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霜听完气坏了。
什么叫穿给他看?穿给他看有什么用?穿给他看他能给她免死金牌不成?
她两腮鼓鼓,连他理都没理,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很少说话。
她每天硬撑着穿那件瘦瘦的修士衫,打死也不去穿他买的衣裳。
程予风观察她几天,忍不住了。
“你真不穿?”他在饭桌上问她。
孟南霜颇有志气:“不穿,怎样?”
程予风扯扯嘴角,又问:“我看修士衫遮不下你的肚子了。”
“那你也管不着。”她气呼呼撅着嘴,喝下最后一口汤,准备闪人。
“等等。”程予风却在她身后叫住她。
“干嘛。”孟南霜回头。
程予风打量她一阵,道:“真不穿?”
孟南霜撅起嘴,当然不了。
“给你拿话本子也不穿?”程予风又问。
孟南霜一听,突然心动了。
她好久都没看过话本子了。
都快在这院子里闲得长草了。
这也太心动了……
程予风看她半天不说话,又道:“这也不行?”
“好吧,”他突然起身,“那算了……”
“等等,”孟南霜叫住他,“行吧。”
程予风看着她。
孟南霜道:“既然你这想看我女装,就拿话本子换吧。”
程予风:……
他又去禁.书院挑挑拣拣一夜。
第二天晚上,夏试那边的比试结束后,程予风就赶回别院。
他一推开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即他就见孟南霜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迎接他。
不,他的话本子。
孟南霜悉心打扮了自己,上了淡妆,学着盘了女子头发,又穿上一套水红罗裙,虽然挺着肚子,却也显得那般……
程予风喉结滚动,只对她道:“慢点跑。”
“话本子呢?”孟南霜只傻乎乎问他。
程予风怀里带了三本,可他看着她激动模样,突然一改想法,就取出一本来:“给你。”
“就一本啊……”孟南霜有点失落。
程予风想想道:“其他的明天找给你。”
孟南霜撅了撅嘴,不满意地走了。
第二天。
夏试的比试一结束,程予风就匆匆往别院赶。
他推开门,孟南霜又马上从房门里出去,朝他跑过去。
虽然她的星星眼都在期盼她的话本子,可程予风还是不自觉一勾唇角。
“又一本啊。”孟南霜失落道。
“嗯,明日再给你弄一本。”程予风道。
第三天。
程予风忙完夏试,照例一推开门,孟南霜就奔了出来。
拿到话本子那一刻,她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要走。
“等等。”程予风叫住她。
“怎么了?”孟南霜边低头看着话本子,边问他。
“你……”程予风想了想,问,“我给你每天带话本,怎么的,也得说声谢谢吧。”
谁知孟南霜无所谓道:“谢什么,我又不是没付出。”
“你说什么?”程予风皱眉。
“我每天打扮这么漂亮,你眼瞎?”孟南霜反问他。
程予风盯着她,突然不说话了。
不知该怎么说。
孟南霜看他有点呆愣,搞不清他在想什么,索性转头就要走。
程予风下意识地拉了一下她的肩。
孟南霜挺着肚子,重心不稳,差点一下摔下去。
好歹扒住了程予风的脖子。
“你干嘛啊?”她嗔怪他。
但她没想到,一声说完,她抬头看去时,才发现程予风离她那么近了。
他双手环在她腰上。
“程、程师兄……”孟南霜有点懵。
程予风盯着她,突然不自觉脸朝她靠过去。
孟南霜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可以,程师兄。”
程予风被这一声弄得瞬间清醒。
只听孟南霜又一脸严肃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程予风:……
*
自从那晚一次后,孟南霜心里忽然生出些别样的想法来。
她原来以为程予风跟别的男人不一样,非常坐怀不乱。
可那晚后她发现,其实他也有点精虫上脑。
唉,都怪她太迷人。
她一边看着话本,一边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性。
要是她再跟程予风培养培养感情,等她乌铃藤怀完,让他把自己上了,她怀个孩子,他是不是又杀不了她了?
虽然这个计策太下流,但是……这也不失为保命的一条路啊!
要是真有可行性,那可比逃跑好多了。
但随即,孟南霜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孩子是说怀就能怀的吗?
这种不确定性明显比逃跑大。
可是逃跑好像也挺难……
孟南霜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不想了。
算了算了,看话本子。
她拿出程予风给她的三本新话本,翻了一遍又一遍。
唉,都是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故事,刚开始她还看着有趣,看多了就腻了。
深夜寂寥,她窝在床上,开始对着天花板想自己以前看过的小黄蚊。
有点怀念。
谁叫她还是个情窦都开谢了的成熟少女呢,谁还没点需求。
哪怕有篇擦边球总裁文也行啊。
深夜,孟南霜辗转反侧,睡不着。
在床上烙了一会儿煎饼,她突然想了个奇妙的主意。
干脆自己给自己写点粮食吃好了!
这个想法让她一下子兴奋了。
她立刻下床,在案几上铺开笔墨纸砚,说干就干。
一晚上,一篇烂俗狗血的霸道总裁文就让她写了个七七八八。
从这以后,孟南霜发现自己找到了新乐趣。
原来不仅是看文很爽,写文也很爽啊。
尤其是写自己心底最邪恶的意淫。
孟南霜陆陆续续给自己写了好些篇短篇霸总小黄蚊,乐此不疲。
但饶是如此,她很快就不满足了。
初级小黄蚊已经满足不了她。
她看着文中自己写的前篇一律的模式和姿势,咂咂嘴。
是时候来点新的口味了。
孟南霜脑补了几个酸(bian)爽(tai)姿势,把他们融进了自己的霸总小黄蚊里。
为她的大作注入了新鲜血液。
每天晚上,她都窝在自己床上,看着自己产的粮,满脸姨母笑。
偶尔觉得自己写得还不够刺激,又会增添两笔,增加几个酸爽姿势。
但整个过程总结下来,就一个字,爽!
程予风发现过了好些天,孟南霜都没再找他要过话本子看了。
心中突然空落落的。
和他一起共事的弟子们也发觉他的不对劲。
“程师兄前几日总是夏试一结束就回去,这几日怎么又留到这么晚?”大家不解。
“他又没娶媳妇,难道怕回家怕娘子?”
程予风想不通孟南霜为什么不求他了。
而且这几日不知怎的,她每次一吃完饭就匆匆锁上门,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不知在干什么。
她到底找到什么新乐趣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终于又拿着几本话本,敲响了她的门。
“等一下。”孟南霜正洗头,一听敲门声吓坏了,头发都顾不得冲,连忙冲到前厅,把自己写的大作连同笔墨往床底下一塞,确定藏好以后,才去开门。
“程师兄怎么了?”孟南霜稳住情绪问他。
程予风问:“那些话本你看完了?”
孟南霜点点头,引他进来:“看完了。”
程予风在她房间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同。
“怎么了?”孟南霜又问他一遍。
程予风这才从袖中拿出三本话本来:“原以为你又无趣了,给你找了三本话本来。”
孟南霜接过那话本翻了翻,发现又是些江湖事。
哪有她亲笔写的小黄蚊好看?
“我不需要了,”她把三本话本还给程予风,“程师兄,我已经把话本戒了。”
“戒了?”程予风皱眉。
“嗯,”孟南霜点点头,“我这几日思考一下,第一吧,是总让你给我拿话本,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也麻烦。”
孟南霜又道:“第二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成天总沉浸在想象之中,我得上进才行。”
“上进?”程予风盯着她。
孟南霜有点心虚,但又尽力显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然,我这几日都决定好好修炼了,我不能因为自己怀了一棵乌铃藤,就自我放弃,就甘于堕落,我得努力修仙,争取赶上玉顶峰人的平均水平,为自己挣功德,挣面子。”
程予风狐疑地打量着她。
他有点不信。
但若是真的,那便是极好。
“真的?”他问她。
“嗯!”孟南霜坚决点头,“话本子都是堕落的人才看的东西,已经跟它们划清界限了!”
程予风有点想相信她说的话了。
看她这么真诚……
那他姑且相信吧。
“好,那你房间里又修仙书籍吗?”他又问。
“哦,就你上次给我的女子修仙手册,我正准备好好研读呢!”孟南霜说着,把手册拿过来,就看起来。
程予风:……倒也不必这么迅速。
“我去书房再给你拿几本来,”他又道,“你等一会儿。”
“好嘞,我先去把头发冲一下,程师兄你拿过来就放在我的书桌上就行。”孟南霜又道。
“好。”
程予风迅速去了书房,给孟南霜挑了几本修仙书籍,就又匆匆赶往她的房间。
他正准备放下那些书就走,突然又觉得自己还可以帮帮她。
给她写张条子吧,把他给她的书分各类,规定一下顺序,让她按顺序看,这样她才看得明白。
程予风这样想着,就开始在房间找笔墨,准备把书都写上序号。
可他在前厅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眼睛一瞟,倒是在她卧房看见地上滴了几滴墨水。
他走过去,准备去她卧房找笔墨。
顺着地上墨滴的痕迹,他一路找到了她床底。
程予风看着她床底下的墨迹,不由自主拧眉。
她把笔墨塞床底下了?
他想着,一弯身,往床底下一摩挲。
孟南霜彻底冲干净头发了,一进屋,就见程予风站在她床边,手里捧着一沓纸。
“程师兄,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资料吗?”孟南霜笑眯眯地走过去。
却突然发现程予风脸色铁青。
他怎么了?
她看看他的脸色,又看看他手上拿的纸……
她忽然觉得那沓纸有点眼熟。
这时,她又听到程予风的声音响起:“小白兔师兄和他的霸道娇妻?”
孟南霜一听,大脑轰地一声。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
她裂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尖叫,连忙冲上去要夺他手上那沓纸。
公!开!处!刑!
老娘不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