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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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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站在门口做什么?”卫凌月见他拿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卫凌月有些纳闷地问。

“姐姐叫我再不能进厨房了啊……”谢承玉小着声音道。

卫凌月一愣,自己刚才好像是顺口叫他不要再靠近厨房了,他倒是听了进去,这会儿变得这般规矩。

“行啦,还不快些进来帮我将这些端到桌上去,一会儿晓风、晓芝和卫玄就该回来了!”卫凌月转过脸,指着灶台上的烧好的菜道

谢承玉听得眸光一亮,立刻快步进了门,至了灶前,一眼看见台子上摆的几碟子菜,色彩鲜艳,令人赏心悦目,更是香气扑鼻而来,他不由得暗暗咽了几下口水。

“姐姐好厨艺,光是看着闻着我就流口水了……”谢承玉由衷地赞了一声。

“不许偷吃啊!”卫凌月一边掀开灶上的蒸笼,取出一碟子蒸饺来,一边瞥一眼谢承玉道。

“嗯……姐姐你放心,我肯定不偷吃,我忍着……”

谢承玉手里捧着一本盘菜,口中一本正经的说着,片刻之后,却听得“咕噜噜”一阵声响来。

卫凌月听得这声间有些诧异的朝他看看,只见谢承玉低了头,偷偷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面上浮过一丝晕红之色。

“姐姐,我真是失礼了……”他尴尬着声音道。

卫凌月哑然失笑,心想他昨日还饿得晕了,今晨也也吃得不多,中午在酒肆里,帘杏准备的午膳他好似有些吃不惯,也只吃了一点,这会儿已是日落西下,他又赶了两趟车,估计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她收回眼光,又低头看了眼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蒸饺,顺手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只饺子,递至谢承玉面前。

“不就是肚子饿得叫唤嘛,有什么失礼的?喏,尝尝好不好吃?”卫凌月一边说着,一边将筷子的尾端朝向谢承玉,示意他放下手中的盘子,接过自己手里的筷子。

谢承玉一见那晶莹剔透散发着清香的饺子,顿时馋涎欲滴,咽下了一大口口水,修长的脖颈上,精致的喉结似露珠似的滑动了一下。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盘子,而是侧过脑袋,一口就咬住了那热腾腾的蒸饺。

卫凌月一看傻了眼,心想他果真是个皮厚的,这般直接张口来咬,岂不是变成自己举着筷子来喂他了?

她心中有些恼火,抽回筷子,瞪一眼他,正待骂一声。却听得那谢承玉一边大嚼着口中的饺子,一边嚷嚷开了。

“哇!好烫,好烫……好香,好香……好吃……”他烫得张大了嘴巴,却舍不得吐出来,只一边大嚼着一边哇哇叫着。

卫凌月见得他那馋样,一时倒不好发作了,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了。

“姐姐,这饺子里是什么馅做的?怎么这么鲜香好吃?”谢承玉吃完了一只,口中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

“有野地里新采的荠菜,还有卫玄前几日带着晓风去村头小河捕了些河虾回来,我又剥了些虾仁放在一处做了馅……”卫凌月一边随口回着他,一边将蒸笼中其余的蒸饺端出来。

“姐姐,刚才我囫囵吞枣未及细品,姐姐可否再赏我一只细嚼慢咽?”

卫凌月端完了碟子刚直起腰身,便见着身边的谢承玉探过身子来,脸凑到她跟前,一张润泽鲜艳的唇微张着,一副想叫她再喂他一次的模样儿。

“你……你这个皮厚的,还上瘾了不成!”

卫凌月一见来了火,她喝了一声,一伸手就拿起了灶上的蒸笼盖子,高高地抡了起来,作势就要往谢承玉的脑门上砸过去。

“啊呀呀,姐姐饶命……”谢承玉嚎叫一声,跳着脚就奔出了几步之外。

“你若是砸了手中盘子,我再和你算帐!”卫凌月见他手中还端着盘鲜笋火腿片,心想这是晓风爱吃的,可别叫这混小子给砸了,赶紧伸着指头对着谢承玉又喝了一声。

“知道,知道了……”谢承玉再不敢贫嘴,迈着大步端着盘子就往前院去了。

一会儿功夫之后,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卫晓风和卫晓枝欢快地声音就传了进来。

“我闻到虾仁蒸饺的味道了,不会是长姐回来给我们做晚饭了吧!”卫晓风的声音又惊又喜。

“是的,没错!就是虾仁蒸饺的味道,肯定是长姐回来喽!”卫晓枝欢呼一声。

两个小娃娃一把丢了肩上的书袋子,飞也似朝后院奔过来,刚进后院的门,差点和端着盘蒸饺的谢承玉撞了个正着。

“承玉哥哥,你也回来啦!”卫晓枝甜甜地喊了一声。卫晓风则是瞥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咧了下嘴,就算是打招呼了。

“嗯……你们的长姐还在厨房里忙着呢……”谢承玉微笑着道。

两个小娃娃一听,欢呼雀跃着往厨房去了。

“长姐,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卫晓风冲到门口,一看到灶前忙碌着的芊细身影,顿时快乐得跟只小鸟一样飞奔到卫凌月面前,卫晓枝也笑得甜甜的,走到卫凌月面前扯扯她的袖子。

“晓风,晓枝,你们今日在学堂可乖啊?”卫凌月蹲下身子,两只手在他俩头面各抚了一下,口中温软着声音道。

“晓枝自然是乖的,先生还夸我的字迹工整来着。晓风嘛,今天也算是乖的,没有惹得先生瞪眼睛呢……”卫晓枝软糯着嗓音道。

卫凌月听得一阵想笑,卫晓风向来顽皮,学堂先生总是被他气得跺脚,他能乖一天倒也是难得的了。

“咦?长姐,怎么厨房一股子烟味?”卫晓风吸了吸鼻子,看了看灶下还剩下的一堆柴草。

“哦,我知道了,这定是那笨笨的承玉哥哥干的是不是?”卫晓风眉头一挑,立刻猜出了原委。

卫晓风话音刚落,谢承玉一只脚就跨进了后院的门,听得卫晓风说他是“笨笨的承玉哥哥”,他不由得面上一窘,脚步也顿了一下。

“承玉哥哥,你别难过啊,你不会生火,我下回教你好不好?”卫晓枝见得谢承玉进来,连忙软糯着声音安慰似地道。

“如此,谢谢晓枝妹妹了。”谢承玉一本正经地道了个谢。

卫凌月笑着轻抚了一把卫晓枝的粉脸蛋儿,这里听得院外一阵马匹嘶鸣之声。

“好了,你们的卫大哥回来了,快些洗手吃饭吧!”

卫凌月吩咐一声,两个小娃娃立刻乖乖去了水井边的盆里洗手。

卫凌月看着两人如此听话,不由得轻笑一声,收回的眼光无意间在谢承玉身上打了转。

“我……我洗过手了……”谢承玉朝她摊开了两只白生生的手。

卫凌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瞪他一眼再不理他,只低着头将一旁的炉子上炖的汤给盛了出来。

餐桌之上,卫晓风和卫晓枝大快朵颐,卫玄照旧惜字如金,只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谢承玉先是吃得津津有味,渐渐地放慢了速度,看着桌上的菜肴,好似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

“怎么了?不好吃?”卫凌月一抬眼看见他的模样,就顺口问了一句。

听得这句话,正埋头苦吃的卫晓风和卫晓枝一下子抬起头来,卫晓枝是一脸地惊讶,卫晓风则直接是一副气愤的表情了,长姐做的菜样样皆是精品,他们一向爱吃,凭什么这个笨家伙还敢嫌弃长姐的手艺?

“不,很好吃……”谢承玉赶紧否认道。

“那承玉哥哥你为什么只看着不吃了?”卫晓枝纳闷了。

谢承玉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看桌边的几人,眼光在卫凌月的脸上停顿一会,然后收回,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姐姐做的菜是一等一的好,比我从前吃的都好吃。可是,我明日便要离开,从此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好吃的菜肴,吃不到这样鲜香的蒸饺。一想到这个,我便吃不下了。我是怕吃得多了,以后想吃又吃不到,岂不是会很难过?”

谢承玉声音低低地说着,脸上浮现了无比失落的神情,看见卫晓枝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起来。

“长姐,要不然就让承玉哥哥留在我们家好不好?”卫晓枝轻轻扯了扯身边卫凌月的袖子。

谢承玉一听卫晓枝的话,心里顿时一阵兴奋,看向卫凌月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惹得一旁的卫玄抬头瞥了瞥他,然后冷哼了一声。

“笨晓枝,长姐养我们两个已经够累了好不好?”卫晓风突然嘀咕了一声。

卫玄听得卫晓风之言,不由得赞许地看了卫晓风一眼。谢承玉听得这一句,桃花眸内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了,像突然间像是被一盆水给浇灭了。卫晓风这话的意思,可不是就留下他是个累赘?想想也是,自己连生个火都不会,怎么能觍着脸赖在这里不走?谢承玉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上,布满了失落之色。

卫凌月没有说话,她朝谢承玉深深地看了两眼,然后收回目光,夹起一筷子嫩笋放入嘴中,轻轻嚼了几下,嚼完之后,又喝了口汤,这才放下汤碗,口中不紧不快地说开了。

“别在这装可怜了,赶紧吃饱了睡觉,明日一大早,收拾了包袱好赶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