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听到之后也凑了过来:“对!就叫《公主的心思》,牙姐,你演主角C位啊。金品品演的是裁缝、禾小荷是一个黑心女巫?”
“去你的。”禾小荷伸手拍了一下小马头上的帽子,笑道。“我演的是正面角色好不好?用一句流行语来说,就是……黑切白!对!黑切白!”
一行人纷纷勾起回忆,众人想起《公主的心思》这部话剧是雪妈妈自己导演的。
小马拨正自己的帽子,眼帘微抬回忆道:“我演的是一个王子,和公主定下了婚约,但?是没想到公主居然在订婚宴上被女巫禾小荷使了魔法变成了一个木偶人。”
禾小荷朝着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刘黍努嘴:“演国王的抓到我演的女巫,问我为什么要把公主变成木偶人,我说因为公主狂傲无礼不懂得理?解他人所以我要惩罚她,只有人能真正理解公主的心思、猜到公主所想才能让公主恢复成正常人。”
之后的剧情点茹愿也知道,她紧跟着说:“然后小马王子向我许诺会给予我们国家更多的城池、但?不是我心中所想,国王刘黍为我买来了世?界上最大的珍珠也不是我最喜欢的、禾小荷是最能干的花匠摘下了最美的花朵、金品品是厉害的裁缝制作了昂贵的水晶鞋、但?是我都不喜欢。”
然后……
城郊一位英俊的猎人,带来了一只火红的狐狸,对公主说。
“我带着狐狸向你求婚了,我的公主。”
而这个猎人……
茹愿目光蔓延到盘腿坐在灵堂前的津戈撩身上,猎人是他扮演的。
看到了狐狸的公主瞬间褪去身上的木屑变成原本的样子。
原来,公主之前曾去丛林游玩,不小心落到了狐狸群之中险些丧命,被猎人救下之后便心之所系。
可是国王逼着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于是公主便请求女巫帮助自己,让国王知道失去女儿的感受之后了解该如何理?解他人。
随后国王果然同意了公主和猎人的婚事,取消了原先和隔壁国王子的婚礼。
“来喽。”刘黍端着热腾腾的菜肴在厨房和餐桌上穿梭着。“我手艺不精,大家先凑合尝一尝。”
见津戈撩一直坐在蒲团上不动,金品品扬声喊了一句:“金戈啊,吃饭啦。”
津戈撩眼也没抬,说了一声“没胃口”之后顺着餐桌旁的楼梯上了二楼。
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梯间,茹愿不禁有些?心疼,津戈撩连吃的都尝不到,也太惨了吧。
“算了,咱们先吃。”小马吆喝了起来,他和记忆里?的一样没心没肺,一瞧见吃的就撒开怀忘记别的。
圆桌有些?窄小,孩子们坐在上面倒没有什么,但?是成年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就稍稍有些?拥挤了。
刘黍端上来最后一碟菜后入座,他一上桌,身边自动让所有人散开了一条肉眼可见的缝隙。
满桌都散发出桌椅挪动的声音,茹愿感觉坐在自己身边的禾小荷和金品品又?凑近了不少,让她的四周可移动位置更加窄小。
受到了排挤的刘黍面上没有任何不悦,笑着端起玻璃杯对所有人说:“我们难得能聚一次,送别雪妈妈是一回事、我们也干一杯吧。”
虽然桌子上除了茹愿之外所有人都不喜欢刘黍,但?是碍于中餐是刘黍做的,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众人还是纷纷举起玻璃杯客气性地一起对碰了一下。
噹。
冰冷的撞击声,就像是冰块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茹愿闻不到饭菜的香味,只能闻到桌面上五味交杂的情绪变化。
众人寒暄几句,茹愿见桌面上的局势太过冰冷,主动活跃了一下气氛:“当年我离开孤儿院之后,你们都去做什么啦?考上了什么学校呀?”
小马咽了一口鸡腿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现在啊,加入了国家田径队。”
“嚯,了不起啊。运动员啊!”金品品竖起大拇指。“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跑步,以前为了缠着雪妈妈给你买新球鞋,还?故意把自己的旧鞋剪破了呢,哈哈哈哈哈。”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来,一直紧绷着神情的禾小荷也露出了少许笑意。
小马砸吧下嘴:“嘿!你就不能不提这事儿!陈芝麻烂谷子的,我都不屑地说你,你小猪存钱罐里?的钱弄丢的时候,不也跟个二傻子似的蹲在院子里?哭,雪妈妈怎么劝都没用。那时候的天跟现在一样冷,你脸上的鼻涕泪花都成冰溜溜了!”
俩人迅速对掐起来,开始爆对方的丑事。
禾小荷及时打起圆场:“金品品从小就是个小财迷,后来也报考了金融专业,现在好像在国企当会计吧?”
金品品点头:“你呢,你在做什么啊?”
“我毕业后考上了师范学校,现在……在做幼儿园老师。”禾小荷笑道。
虽然她笑容看起来很开心,但?茹愿却嗅到来自她身上的一股细微情绪变化,是一种低落和不甘夹杂在一起的苦涩气味。
金品品感叹道:“多可惜啊,你以前游泳挺厉害的,我还?以为你能和小马一样进国家队呢。”
“运动员不好干啊,常年累月浑身病痛的,女孩子家家当个老师蛮好!蛮好!嘿嘿。”小马笑笑。
这三个人关系迅速破冰,聊成一团。
茹愿坐在旁边默默地记录这几个人之间的职业、特长,忽然被禾小荷碰了一下肩膀,后者对她挤眉弄眼:“怎么不说话呀大明星?你以前演话?剧的时候就是女主角,现在真的当上了女主角,快跟我们分享一下混国外娱乐圈的感受呀。”
茹愿有些?无奈,谦逊道:“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就是拍了一些?不知名的小影剧。”
“太谦虚了小糖,你在M国的影视圈可是很有名气啊。我好多同事都说你是天生的模特架子、明星范,能被你穿上的品牌衣服都大火了。”刘黍笑容谦和,鼻梁上的镜片被饭菜的热浪蒸腾的上了雾气,半遮住他眼底的目光。“我目前在M国就读服装设计博士学位,有一个自己研发的服装品牌,你要是看得上我可以免费提供你的所有衣着。”
茹愿客气道:“好说好说,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后你有设计的衣服交给我,我帮你宣传。”
刘黍,服装设计师。
小马,田径队队员。
禾小荷,幼儿园老师。
金品品,金融会计师。
除了津戈撩暂时还不知道,其他人的职业都明了了。
原本融洽的交流因为刘黍的插嘴而又?回归到了冰点,金品品笑容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瞬间消失,筷子狠狠扔在桌子上:“大班长,你这个生意都做到雪妈妈的灵堂前了。谁说我是雪花孤儿院的小财迷,大财迷在这呢,呵呵。”
刘黍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马也跟着插了一嘴:“灵堂卖衣算什么,咱们这位大班长的本事可多着呢,巧取豪夺、阳奉阴违、见死……不救。”
最后两个字被小马咬碎在牙齿间。
茹愿心下了然,刘黍和丢丢之间果然有一条线。
再好的脾气也经受不住这几番的指嗓,刘黍脸色青白,也跟着放下筷子从桌子上起身,他的目光掠过桌子上的所有人。速度缓慢而又?悲伤,最后落在茹愿的身上:“像我这样的人,我就不该来这里?,对吧?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吧?”
没有人答话?,似乎默认了刘黍的这句话。
刘黍的目光死死盯着茹愿,好像溺水而亡的人瞧见了唯一可以救命的稻草。
茹愿被他这个眼神所打动,恻隐之心微动:“雪妈妈逝世?大家对生生死死的事情都很敏感,先吃饭,大班长的手艺真不错,好吃!”
可是这种情景下,谁还?吃得下去?
刘黍转身,离开了餐桌朝着楼梯走去。
他背影落寞且飘忽不定,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没有力气支撑着他昂首挺胸。
没有人觉得刘黍可怜,桌子上的所有人仿佛都压着一口气。
一口恶气。
为什么?
他们这么恨刘黍?
从茹愿的角度来看,刘黍和她反倒没什么交集。但?是刘黍总是想要和茹愿有各种眼神接触,看样子二人之间有一条单向箭头。
所有人吃完饭已经到了13点,小马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些?锅碗瓢盆什么的就我来收拾吧,你们去楼上看看。雪妈妈逝世?前说这个孤儿院转赠给了国家,国家在不久会重新装潢换院长。咱们之前留下来的东西雪妈妈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要保留作纪念的,都可以带走。”
茹愿心下了然。
这是游戏的剧情点,可以让各位玩家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她基本已经确定送给她“糖果树”的人是谁了,但?是答题的容错率只有一次,如果答错了就会失去100积分。
上次游戏失败,已经扣了她2000积分了。
苍蝇再小也是肉。
茹愿1点积分也不想放过。
禾小荷撸起袖子走进厨房:“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哪儿能让女孩子干这种粗活。”
“反正我也没事干。”
厨房里面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金品品拉了一下茹愿,指着旁边的楼梯:“走吧,我们上楼去。”
茹愿跟了过去,沿途的路上环顾了一下四周。
教学楼一共有三楼,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孤儿院孩子们平日里上课的教室,还?有两个是寝室。
一个是女寝、一个是男寝。
金品品走到女寝门口,摸着上面布满了的灰尘,感慨道:“好怀念呐,你还?记得吗,我、你还?有禾小荷,一起在这里?住了十五年。十年前你被父母接走,这里?就只有我和禾小荷住了。等她到了十八岁,也搬走了。”
茹愿虽然记不太清,但?还?是装作自己记得的样子跟着金品品走进去。
门推开了,漏出里面略微荒败的景象。
三张儿童床上面蒙上了白色的挡尘布,地面上也布满了灰尘。
因为风涌入了房间,而导致整个室内的灰都被吹扬起来,飘进茹愿的眼中熏红了她的双眼。
模模糊糊之中,她好像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姐姐去世前、不对,还?要更早!
在津戈撩离开武术馆前,茹愿曾在姐姐的房间里看到一个信封,上面封尘着厚厚的灰尘。
她拿起来的时候,上面灰尘也扑了茹愿一脸,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是细腻的灰扑还?是钻进了她的呼吸道。
强烈的刺激让她记忆深刻。
纸封上面画着一个……白色的王冠。
作者有话要说:白色王冠图案参考封面右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