽。

星星点点,一闪一闪地，映衬着悬浮于空中缓慢飘荡的数个红色孔明灯。

城内的亮度也调低了,依靠每个摊位以及建筑的暖色灯光来照明，落在食物上、街道上，是说不清楚的温馨热闹。

之前，地面以严丝合缝的金属铺就,显得冰冷。苑风换了有着拼接痕迹的青石板，争取从各个方面来做到最好。

人没到，声音还不曾出现。

这里安静，却有着些微噼里啪啦的声响，显得并不那么孤寂。

青砖屋檐上，苑风稳稳地蹲在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傻眼的玩家。

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上线。

挤出来的先头部队们，已经愣住了。

他们想过，可能路边多了些桌子、小车、旗帜，就像是开封的夜市那般，热闹、拥挤、嘈杂。

撤离了以后，这里照旧是干净整洁的市区模样。

但没想到，居然连格局都变了。

像是童话里一般，是盛夏夜晚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苑风我爱你啊！！！”

一人仰着头奋力高呼，打破了这一池寂静。

恍若被唤醒了似的，一群人接二连三地开始表白，争先恐后地朝着苑风所在的那个位置涌去，还高呼着不成句子的内容，杂乱无比，听不清到底是什么。

“这是神迹吧麻麻这是神迹吧？”

“呜呜呜为了我们制作组还专门换了地图，天啊也太良心了吧？对不起啊小猫咪我都没氪金，你们早点开放氪金项目好不好啊！”

“奈何我太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前面的人出来，后面的人再接上，然后又是一波惊叹。

主要是，这场景太美了。

玩游戏的人大多对于ACG都有涉猎，不论是宅还是嗑cp沉迷纸片人，就算对另外的两个领域不感兴趣，多多少少还是听过、见过的。

他们曾看过动漫里的花火大会，还有那夏日在流水边蝉鸣声中切开的大西瓜，还有一口咬掉的棒棒肉。

日常可见的食物，并不是画出来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实物。除了造型和种类过于繁多和奇奇怪怪，别的倒是没什么了。

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肉堆成了山、水果成了塔，烟火袅袅升起，于房檐之上盘旋。

但每个摊位后面，都有一个机器人，或大或小，或动物造型，或拟人造型。

冰冷的金属反光，映在等下，有着一抹银色弧度。

云蒸霞蔚终于挤了出来，她看着外面，看着涌进街道的玩家们，呢喃出声：“好赛博朋克啊……”

其实，星际里目前已经有外表与人无异的机器人了，虽然行动间还有着无法解决的机械感，但还是比较类似真人的。

苑风看不上，他觉得，没到智能化程度，那就不要这么虚假。还不如最原始的那种来得可爱。

所以安排在这里的，都是很明显的金属外壳装扮的机器造物。

而就像是按下了开启键般的，原先还安静的地方，蓦地放出了一阵喧哗声。

所有斜朝着仓库门口的机器人开始运转既定程序，朝玩家们发出了欢迎。

语言并非只有熊猫国一种，杂七杂八的，苑风直接拖了语音库里的一部分进来，就是为了一个热闹。

事实证明，确实热闹。

“呜呜呜真好看！”

“肉的味道好香啊！你给我烤一串好不好啊？对对对要这个！还有这个！嗯嗯嗯我不要辣但是我想要椒盐。果汁啊？好哒我要这个绿色的果汁！”

“人机交互体验感好好啊！就像是跟AI交流似的，比siri聪明多了。嗯嗯嗯谢谢谢谢，好的好的给你好评！呀，要我给你盖章认证啊？好的好的来手手给我摸一把我就给你确认！”

一群人朝里面奔去，前面停驻了，后面的就往更里面去走。好在街道还算宽阔，不至于形成人挤人还走不动道的情形。

两条街道循环连接，望不到头，最末端隐于黑暗中，又透着点灯火，隐隐约约，给人期待。

每个摊位都是固定的大小，约三米长，小机器人在后面站着，孤零零的。听从了玩家的订单命令上，有条不紊地做着东西，准确无误地递给不掏钱的买家。

末了，还跟人家要好评。

那脑袋上的黑色显示屏里，是蓝色的笑眯眯表情。

速度并不算快，还要跟玩家交流，就更耗时了。其他等待的人却不介意，都好奇地看着，时不时还给鼓个掌。

有人想到摊位后面一起出餐给玩家，跟看摊子的机器人说了以后，被同意了。

当下，这人瞪大了眼睛，然后兴致勃勃地从旁边走到了后面，成为了老板之一。

“哎哎哎哎哎李哥烧烤了！祖传手艺！千年秘方啊！来来来！鸡腿鸡翅鸡肝啊！”

这人进入角色倒是很快，立即就上手了，还大声吆喝着。

周围的人一看，哦呦，还有这个玩法？

卧槽那我也要上啊！

于是纷纷转向了其他位置，跟小机器人打了商量后，被允准进入，立刻就站到了后面。

不多时，这一片区域上，都变成了一个玩家搭配一个机器人。

后进来的玩家见状，讶异极了。

“大哥，你怎么开始卖东西了？”

“嘿嘿嘿我就是想当一下老板！”

有老老实实服务大家的，还有不擅长厨艺但是有着一颗热心的。

“老板！！！你这个是什么味道！苦瓜汁你给我怼进去了！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啊！！！！”

“抱歉抱歉抱歉，来来来，送你三杯，草莓汁蓝莓汁还是苹果汁？”

“都要！”

“好嘞！”

他们也不是一直在，玩累了烦了想去吃东西了，就让出来，循着人流朝街道而去。

想体验当夜市老板的，自然争先恐后往里进，补上这个缺。

云蒸霞蔚拎着自己的酒，找到了一个沽酒的摊位，将自己的四坛子放了进去。

小机器人歪了歪脑袋，发出来了萌萌的一声：“谢谢你呀~”

云蒸霞蔚：“！！！”

她恨不得上前去搓搓这个机器人的脸。

玩家们带来的食物可以找到相似的地方，放进去跟人共享。有带来酒水的，有随手揪了一把叶子拿进来的，还有渴望吃饼这样带着比较贵的食材的，有人让妈妈做了家常菜拎着食盒拿了进来……

人一多，就什么都有了。

而且，这里天南海北的玩家都有，看到了这个烧烤节是怎么回事以后，吃一通，再下线去扫描特产拿上来。

刚好是入夜之前，天色未暗，正是热闹的时节。

·

高教授其实很忙，对于DF5这五天多不能上线的原因，他有所耳闻，但是不甚了解。

看到苑风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其实挺高兴的。

至于这个什么烧烤节活动，听着是有趣，但是也没那么期待。

别人周五了放假，他却是一个没有假期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很忙碌。

不过，晚上倒是能进去玩一个小时，大不了今天睡前不看书了！他这样想着。

结果，还没等到天黑，就有人来找他了。

高教授：“嗯？小组？这么急吗？”

是某些人来请他加入小组，接下来有一个特殊任务。

高教授看了眼手机，上面是苑风的GH平台页面。

他叹气：“行吧，我马上就去。”

来人赔着笑：“好的，高老您慢慢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这个小活动的时间，怕是要在什么地方封闭许久了。高教授临出门前这样想着。

没多久后，他就跟着小组的人出现在了DF5上。

高教授：“额……”

其余人也很懵逼。

怎么秘密任务还要玩游戏的？

·

苑风蹲在屋檐上迎接了一拨玩家后，低着头看那一群傻子在自己脚底下乱晃，哭着喊着表白，还试图抓自己。

苑风：哼，我是那么好抓的吗？

他跟玩家们玩闹了一会儿，沿着新改建拼装的建筑屋顶一溜小跑，离开了这个喧嚣的地方。

身后，是玩家们怅然若失的感叹。

一声长叹还没到底，他们又欢快地投入了逛吃逛吃的活动中。

快乐无边。

拐了弯绕了圈，苑风跑到了奚为焉的地方。

“另外给了名额，熊猫国的人带着一部分人进来了。”他跟奚为焉说道。

奚为焉也在吃东西，挺快乐的。

他斜着看了眼苑风，问道：“你不变成人吗？出去溜达一圈。”

苑风不屑：“都是我吃剩下的，我才不稀罕！”

虽然知道苑风的意思是他吃多了没啥感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这些东西全是苑风啃了两口放弃之后的，感觉。

奚为焉低头看看手里的烤肉，沉默了。

有点，不太想继续吃了呢……

·

地面热热闹闹，天上也在悄然无声地变化着。

有人注意到了，也不管认不认识，拉着身边的玩家指向半空：“哎哎哎你看！星星变了！”

繁星黯淡，新月渐现，天空也多了云，不久后，有流星闪现。

再过了会儿，开始下起了流星雨。

玩家们：“！！！”

艹！还有这个吗！

“流星！许愿！”一人嚎了一嗓子，恰好在大家因流星雨出现时惊诧的那一瞬，响在了每个玩家的耳边。

有些人立即攥着手里的烤串、饮料、水果、盒子等等，艰难但具备形状地试图合掌闭眼来庆祝。

有些人以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咋呼的那名玩家，眼里都是“切，年纪轻没见识，哼”的调侃意味。

十分钟的流星雨，璀璨，好看。

后来，仰着脖子有点累的玩家：“啊……这得砸下来多少陨石坑啊……”

很现实了。

就好像刚才许愿的不是他一样。

·

草莓酱今天上线得有点晚了。

他去健身房待了半下午，手机没电又懒得充，错过了热闹的渣浪，和苑风的帖子。

还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听见了旁边的人在聊DF5，他耳尖地看了过去，瞧到了那人手机上的一个放大截图。

是有人趁着下线时候向外界展示游戏里有多好玩的图片。

真的，很好玩。

据说还不要钱，地图场景都改了，玩家还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吃一圈都不撑还能再吃两圈的。

听上去就是梦想。

草莓酱：“！！！”

他也顾不上吃了，匆忙扒拉了两口就拽着自己的背包跑出了小饭馆，慌里慌张打了辆出租车朝家里奔去。

啊啊啊啊我怎么就没看手机呢？

这年头出门怎么就不充电线呢？

不带就算了，为什么教练问我要不要用馆里的充电器时我要拒绝呢？

草莓酱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我的手机不能没有电！

等到他回家，看到了苑风的私信，再登录后，已经距离开始过了好久。

最先的一拨玩家已经开始寻找苑风给他们藏的彩蛋，翻出来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得到消息的线下玩家们也迅速上线，从仓库里奔了出去。

草莓酱出仓库大门的时候，恰好是第一颗烟花绽放，噼里啪啦，盛放于空中。

他下意识地仰头去看，见到了繁复无比的烟花盛景。

这像是一个信号，随即，整个天空都变了样子，不断有烟花从地面发射，继而绽放。

屋檐上有鸟兽造型的雕件，原以为只是装饰，却没料到，居然是烟花发射器。

与晨星上以火·药和发色剂制成的烟花不同，这里的烟花更多的是一种模拟。

结合着虚拟的天空屏幕，相得益彰。

草莓酱屏住了呼吸。

他好像回到了某年某月去一衣带水的某个国家里，看花火大会的那天晚上。

隔江沿岸，远远望去，花火绽放如白昼，似梦似幻。

而今，这声势比印象里的实景更为浩大。

而且，这是在他们头顶上的！

远处有，近处也有，仰着脑袋向上看去也有。地面上的灯火在此景之前，毫无作用。

原本略显昏暗的青石板，被照出来了细腻的痕迹，恍若在白天阳光下。

烟火虽然纷杂，却乱中有序，并不是某清代皇帝走偏时候的审美。

浅绿、银白、青兰……金菊、牡丹、彩蝶、火树银花……

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色彩，转换间流畅如沙画，涂抹着属于黑色夜幕的千姿百态。

繁花穿破无尽黑暗，爆炸声此起彼和，鼻尖并无火·药味，反而是一股馨香。

蓦地，所有的烟花停了下来。

黑色逐渐笼罩，星星也不见了。

玩家们正沉浸在那立体环绕的身临其境感受中，被打断后纷纷不安地左右乱看。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我的妈啊这大手笔啊！放线下得几千万了吧？”

“卧槽草草草你们看那边！”

遥远的地方，像是海的尽头、天的边缘，与黑暗处升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如一群萤火虫在飞舞，盘旋而上，然后出现了金色的蝴蝶，再是鸟雀，恍惚间似有清脆的鸣叫声。

种类越来越多，一点点向这边靠近，从最初的少数到了一群，还有振翅而飞的青鸟。

当孔雀的尾羽展开，火焰从朱雀喙间喷涌而出，梦幻泡影里，隐约出现了一处浅浅的影子。

火势汹涌，突兀地燃烧了整个天空，那些鸟雀并未消失，反而盘旋着，激动地鸣叫着。

云蒸霞蔚看傻了眼，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是我想的那样吗？是会有吗？是吗？

她攥紧了手里的一大把签子，已经顾不上其他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半空。

一声清唳响起，由远及近，穿破天际。

闻着皆身心荡漾，如吃了西瓜最中间那一口的清甜，只觉无限清明。

浴火重生，凤凰涅槃。

静谧海呢喃：“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五色备举。是神话传说里的凤凰！”[1]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凤凰！！！”

“这个凤凰好漂亮啊啊啊啊！”

“麻麻我见到神话了！！！”

一群人惊声尖叫，比刚才看到了那样厉害的花火大会还要激动。

见到了新奇好看的事物，兴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跟人分享。玩家们四下里彼此对视，从对方略湿润的眼眶里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然后互相点一下头，就能确认彼此的想法。

百鸟朝凰，这只体型甚大的凤凰于空中翱翔，尾羽散落着浅浅的光点，缓慢地从空中坠落。

有人伸手想接，原以为会消失无际，没想到居然真的落在了她的手心。

那是一片金色的羽毛，带着清凉，又有些许温热。这样的互斥，让人摸不着头脑。

其余人羡慕地看过去，见状，也纷纷高举着手，大声呼喊着“想要”。

有两只手塞满了吃的东西的，左右看看，要不然就是找到了地方暂时搁置，要不然就是咬咬牙都攒在了一只手上。然后举起了另一只手，加入了这疯狂的阵营里。

苑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他蹲坐在最高的建筑之上，看着下面玩家们的喜悦激昂，猫眼里是兴趣盎然。

这些人，真的很好满足。

日常在外栽种的时候，也吐槽过这里的无趣，对无法选择的日常任务感到不满。

可是之前对抗星际海盗，他们很雀跃，并不害怕。就算这里过于真实，也不曾后退过。

而今，不过是一些小把戏，他们也知道这里是游戏，一切都是“画”出来的。

是算法和绘画，还有背后强大的服务器支撑，才出来了这场景。

下线了，就没了。

“很热闹吧？”奚为焉出现在了苑风身边，他坐在边缘，腿悬空，摸了把苑风那油光水亮起的毛。

苑风歪头看着他：“是不是低等生物，见得少，所以更容易满足？”

奚为焉浅浅地笑了：“我在外的时候，发现一颗星球、一处时空，也会有一瞬间的满足。”

苑风：“之后呢？”

奚为焉：“什么？”

苑风：“一瞬间之后呢？”

摸着他的手缓慢停下，奚为焉脸上的笑凝滞，片刻后，他看向那依旧飞舞着散落光点的凤凰，低声道：“不知道……”

不觉得满足，也不觉得无聊。

二者正在感悟哲学，探索世界真理，蓦地，底下有一个玩家发现了他们，朝这边摸了过来。

“奚为焉！苑风！”这个玩家双手扩在嘴边，用力喊着。

适合沉思的氛围就这样被打断了，他俩低头看着地上那人。

玩家头顶ID是李慕思，像是一个女生的名字，但他的性别确实是男，游戏里外都是。

苑风：“咋了？”

一出口，依旧是一股东北大碴子的亲切味道。

李慕思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还极其没眼色。

“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啊？”他道。

苑风：“说呗！”

·

晃悠悠是一个玩家，女性。她的梦想就是，找一条小吃街，从头吃到尾，品评各家厨艺水平之后，再挑其中觉得甚好的几家，重新吃一次。

可惜，4.5吋的小碗，她吃不到一整碗就饱了。

就这胃口，从来都挂在小吃街门口第一家摊位上。

晃悠悠：“我气！”

现在，幸运的她，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放肆地吃了。最关键的是，吃起来什么味道什么感受都有，就是不会饱，而且还不会影响肠胃。

晃悠悠一手肉串一手冰奶茶，吃得感天动地：“呜呜呜太好吃了！辣椒好辣啊呼呼呼！好好吃哦！”

吃到连她男朋友都忘记了。

她男友，昵称是李慕思。李是男友的姓，思是晃悠悠真实名字里的。

当时二人一齐被抽到了名额，欣喜不已。取名字的时候，对方便直接按照之前的习惯，依旧定了这个。

李慕思从人群里滑了过来，拽住了晃悠悠的手腕。

晃悠悠扭头看去，惊讶道：“咦，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李慕思：“……”

他悲愤：“你就没注意到我吗？”

晃悠悠不好意思：“那啥……吃……太开心了……”

李慕思：“……”算了算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呢？还不是幸亏她没发现？

他拉着晃悠悠往一边走去：“跟我来。”

晃悠悠趁机咬了口肉，含糊不清道：“干嘛？”

夜空早已恢复了之前的静谧，玩家们看完大热闹了，继续执行自己吃遍一条街的计划，此时，星星低垂，变换着自己的颜色。

李慕思带着晃悠悠来到了一个稍微人少的地方。

“你等着啊！”他嘱咐道，然后再仰头冲上面喊，“苑风！谢谢啦！”

苑风的回应自上面响起：“喵。”

晃悠悠一脑袋问号：“？？？”

李慕思搓搓手，跟女友说道：“等等啊！”

说完这话没多久，她这处位置的前方天空，就出现了新的烟花。

是一个台阶造型，浅金色偏白。

晃悠悠：“嗯？”

然后是第二阶。

晃悠悠看了眼李慕思，再转而去看那天上。

然后是第三阶。

慢慢地，就像是在攀爬似的，一层层台阶逐渐显现，有着登天的模样。

远处人群里，有玩家瞧见了这景象，惊叹着招呼身边人来看。

“又一轮烟花吗？这一次不走花开富贵风格了？”

只见，那如通向天空的台阶一点点成型，像是让人借由这楼梯走上去似的。

在晃悠悠这个角度看来，那烟火梯子恰好是朝向了她，虽然远，却正正的。

她纳闷地看向了李慕思：“这个？”是怎么回事？

不等李慕思回答，烟火给了她答案。

似是到了顶端，有两个人物造型出现在了最后一阶平台上，明显是男人的小人儿随手摘了个在周围的星星，然后跪下，朝向女方。

没有话语，但是很明显，举起来的那颗星星变作了戒指。

他在求婚。

地面上，李慕思也跪在晃悠悠面前，他展开手心，里面是一枚戒指。

“思思，你能嫁给我吗？”他诚恳地说道。

晃悠悠：“！！！”惊得我烤串都拿不住了！

怪不得这狗子刚才把我手里的吃食都扔了！我还怪他浪费食物！

艹！老娘的仪态怎么样？脸上是否有油渍？嘴上口红……哦这里没有口红。

她心里如万马奔腾，面上却是一副欣喜模样。

双手交握置于胸前，她娇笑：“我愿意~”

看着这一切的苑风：“…………”

最后，他偏了下头，表示不屑：“啧。”

而远处的玩家们，本来是很期待地在看着，猜测苑风又会给出来什么新奇东西。

没想到，居然是狗粮。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我就玩个游戏为什么还有狗粮啊！！！祝百年好合。”

“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狂乱地拍……散了散了该吃吃该喝喝啊！”

作者有话要说：烟火做成的天梯，那个动图你们看过吗？蔡国强大师的，绝美

还有很多好看的

[1]来自古文里对于凤凰的描述

啊啊啊啊啊这节终于写完了，还有一更等我一个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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