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熊雅如正色看安老师,“胡铭同学执意申请调座位，是他有颗上进学习的诚心，帮助同学共同进步的热心。班上同学跟不上学习节奏,都是他在课下耐心辅导，担心自身不优秀，他就努力充盈自己的知识储备,这是正能量，需要全班同学学习的正能量。所以，我建议全班再调整下座位，学习基础、学习态度差不多的坐一起,以便共同进步,吸收老师教得知识。”

踢皮球嘛,谁不会？

熊雅如又?把这颗球，披上了她想要的结果?，还给了安老师。

“囡囡……”曹万通着急。

开学以来,他的精力都放在了竞争班长上,每天的作业赶得匆匆忙忙。

不求质量,能完成就行。

依照熊雅如要求,他们俩人不可能再坐一起了。

“什么事？”熊雅如揣着明白，装糊涂。

曹万通鼓起勇气,说了他的想法,“我还想跟你同桌。”

“你好好学习呀,学习好了,就有机会了。”

“可我学不进去……”

“那我就没办法了？”熊雅如无奈摊手。

安老师一脸凝重，心中不太认可熊雅如调座位的方法。

她偏向学习好的能够带带学习差的。

安静的跟调皮的坐一起，互相综合下。

不过，熊雅如的建议打开了她的思路,“上进学习是好事，刚开始的座位，老师是根据身高来安排的，这次就按照大家平时的学习态度来，互相共同进步。”班上哪个有认真学习，哪个心思不在学习上，安老师心里都是有数的，她把俩个都爱学习，接受能力较强的拆分开，跟有上进的心，但没找到方法的同学坐一起，原先俩个都不爱学习的，也同样拆开，安排到了班里较有震慑力的班干部坐一起。

依照这类办法的调座位，胡铭、熊雅如仍旧没坐一起。

胡铭不甘心，向安老师抗议。

熊雅如眼神制止了他。

胡铭不解。

熊雅如隔着同学，小声道：“等下课了再跟你祥说。”

“下课了，座位都调好了。”胡铭着急。

“相信我。”熊雅如平静凝视着烦躁的胡铭。

她的话虽轻得犹如一缕青烟，可却实实在在撞击胡铭的心里。

“好，我相信你。”

课间休息，熊雅如向胡铭解释，“你的眼睛里能装下的东西太少?了，我希望你能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什么？”胡铭没懂。

熊雅如拉着胡铭站在讲台上，她自己站在讲台下面，“你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哪些？”

“你呀。”胡铭直接回答。

“就没有了吗？”熊雅如问。

胡铭抬头看看教室四周，“哦，还有班上的同学。”

“他们都在干嘛？”

“嗯？”胡铭表情怪异，不懂熊雅如的用意，可还是如实回答，“他们有的在玩，有的在看书。”

“谁在玩，谁在看书？”

“冷小刚、钱小虎、豆豆……他们在玩，熊雅婉、杜佳佳、萧晶晶……他们在看书。”回答完，胡铭忍不住问熊雅如，“这些问题跟你做不做我同桌，有关联吗？”

“有。”熊雅如重重点头，“你回答的这些问题，恰恰说明了你眼睛里能装的东西太少?。”

“不好吗？”胡铭恍然明白了熊雅如的用意，“我眼睛里只有你不好吗？”

“不好。”熊雅如肯定地回答。

胡铭委屈，“可我只有你了，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你曾经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我没有不要你，承诺也不是假的，我就是希望你过得稍微轻松点，不要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好像我一不在你的身边了，你就没办法活下来，活得没有意义，这不对你不好，很不好。”熊雅如有过胡铭现阶段被家人遗弃的滋味，好不容易抓住陪伴的稻草，全身心都倾注在上面，过得小心翼翼，就怕这根稻草也离开了自己。

有陪伴稻草出现是好事。

可眼睛里只装得下这根稻草了，再好也会变质。

胡铭还小，他的未来可期着呢。

熊雅如希望他如勇猛的雄鹰，在天上自由翱翔，而不是像只鹌鹑般，永远缩在安全区里。

除此之外，她生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到时，胡铭该怎么办？

没有了她就活不下去吗？

熊雅如就把这次的调座位，当成是轰赶胡铭出安全区的棍子。

她掰碎了道理，苦口婆心地跟胡铭讲，也不忘给他定心丸，“不管你将来飞得有多高，我始终都在地面看着你，就好像你现在站在讲台上，你的眼睛里装下了班上很多的同学，而我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稍微低下头，就能看见我。”

胡铭沉默。

过来会儿，他问熊雅如，“你是已经打算好，不做我同桌的，是吗？”

熊雅如反问：“我不做你同桌了，你就觉得我不要你了吗？”

这个倒没有。

胡铭是知道熊雅如为他好。

“那就不行了吗？我现在的同桌是女生，没有跟曹万通坐一起，你还气什么呢？”

胡铭失落地道：“跟你坐一起，我会更开心。”

“小朋友，我们不是连体婴儿，需要时刻都绑一起，你怎么不说我不能陪你到男厕所，你不开心呢？因为你心里也是清楚，必要的分开我们得遵从，强行绑一起，在外人看来跟脑子有病没区别。”

“能不分开还是不分开。”胡铭坚持。

“好好好，都听你的。”纠正得要一点点来，一刀切容易适得其反。

调座位的事，在熊雅如、胡铭那里算是尘埃落定，曹大娘得知曹万通不仅没当上班长，同桌也不再是熊雅如，整张脸黑得像锅底。

凑巧，路上碰上了梁荷花，不免就阴阳怪气地刺两句，“你孙子能耐呀，第一学期就在班里当了班长，如果?是我孙子，我天天把他捧在手心上，不像你，媳妇肚子里怀得是啥都不知道，前?面的大宝孙就不要了，小小年纪跟个城里下放的住牛棚，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发现了你儿子脑袋长绿毛了，才不要这孙子的？要我说，你是丢了西瓜拣芝麻，肚子是你媳妇的，绿了一次，还能绿第二次，好不容易养大了一个，干嘛还盯着小的？家里粮食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