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去上海的经验,第二次两个人就很熟稔了。
一千多本认购证在家里放着呢,这会儿陆云泽也不节约了,在火车上就和贺邵承要了最贵的盒饭套餐,出火车站后又去直接打了出租车,往证券交易所去。这是摇号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交易所里满满的都是人,一个个都开始盯着那飘红的大盘瞧,所有人之间都浮动着一股来自赚钱的喜悦。有的人早上刚买的,见这会儿已经涨了不少了,心里头就摇动了起来,又着急的想要去卖了。
陆云泽也没在乎来晚了,只是让贺邵承挑了中意的股票,先去买上个五千块再说。
贺邵承抽了几本摇中号的认购证,自己排队去买了。
他看了这么久的证券书,也早已在心里想好了购买什么股票,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也没在意已经上涨的价格,买完了之后就又和么儿一起回了平县。
这一次的五千块完全只是个试水。
之后,两个人又认真地当起了初中生,深圳的生意也不做了,只在周末去姥爷的厂子里瞧瞧,稍微帮帮忙,看看热闹。曾姥爷那边则在三月初又进了两台机子,一下子产量就翻了一倍,钱也是拼了命得要往他口袋里钻。
这样好的生意,难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有钱的商人打听到这“曾老头”连个自己的厂房都没有,便过来寻求合资,或者说直接二十几万把“曾老头”的方子买断下来。但曾姥爷又不缺钱,凭什么要答应这种事情呢?他一概给拒了,类似的电话接了几个还嫌烦了。但他每次打开厂子的账本,看到上面堆起来的数字,心里头又舒坦了。
三月份,曾老头辣酱厂盈利超过三万!
卖给饭店的桶装销量已经大幅度上升,供应去浙江的都开始零零星星的有了!但考虑到曾老头还只是完全占据了平县的辣酱市场,其他城市都还没扩开,曾姥爷便正儿八经的打算去做个广告什么的了。他带着外孙和小贺,挑了个周末一块儿去了省会,找了省电视台的负责人问广告的价格——这个年头,能贵到哪里去呢?十秒的片子,黄金时段播一次五十,其他时间三十五。
曾姥爷觉得还行,每天晚上给安排播五次,白天三次,一天算三百六,播一个月也就一万一不到。
但他们现在缺的不是钱,是广告片子。老头便去问了电视台有没有推荐的,能拍这些东西的摄影师。电视台的人给了他们一个电话,接着就联系到了个专门做广告的小公司,十秒的广告从设计到出成品,只收两千块钱。
曾姥爷觉得挺好,又和外孙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这回先从“家庭”角度入手。陆云泽也想着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广告,努力的和对方描述了一下自己希望的场景切换。专门做这行的当然领悟很快,过了三天就把广告设计安排在传真里发到曾姥爷的厂子了,确认无误后便找了演员开始拍摄。
四月中,广告便制作完毕,开始在省电视台播放了。
曾家村村委那儿也有个电视机,闲下来了谁都能去看。这天晚上本也没几个人坐在那里,就吹着风在那儿歇歇呢,结果就看到电视新闻播完,居然冒了个从来没见过的广告!只可惜他们这台电视机是个黑白的,看不到那明亮的色彩。
这可是个新东西,几个人的目光便凑了过去,接着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拿着一罐辣酱,用勺子舀出了一大勺油泼辣子,放在了孩子面前的碗里。
“这……是不是……有点眼熟?”一个汉子不大确定地问了一句。
而电视里场景已经切换,换做了一个慈祥的老太,给自己成家立业的儿子舀了一勺辣酱。
接着,则是过年阖家团聚时,小外孙伸着胖嘟嘟的手,把一瓶辣酱放在了餐桌中央。
连续几个家庭的场景放完,整个画面收拢,在最后一秒给出了曾老头辣酱的清晰全貌。一个特别可爱的儿童嗓音此时也冒了出来:“吃饭我用曾老头,吃嘛嘛香!”
一瞬间,所有在村委这边闲着的男人们都傻眼了。
他们是知道老曾去开了辣酱厂,卖的很不错,可……可这才几个月啊?都上电视了?!这会儿才晚上七点半呢,还陆陆续续的有洗完了澡过来歇着的人。结果一进门,就听到里面的人高喊:
“不得了啦!老曾的辣酱都上电视了!”
“曾老头”辣酱顿时就在全省火了!
能上电视的都是个时髦东西,更何况这次的广告拍的特别让人心里暖和,连小孩都学会了那一句“吃饭我用曾老头”,一到饭店就开始咿咿呀呀“曾老头”这三个字。稍微条件好一点的人家便愿意去小铺子里拿上一罐了,左右也就两块钱;而那些没有“曾老头”卖的地区,也有聪明的商人动了念头,立刻打电话到厂子要求下订单了。
尽管在广告播放之前,曾姥爷按照外孙的建议,又给厂子添了两台机,招了两个新的帮工过来;但广告一播出,他还是被每天打过来的电话吓坏了!订单像是疯了一样在往外出,钱则是拼了命的往他账上涌,工人们加班加点的在厂子里干,都供不上市场的需求。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老头都忙的脚不沾地,整个人又晕又傻。
他不得不又雇了些工人来,让李婶和李婶男人当小领导,一个管白天一个管晚上,二十四小时进行生产。一车车“曾老头”终于随着广告走向了全省的每一个角落,连负责做账的大姑娘都累瘫了。而最后出的月报告显示,他们光四月下半月的销售额就达到了八万!
五月初,辣酱味道好的口碑也打出去了,销量则更是凶猛。
整个辣酱厂的人都忙傻了,钱都变成了数字,只会往厂子账上涌。所有厂子的员工都忙得不分日夜,唯二清闲的陆云泽和贺邵承到还好些,只要认真的在学校里读书就成了。
他们两个考了期中考试,又是两个第一名,成绩稳定得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曾姥爷忙得见不到人,但时不时的就有两千,三千这样的钱打到贺邵承的户头上,意思就是让两个孩子随便花,千万不要节省。
如此,陆云泽才去拉着贺邵承买了一台彩色电视机。
是牡丹牌的,屏幕比较大,花了四千五。
他们在县城这个房子里也住惯了,现在有了钱,便生出了买下这个屋子的念头。陆云泽打电话和房东聊了聊,结果房东家也是做生意的,不缺钱,没肯卖。
他只能叹了口气,继续租着了。
上海的股票市场,他和贺邵承虽然不能去证券所盯着,但平时看报纸也能知道不少消息。总结下来就是一个“涨”字,让安排在六月三号的第二次摇号也火爆了起来。此时认购证已经开始涨价了,三十一本的东西这会儿涨到了两三百的价格,这样的倍数让不少人根本按捺不住,早早地就把认购证换了钱,落袋为安。但陆云泽要等的是第四次摇号后,价格涨到一万以上时那种疯狂,因此还按兵不动,把那两箱子认购证藏在衣柜里呢。
五月中,南方的梅雨季节慢慢的来了。
陆云泽坐在沙发上,一边靠着贺邵承,一边晃着腿在吃地瓜干。
他们面前多了电视机,吃完了饭便喜欢这样看看电视,稍微了解一下时事新闻和国家大事。没新闻看的时候也就随便听个电视剧或者戏曲,总之让家里多点声音,热闹热闹。屋外的雨已经下了一早上了,让这原本适合出去溜达溜达的周末都没了气氛。陆云泽听着电视机里的女主持人说这段时间南部地区降雨会持续多久多久,顺手拿了一根地瓜干给贺邵承。贺邵承低头就衔走了么儿给的零食,咀嚼了几下后便咽了下去。
“这雨要下好久。”陆云泽打了个哈欠,身体更软了,直接靠着贺邵承往下滑了一截,“真麻烦,上学都要穿雨靴去,也没得体育课上了。我和你说……我最讨厌这个季节了,还下一场雨就热一点,一点都不爽快。”
贺邵承也只穿着一件短袖体恤衫,“那要不要把空调开了?”
“没到那个程度。”陆云泽侧过了身,又有些犯困了,“就……就把风扇找出来吧,我们可以放在床头……开最小的风,摆着头稍微吹一吹。”
贺邵承轻轻的“嗯”了一声,伸手把软下去的么儿往怀里抱了抱。
电视机里播放起了87版《西游记》,在91年收视率依旧很高。但陆云泽实在是看了太多遍了,这会儿就听着六小龄童的一声声“师傅”和“呔”,靠在贺邵承怀里睡着了。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贺邵承轻轻的喊了喊怀里的么儿,这才把人喊醒了,牵着手回楼上卧室躺下休息。
他们两个如今是终于像普通初中生了,悠悠闲闲的在家里歇着;然而晚上,曾老头却是着急的回了家,进屋时身上还都湿透了。
“姥爷?”陆云泽去拿了干的毛巾过来给姥爷擦脸,“外面雨这么大啊。”
曾老头是自己开电三轮回来的,已经是穿了雨衣,带了帽子的;可身上还是完全湿透了,一点干的地方都没有。陆云泽忍不住地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姥爷别感冒了,便催促着对方去洗把热水澡再说。然而曾姥爷却是没那个心情,擦了一把面孔后便叹了口气:
“么儿啊,这场雨不得了啊!”
“怎么了?”他们不在外头走,还真的不知道。
“来,你来看看。”姥爷又摇了摇头,把进屋的门推开了,指着院子里的地上让外孙瞧。贺邵承也跟着走了过来,接着就皱起了眉——原因无它,水居然已经在他们的院子里积了有十厘米高了!
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地漏呢,可这会儿也漏不干净下下来的雨。
“啊……”陆云泽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91年……他们这边是有一场大雨来着。
但当时的他还只在村上上学,那一块儿地势高,下了雨也就是路烂了一点,难走一点,并没有给他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那年的暑假好像也放的很早,他歇在家里,天天在院子里打理被雨淋坏的菜。但是地势比较低的县城……好像是……
完全淹了!
“开口笑厂子还好,在那一块儿没淹水呢,但今天姥爷已经听说好几个厂进了水了……就那轻工机械厂,供销社附近的!”曾老头沉沉的叹了口气,“要了命了,这雨要是再下下去,把开口笑厂子也淹了……咱们租下来的一楼肯定头一个被淹啊!”
贺邵承的面孔也严肃了下来。
他知道如今辣酱厂产量高,销量大,生产出来的库存都放在仓库里,一个个都是纸箱包装好的,表皮也是贴的纸包装。进了水一泡,就算里面的辣酱还能继续用,但这样重新返工一次,不知道要废掉多少力气。而且他们的搅拌机应该也是不能进水的,这一个个都是通电的东西,谁知道水一泡,里面的线路板会烧成什么样呢?
“和开口笑厂先通融一下,把东西都搬到二楼去呢?”他抿着唇,把门关上了,因为风一吹还不断的有雨滴打到屋里来,“安排所有工人抢一抢时间,生产可以暂停一下……”
曾姥爷脱了雨衣,里头果然也都湿透了,“已经安排咯,今天下午看情况不对,就紧急停了生产。但机器太烫了,这会儿搬不了啊,就只能先放着,把库存都送到楼上去……可是小贺,姥爷担心的也不止是厂子的事儿,再怎么账上都有钱,机器坏了再买就是了……”
他活了六十多年了,生活的经验也比两个孩子多多了,“姥爷是担心啊……这次的雨……要出大事。”
他身上这样湿透了,光擦也没用,接着就去楼上洗澡了。地上还留了不少水,陆云泽垂着眸努力的回忆着,可实在是回忆不起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现在就隐约想起来有这么一场大雨,淹了水,毕竟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们家还穷着,又不爱去村委看电视,他在学校里也只是个没什么朋友的好学生,信息真的是闭塞到了极致。可听姥爷这么一说,他心里又泛起了一股不安,潜意识不断的提醒着这确实是一场很严重的灾难。
是什么来着……
好像有个词……
是……华东水灾!
陆云泽的瞳孔瞬间扩大了。
他连呼吸都停了,而拿了拖把过来准备拖地的贺邵承则察觉到了他的神情,皱着眉过来拉住了么儿的手,“怎么了?”
“贺邵承……真的要出事了。”陆云泽白着面孔,他们家这会儿住在城里,被淹基本是逃不掉的了,“姥爷厂子那边得快点把东西搬到二楼去,我们家也得想办法弄点沙袋,把前院后院能堵的地方都堵上……”
贺邵承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又一次抿起了唇。
三个人都因为这场连绵不断的雨心事重重,这天的晚饭也只是草草的吃了吃。曾老头知道自己年纪大,后来又去烧了一锅姜汤喝了,这场去了楼上,直接躺下水了。他白天也一直在帮着干活,身体真的是累坏了。而陆云泽却在床上坐着,听着外面的哗哗雨声。
“更大了……”
贺邵承抬手抚摸着么儿的脑袋,“嗯,明天我们就去买沙袋。”
曾姥爷第二天一早就又往厂子去了,早饭都没吃,着急着要把几台机器往楼上搬呢。也还好他手头现在就六台机器,厂子里七八个员工一起帮忙,一个上午就扛到二楼的房间里去了。下了雨,卡车运输不方便,这段时间他们的销量都少了不少。因此曾姥爷也就只安排了两台机器今天继续做,另外的四台先收在仓库里。
开口笑厂子自己倒还没行动。
陆云泽和贺邵承则是出门去买挡水的东西了。这个天打伞也没用,他们都穿了雨衣雨鞋,收紧了帽子上的皮筋,只露了个脸在外面。可饶是如此,里头的衣服还是湿了,走路时袜子也逐渐有了咕叽咕叽的声音。路上的积水已经有了十来厘米,走路都靠淌的,每一步都比平常费劲许多。平常在外面还撑个打伞摆摊的人都少了大半,他们试图去找卖沙袋水泥的那种店,但最终并没有找到。
陆云泽和贺邵承拉着手,颇有些狼狈的站在大雨之中。
“不行……买不到那些东西的话,我们起码得多屯点食物。”他努力的想着应对这种灾害的办法,“贺邵承,咱们先去买菜和肉,回了家再把一楼的东西尽量往二楼搬……刚好二楼还有两个空着的房间,就堆在里面……”
“好。”贺邵承过去生活在北方,是没有见过任何洪灾的。他没有经验,因此也就不对陆云泽提出异议,一切都立刻执行。
两个人便去了菜市场,买了不少耐放的大白菜,咸菜后又去了供销社,拖了一袋子大米,十斤猪肉。
一到家,贺邵承就先把冰箱搬去了楼上。陆云泽很想把电话也搬上去,但楼上没有电话专门要接的那根线,只能作罢。他打了个电话给厂子里的曾姥爷,问了问机器和库存的转移情况。曾姥爷这会儿还在忙呢,也就是先把六台机搬上去了,不少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都得继续转移。
“姥爷,如果后面水太大了,厂子就先停产一段时间……让大家都屯点菜和粮食。”他们招来的大部分员工都是曾家村上的,所以应该还不会被淹,就那两个负责平县本地送货的师傅得小心一点,“县城地势低,估计要淹水,我和贺邵承已经把东西往楼上搬了……姥爷你回来的时候路上小心。”
“成,情况不行就直接停工。”曾姥爷擦了把汗,“钱赚的再多也没安全重要……这场雨啊,真的要坏事儿了!”
星期一,地上的积水已经到了小腿。
曾姥爷的意思是别去学校了,但因为还没通知,同学们或许也都不知道这场雨会有多严重,陆云泽还是和贺邵承一起去了学校,光走过去裤子就湿透了。班主任看着这场大雨,心里也不大安定,校领导们则已经聚在一起商量要不要停课了。
但不少同学都还挺高兴的,跑去校园里积水的地方玩水,尤其是男孩子,疯得像是野狗一样。对于他们来说,一场大雨就是个可以尽情玩乐的机会,根本没去考虑这场雨积水太严重的事儿。
陆云泽身为副班,说话还有点分量,站在楼上就那么一喊,就把班上的那群小伙子们都唤回来了。
“别去玩水!”他抿着唇一脸严肃,“这场雨很大,可能要有洪灾,你们回家之后都赶紧囤点吃的……家里住一楼的也赶紧把东西搬到二楼去……”
“副班,有那么可怕吗?”他前桌的男孩儿笑了,“而且我家就一楼,没二楼诶。”
“那……那就想想办法,至少把贵重的东西先藏起来。”陆云泽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确实,城区里虽然有不少房子是他们家住的那种双层楼,但稍微老一点的都是一层,还有沿着长江的小民房,一个个都矮的很呢。
贺邵承在边上打断了对方的嬉笑,又严肃地把话重新说了一遍。
他们两个已经在尽量提醒班级的同学保护自己家的财产了,但到底执行的如何,也不是他们能管到的事情。
课上了几节,最终商议的结果出来了,班主任匆匆的过来通知,今天中午就直接放学,复课的时间之后再说。家里没电话的同学多和附近有电话的同学联络,有什么消息互相传递一下。
一群初一的孩子听说可以放假,立刻高兴地蹦跳了起来,一到中午都不要吃饭了,一边淌水一边玩着回家。
陆云泽收拾了书包,又在路上的炒货店买了点他平时喜欢的瓜子,花生和地瓜干。
炒货店当然是开在一楼的,一袋子一袋子平时都直接放在地上,但今天也堆到了桌子上去,老板还一直叹气,因为就前天一个晚上,水已经泡了底下几厘米的炒货了!虽然做小生意比上班赚钱,但毕竟都是小本生意,哪能不心疼的呢?陆云泽便又多买了点东西才回去,和贺邵承在雨中牵着手,慢慢地走。
“你说……咱们家会被淹掉多少?”他忍不住地问了。
贺邵承低头凝视着已经高到他小腿肚子的水,“么儿,积水已经起码二十五厘米了。”
“我们家的门虽然关了……房子也比院子高一点,但今天回去可能已经有一层水在了。如果暴雨继续下去……持续十来天……”
“县城里,整个一楼全部淹掉,都不是问题。”
他们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还稍微好一点。在马路上骑自行车的人则已经遭了殃,为了避开拉起来的窨井盖,不得骑到了路中央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积水太多,只能这样让水赶紧汇入地下系统。但与此同时,一些危险也随之而来。
陆云泽只是走在路上,还差一个拐弯到家,就听到身边猛的“哎呦”一声。
他惊愕的转头去看,赫然是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男人摔在了窨井上,自行车车轮还卡在那里呢。
不过还好他没摔到重点部位,自己就爬起来了,一边起来还一边骂。水不断的往窨井里流淌,他想要把车轮拔/出来都有些费劲。陆云泽和贺邵承便过去帮忙,帮他把车子扛到了水流稍微缓和一点的人行道上。
“怎么,就给摔了?现在可不能靠边走……”
“我知道的呀!但那水太急了,轮子直接就冲过来了!”年轻男人也心有戚戚,不敢再骑了,“这雨太大了,不能骑了不能骑了……我推着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