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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牛头不对马嘴的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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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失魂般的元鹿,云宋突感喉咙一紧,瞳孔深处也闪出一丝沉默的怅惘,那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似乎是想要抬起来去触碰他,可最终还是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心头那抹想拥他入怀的冲动。她垂下眼帘,紧握着行李箱的把手,只留下一句她此刻唯一想到能说的话。

“对不起。”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留下的只有孤寂的背影。眼角噙着的泪,最终还是默然的从眼眶淌出,滴在地板上,如同盛开的荼蘼,终究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小区广场的钟声敲响,它总是在黄昏时显得格外静穆。一个长发女人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小区,她步伐匆忙,绝美的脸上沾染着一丝旅途归来的风尘,可眼睛却如冰山般冷漠,而冷漠背后却暗藏着一抹无人能懂的阴翳。

“罗熙!”

云宋打开门,站在门口急促的唤了一声,原以为会如期看见那温暖笑靥,可这次回应她的却只是冰冷空气。偌大的屋内阒然无声,客厅的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日落残阳倾泻在沙发上,整个客厅显得昏沉落寞。行李箱被冷落在一旁,她则在四下寻找那抹身影,明明知道他肯定不在家,可不知为何心头还是残留着希望,希望能在打开哪扇门后看见那个让她心安的人。

可……偏偏希望这种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让人失望的。

她的影子随着残阳倒影在墙面上,看着墙上滴答滴答从不怠慢的钟。六点过半,学院早已下课,平时的他在这个时候不是在厨房做饭就是在画室沉迷于作品,而冰球都会陪伴左右……但今天居然连冰球都不见了!

霎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有些慌乱的拿出手机,可这时门外却传来了按密码的动静。云宋猛的抬头直愣愣的盯着大门,抓着手机的手也微微的抖了一下。瞳孔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好似害怕下一刻看见的不是那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

玄关的灯亮起,罗熙站在那,手里抱着冰球。当看见云宋时,他的眼底闪过一阵诧异,但却立刻化为虚无。云宋也从那熟悉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顷刻间心头的寒霜好似春风覆盖。

他们对视着,什么话也没有,但嘴角都禁不住的往上扬了些,多年的相处,早已形成别样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有多想念对方。这一刻,云宋突然体会到罗熙的存在对她来说竟如此重要,就如一叶孤寂小船终于找到归属一般,无论外头的世界多么绚烂,可小船终究要回到港湾,是救赎亦或是眷恋。

罗熙弯腰将冰球放下,对着云宋缓缓的张开手臂,他的脸上洋溢着醉人的笑容,独特的嗓音轻唤着她,“宋儿。”

云宋轻咬下唇,毫无犹豫的扑了上去,只是手臂不再像之前那般不知轻重,只是轻柔的揽着他结实的腰肢,而头刚好能靠在他的胸口上。云宋很喜欢将耳朵贴在那,因为这里藏着一颗只为她跳动的心。

罗熙温柔的回抱着她,下巴温柔的抵在她的头顶上,柔声道:“回来就好,吃饭了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云宋喉咙一酸。她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答非所问道:“刚刚去哪了?”

罗熙看向缩在沙发上的冰球,语气稍显无奈,“冰球现在和你一样坏了,总是让我担心。刚刚居然趁我回来自己跑了出去,幸好没跑远就被逮住了。”

云宋也跟着转头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舔舐自己毛发的冰球,暗暗的松了口气。

“对了,你不在家我可是有好好提高厨艺呢,保证好吃。不过今天我们点个外卖或者出去吃吧,食材没买,而且现在做太迟了,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感觉瘦了些,我们宋儿这只小馋猫可不能饿着了。”罗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抬手捏了捏那还是有肉感的小脸,打趣道。

“我可没饿着,倒是你好像瘦了许多。你吃了吗?若是吃过了再吃一次呗,你现在才是不能饿着的。”毕竟是两个人了,肯定饿的很快的。

云宋紧张的凝视着他的脸,眉间浮上一抹疼惜。这才离开两天,原本就小的脸居然更瘦了,看来怀孕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罗熙耸了耸肩,搂着云宋坐在了沙发上,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胃口不太好,可能是又犯病了。宋儿,你不会嫌弃我吧。”

云宋注视着罗熙,语气坚定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况且你身体不舒服也是我惹出来的,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着说着云宋的视线不自觉的往罗熙的小腹上盯。

看着如同要上战场般严肃的云宋,罗熙嘴角偷偷的弯起一丝弧度,但却迅速收起,甚至故作惆怅的叹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你惹出来的呀。这个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吃不下睡不着的,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最主要的是白天和晚上这脑子里全在想同一件事,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好像还真是源于你。”

‘这些难道都是怀孕初期的症状吗?罗熙这么难受可如何是好呀。’

云宋越听眉头锁的越紧,甚至心疼到感觉好像心脏缺了一块一般的难受。她本能的俯身上前抱住罗熙,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手摸上他柔软的发丝,轻声道:“这还用想吗?能惹你这般不舒服除了我可不能有别人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搬过来住,伺候好你们的饮食起居。不过,你刚刚说白天晚上都在想的一件事是什么呀?我们明天去医院吧,好好检查一下。”难道是胎梦不成?可一直做会不会也不好呀。

罗熙裂开嘴笑得灿烂,他反握住云宋的手放在他的心脏部位,柔情蜜意道:“医院呢是治不好我这个病的,只有你才能让我痊愈。而且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也不需要你伺候,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让我伺候你就好了。”

此话一出,云宋倒是有些懵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罗熙,“我?怎么可能呢?虽然我是无所不能的白云宋,但是这件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的。”毕竟这产检和分娩应该除了医院没人能独立完成吧。难不成罗熙这么传统要在家自行分娩?

罗熙歪着头故弄玄虚般般继续说道:“对就是你。经过我多年的临床研究,只要你永远都待在我的身边,那这个病便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神奇吧”

面对罗熙的解释云宋没有表现出开心,反而眼里的疑云更多了,她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看似怪异的话,“多年临床研究?还会自己消失?”云宋转着眼珠,努力的想听懂这话的意思,可却越想越懵。

‘不是才第一次怀孕嘛,怎么可能研究还什么多年呀!而且为什么是消失而不是降生呢……’

罗熙微笑着抓起云宋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将吻印在上面,深情的又补了一句,“你就是我的药,只要你一直都在,那这个病就不会再犯了,而且会慢慢治愈。”

看着莫名泛出甜蜜泡泡的罗熙,云宋能做的反应却只能是费解的蹙起眉。她的视线慢慢的下移,定格在了那平坦的小腹上,没头没尾的开始自说自话道:“初次见面,我叫白云宋是你娘,而且绝对是亲生的。你目前还没有名字,我先暂且唤你小宝宝吧。小宝宝你这几天是不是不乖呀,害的你爹地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你要乖乖的别惹他难受哦,不然等你出来,妈咪就让你没日没夜的当模特。记住了嘛!”

“宋,宋儿!”

听着云宋这番话,罗熙瞳孔突然一震,眼底瞬间闪过一片悲凉,他有些颤抖的唤了云宋一声,那原本带笑的嘴角突然抿的紧紧的,垂放在一旁的手也不禁暗暗的攥紧衣角。

“怎么了?”云宋抬眼看向罗熙,瞳孔那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倒影着他的模样。

罗熙深呼吸了一下,默默的收起了眼角的阴翳,故作镇定的嘴角噙起了笑,抬手弹了一下云宋的额头,轻声细语道:“在说什么傻话呢,哪来的宝宝。”

云宋摸着被他弹的有些疼的额头,一脸懵懂的直言不讳道:“你肚子里的呗。你先别讲话,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人对话,才不是什么傻话,都是大大的真心话。虽然罪魁祸首是我,但惹你不舒服的可是她,我有责任和她好好商量一下……”

云宋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嘴里的每个字都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那颗早已破洞的心上,刀刀命中致使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淋漓。罗熙突感一阵耳鸣,眼眶瞬间泛起了红,他强忍着心上撕裂的痛楚,低头狠狠的再次握紧拳头,力度之大以至于能在那白皙的手背上看见清晰的青筋。

“够了!”罗熙厉声打断,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急迫。

霎时间,空气被安静层层包裹。云宋愕然的看向罗熙,眉头微微皱起,他刚刚难道是在吼自己吗?平常连大声说话都很少的他竟头一次这般失控。看来怀孕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呀!

云宋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手想要附上他紧握的拳头,可当皮肤接触到的刹那间,云宋却心头一颤,这温度竟如冰般寒冷。

“手怎么这么凉!”云宋二话不说就想拿起手机叫救护车,可却被罗熙给按住了。

只见罗熙缓缓的抬头,虽然脸色不好,可嘴角还是温柔的带笑,只是眼眶里却无声的滴下一颗如珍珠般剔透的泪,泪缓缓的滑过脸颊,落在云宋的手背上。

这颗泪如冰般刺骨,如火般烧心。云宋忍不住全身一颤,瞬间不知所措起来。她笨拙的抬手去擦拭那让人心疼的泪痕,边擦边抚慰着,即使她完全不明白这悲伤来自哪里。

“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让你难受了。别哭呀!宋儿心疼。”

罗熙抓着云宋有些慌乱的手,释然般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我没事,这眼泪是它自己要掉的,我也不想。宋儿,定是李时贤那多舌的臭小子和你胡说八道对不对,看他回来后我不好好教训他!”当他说到李时贤时,眼底染上一抹薄怒,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云宋挑起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谨慎道:“所以……宝宝还没有对吧。”

罗熙烟垂眼帘,艰难的点着头。原以为云宋会生气,至少会失望,可没曾想她竟然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罗熙一脸懵的看她,紧张的将她抱在怀里,抵在耳边喘息道:“宋儿是我的错,是我没用,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憋在心里。”

云宋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打趣道:“笨蛋罗熙,都是误会而已,你哪里有错,要说错也是李时贤的错,都是他没搞清楚就胡咧咧。这么想来真是有趣,我们刚刚居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这么久,不对呀!”云宋放开罗熙,捧起他的脸向中间一挤,左右上下的打量着,似乎要看个究竟一般。

罗熙嘟着嘴,茫然道:“怎么了?”

“我刚刚以为你那些反应都是怀孕的症状,可你没有怀孕呀!那刚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病呀!我们现在去医院好不好,好好检查一下。”

罗熙傻愣愣的扬起了笑容,任由云宋□□着自己的脸,眼里满是宠溺,“的确不是怀孕,只是患了相思病而已,你回来就好了。”

云宋放开他的脸,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搞了半天,居然是相思病,我看变坏的人是你吧。不过你没事就好。奇怪,为什么李时贤会突然认为你怀孕了呀。”

罗熙嫌弃的撇着嘴,“时贤总是这样性子太急了。昨天我和他视频,只是胃有些不舒服,所以被他给误会了。本来我是说今天自己去检查一下,要是真的有好消息我再亲口告诉你,谁知道那家伙嘴这么快。”

“那你今天检查了,结果怎么样?”

罗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眉间浮上一抹不安,却含糊道:“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云宋放心的点了点头,可突然间白日那带着哀怨的星眸瞬间闪过脑海,她转头懊恼的暗暗咬着下唇,这一刻真的恨不得将李时贤那家伙千刀万剐。

‘这个李时贤真是遇见他没什么好事!那天就应该用苹果噎死他才对,这下可好,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哎……只能祈祷过几天见面那小子别闹太大的脾气才好呀。’云宋苦着脸的捂着腮帮子,心头默然的想着到底该如何哄骗一个耍脾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