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见老婆崽子们突然就心里稳住了,可萧奇还是没有立马就打电话给唐安表明自己拒绝的态度。
不是萧奇犹豫纠结,而是想着这种好事再让他在心里多惦记两天也是美滋滋的啊。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徘徊犹豫在一件事面前十分艰难痛苦,可在一堆金灿灿的钱面前纠结徘徊,对于萧奇来说是多么幸福啊。
至少他能对自己说,看,这么多钱,其实我一伸爪爪就能捞到。
心里美滋滋,融进血液里的那股子激动兴奋劲儿能让他浑身莫名振奋好几天,每天白天开车去工地晚上连夜赶回家的来回奔波也一点不觉得累了,这几天连跟在他脚后跟后面当尾巴的狗蛋儿都意外得到了老大的两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种古怪的亢奋让萧奇一路保持到了几天后参加清考。
清考本身一般来说是不会?加大难度的,毕竟学校也不愿意因为学生毕不了业就拉低了学校毕业生就业率,萧奇也算是捡了个便宜。
毕业辩答也是到了最?后放得比较宽松,萧奇也算是捏着一把冷汗在七月上旬里跟同届的校友们一起拿到了毕业证书。
虽然连毕业照都阴差阳错的给错过了,不过萧奇还是从刘辅导员那里拿到了一张没有他本人的毕业照,照片背后还有位置相对应的人的名字。
嗯,很适合以后找旧仇人的名字跟长相,所以萧奇也收下了刘辅导员给他的这份“念想”。
而萧奇也终于享受够了那种暗搓搓毫无卵用的兴奋感?,打电话给唐安回拒了那件事。
唐安嘴上虽然依旧淡定,可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意外,毕竟他给出的那些条件除了极具诱惑力之外,唐安还知道,这一切都格外的对萧奇胃口。
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够抵抗住这样的诱惑,选择了更安全稳妥的道路。
可是怎么办,唐安觉得自己更信任也更想用这个人了。
唐安出自平城那边的唐家,不算是什么大家族,就是家里人在军队里啊局子里的人多一点。
这几年全国各大城市建设可谓是风风火火,大家都是甩开了膀子的想要为更好的生活奋斗,自然也少不了像是萧奇他们这样在建筑行业捞金的人。
人多了,事儿多了,利益多了,人员复杂了,圈子也跟着复杂起来。
正如萧奇所见所闻所认识的那样,建筑这个行业,平时看着低调不起眼,可里面的暴/利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同时又因为这是跟建筑有关的。
无论是企业厂房还是民居甚至道路桥梁,这些都是跟社会安全人民安全直接挂钩的,这里面若是出个问题,那就不是几条人命能止得住的。
可这个圈子蛇龙混杂的脏了污了浑浊了,上面能怎么办?国家建设离不开这些,在国家发展与这个后患之间衡量,只能取其重而舍其轻。
可这里的舍也不是真就甩手不管了任由其自己发展成国家毒/瘤,所以就有了像唐安这样的“先驱者”。
先前萧奇那么问他,倒是把唐安给问住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到底该盖个什么身份的戳在自己脑袋上。
萧奇还是不愿意掺和这种事,赌跟黄萧奇甚至贿/赂,这些萧奇都敢去拼一拼,可毒这玩意儿,萧奇还是拒绝的。
打电话那会儿还是上午,萧奇正在新开的工地上,乡村公路修上手以后其实是比较好修的,第一次老周他们还比较谨慎,先试试手。
等第二次开的时候就分散了人员,争取多开了几条,毕竟乡村公路并没有复杂的地下工序,只需要?挑一些地势低洼处给弄上一根横向贯通的排水管就行了。
这回萧奇放手让老赖他们顶上去指挥,效果还不错,也算是对得起之前萧奇大半年的培养。
要?知道当初刚开始的时候都可以说是萧奇手把手的带着老赖他们做,能有今儿这场面,老赖他们也是十分感?慨。
上一次已经完工的那几条公路已经交工了,原本Z府那边的工程款一般是结得比较慢的,毕竟要?走的程序可不少。
不过萧奇交工之后领的却是百分比工程款,且有肖叔在那边的铁关系,上面资金一到位,萧奇这边就是第一手拿的众多人士之一,可算是享受了一把特殊了,叫萧奇好一阵嘚瑟。
拿到钱了没回家,萧奇先跑去肖叔那边把肖叔给连拉带扛的给弄到了家里,然后郑重其事的拿出冰箱里老丈人给准备的许多“储备粮”,亲手熬了粥再炒上两个应急蔬菜,也算是摆了满满一桌的好生招待了肖叔一番。
多稀罕啊,想当初他可都是被特权阶级给插队踩一脚的小人物,他那一肚子坏心眼儿小算计就是这么脑袋上顶着一个个被人踩出来的包给磨炼出来的,没想到自己也能走当一回。
萧奇觉得自己果然是个真小人,因为他居然还觉得这滋味贼他娘的爽快。
要?发钱,当然不是只给老赖他们发,其他萧奇手底下的工人,以及老周张富贵这两个小包工头,都给叫了过来。
老赖他们是先发的,毕竟是内部人员嘛,先偷偷给发了再说,中午吃饭的时候萧奇就让龚长江开车把分散在其他各处的熊老四彭老六陈大武他们十二个人都给拉了回来。
名义上说是萧奇这边有新的指派,实际上就是萧奇给这十二个元老开小灶,先把提高了一大截的工钱给对照着工天本先算了。
至于其他人,都是一周一结算的临工,回头萧奇把钱留在龚长江那里让他给那些人发,一来萧奇能省点事儿,二来也是让龚长江捏着那些临工的工钱,让那些人别看龚长江年纪不大就瞎糊弄。
这也是之前萧奇一直这么干的原因,那些临工也都已经习惯了,平日里看见龚长江也是比较尊重听话的。
毕竟手里捏了钱的就是老大,这会?儿还没那么多混不吝的员工下属,要?有那无赖的萧奇也不会?要?。
中午发了工钱,午休都没休息老赖他们就去操办起各种食材了,去村里买鸡买鸭,老张猴子他们还顶着大太阳拎了洗澡桶偷偷摸摸去了早就盯上的水沟里摸了大半桶巴掌大的鲫鱼回来。
再跟老乡买上些果子蔬菜,准备晚上整顿好的款待萧奇,也算是勉强表达表达他们对萧奇的感?谢。
如今彭老六他们都是领的比大工还要?高的日工资,五十块钱一天,加班另算。
陈大武他们都已经脱离了二十块钱小工的范畴领上了大工的钱,这前后一对比,这些人满腔的感?激也是能理解的了。
一个月一千多虽然还是不算赚得多,可相比较于如今的生活水平以及去年跟了萧奇之前的状况,家里再攒上两三年都是已经能造新房子了,老赖他们也不是那贪心不足不知感恩的人。
下午,萧奇跟老周和张富贵打了电话,让他们晚饭过来吃,三个人就着一桌子的肉菜以及半盆炸鲫鱼半盆酸菜鱼,喝上丢到附近马路下老井里冰镇上的啤酒,吹着难得冒出来的一点山风,边吃边说话。
知道是拿钱,老周跟张富贵也是心情激动啊,饭桌上一开始就直接敬了萧奇三大杯酒。
“萧老板,你?可真是我遇到过的最?体谅我们这些人心情的大老板。”
干工程赚钱,可要钱也难啊,这都快成了大家公认的规矩了。
要?不到钱你还要?瞎搞事?怕不是傻子吧,大家伙都觉得正常,你?要?去反抗要?去奔波找这个部门那个部门帮忙追讨,反而要?被这个圈子排挤。
像是老周,谁喜欢背井离乡的到处跑啊?
他好好的北方不呆,为了啥?
刚开始萧奇还不知道,后来交了心才知道,老周在北方双包了一项活儿被坑了,欠了一屁股债,去年春节过年回去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
好歹今年运气好,从李达那边拿到了全款,这才算是一口气把之前欠的二十多万给还清了。
今年要是这边发展得好,他准备就落脚在芙蓉市跟着萧奇干了,到时候把老婆孩子也接过来,南方的教?育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高考还是要回去,可他孩子才上小学呢,在C省这么个高考大省接受教育也不算耽搁。
萧奇虽然要让这两人更踏实点帮他干活,可嘴上肯定还是要谦虚一下,说了说自己遇见的那些也不错的老板,并且表示以后大家就相互扶持一起在芙蓉市干出一片天地。
这都是废话,萧奇自己都暗搓搓打算飞了,不过还是希望能把这两人给笼络住。
萧奇今天可是刚把唐安那边的通天路给推了,以后要一步步走上去,难免要?用到像是老周张富贵他们这样的人在自己脚下使使力气。
张富贵也在那边感?慨了一通自己当初的起起伏伏,难免就说到了坑得他差点翻不过身来的吴胜德吴老板,“听说是已经在他老家那边给抓住了,可身上钱都给用完了,人家拍拍屁股表示没钱,老婆也离了孩子一个没要?,遇上这种烂人还能怎么办?”
张富贵想到自己在那里面卡着的二十来万赚头,难免还是心情郁结,握着酒瓶子就仰头灌了一口。
老周突然转着眼看了看周围,一副有不能让别人听见的八卦要分享的神秘模样,压低了嗓音,“嗨张大哥,你?这还算是幸运的,你?们不知道吧,咱们隔壁市,就是岳斓市那边,有个双包老板被人给整了,整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事儿可奇了怪了,双包老板被谁整了?
萧奇跟张富贵都被调动起了兴趣,毕竟男人嘛,也不能免俗,有这种明显存着内mu的八卦小道消息,还是难免被勾搭出好奇心。
老周搭着一只手,甚至直接用手捏了只裹了面粉炸得焦脆的鲫鱼搁在嘴边,然后说了。
原来老周也是从他那位消息灵通的道上朋友那里知道的,那老板是自己黄、赌、毒给搞死自己的。
不过那都是表面看来,事实上黄、赌,这两样干工程的圈子里很多人都有,或是自己喜欢,或是迎合上面人喜好,反正就没人敢说自己从来没沾过手。
但?是毒这玩意儿,稍微聪明点的人可都是比如蛇蝎,这位倒霉老板也算是聪明人里的一员了,可惜有心算无心,被人哄着骗着染上了那鬼东西,最?后搞得直接跳了岳斓河死翘翘了。
“知道是谁引的他嘛,嘿,居然是跟他一起干处大工程的合伙人,也是个大老板,不过那位是负责拿活以及拿钱的,说是工程款卡住拿不出来,这老板就问合伙人,毕竟问甲方甲方又说已经支付了合同协议上所说的那部分,也就是说合伙人给吞了。”
“这可不能算了,所以就闹僵了,搞出这么一出。”
老周咬了口炸鱼,骨头跟肉全都嚼着吞了,“张老哥,你?说这人狠不狠?所以咱们要?工程款的时候啊,还是要更谨慎点,小心被人给整了。”
他们这些人经常出去凑饭局整牌局的,留给别人的可趁之机太多了,防不胜防。
萧奇倒是听得心里直发愣,怎么就这么凑巧了,前儿唐安才说了工地上发展毒/客的事儿,芙蓉市也有一起大老板被拉下水,隔壁岳斓市居然就已经搞出人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鱼鱼:听说了吗?昨晚上咱们森林里...巴拉巴拉...【吐出八卦形状的泡泡】
富贵花:哦?是吗?哟看来森林不会安全了,可我一棵植物也跑不掉啊,唉【垂枝条叹气】
大老虎: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呆在洞里跟我家兔子大羊小羊狗蛋儿一起好好过安生日子【埋头爪子捂耳朵】
PS:久违的第三更哎嘿,惊不惊喜?我牺牲了晚饭的时间摸出来的,好了外面天黑了,我要去弄碗面糊弄一下肚皮了,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