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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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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上沾有剧毒,毒素迅速蔓延,商无岫一时无法化解,恼怒地一掌拍碎了?思缘的心脉。

道童不断呕出鲜血,却仍然死死抱着他。不仅是血刃,毒素从思缘身体的各个部位渗出,源源不断地侵染着商无岫。

毒性之大,连精通阴邪手?段的千狱魔尊,也从未见?过。毒性侵入得?越来越深,商无岫的挣扎逐渐放缓,最?终僵硬地停了?下来。

思缘痛苦地喘息着,随着他的身子一同倒下。

在商无岫心中,江微是他最?特殊的玩具。为了?见?江微,他挥去了?魔宫中的所有守卫,只留下了?思缘。

留下了?一把会刺向他的尖刀。

江微重新取出了?面纱戴上,没有插手?。

他尊重思缘的决定。

他在千狱魔界第一次看见?思缘时,思缘曾经求自己帮他实现一个愿望。

他的愿望是,不惜一切代价,亲手?杀了?魔尊商无岫。

是商无岫害他至此,并且还会害更多人。思缘说,他既然被送出来,就不可能?回逍遥仙宗了?。可他心里还爱着逍遥仙宗。为了?让逍遥仙宗的其他人不要再遭商无岫的毒手?,他必须除去商无岫。

早在把少年的玉佩传递给思缘时,江微就已经把它?调换成了?带毒的血刃。只要接触玉佩,就会不断侵染上毒素,在临死之前,这人的全身都会变成杀器。而商无岫对他的那些控制,对濒死之人也会失效。

商无岫对他用麻痹的毒,江微给商无岫用的,则是蚀骨化尸的猛毒。

火焰褪去,思缘全身都泛起?诡异的艳丽色彩。

他就像一只浑身沾满剧毒的蝴蝶,濒死时拼命扇动?翅膀,困住了?自己唯一的猎物。

思缘看向远处目光淡淡的江微,忽然笑了?。

他笑着吐出一口污血,手?掌轻颤着捂住了?不断溢出的血,身子无力地倒在地上,砸在商无岫身上。

“尊者没为我伤心,真是太好?了?。”他想着,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了?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儿。

江微忽然想,从前真的是他的错。

思缘被商无岫控制了?,背叛了?自己几次,被丢到千狱魔界,便能?下定决心与商无岫同归于尽。

可商无岫对他做的坏事太多了?,多如繁星。

他却忍了?。

为什么要忍呢?

江微问自己。

耳边传来不同的声音。

兄长说,阿微太弱小了?,若不受着这些痛苦,便要兄长替你收拾烂摊子,拖累你我。

江兰亭说,小师弟是个伴生,这些事你生来就要忍的。

剑尊的剑气铮然,若不顺着他,便要身首异处。

耳边传来商无岫的声音:“倒是个好?玩的,可惜太不能?忍,这就动?手?了?。”

他说的是思缘。

江微仰起?头。

在剧毒蝴蝶的尸体上,商无岫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

蚀骨的毒没有伤到他的性命。

能?抵御那种?毒的,江微只知道一种?人。或者说一个人。

清幽阁从前用无数奇毒培养出过一个药童,百毒不侵。

江微久远的思绪里闪过一个病骨瘦小的身影。

商无岫带着一身血腥气与魔气,语气懒懒地送客:“看这么入迷,你也想来一遭?”

商无岫病态的面上沾着思缘的血,笑容扭曲血腥:“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有胆子把刀捅向我吗?”

想想琉璃骨。

想想兄长。

想想该如何出魔宫。

一个个问题就像巨大的山石,咆哮着要压垮江微。

风凛的手?按在他的肩上。

江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江微看着商无岫,挥去记忆里的影子:“不如试试。”

商无岫的身形出现在他身前:“试试你的爪子能?不能?挠疼我。”

江微笑了?。

他觉得?很开?心。

因为商无岫送上门?给他杀。

凤火咆哮着,震碎魔尊身周的重重禁制,以蛮力穿透了?商无岫的胸腹。

江微的手?捏碎了?他的心脏。

那是商无岫无人知晓的命门?。

他分明已经将知道这一切的人都杀了?……

商无岫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惊异。他很快掩藏起?来,但没逃过江微的视线。

江微淡淡道:“你全身上下都被剧毒浸泡过,又练了?毒功,没有一处罩门?……除了?心口。”

握住了?心口,商无岫至少有一柱香时间动?弹不得?。

这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他一字一句说的都是商无岫不为人知的隐秘,商无岫嗤笑道:“那又如何?”

凤火烧灼着,撕扯扩大他的伤口,灼烧去曾经种?在他身上的毒功。

就算侥幸活下来,商无岫日后也无法修炼毒功了?。

江微淡淡道:“你果然是清幽阁的那个药童。”

商无岫以为他想用从前的事情击溃自己,但他属实不在意过去了?,便道:“那又如何?”

江微张了?张口,咽去了?那句“你小时候我救过你”。

他沉默着,指尖撕开?商无岫的心口。

只要把心脏彻底碾碎,商无岫便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火光之中,少年的面上不带一丝慈悲,指尖也没了?颤抖。

商无岫却忽然笑了?:“你杀了?我!”

江微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杀了?我,日日受噩梦折磨,你过不了?多久就要下去陪我!”商无岫笑着,咳出血来,“我会在黄泉路上多留一会,与你那些好?朋友一起?,等你一道!”

江微的动?作停了?,像是回想起?了?噩梦中的过去,微微失神。

商无岫趁机将体内的毒素凝到指尖,指尖微颤,想要一举刺入江微的身体。

手?腕处却传来剧痛。

凤火化为利刃,强硬地切断了?他的手?腕。

江微轻轻垂眸:“你说的对。不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取出一个花环,修长的手?指碾碎了?娇艳的花朵,洒进?商无岫的伤口。

这是之前师兄送给他的,上面是凤凰最?喜欢的梧桐灵力。

但对于魔修来说,那滋味痛苦得?宛如割肉剔骨。

商无岫的面容变得?扭曲,身体在灵力的作用下,扭曲成各种?形状。

江微封住了?商无岫的声音。

他还是不喜欢听别人哀嚎,不管是无辜的人还是仇人。

他知道商无岫怀着希望。

只要自己想折磨他,不舍得?他死,等到一炷香后,他能?动?了?,或是魔宫里他的傀儡来了?,局势就会反转。

可一炷香早就过去了?。

商无岫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求生不得?而求死不能?。

两个时辰过去了?,商无岫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却依旧没能?挣脱江微的束缚。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微已经脱胎换骨。

江微笑着,蹲在他身前:“你真的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一个人闯进?来吗?”

商无岫紧紧盯着他,目光含着恨,很快又因痛苦而涣散。

江微的笑容里没有笑意,像是按照什么早已习惯的套路,展现在商无岫面前:“我再问你一次,琉璃骨呢?”

听到琉璃骨,神智不清的商无岫,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他猛地咳嗽,口中连带着胸前的伤口都溅出大股的鲜血:“你得?不到的……琉璃骨不在我手?里……”

他嗓音嘶哑地嘲笑。

江微不喜欢听这笑声,轻轻转过头。

耳边传来风凛的声音:“你可以让他笑不出来。”

江微的唇动?了?一下,他像是受了?什么蛊惑,拎起?商无岫的头,狠狠砸在地上,深入地面几寸。

江微压着他的头,逼迫他窒息:“琉璃骨在哪里?”

在窒息之中,商无岫嗓音嘶哑地笑:“在中州……你敢去拿吗?青鸾就在那里……”

江微轻轻笑了?:“好?,谢谢你的答案。”

少年撤开?了?几步。

商无岫身上的凤火停止了?肆虐,他在地上苟延残喘,因痛苦而骂出各种?肮脏的词汇。

“不过我更喜欢搜魂。”江微轻轻道,“魂魄不会骗人。”

鬼魂也不会。

他看向风凛。

风凛轻轻拥抱了?他一下:“剩下的交给师兄。”

江微难以相信自己方才做出的事情,头脑一阵阵发蒙。他眨着眼睛,轻轻踮起?脚尖,额头抵上风凛的额头。

微凉的温度让他冷静了?些。

但没能?让他完全冷静下来。他学着风凛曾经的样子,踮高了?脚尖,柔软的唇轻轻印了?上去。

与风凛微凉的唇相贴。

轻轻蹭了?一下。

“谢谢。”在风凛来得?及推开?他以前,江微转身离去。

·

江微在魔宫顶上小小打了?个盹儿。

和商无岫对峙太久了?,他好?累,全身都没力气。

但魔宫显然没那么宁静,能?让他安然休憩。

一道剑光惊醒了?江微。

少年茫然地看向魔宫。

已经乱成一团了?。一个淡黄色衣裳的少年闯了?进?来,剑光闪来闪去,摧毁魔宫的禁制,直直往江微所在的宫殿而来。

是云烟。

江微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师兄还在里面,不能?让他看见?师兄搜魂。否则以他那种?蛮善的个性,怕是要找师兄的麻烦。

苍穹剑尊的徒弟吗……江微轻轻垂眸,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在心中一闪而过,他想去抓,那感觉却已经溜走?了?。

云烟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冲入魔宫。

一个戴着面纱的红衣少年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不太高兴地问他:“你来干什么?”

“阿……阿江!”见?着他,云烟兴奋得?难以自抑,“我听说你进?了?魔宫,以为你出事了?,就杀进?来救你。你没事吧!”

江微忽然想起?,昨日云烟与他说的,杀进?魔宫找证据。

原来真的能?杀进?来啊。

太厉害了?。

绝对不能?让他见?到师兄。

江微摇摇头,轻轻地笑:“好?得?不能?再好?。”

云烟愣了?一下:“阿江,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江微毫不在意道,“魔尊想洗脑我,不过没成功。”

“他怎么敢!我去杀了?他——”

“杀过了?,他早死了?,待会就会被人发现。”江微朝着他伸出手?,“你一直帮我,是想和我交朋友吗?”

云烟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想,可是为什么现在说?”

在绯红的面纱下,少年轻轻笑出声:“想的话,就和我一起?离开?魔宫。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他又想了?想,道:“你是要去中州是吧?麻烦带上我吧。”

不管商无岫有没有骗他,为了?引开?云烟,只能?先?骗着云烟往中州走?了?。

希望师兄出来后,很快就能?找到他。

并且……原谅他的不告而别。

·

江微:“我们怎么去中州?御剑还是去传送阵?”

他一直被兄长带在身边,出行时常用凤火遁隐,但还是知道些修真界常识。

云烟一脸茫然。

“放个烟火不就行?”

一个灿烂的烟火在天空中炸开?。

下一瞬,一架华丽的云舟出现在两人面前。

江微眨了?一下眼睛,赞叹道:“不愧是苍穹剑尊的高徒。”

阔气。

江微以江陵光的假名,与云烟一同坐上了?逍遥仙宗特质的云舟,穿梭在云间。

身周云雾缭绕,气息清新,仿佛置身仙境。这种?云车的规制极高,若非重大场合,鲜少有人会用。

江微这才知道,这次伏魔大会,逍遥仙宗派出的代表是云烟。

也只有他。

江微一时摸不准逍遥仙宗的意思。

说重视,毕竟只去了?个小少侠。说不重视,云烟能?单枪匹马杀进?魔宫,一人堪比几个门?派。

江微问:“旁的宗门?,还有谁参与?”

云烟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耳尖红了?红,递给他一份名帖。

江微一眼扫过去,发现上面都是些不认识的小门?派。唯一一个眼熟的,还是近些年已有些没落的清幽阁。

这些门?派加起?来,在师兄手?下都撑不过一招。

“剑尊应该派你去做别的事,”江微把名帖还给他,真诚道,“而不是在中州浪费时间。”

云烟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是我自己要去的。听说凤凰在中州,我想去见?见?他。”

江微的指尖轻轻卷起?。

兄长在中州,要和兄长狭路相逢啊。

他指尖轻轻起?了?一簇火苗,烧去沾袖的水汽:“?好?,我也有点事情想问问他。”他又问:“在那之前,能?先?去一趟降真城吗?”

降真城离中州不远,?好?顺路,云烟满口答应。

江微笑道:“谢谢你。”

兄长很久以前告诉过他,想要屏蔽血脉的压制,只要找到白鹘卵即可。

白鹘是一种?很奇怪的鸟,只在被天劫摧毁过的土地上出现,不受凤凰血脉的压制,却也无法修炼。中州旁边的降真城,?是白鹘鸟的栖居地之一。

可兄长告诉了?他这种?解法,却把他看得?严严实实,没有给他一丝一毫应用的机会。第一次尝试,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兄长一直在很努力地,把他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江微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这么极端?

江微这几日看见?了?旁人的生活与关系,没有人会像他们一样,没有兄长会把弟弟锁在家里,不给别人看。

那他的兄长……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那么做?

·

云舟的速度不算快,两人抵达降真城时恰好?入夜。

漫天的红光,在西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夜幕取而代之。

自上一次鬼主应劫而出,恶鬼食尽整座城后,降真城中空无一人。

城内有座雕像,看起?来像是一个跪着的少年。

“那就是个人。”察觉到云烟的目光,江微道。

“降真城从前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江微回忆道,“以前仙道还没管到这里,这里分了?三?股势力,彼此鲸吞蚕食。这三?个势力的头目都有怪癖,你看到的是其中一个头目的怪癖,喜欢把好?看的少年变成石雕的样子,摆放在路上。但它?们里面其实是人。”

“那岂不是会活活憋死!”云烟惊诧道。

江微用凤火点燃一盏灯笼,照亮了?前面的路:“会,但石雕里面的人也是修士,会死得?很慢,很痛苦。”

云烟从未听过这等事情,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灯火亮了?,前面是各种?各样的少年,面容与肢体清晰可见?,有许多被摆成了?不雅的姿势,有的甚至头朝下,腿却大张着。

云烟过了?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不能?跑吗?”

跑。江微轻轻垂眸:“你知道吗,这些石化只对里面的人有用,外面的人触碰到他们,仍然能?感受到温热和柔软的触感。他们也还能?发出声音。这些人被摆在这里,是在做……”

做精.盆与公用茅房。

这事太肮脏,他说不出口。

这也是求欢。

他之前理解的,师兄想要的求爱也是求欢。师兄说求欢和求爱是一样的。

可师兄会这样当着旁人的面,肆意羞辱他吗?

江微不知道,他想师兄了?。他才和师兄分开?多久,可他已经忍受不住了?。师兄来的太晚了?。

江微的耳尖微微泛红,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他知道师兄会包容他。

他更加想师兄了?。

云烟没能?理解他最?后的沉默,但之前了?解的已经足够他解决疑问:“有很多人会想碰他们,不会让他们逃跑。”

江微回过神来,轻应了?一声。

云烟又问:“阿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在江微视线的边缘,一道白色的身影划过。

是他要找的白鹘鸟。

“追上去。降真城剩下那两个势力里,有一个头目特别喜欢研究奇门?遁甲,城里还有些禁制没被废除,少用些灵力。”江微朝着云烟招了?一下手?,“我以前被人骗来过。”

是商无岫骗他来的。

商无岫一开?始以为兄长很讨厌他,便肆意虐.待他,想讨兄长欢心。可他逐渐发现,兄长对自己的感情很深刻,只是表现出来得?让人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所以商无岫发狂了?。

他不能?容忍自己心尖上的人,在意另一个人。

他疯了?一样要毁了?江微。

把他骗入降真城,塞进?了?秦楼楚馆。在有人要碰他时,江微恐惧地用凤火烧死了?那人,后来逃出降真城,被兄长救了?回去。

可那个救他的兄长,是商无岫假扮的。他揭露面具的那一刻,江微绝望地哭了?出来。

商无岫捏着他脸上的旧伤,笑得?快意而扭曲。虽然没能?让江微被玷污,但一直被江止保护得?很好?的江微,第一次接触到了?世界浑浊而混乱的一面——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好?。

那他以为的对他好?的人,是不是真的好?人?江微从前没有好?坏的概念,就算是商无岫,在他的概念里也是好?人,因为在遇到危险时,商无岫会保护他不让他死。那时的江微想不明白,又很恐惧,但第一次察觉了?旁人的危险。

但兜兜转转,江微又落回了?商无岫手?中。后面发生的事情,只要一想起?来,江微就恨不得?重新往商无岫的尸体上划上几刀,不如不想。

“那些坏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因为我那时候太丑了?,那个坏人看不上。”少年嫣然一笑,透过面纱隐约可见?容貌旖丽。

云烟愣了?一下,浅浅地勾起?唇角:“现在漂亮了?,就好?了?呀。”

少年已经轻笑了?一声,回过头去,像是在嘲讽云烟的话。

两人的身影略过层层空荡的建筑,追着白鹘鸟而去。

云烟忽然错开?身子,朝旁边的一条小巷看去。

一个游动?的鬼影,带着阴森森的笑容,从他面前掠过。

“小心厉鬼!”云烟道。

两人转过一个拐角。

眼前的视野忽然开?阔。

白鹘鸟在屋檐上欢快地叫着。

而在楼阁前的广场上,是熙熙攘攘的“鬼”群。每一只鬼都或有序或无序地动?作着。

察觉两人的闯入,所有鬼魂都瞪着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看向他们,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鬼气与人气相冲。

云烟遍体生寒,手?中一抖,一道剑光便已成型。

“别用灵力!”江微喝道。

可已经晚了?。

剑光劈散了?无数鬼魂,也因灵力波动?太大,带动?了?不知道埋在哪个角落里的、几百年前的禁制。

城中曾经有一个势力的头目,酷爱研究奇门?遁甲,尤其是遁术。云烟的剑光触动?的便是一个遁阵。

下一瞬,江微眼前一花,已经离开?了?原地,被传送到降真城中央的阁楼上。

从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降真城的景色。

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白鹘鸟,战战兢兢地站在江微面前,乖巧地朝他鸣叫。

月光下,一股清风袭来。

少年的眼睛乍然亮了?,拥住满身鬼气的男人,头埋进?他的胸膛:“师兄。”

一切已经明了?了?。

那个传送遁阵是师兄设下的,为了?引开?云烟来单独见?他。

太好?了?。

不是好?在师兄引开?了?云烟,而是好?在师兄已经回来了?。仅仅是师兄在他身边这个认知,就让江微忍不住雀跃。

师兄微凉的体温如此令人安心。

“我回来了?。”风凛显出身形,动?作迟滞了?一些。

他还计较着,江微在魔宫之中亲了?他的唇的事。他要如何避开?求爱的事告诉小师弟,那里不能?随便乱亲。

可他从搜完商无岫的魂魄,离开?魔宫到追上江微,想了?一路,也没下得?了?决心欺骗江微。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手?拥住江微:“谁让你受委屈了??师兄帮你解决。”

这句话仿佛很好?笑,少年在他怀里笑得?很快活,肩膀细细密密地颤。

“没人欺负我,”江微仰起?头来,眸光晶亮,“我想你了?,师兄。”

风凛的手?臂紧了?些。

少年满心满足地看着他,他却轻轻垂下了?眸子。

他觉得?自己有些危险了?。

在魔宫里,阿微只是一时情绪失控,轻轻蹭了?他的唇。

现在,他也只是看见?了?少年柔软的唇瓣,听见?小师弟笑着说想他。

明明都是些习以为常的小事罢了?。

可为什么……他的心中已经泛起?甜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与此同时,被传送走的云烟:呜呜呜我一定要把阿江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