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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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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少爷又换了个美女陪啊?”

原懿抱着手臂,笑嘻嘻地走近,洛迦站在原地任她放肆地上下打量。

原懿鼻子猛嗅了嗅,挑眉看向恨不得磨牙的慕梵,“啧,香水喷这么浓?按您这业务繁忙和熟练程度,跟职业的不相上下嘛。”

慕梵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短发姑娘,从牙缝里往外挤了几个字,“你别太过分,老子摇人了。”

原懿夸张地退后一步,捂了捂心口,“啊呀,这么吓人呢?咱们老朋友叙叙旧,搞那么大阵仗干嘛?”

慕梵不想理她,拉过洛迦想要离开,“咱们走。”

原懿却挑眉一挥手,她的人全都进到了不大的串摊前,把洛迦和慕梵围得水泄不通。

洛迦看这阵仗,不动声色地在口袋里摸到手机屏幕,低头很快拨给了敖圣,音量调低,然后再把手机收回口袋。

原懿大咧咧地撞开慕梵的肩膀走过来,站在洛迦面前,笑得颇为张扬,“况且,这不还有洛迦呢么。”

“久闻大名,我是一中的原懿,早就想认识认识你了。”

原懿伸出手。

洛迦垂眸看了眼面前女生的手,依旧抱臂没有动,抬眼的时间几分薄凉冷淡和叶难几乎如出一辙,倒让原懿看愣了一下。

人间富贵花在简陋的小摊前一笑,霎时照亮了这个夜,“我名声向来不怎么好,不听说也罢。”

原懿身后的人听她这不咸不淡的回拒蓦地上前一步,被原懿一摆手拦了下来。

原懿悠然自得地转到桌子前坐下,倒了杯啤酒,这么多人围着,却也气氛出奇地压抑。

洛迦抬眼,余光见外面有个人影在徘徊,依稀是十三中新转来的安珂。

安珂转学来的那天,洛迦刚好从校长办出来,碰见小姑娘怯生生地问路,洛迦顺手给她一指。

也就这么一面之缘。

安珂胖胖的身形在门外不断晃悠,似乎是认出了洛迦,看她有了麻烦,想要进门劝架似的。

洛迦眉头轻蹙,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走。

原懿似乎为着叶难的事来者不善,平白把无辜的人卷进纷争里不是她的作风。

何况今天只有她和慕梵两个人,虽然电话给敖圣他们打过去了,但是那群不靠谱的多久能来还不知道。

门外夜色初临,洛迦看不太清楚安珂的脸,只看得到她胖胖的身子似乎颤了颤,终于走远了一些。

洛迦放下心,见原懿端着酒杯朝她笑,“十三中的校花干嘛妄自菲薄嘛,B市谁不知道洛迦的大名,前几天运动会那次直播,你也出尽了风头不是吗?”

原懿话锋一转,“说起来,洛迦女神好像和叶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啊?”

洛迦没由来地烦听见从她嘴里说出“叶难”的名字,霎时脸色更寒了几分。

门外不远角落处,安珂握着手机不断回头注意原懿那群人的动静,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连忙喊了几声,“哥……哥!你在哪儿?”

安琰在那头怔了一下,少听到自己妹妹这么火急火燎的语气,不免有些担忧,“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安珂把校友可能遇到麻烦的事跟自家哥哥说了一遍,安琰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因为身材的缘故多少有些自卑,从小到大朋友都不多,这还是她第一回为了谁的事和他开口。

安琰立马问了她具体位置,挂断电话,安珂紧握着手机,原懿那群人已经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了,还有好几个她没见过的小混混,安珂看不清里面洛迦的情况,紧张得左顾右盼,还是觉得不行。

她往街口人多的地方走,企图能找个安保或者警察什么的帮手,小姑娘一张脸涨红了,不太好意思看人却还逼着自己鼓起勇气张望,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的。

好在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珂在看到叶难的一刹那眼睛一亮——

她是知道洛迦认识叶难的。

原本安珂在这样帅气优秀的男生是自卑到头都不敢抬的,可是这一刻她竟也没空想太多,直奔到叶难面前。

叶难虽然被她的冒失吓到,却还是非常礼貌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安珂气喘吁吁地停下,话都说得磕磕绊绊,“叶……叶难同学,洛迦遇到了点麻烦!”

串摊前,原懿还在笑里藏刀地和洛迦过招,大咧咧地想去勾洛迦的肩膀,被她一闪身躲开,“哎呀,我一直没听过叶难和谁在一起呢,洛迦你认识他这么久,知不知道我男神喜欢谁啊?”

洛迦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也倒了一杯酒,“他?”

女孩执杯的姿态骄矜又肆意,“他喜欢数理化,考试和所有老师。”

说完,慵懒抬眼,看着原懿补充一句,“反正不是你我这种打架斗殴,逃课不及格的女生哦。”

原懿脸色一僵,刚要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一把沉沉嗓音,“洛迦!”

洛迦脊背一僵,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难和他身后的安珂,“你过来干什么?”

原懿腾地站起了身,叶难却没有废话,直接走了过来,站在洛迦身边,看了眼旁边的小少爷,冷淡又不容置疑,拉住她手腕,“跟我回去。”

他明明一个人都没带,一句话却说出了比得过原懿那边一堆人的气势。

洛迦觉得好笑,也顺着他站起身,抬着下巴朝原懿不客气地扬了扬,“干嘛,知道你的人在这儿跟我问话呢,亲自来回答呀?”

叶难眉心一点显得肃穆又性感,压根没看原懿一眼,垂头低斥洛迦一句,“胡说什么。”

洛迦笑一声,转头去看原懿,“那我们走咯。”

原懿不甘心,追上去拿着手机截下了叶难,“等等呗!”

旁边慕梵也一下子站起来,看她站在洛迦叶难面前直白道,“叶难学长,我喜欢你好久啦,刚好今天有缘在这儿遇见了,咱们加个微信嘛?”

洛迦垂眼冷冷扫过去,叶难皱起眉,还没等说什么,慕梵拿着个酒瓶直接站了起来,“我操原懿你他妈别太过分啊!”

原懿一眼瞪他,“我要我男神微信干你屁事?!”

叶难站在洛迦面前,不为她所知地皱了皱眉。

原懿身后的那群人蠢蠢欲动,整个烧烤小摊的油烟味飘进他鼻尖,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想要赶快带着洛迦离开。

太麻烦了。

叶难在洛迦开口前拿出手机,飞快调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原懿喜出望外,飞快扫了他的微信,发送了好友申请。

叶难不想再生事,直接拉着洛迦准备离开,原懿却又横着挡了他一步,“学长,急什么,通过呀!”

话音没落,外头又一阵吵闹,洛迦眼见敖圣和卫新带着一群人跑来。

“迦姐!咋了?!有人找麻烦啊?”

叶难一看到她这群狐朋狗友就头疼,满脑子都是他们打架斗殴的停课处分,想尽快息事宁人,当着原懿的面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

手机举到她面前,“可以了?”

原懿得逞地先看了眼慕梵,笑嘻嘻地对叶难点头,“当然啦,学长真好!”

叶难不欲再多废话,想拉着洛迦走的瞬间却被旁边的人用力挣脱了手。

洛迦面色森寒,看都没看叶难一眼,抄起旁边的一个空啤酒瓶——

“啪!”

碎玻璃掉落一地,有一片擦着她的小腿过去,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吓得身边的小少爷一哆嗦。

他早听说过洛迦平时虽然冷淡,但算温和无害,可真的惹了她的人才知道她发起狠来多可怕。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洛迦能混成身后一群兄弟,骨子里是有种不要命的狠劲儿的。

敖圣摸不着头脑了,用手肘怼怼卫新,“咋回事儿啊?这姐分手都没见这么大火气嘿!”

卫新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叶难看在眼里,蓦地提高几分音量蹙眉叫她。

“洛迦!”

她置若未闻,冷冷站在那儿看向原懿,“这儿有人要闹事吗。”

不是疑问,是陈述的语气。

原懿也觉得有些闹大了,加上叶难和洛迦这层关系,不想再真打起来什么的,笑嘻嘻地摇头,企图和她套近乎,“哎呀,都是误会,误会!大家都是朋友,哪有什么过节啊?这么着,今天我惹到迦姐不高兴了,罚杯酒给你赔不是?”

卫新想了想哥几个刚领完一周多的处分,朝着洛迦喊了一声,“迦姐,咱走吧。”

安琰跟着安珂到达小摊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孩一身的冷冽,长发墨一样黑,面容又霜雪似的,偏偏艳得像一朵层层盛放的花。

男人手臂上挽着西装外套,难得怔了一下。

他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洛迦勾唇一笑,“朋友就不必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朋友跟我喝酒的。”

原懿脸色不太好看,又听她笑,“既然无亲无故的,我跟你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洛迦撒手,将破碎的啤酒瓶扔到地上,清脆一声,残破的酒瓶咕噜噜地滚到叶难脚边。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原懿,径自抱臂离开了小摊,敖圣和卫新对视一眼,一群人从原懿带来的人身边撞着肩膀扬长而过。

原懿似乎是真被这阵仗吓到了,愣愣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半晌忍不住嘟囔一句,“操……还真他妈挺帅的!”

叶难不愿意再理这些破事,留下一叠钱在桌上,就也离开了。

慕梵对着原懿咬牙切齿,“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他妈能不能消失?一遇见你就准没好事!”

原懿回过神嘲讽,“巧了么这不是,你抢我台词了。”

安珂还在发抖,看着洛迦的背影犹豫要不要追上去,安琰转头抚了抚妹妹的肩头,温声安慰,“没事了,事情解决了,你朋友不会有危险的。”

安珂高兴地点点头,转瞬却又紧张起来,“不是……朋友。”

还不是朋友吧……

刚刚洛迦也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她朋友的。

她的朋友,都是很厉害的人,不像她,自卑又胆怯,什么也做不好。

安琰揉揉她的头,笑容直暖化人心,“不会的,我看得出,你这个朋友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你对她的喜欢,她会感觉到的。”

说完,他抬眸,看着少女挺直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安琰微微抿了抿薄唇。

她的发梢微微扬动,看上一眼,就觉得……

怎么说呢,倔强,却也柔软得不像话。

洛迦心里觉得燥,和卫新他们喝酒喝到后半夜才晃悠回家。

大门前隐隐约约有个人影,洛迦走近了发现是那根冷冰冰的木头杆子杵在自家门口。

于是视而不见,转头就想绕过去。

木头杆子却动了,长臂一展,皱着眉教训,“喝这么多?”

洛迦不客气地一把拍开他的手,“要你管?!”

叶难挡在她面前,“失恋心里不痛快就买醉?”

洛迦双眼有些微醺泛红,仰头看着他那张脸,听他来来回回嚼着付西群不肯放就恨得牙痒痒,“我买你妈!好狗不挡道!给老子滚!”

叶难眼神危险一分,“你再口无遮拦试试。”

她喝多了,也气大了,天不怕地不怕地吼,“试就试了,你要怎样?亲我堵我的嘴啊?!”

叶难看着她的唇,胸口微微起伏一瞬,沉声一字一顿——

“不是不行。”

洛迦不动了。

仿佛被按到了系统还原开关,霎时站在他面前偃旗息鼓。

叶难看着她那副傻愣愣看过来的样子,好像还带着点怕似的。

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防不胜防。

和她那么痴缠地勾住付西群接吻的模样判若两人。

刚才涌起的那么一点冲动顿时就被浇熄了。

他懒得废话,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举起来给她看。

屏幕停在原懿的聊天界面上,原懿兴致勃勃地发了好多条,“学长周末有空吗?听说你喜欢去图书馆,周末我可以陪你一起呀!”

“学长会弹钢琴哦,好帅呢!我从小就对弹钢琴的男孩子没有抵抗力哎!”

洛迦懒得再往下看了,冷笑一声作出评判,“没有抵抗力就他妈去吃感冒药啊!”

叶难看着她那副翻白眼的样子,竟然忍不住翘了一瞬唇角。

他收回手机,再点了几下,然后又给她看。

他的聊天对话框又变得干干净净,不再有原懿的头像了。

洛迦看他一眼,调出他的通讯录再一看,果然是把原懿删了。

女孩在夜晚路灯下不为人见地撇了撇嘴,把手插在口袋里,倔强站着没说话。

叶难收回手机,看着她的眼睛,片刻,无奈告诉她,“我当时就想好了,加了她回来删掉。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洛迦,你是不是还想被记过?”

洛迦乐了,“我被记过怎么了?”

她故意看着叶难正经的样子拉长声音,“哦——我懂了。我被请家长,还得劳烦你去十三中帮我跑一趟,接受校长的亲切谈话,你嫌折腾,是不是啊?”

她微醉地凑近他,挑着泛红的眼尾笑,“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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