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师兄说,“从各项数据来看,褚先生的精神是没问题。”
褚行得意起来,“我早说过了吧?我没病的。”
云辞意问医生,“那他觉得自己是龙王,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沉吟,“这个我也不十分确定。不过褚先生其他方面的认知是没问题的,我个人更倾向于是装的……”
但仍被挨着云辞意的褚行听到了,他不屑一笑,起身去拿了两瓶水。
他回来的时候,云辞意正在思考。
衣锦师兄还说了一句,“不过我有师弟觉得,如果是脑部受到冲击,也可能出现短暂的记忆错乱,把一些假的记忆当成是真的。”
褚行在他身边坐下,“你信他的话?”
云辞意没回答,抬手摸了摸褚行的脑袋,“你最近头有受伤么?”
“没有。谁能伤得了我?”褚行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倨傲。
云辞意没听他的一面之词,又给发了褚行助理消息,问自己回来之前的事情。
江好回复的飞快:云哥,老板没有受过伤。
“你在干什么?”褚行不满起来,他抽走云辞意的手机看了眼。
十分恼怒,“你信那个庸医的话,信江助理的话,为什么就不信我的?”
云辞意提醒他,“你想想你最近做的事再说,但凡你可靠一点,我也不会去问别人。”
褚行望了他一会儿,妥协道,“好吧。但是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龙王,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之前失去了记忆和法力。现在正在恢复。”
云辞意怀疑的看他,“你不是装的?”
褚行,“我没有!我装傻骗你有什么好处?”
他生气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只能给你证明一下了。”
云辞意抬了抬下巴,“那你证明一个试试。”
褚行哼了声,视线在家里扫了一圈,定在阳台上的花盆。
他走过去,翻出几个玉米百合种球塞进花盆里,扭头看向跟过来的云辞意,“它差不多十天发芽。”
“从现在起即使不用浇水,我可以保证它顺利发芽。”
云辞意,“你确定?”
“当然。”褚行颔首,他的手上贴在花盆边缘,“再怎么说我也是龙王,调动点儿给这种小东西发芽水气的能力还是有的。”
云辞意望向花盆,又看了眼褚行。
两种可能,一褚行装傻,二褚行受伤记忆混乱。
不管哪种,都不可能让这个玉米百合发芽的。
先不说这种球根种下之后肯定要浇一次水——
凭褚行塞进去的种球是他去年没种出来的,这个就不太可能发芽。
云辞意好整以暇的看他,“如果不能发芽呢?”
褚行不屑道,“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辞意问他,“当真?”
褚行高傲的点头,“我还会骗你不成?你等着就行了。”
云辞意指了指客厅,“那你以后睡客厅?”
“呵!”褚行转身看向他,“这算什么?”
“要是没发芽,我这辈子不上你的床。”
云辞意于心不忍,“不至于吧?”
褚行轻蔑一笑,“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云辞意心情极好,拎起水壶,把摆在阳台左侧一圈的花都浇了水。
除了褚行刚种下球根的那个花盆。
“十天。”
“你等着瞧吧!”褚行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云辞意还拎着放在置物架上袋子看了眼,确实是他去年没种出来的球根,当时懒得去扔,直接放在这里了。
褚行对种花什么的一窍不懂,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把袋子放了回去,拍了拍手,“我等着。”
说是等十天,但也不可能天天在家看着。
尤其是他还有部电视剧要拍。
而褚行……
依旧死活赖着要跟他一起去。
云辞意想到十天,忍了,但还是提了自己的要求,给褚行拿了一套休闲服,顺便找了顶帽子给褚行。
他挑的是件圆领炭灰色的宽松卫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裤。
褚行不大自然的活动了下手臂,扭头,满脸兴味的看他,“原来你喜欢这种的。”
云辞意拎着包往外走,“没有。”
“不用跟我见外。”褚行轻巧的追上他,伸出手臂,将云辞意堵在电梯和自己之间,“我们可以交换一下的。”
“你喜欢这种的,我下次可以配合你,但是你也得配合我。怎么样?”
云辞意瞥他一眼,“配合你?”
褚行贴着他的耳侧,“我喜欢你穿狐狸的……”
云辞意想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什么,黑着脸瞪他一眼,“闭嘴吧你。”
褚行不服气道,“只许你挑衣服给我穿么?”
“你挑的那叫衣服么?”云辞意见他还想说话,抢先一步道,“你不要逼我连十天的机会都不给你。”
褚行闭上了嘴。
只是云辞意犹不放心。
临下车前又叮嘱他,“待会儿进去之后少说话。”
褚行不服,“凭什么要我少说话?”
云辞意伸手压了下他的帽子,低声警告,“不然我就雇保镖把你扔出去。”
褚行震声质问,“你怎么能这样?!”
云辞意已经下车了。
他兀自坐在车上生闷气,隔了半分钟才下车。
褚行步子迈的很大,很快便追上了云辞意,侧头跟他咬耳朵,“若不是怕你会受欺负,我才不会进来。”
“我这么对你,你怎么对我的?”
“你良心不会痛么?”
云辞意瞥他一眼,“我没有良心。”
“现在能安静了么?”
褚行气的说不出话,“你等着!”
“嗯。”云辞意随意点头,进了化妆间。
也不知道褚行是那儿来的底气?
明明是装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云辞意换好衣服,正坐着化妆,又走进来了一人。
严夏目不斜视的走过来,在云辞意旁边坐下,被经纪人推了下,才不情不愿的打招呼,“云哥,早上好。”
云辞意不能动,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回道,“早上好。”
坐在角落里的褚行抬起了头。
经纪人不知这其中的恩怨纠葛,见严夏跟闷葫芦似的坐着,满目恨铁不成钢。
明明之前做事都很有分寸,怎么就跟云辞意杠上了啊?
在她递去八个眼神后,严夏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在这部电视剧里的戏份并不多,合同签的早,违约金也不多。
原本那天回去,他是打算直接推掉的,从此不再跟云辞意同台,也一点儿都不想再见到褚行了!
但转念想想,褚行羞辱他至此,他凭什么要为一时之气放着钱不要?
经纪人无法,只好自己上了。
她轻声道,“严夏这几天没睡好,云老师你别跟他计较。”
莫说是云辞意去国外镀金之后,就先前两人资源差不多的时候,那也是不能比的。
云辞意有自己的工作室,自己的团队。
严夏还挂在公司里,资源少不得跟公司同期的人竞争。
最重要的是,云辞意出身好,不是说有多富裕,而是阶层不同,人脉弯弯绕绕的就扯上了这个圈子。
严夏家境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还没有钱到跨越阶层,跟云辞意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若是得罪了人,以后……
“没关系,让他好好休息吧。”云辞意十分能理解严夏。
严夏眼皮颤动了几下。
经纪人没注意到,“对了,这个是严夏炖的雪梨汤,云老师要尝一下么?”
严夏立马睁开眼去夺。
经纪人拼命挤眼睛,严夏快气死了,但他也知道不能说什么落人口舌的话,只牢牢的抓着保温瓶。
云辞意体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个,留着他自己喝就行。”
严夏猛地看了过来,心思百转,脸上又笑盈盈起来,“那怎么行呢?”
呵!不需要!
这不就是嘲讽他嗓子不好,还需要喝补品么?
严夏松手,把保温瓶交给经纪人,“我就是觉得云哥你最需要的不是这个。”
他从自己身侧放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保温杯递向云辞意,“这个比较适合你。”
云辞意先问他,“这个是?”
严夏笑笑,“养颜抗衰老的。”
“毕竟云哥你也不年轻了,多喝点儿吧。”
半路伸出一只手,拦截了白色保温杯,“你当我是死的么?”
褚行把保温杯重重的放在严夏面前,冷冷的看向他。
严夏方才真没注意到他,褚行今日的穿衣风格大变,他压根没想到那是褚行,只当是云辞意的助理。
这会儿看到褚行,他下意识的慌乱了一瞬,“我……”
等等,他现在不喜欢褚行了啊?
严夏又坐稳了,无辜道,“褚总,我这是在关心云哥啊。”
褚行伸出手臂搭在了云辞意的椅子上,“轮得到你来关心?”
严夏隐隐约约又感觉到了不妙。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经纪人先劝道,“褚总,严夏也是好心,他可能是太紧张了不会说话。
这个杏汁燕窝是他自己做的,还是头一次拿出来送人。”
褚行目光阴鸷,“你自己做的?”
严夏敏锐的否认,“不是。”
褚行沉声道,“你以为你现在否认有用?”
经纪人有些慌,这是哪儿说错了啊?
云辞意戳了下褚行的后腰,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
没必要这么紧抓着不放。
褚行握住他作乱的手,瞪了云辞意一眼,再次看向严夏,“你眼光不错。”
严夏面上忐忑,心想:不,我眼瞎。
褚行缓缓道,“但是你不应该看上我的人。”
云辞意:……
严夏:?
严夏经纪人:?
严夏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没有。”
褚行一双眼睛盯着他,“那你给我的人送你亲手做的汤是什么意思?”
严夏努力解释,“我……我就随便关心一下。”
褚行又问,“没给别人送过,这是第一次?”
严夏百口莫辩,“……”
我那是想讽刺他老啊!
经纪人:隐约感觉有点儿道理啊!
褚行则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甚至冷言道,“就算你找不到对象,也不能去找别人的对象。你这种行为无耻至极。”
严夏羞愤欲绝,大嚷一声,“我真的没有喜欢云辞意!”
跑掉了。
经纪人顾不上这边,连忙跟了出去。
化妆间里,顿时只余下两人。
褚行这才转身,食指勾着云辞意的下巴抬起,冷哼了声,“我就不该放你出来!你这个勾人的小妖精!”
云辞意无语至极:到底是谁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