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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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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躺了三天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住在这阴森又鬼气的建筑里,面对着时而优雅时而邪恶的莱斯特。

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垮了,对待任何事都没有兴趣,整天发呆。对待莱斯特也是不冷不热的,莱斯特本来打算等他醒来要好好教训他的,但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莱斯特全完提不起惩罚的那些手段。

莱斯特又割破了路易斯的手臂,对他说道:“路易斯,你这个懦夫!如果你真的一心求死,那还不如成为我的同伴,那也是一场死亡,你会喜欢的,相信我,路易斯,那是异常美妙的体验!”

路易斯嗤笑。

“路易斯,你总是这样傲慢,”莱斯特非常兴奋,喜色溢于言表“你任性的将你的家毁于一旦,不过,嗯,我很喜欢。这样你以后就只能和我为伴了。”

他抚摸着路易斯那一条受伤的腿,手上的力道很轻柔,路易斯的腿被书架砸到现在仍然不能动弹。莱斯特轻轻附在上面,他的面容俊美邪气,似乎肆无忌惮的张狂又似乎小心翼翼地谨慎地看着路易斯。

路易斯心急如焚,终于开口说话了,“莱斯特,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需要先找到我妹妹。”

“哦,你的妹妹,安娜。她还没死吗?”难道那场大火没把她烧死?莱斯特心头闪过一丝阴影。

路易斯气愤的咳嗽起来,“不准你这样诅咒她!”

“好了,好了,算我没说,我……”莱斯特举起手来,表示无辜,“路易斯,你冷静点,嗯,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好好交流了,路易斯?”

路易斯脸色潮红,呼吸短促,他尽力压制住咳嗽,压制住怒意,“莱斯特,你有办法帮助我,是不是?”

莱斯特点头,突然话题一转,“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对我好奇过吗?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奇我以前的身份,好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其实你一直都想杀了我对吧?先不要着急否认,你骗不过我,我可是能看透你的心,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路易斯沉默了,算是默认了莱斯特的话。

莱斯特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舔舔嘴唇,更加兴奋了。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怎么描述呢,是我喜欢的,每晚一场艳遇那些温热的鲜血流进我的血管里,这样的生活神秘而刺激,我可以轻易地杀死一个人类,他们在我的面前渺小而不堪一击我渴望着力量,路易斯,你瞧这就是力量和速度。”他忽然一动,把大门后的那幅画给拿过来,路易斯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移动的。

“但是我不喜欢!”路易斯冷冷的说。

“哦,路易斯先别急着下结论,你会喜欢的,相信我,路易斯,你的美天生就适合黑夜,在夜色里你才会绚烂夺目,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渴望躁动渴望沉沦的魔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什么不以为然,你看不起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路易斯认命吧,你终究会成为和我一样的……”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好像在找一个形容词,“魔鬼!”最后他选择了这样一个词,“不,你是撒旦,邪恶的天使!”

路易斯看着他,充满愤怒,他心中仍然有对上帝的敬畏,不喜欢莱斯特用这么轻佻的词汇。

“路易斯,好了,不要对我怒目而视,你的眼睛这样美妙,天啊,我又在渴望着你的血液了!快闭上你的眼睛,真是让人疯狂!”

莱斯特说着就凑上来咬住了路易斯的脖子,轻轻地咬出了血,他闭上眼睛,梦幻般的吮吸。

路易斯的脸上全是忍耐。

过了许久,莱斯特放开他,路易斯问:“我们的约定有效吗?”

“当然。”

莱斯特将他抱起来,放进棺材里。“外面太阳那么烈,会把你烤化的的。我们一起睡觉。”

路易斯的忍耐终于到了尽头,“我要躺在床上,不要睡在这里,和你一起!”他郑重的说。

“这可不行哦,宝贝。我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他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抱着路易斯不撒手。

路易斯嘴唇抖动着,像是非常痛苦,他声音低沉又悲哀沉重,仿佛他已经苍老,带着窒息的压抑,“莱斯特,请让我独自一人待一会。”

莱斯特沉默了,他脸色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定定的注视着路易斯,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是路易斯却闭上了眼,仿佛疲惫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沉默与抑郁。莱斯特独自躺进了棺材里。

路易斯却躺下后睁开了眼睛,眼神恹恹的,他吃力的想要挪动双腿,却一动就感到钻心的疼痛。路易斯咬住牙,脸色苍白,他喃喃道“安娜,安娜……”语气里都是担心、思念、后悔、自责还有对自己的厌恶……厌恶自己没有保护好安娜,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

路易斯的腿没能全完好起来,走起路来依旧疼痛。但是路易斯不在乎,他急需要去找安娜的下落。莱斯特的行动力也是惊人的,他说要帮助路易斯,就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一起先把艾菲斯夫人留给路易斯的遗嘱从乡下的小镇的房子里,拿了出来。这份遗嘱是夹在母亲留给他的信里,原来母亲准备了两份遗嘱。世界上的每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子女总是殚精竭虑不遗余力。

路易斯不止一次的感谢他的母亲,总是为自己想得这样周到。

费尔德庄园已经毁灭。听说劳伦斯特伯爵回来后,看见废墟的时候,大受刺激从此一病不起。大家都传言菲尔夫人和路易斯都在这场大火中丧生。

劳伦斯特伯爵也相信了,他强撑着病体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莱斯特曾经在黑夜里,偷偷地潜进克劳瑞的家里,却发现克劳瑞已经被囚禁了。

他自身难保,被自己的儿子囚禁起来。

原来克劳瑞的儿子知道父亲一直为艾菲斯夫人服务,他却和菲尔夫人勾搭上了。想要阻挠路易斯继承财产,从而迫害了自己的父亲。

当路易斯得到这个消息时,他已经毫不在意了。他满心满意的都是寻找安娜,他走了很多的地方,以费尔德庄园为圆心,沿着四面寻找。那些大大小小的乡镇,那么小小的农庄,浓密的森林……他都找过,但是一无所获。

路易斯又把目标定在城里,他甚至给城里的小乞丐们发钱,让他们也帮忙打听。赌厅里的赌徒,妓院里的□□,街上的小流氓……他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和他们打听安娜的消息。

路易斯以前从来没有和这些人打过交道,对他们的印象就是脏乱贪婪和粗鲁下作,现在他发现了他们的朴实和可爱之处,这些都让他觉得惊奇,他现在更喜欢和这些人交流。莱斯特在白天就睡大觉,他现在也不管路易斯了,不限制路易斯的出入自由。

他明显知道路易斯现在根本不会离开自己,他还要靠自己寻找他的妹妹。不过,他们可没有住在那所阴森的建筑里。而是在城里住了一个小旅馆。莱斯特白天就在旅馆里躲避阳光,路易斯则去外面打探消息寻找安娜,夜晚的时候,路易斯才会在莱斯特的强制要求下小睡一会,莱斯特则利用他的势力去寻找安娜。

他们已经寻找了很多地方,寻找了有一个多月了,但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消息。莱斯特不像路易斯那样出身豪华,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恐怖和虚伪。就算他曾经遭遇过不幸,但也没有失去对美好的期盼和向往,他以为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而他的妹妹定然会被好好对待。

路易斯恐怕根本不会知道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可能会遭遇什么,如今安娜已经消失了两个月,劳伦斯特花了那么大的人力财力也没有找到,恐怕已经死在那个臭水沟或者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了……不过莱斯特是不会将这些告诉路易斯的,他根本不会相信说不定会更加奔溃。当初的时候他说找到了路易斯的弱点,如今看来安娜哪是路易斯的弱点,根本就是他的生命他灵魂里的一部分!

想到这,莱斯特眼里冷芒熠熠,嘴角也勾起邪恶的笑容。安娜死了也好,她死了,路易斯就完完全全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再也不会有人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分散他的视线,自己会变成路易斯生命里的唯一!

今天有一个小乞丐告诉了路易斯一个消息,说是伊莱镇里的一家小教堂里来了一新的修女,她好像有消息。

路易斯没有吃饭,就赶到那个小教堂里去了。

修女正在祷告,路易斯开门见山。

修女沉默许久,告诉路易斯,她曾经在遇到过一个小女孩和他说的很相似,不过那个小女孩已经死去了,她是因为淋了雨受了寒心脏病发作死去了。

已经死了十天了。

修女说:“她那么小的身子,我将她葬在了教堂的墓地里。”

路易斯五雷轰顶,再也支撑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行尸走肉的告别了修女,又是怎样回到了旅馆。他盲目地行走着,他的灵魂已经被上帝带走!

路易斯倒在床上,木木的,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目光空洞。

他就这样的,一直到天黑。

天黑了很久很久……路易斯也一直这样很久,很久,仿佛他已经死去,成了俊美的雕像,永恒存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