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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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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单莹莹勾了勾姜果的小下巴问:“姜宝儿,你确定你真的认识路?”

两人已经在教学楼里绕了好几圈,愣是没看见体育器材室的影子。

姜果脸蛋红彤彤的,“我记得就是在这个方向的,但是……”她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不记得在几楼了……”

单莹莹瞪圆了眼睛,“你不会是路痴吧?”

姜果鼓鼓脸没说话。

路痴也要尊严呀!

两个小姑娘开始从一楼找起。还挺幸运,体育器材室就在一楼姜果指的那个方向。

单莹莹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第一天来上学吗,怎么会知道器材室?”

难不成我们一中已经如此名声大噪,初中的小迷弟小迷妹熟知我们各个教室的位置,真是骄傲呢!

姜果打断单莹莹:“今天是我第一天来上学,但是我上周来过,”她看看单莹莹又解释说:“来面试。”

六月末姜果参加了中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顺利考入一中。

苏娅宁很早就找了老师给姜果补习了整个高中的知识点,她觉得读高一高二是在浪费姜果的时间,于是找到学校为姜果申请直接跳级到高三。

校方认为姜果年龄太小,为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婉言拒绝她的请求。

可苏娅宁态度坚决,并且一再强调姜果适应能力很强,保证不会出现问题。于是校方决定先给姜果出一套高三试卷看看情况。

结果试卷批出来,成绩出人意料的好。

这下学校也矛盾了。

好苗子谁不喜欢,可又怕拔苗助长出了问题。

于是上周五便请苏娅宁带姜果来学校面试。

苏娅宁和校领导据理力争,压抑的气氛让姜果透不过气来,仿佛一条快要干涸的鱼。

她和苏娅宁说了声要去卫生间便出了教导处。

说实话,如果不是来谈跳级的话,这所学校还挺漂亮的。宽敞干净的走廊、高挑的吊灯、雪白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幅伟人的照片和简介。

此时整个教学楼里都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几句老师讲题的声音。

姜果随意张望两下顺着楼梯往下走,心情好起来,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仿佛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知下了几层楼,忽然前面的教室传来“啪”地一声响,然后眼前那个刚刚还亮着灯的教室忽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教室里传来一阵东西倒塌的响动和一声闷哼。

姜果愣在原地。

那间教室里,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可是,好黑。

她四下张望,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抬脚想回教导处找人帮忙,却忘了教导处在几楼了,就连手机也没带出来。

姜果皱起小脸,试探着往那间教室走去。

教室的门被推开,一股胶皮味涌了出来,还掺杂着隐隐的烧焦味。

她才发现这是一间体育器材室,整个房间都黑漆漆的,只有门口投进的一点光线。

姜果站在门口叫了两声却没人回答。

她蹑手蹑脚往里走了几步,不想门外的风吹过,大门忽然被死死地关上。仅剩的一点光线被挡在门外,眼前一片漆黑。

姜果吓得一个激灵,她有轻微的夜盲,又特别怕黑。她急急转身,循着刚刚的路线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忽然脚下一绊,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膝盖磕在地面上,有点疼。姜果迫使自己镇静下来,跪着摸向四周。

有单薄的衣料和温热的皮肤。

她攥了攥手指轻推旁边的人,颤着声问:“你还好吗?”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她。

姜果更加担心起来,她用力拉住那人的胳膊使劲往外拖,结果一凑近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姜果心头一跳再不敢耽搁,双手摸索着地面,往门口爬去。

爬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创可贴塞到那人的手里,又轻声安抚道:“你别害怕,我去找人帮忙。”

她的方向感不好,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大门,用力掰开门把手,踉跄着跑了出去。

走廊里和刚才一样安静,隔壁的几间教室都锁着门。

姜果额头开始冒汗,她顾不上擦,一路跑到教学楼外呼救。

外面阳光正浓,晃得姜果睁不开眼。

不远处的领操台前有几个学生在打羽毛球,一个男生似乎玩累了,拿着羽毛球拍往教学楼里走。

姜果喘着粗气,急急拦在那个男生面前说:“体育器材室……有人晕倒了……”

那男生很机灵,闻言稍愣了一下,留下一句“我去找老师”便风似的跑了。

没多久那男生就带着两男一女三个老师急匆匆地跑向了器材室。

姜果刚想跟过去,就听身后传来苏娅宁的声音。

她跟着苏娅宁回了教导处。

刚刚站满了人的教导处只剩一个戴眼镜的主任,那主任好像有什么急事,告诉她刚刚大家商议决定让姜果读高二,先适应一年,然后便抓起手机匆匆离开了。

姜果简略跟单莹莹讲了上周五的经历,两人拿着羽毛球和球拍出了器材室。

单莹莹听得津津有味,拉着姜果好奇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人的样子啊?”

姜果摇摇头,“当时器材室特别黑,我有点夜盲,什么都没看到。”

单莹莹有些遗憾地撇撇嘴,而后眼睛里又开始冒星星,“光荣啊姜宝儿,你救了人,你是一中的英雄,而我”她高高举起球拍,“我就是英雄的女人!”

姜果抿嘴笑,心说英雄可不想有这么中二的女人呀。

下了体育课,两人打出了一身的汗。

单莹莹异常兴奋,拉住一旁往超市狂奔的赵耀问:“同桌同桌,你看我长高了没有?”

赵耀:“……没有。”

单莹莹歪头,眼睛亮晶晶的,“可我刚刚打羽毛球了哎!”

赵耀:“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吃了猪饲料。”

单莹莹气得脸通红,飞起一脚就冲赵耀追了过去,姜果弯着眼睛笑,一个人回了班级。

十班前排围了一圈人,姜果踮着脚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个女生,花兴伦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生,她记得这个男生,是“每科作业都忘在家里”的谷力夫。

那女生不是十班的同学,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她肤白唇红,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松松扎了个低马尾,两鬓不经意间垂下几缕发丝,显得她更加娇俏。周围的同学争着和她说话,她不疾不徐,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浅笑。

姜果见座位上有人,小步走到讲台前慢吞吞地擦起黑板。

韩晨雅看了看腕上的表微微蹙着眉说:“快上课了,我要回去了。”

谷力夫:“别呀,小花爷马上就回来了。”

韩晨雅抿唇笑,“别胡说,我是来帮徐老师送作业的。”说罢,她随手拿起一本桌上练习册翻弄起来。

谷力夫一个巴掌拍在嘴上,“对对,这不是我们十班同学热情好客,不放你走嘛!”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了个鸡腿。

哎呦!我这该死的又无处安放的善解人意!

没一会儿,花兴伦跟几个男生一起回来了,周围跟韩晨雅聊天的同学纷纷回到座位。

花兴伦看了一眼韩晨雅,又环视一圈教室,在讲台上找到了正努力跳起来擦黑板的姜果。

他微微皱眉踢了一脚谷力夫,“起开!”

谷力夫忍辱负重深藏功与名。

韩晨雅也站起来,明媚的眼睛闪着光叫他:“阿伦。”

花兴伦懒洋洋地掀开眼皮,轻“嗯”了一声。而后似乎十分不耐地冲讲台吼了一声:“小不点儿,是不是不想回你座位了?”

姜果诧异地回头,然后丢开黑板擦噔噔噔地跑回来。

她可不想再“叫哥哥”了。

韩晨雅有些尴尬地让了位置,姜果低着头在花兴伦火辣辣的视线中回到座位上。

韩晨雅站在花兴伦身侧柔声开口:“阿伦,前几天我爸爸从日本给花爷爷带了很多营养品,但他工作太忙了,一时也抽不开身,麻烦你有空的时候去取一下吧。”

花兴伦点点头,“知道了。”

韩晨雅视线轻轻扫过姜果,很快回了班级。

姜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书包里摸出一袋牛奶叼在嘴里轻轻啜着。

花兴伦淡淡看她一眼,声音有些冷:“别人坐你座位了你不知道叫她让开?!”

还可怜巴巴跑去擦黑板。

如果他回来得再晚点她是不是还准备给学校盖两幢楼?!

姜果回看过去,只见花兴伦满脸写着“老子不高兴”。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个同桌可真古怪。

姜果的小脑袋飞速运转,她放下牛奶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那个时间段风水不好,不能回座位。”

花兴伦简直下巴掉进裤.裆里,他拧着眉问:“你再说一遍?”

姜果好害怕,她缩缩肩膀接着编:“还有,你最近几天不可以生气哦!不……不然诸事不利,财产亏损,夫……夫妻不和……”

姜小骗子说不下去了,连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花兴伦闭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妈的,没用。

他看了一眼正叼着牛奶歪头看他的小姑娘。

你特么……跟老子耍奶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