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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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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深出殡的日子,那一天鲜少?得没?下雨。

他无儿无女,唯一的外孙在西北边关,京都里没?有亲人做丧事。

柏清清一身?白衣,为他下了葬。

她的表情淡然?,心态平和,将他葬在京都郊外的后山,替安眠的死者操办完了死后的所有琐事。

“公主,报!”

她一回到驿馆,喜茶便迎了上去,焦急道:“公主,今日皇上在朝提出要为丽妃建朱雀台,七皇子立刻劝阻谏言。”

“然?后呢?”她的心情也变得焦灼。

“皇上面?露厌烦,正?是此时,徐丞相揭发七皇子宫内设有巫蛊之术,意图利用朱雀台这片地私自做法。”

这么鬼扯的理由!柏清清不可?置信,放在现代,谁还相信巫蛊这玩意?

“巫蛊之术牵连了朝中数名官员,就连钱太傅都未能幸免。”喜茶再道。

“你说,有哪些人?”

喜茶思索片刻,讲出了一些官员的名字。

柏清清听后蹙眉,这些人都是跟随钱太傅一起拥立七皇子的朝廷官员。

“徐丞相从七皇子宫内搜到了巫蛊虫,皇上一怒之下,将这些官员打入牢中,加重刑罚,杀了许多人。钱太傅和陈侍郎,分别被贬谪至东南荒芜之地。”

居然?,严重到如此地步……大荣昏君到了晚年,愈发相信迷信,在意权威,不仅贪图享乐、求取长?生,还不把杀人当一回事。

为修朱雀台,皇帝必得大兴土木、掏空国库,届时百姓负徭役,苦不堪言。

她闭上眼睛,心里道:这样作下去,中原拿什?么兵力财力和西域打仗?大荣,是该到头了。

“你们找到沈襄煜了吗?”她突然?问?道。

喜茶:“烤肉和自助去东南找了,至今仍然?没?传来?消息,按道理是不应该的,除非……遭遇不测。”

遭遇不测,她右眼皮跳了一下,阴郁的情绪浮现。

“公主,大荣朝中下旨了。”秀儿跑来?道,“公主与?三皇子的婚期提早到九月十五。”

下旨的大太监刘公公也来?了,柏清清领旨后,心下没?什?么诧异,提前就提前吧,这些都随便。

刘公公和善一笑:“公主,陛下要封你为中原公主,封号的事礼部已经?想出了几个,由公主亲自挑选。”

说到此处,他给了她宫中带来?的一大叠镶金红纸。

“多谢刘公公此次前来?。”柏清清接了那些纸。

“旨意传到了,那老奴就走了,婚期将近,公主要好好准备。”他甩了浮尘,坐回停在驿馆的轿子里,走了。

柏清清翻了翻那些纸上写的封号,昭宁、乐阳、沁水、平阴……

眼花缭乱,她抱着这些纸进了房间里,心道随便挑到哪个就是哪个,就和抽纸牌一个道理。

她闭眼随便抽了一张纸。

松柏。

……

她眼皮子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倒是不同寻常,还包含了她的姓氏。

不管了,那就这个好了。

她拿起那张纸,放在桌上的另一处,准备到时候让下人给礼部传话?。

“清清。”

白衣翩翩,宽袖飘逸,明月走了进来?。

柏清清一愣,应该是……胥岁寒来?了。

“你在做什?么?”他垂眸一笑,极快地瞥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纸。

他上前,拿起写了松柏的那张纸,展颜道:“古人语‘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礼部列封号的速度真快。我的好清清,你选的与?我的名字正?相配。”

岁寒知松柏。

呸!

她此刻真想剁手,自己什?么破烂手气,她打算换一张纸。

“就这个吧。”胥岁寒喊了海底捞过来?,“给礼部送去。”

海底捞听话?地道:“是。”

柏清清:“……”

她这个做公主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

胥岁寒转头,笑得眼角勾人,秋日的微凉,也改不了他此时的春风得意。

“你今日怎么回来?了?”她问?道。

胥岁寒:“朝中的琐事都清理完了,既然?闲着,那便来?寻清清你了。”

清理完了,闲着……柏清清心寒得一哆嗦。

胥岁寒此人,正?如他的名字,没?来?由得让人生出冷意。

“朝中发生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在暗中操纵。”这一次,她的话?语诚恳,“你能不能留七皇子一命,还有那些坐牢的官员,不要滥杀无辜了。”

“无辜?”他抬眉轻笑,“你以为,那些人真是无辜的吗?”

“胥兴贤确实未用巫蛊虫,但他的手也不太干净,放任底下之人。除了太傅、侍郎稍微干净以外,手下的官员贪污严重。”他道,“我只不过用了另一种轻松的方?法,惩罚了他们。贪污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嫌极广,在朝廷中难以查严。”

他慢慢地说道:“这个大荣,从头到脚都是脏的,就算有心人想救,也救不了。”

“还是留七皇子他们一命吧,巫蛊的刑罚太重了,皇帝又那么迷信,就当我求你。”她望着他,眼神颇有同情。

他笑道:“既然?清清这么说,那我就想办法留他们一命。但贬为庶民都是少?不了的。”

她点头。反正?大荣都快亡了,皇子到最?后不是被杀就是为奴为民,结局哪个更好,明眼人都看得出。

“清清放心,我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如此之后,就算其它皇子蠢蠢欲动,也迫于丞相的压力,对争储没?了动作。”他揉了揉她的头。

好一招杀鸡儆猴……她笑不出来?了,装的笑也挤不出。

半年前设计杀三皇子的事,她依旧历历在目,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她后来?大彻大悟是谁干的。

胥岁寒就是个疯批!

——————

边关,西北方?。

还未入冬,刺骨的冷风便从北方?瑟瑟刮来?,像数万头野兽压抑狂怒的咆哮,驻守在外的将士身?披薄铠甲,露出的脸通红,皆被冻得狠狠哆嗦。

今年的冬日,会来?得格外早,但大荣朝廷派发的军粮衣物还未到。

“将军。”一名小将进了帐篷,他被冻得流下鼻涕,手肿得生了冻疮。

“何事?”略带低沉的声音,褪去了少?年人的尖细。顾念行坐在帐中,俊秀的面?庞轮廓分明,长?开了许多。剑眉高鼻,一双朗目还似朝露般清澈无暇。

顾仲林自入秋寒冷后,膝盖骨疼痛难以下地,病倒在床上。如今全军统帅,便是顾家二子——顾念行。

“朝廷说好拨来?的物资迟迟未到。”那名小将吞吞吐吐,“将军派的人去中途对接,发现……”

“发现了什?么?”顾念行皱起眉问?。

“在中州要地,路经?山川,粮草衣物全被劫匪烧了!就连沈王爷的粮草也未幸免,所有物资全没?了!”

“怎会如此!中州劫匪不会狂妄胆大到这等地步,劫朝廷军粮,定是京都的人做的。”顾念行道,“同西域战事未明,正?巧此时粮草衣物全毁,有人要害沈顾两家!”

他看向身?边的顾未卿。

顾未卿披着白狐大氅,身?体畏寒,指尖冰冷,他抬手咳嗽着,才道:“尽快派人去京都,禀告此事,求京都再送衣粮……咳咳,如今西域还未动兵,但不保证入冬后不会侵犯,我们若还是未解决温饱问?题,到时西域人打来?,即是探囊取物,不费半点功夫。”

顾念行点头同意,命小将速速去办。

那小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将军,还有一封信,京都半月前送出的,我刚接到手,这信是给将军的。”

他奉上信才离去,顾念行接了信,有种不详的预感,信如千斤重的烤铁,烫得他不敢拆开。他抿唇,犹豫了一下。

“阿念,拆开看看吧,没?准是你外公给你寄的。”顾未卿道。

顾念行听后打开信,静静地看着。

帐中的木炭热气微弱,偶尔发出噗哧的火烧声。

“怎么样?”顾未卿问?道。

顾念行的脸色很不好,嘴唇微微发白,不是被冷天冻的,而?是因为信上的内容。

“外公他,走了……”他的声音沙哑。

顾未卿望着他,这个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弟弟,此刻犹如受伤无措的小兽。

他的眼眸子定定地,同顾未卿道:“哥……他临终前,我还未看他最?后一眼。”

顾未卿转了轮椅,靠过去,抚上他的肩:“逝者已矣,节哀吧。阿念。”

他把自己的头埋在顾未卿腿上的毛毯里,颤着肩膀,无声地掩面?哭泣。

他还未等到他岁末回京呢……

朔风呼啸,从帐子缝隙中吹进来?,木炭的火光微弱了许多。

他已经?不能再哭了的,虽然?时常告诉自己,要改掉这个软弱的毛病,但每次身?边都有个依靠,让他倾诉。

顾未卿是,柏清清亦是。

顾未卿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说道:“阿念,你现在是顾家的支柱,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倒。”

“嗯,”顾念行擦了余泪,缓了一会儿,才道,“哥,她快要成?亲了。”

“她?”顾未卿给了他一个帕子,道,“是你时常会提到的那个……东胡公主吗?”

他的脸上带着惆怅,一种脱离少?年人的难以疏解的惆怅。他离京这么久了,好几月未见到她,思念依旧不减。她说的不对,他还是没?有想通如何不去想她。

顾未卿问?:“你喜欢她,对吗?”

“是。”顾念行认真点头。

“阿念,等熬到回京后,你再去找她罢。世?上的很多事情不能成?美,但若有机会,你不妨试试。”顾未卿望向不知名的远处,也流露出惆怅,“就算失败了,那么此生,你也不会后悔。”

——————

大婚在即,驿馆里的人格外忙,繁琐的礼仪压在柏清清身?上,她能省便省,单单的三书六礼就够烦她了。

九月十四,大婚前一日。

“公主,你嫁入皇宫后,那公子怎么办?”秀儿为她修改大婚穿的红鞋尺寸,猛然?想起了这件事。

自家公主和明月公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外面?的人也传过公主偷养着小倌,但成?婚后,他们二人不就难以相见了吗?

“嗯……”柏清清在拨着入秋的蜜橘,塞到自己嘴里,一脸无所谓,“那就把他赶出去,卷铺盖走人,省得每天看着碍眼。”

啊不,不是每天都看得到了。胥岁寒这几日神出鬼没?,有时候连晚上也未回来?。柏清清不知道他又在筹谋什?么坏事,那家伙可?是一肚子坏水。

“公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你们不算夫妻,但昔日的情面?总有吧……”秀儿有点不敢相信,公主怎可?如此绝情。

柏清清吃完蜜橘,顿了顿,还是把胥岁寒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秀儿。

秀儿的脸上颇有惊讶,但她立刻就反应过来?,理解了这个事实。公主和十三皇子,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她不懂也罢……

驿馆门口,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冉漪月薄施粉黛,身?穿翠绿罗裙,外披一件白色纱衣,走下来?。

“冉姐姐?”

柏清清出来?迎接她:“好久未见你了。”

冉漪月轻巧地搭上她的手,道:“清清,数日未见你,知你快要出嫁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冉姐姐有心了。”她带着她进了驿馆,在里屋坐下,还让秀儿去泡茶。

“我听说清清要嫁的,是宫里的十三皇子。”冉漪月道,“那位殿下,一直未露过面?,我们都不大清楚。”

“确实这样,他的病如今才好的。”柏清清道。

“清清,久病才愈,好好照顾那位殿下吧。”她不知真相,好心地嘱托道。

柏清清顺势乖巧点头,心里却想着,哪里需要她照顾,胥岁寒分明就没?病过。

冉漪月转头,对贴身?婢女素宁伸手,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柏清清。

她道:“我选了一套茶具,送给清清,象征白头到老。”

柏清清打开了盒子,精致的茶杯由白瓷制成?,成?双成?对,画着明丽的牡丹,杯底印着红囍字。

“我想着,茶具较为实用,一对的寓意也好,便挑了这个送给你。”冉漪月道。

“多谢冉姐姐。”她被她的细心感动到了,这么好的冉漪月,也一定要幸福。

她想到了沈襄煜,话?锋一转,便问?道:“沈大哥,回来?了吗?”

柏清清始终未得到沈襄煜在东南边的消息,心里疑虑,烤肉和自助也未回来?。

眨眼间,冉漪月的眸子暗淡了许多,她摇摇头,担忧地说:“还没?有。他离京前,告诉我半月就能回来?的,现在已过一月有余,还是没?有回来?,我寄给过他信,但也未回我。”

信都没?有回……柏清清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或是有人拦截了这些信,而?沈襄煜此时恐怕性命攸关!

如今的朝中,徐泾常一手遮天,沈襄煜被朝廷莫名其妙地调离了京都,那么,他是被故意调走的!

一定又是胥岁寒干的好事,她握紧了拳头,脸色隐隐不大好看。

“清清,怎么了?”冉漪月问?道。

“没?什?么,我……冉姐姐,你再等等。”她道,“沈大哥不在的这些日子,注意安全。”

“好。”冉漪月见她的表情,自己也随之更加忧愁了。

柏清清送走冉漪月后,心里惴惴不安,又写了一封信给贡得巴,特意反复嘱咐,让东胡时刻关注西域那边。

胥岁寒曾说入冬出兵,现在就支走了沈襄煜,甚至可?能还下了杀手,这样一看,是不是有些急不可?待了?

他狡猾多端,这几日不在驿馆,又在干些什?么事呢?

“公主,大婚新服送到了。”秀儿端着折得服帖的红嫁衣,道,“这是宫中最?好的绣娘花了七天才绣出来?的,公主,试一试,看尺寸还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柏清清抚摸上那闪耀金丝光的火红嫁衣,面?色凝住。她倏地放开了手,道:“不用了,就放着吧。”

—————

夜深,徐府。

“殿下,一切都妥当。”徐泾常满意道。

“送给顾沈家的粮草衣物,在中州便被我们的人截获、销毁了。现下顾家得到了消息,把消息传回了京都。”他笑道,眼中透着奸巧。

“朝廷知道又如何?国库亏损,已经?挪不出多的银两,再加上陛下不惜后果?,为西域女建造高楼高台了。沈顾两家此时,也没?有办法应对早来?的寒冬。”

胥岁寒喝了口茶,冷冷地应了一声,艳丽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显得高不可?攀。

徐泾常回身?,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欣赏和钦佩:“殿下这一招阴毒,以毁衣粮逼沈顾于绝境,届时边关的将士不堪一击,西域直取西北五州。下官没?有殿下半分魄力。”

“西北之地,他们想要变要去吧,沈顾与?西域为敌已久,该我替他们做个了结。”胥岁寒薄唇轻启,语气森冷,“我让西域去东南截杀沈襄煜,却连个尸首都未给我找到,西域这些贪婪之辈,交代他们的事都做不成?,还妄想要整个中原。”

“痴人说梦。”他鄙屑笑道。

徐泾常也喝了口茶,反而?问?道:“殿下,真要明日吗?”

胥岁寒看向他,眼尾轻挑,反应已经?十分明显。

“明日可?是殿下大婚,殿下何不多等几日?”

“不能再等了。”他道,“再等下去,便知道了此事。”

再等下去,她就会知道了……

“既如此。”徐泾常端正?地行了礼,皱纹渐起,假意祝贺,“祝殿下明日大婚顺利。”

胥岁寒轻笑一声,合上茶盖。

柏清清还未睡,迷迷糊糊中,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她无意识地往里挪了挪,但很快反应过来?,她不动了。

“还没?有睡?”

胥岁寒的气息近在耳边,她僵了一下。

“你今夜怎么来?了?”她不动神色地问?他。

“来?找你。”

“干什?么?”

“睡觉。”

他靠向她,也不乱动,从后面?环住她,闭上眼静静地睡下。

柏清清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感觉到他今夜的反常。他太/安分了,全没?了往日的撩拨勾引,就像狐狸收了它尖利的爪牙。

她问?道:“这几日,你都在做什?么?”

胥岁寒偏头,将脸轻轻地贴在她的背上,收了那惯会的轻笑,没?有回应。

他蓦然?启唇,白皙的脸背向月光:“清清,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她问?道,他怎么偏偏今夜对她示软了?

“为从前骗你的一些事,同你说抱歉。”他道。

就这……早之前为什?么不和她摊牌,耍她团团转,她确实在心里生气的。

“明日我们大婚,我想有个新的开始。”

她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转身?对着他。过了半晌,她问?道:“你可?不可?以不帮西域入侵中原?”

胥岁寒没?有回答她,反而?声音沉沉地问?道:“你很想帮沈家和顾家?为什?么?”

她是东胡而?来?的公主,与?中原的人素来?无交集,为何一直护着沈顾,他一直都未明白。

难道是因为顾家那小子吗?他的眼眸逐渐眯起,骨节分明的手搭上柏清清的肩,长?指一勾,她被迫转了过身?。

“你做什?么?”

她俏丽的眼睛半是惊讶半是无措,精致小巧的鼻子随着眉毛的皱起而?微微拱了一下。

胥岁寒捞过她的脖子,闭上眼睛,卷翘的睫毛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挠得她脸变得微红了。

他睁开那双勾人狭长?的眼,最?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一挑,亲了上去。

“唔……”

这一次,他吻得非常缓慢,带着十足的耐心,去追逐她,去挑逗她,唇齿厮磨间,他等待她去依靠于他,显露出情动时含泪的姿态。

亲了好几回,她始终不会如何呼吸,轻拍他放开。

胥岁寒于是适时移开了唇,看她时的眸子水色潋滟,荡漾着一汪春水。

柏清清的心里防线被他破出了一个口子,她一字一句地认真唤道:“胥岁寒。”

“嗯,我在。”他抬手,划过她微红的脸。

她恳求道:“你不要再害人了,我就和你好好在一起。可?以吗?”

如果?你不去谋略天下,不害中原忠臣良将,那我就和你在一起,不回去了……好不好?

她贴上他放在自己脸边的手,第一次主动与?他十指交握。

她的手纤细,但不大,足够他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住。

“好。”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笑眼弯弯,轻声地回道。

柏清清的头自然?地靠在他的颈窝处,唇贴着他的锁骨,一如之前睡着时的姿势,从正?面?拥住了他。

“那我就不回去了,陪你在这里。”她闷声说着,声音极轻。

“什?么?”他抵着她的头,好似根本未听清。

柏清清埋进被窝里,道:“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开始个大的了!在那之前最后一颗小糖。这一章出现了几个老朋友。

预计下旬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