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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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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见女儿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段夫人欣喜之余也有些心痒,既然郁苠可以让女儿有这么大改变,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去跟她讨教一些美容秘方。

抱着一丝期待的心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郁苠提出了这个请求。

郁苠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只能淡化皱纹,不能彻底消除。”于是亲自给她调了中草药面膜。

用了一段时间后,段夫人觉得郁苠实在是太谦虚了!松弛的皮肤重新变得光滑紧致,丝毫没有打了玻尿酸的那种僵硬感,眼角的鱼尾纹若不是近看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镜子里的脸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段夫人激动地约了那些塑料姐妹一起打麻将,毫不意外地看到她们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里泛着酸水的表情,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贵妇A:“老段啊,你这是哪家美容院做的,效果也太好了,快推荐给我们。”

段夫人有点小骄傲,“我可没有去美容院,只是得到了一个独家秘方,不外传。”

联想到女儿说段嘉年最近大变样,贵妇B惊呼:“难道是住在你们家的神医给你的,这神医也太神了,不光会治病还会美容,老段你给我们引荐引荐。”

其他人附和。

段夫人扼腕叹息,“唉,大家都是姐妹,我也想给你们引荐,可是这神医乃是世外之人,信奉机缘之说,谁都不见。”

众贵妇一脸失落,仍不死心,“那段姐把你的秘方悄悄告诉我们,我们不会外传的。”

段夫人摇摇头,“神医说要对症下药,针对不同人有不同的秘方,若是乱用可能会导致相反的效果。”

独自美丽它不香吗,为什么要分享?

晚上段夫人敷面膜的时候,段华诚进来了,嘴里不满地嘟囔道:“刚刚我又看到嘉年钻进了郁苠房间里,这孩子怎么回事,自己房间不睡,老黏着郁苠。”

一抬头看到妻子绿油油的脸,段华诚吓了一跳,皱眉道:“你这搞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屋子里都一股药物。”

段夫人不理他,“你懂什么,这是小苠给我调的除皱淡斑美白面膜,效果特别好,别人想要都没有呢。”

现在他亲娘天天围着郁苠转,他女儿也天天黏着郁苠,就连之前跟他统一战线的妻子现在也变成墙头草,倒向郁苠那边了,怎么全世界都在围着郁苠转。还好有他儿子跟他一样清醒。

“一点小恩小惠都把你们收买了,我看郁苠没安好心。”段华诚不屑道,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段夫人白了他一眼,“人家可从鬼门关将你老母亲拉了回来,还没收你的钱,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

段华诚哼哼,“我看她是放长线钓大鱼。”

“得了,不是所有人都稀罕你那点家产,整天疑神疑鬼的,不累啊。”段夫人不想再跟他做无畏的争论,起身去洗掉面膜。“你不稀罕郁苠,不知道多少人稀罕着呢。”

第二天段嘉禾召集了全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参会人员有段老夫人、段华诚、段夫人、段嘉禾以及段嘉年。

段嘉年简单介绍了郁苠和郁家的基本情况,渲染了郁苠有多惨多可怜,最后委婉地提议自己想多一个妹妹,询问自家老娘老爹想不想多一个女儿。

段嘉年:“现在开始投票,同意的举手。”

除了段华诚,其他人都举起了手。

段嘉年喜笑颜开,“四比一,少数服从多数,那就这样……”

“不行!”段华诚黑着脸打断,目光看向段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我绝对不承认这个干女儿!没有理由。”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留下一众讪讪的众人,段老夫人脸色不太好。

段嘉年安慰段老夫人,“奶奶,您别生气,爸他只是对郁苠有些误会,他会想通的。”

段老夫人冷哼一声,“不用管他,郁苠就是我们段家人。”

这里发生的一切郁苠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奶奶的身体逐渐恢复,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就在霍老先生再一次打电话过来告知她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好,言语间透露着希望她尽快回来的急切时,郁苠知道自己该出发了。

郁苠准备与奶奶好好告个别,进入奶奶房间时发现奶奶抱着一本相册眼圈泛红,她过去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怎么了?”

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相册上,一张全家福的合照,幸福的一家四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牵着一个英俊的小男孩儿的女人应该是年轻时候的奶奶,揽着她肩膀的男子应该是早逝的爷爷。

段老夫人枯皱的手指摩挲着照片,露出怀念的神色,“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小苠,你说如果一个人如果犯了一个很大很大,大到无法弥补的错误,这个错误甚至触犯到了底线,这个人还值得原谅吗?”

郁苠想了想道:“我觉得错误无所谓弥补弥补,主要看犯错人的态度,若他真心悔过,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顿了顿,“我想,若是世界上有可以重来的药,真心悔过的人愿意用一切去换一个重来的机会,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假设有一天生死两隔,您愿意原谅他吗?”

段老夫人沉默良久,缓缓叹了口气,“好孩子,奶奶活了那么大年纪还没你通透。”

——

最近两天晚餐饭桌上都没见到段华诚的身影,郁苠随口问了句才知道原来他这两天重感冒,吃了药却怎么不见好,他怕传染给大病初愈的段老妇人,所以晚餐都与他们错开,现在正在书房办公。

段老夫人吩咐布菜的佣人,“先放着。”然后带着郁苠去了书房,却见不到段华诚的身影。

走到放在一排排奖章奖杯的玻璃柜面前,目光一排排扫过,奖杯涵盖各个领域,慈善、教育、文化、平等……

这些年来,他的变化她看在眼里,看着他从一个唯利是图、不顾一切追逐权势、差点儿将国内经济搅得天翻地覆的商人逐渐被打磨成一个关怀人文、有家国情怀的人,就连那之前透着高傲浮躁的眉眼都变得温润慈祥起来。

这么多年,她也该放下了。

善良如他,说不定在天上早已释怀了。

郁苠静静地陪在段老夫人身边。

“妈……”段华诚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咖啡啪地摔碎在地,溅了一裤腿。

段老夫人放下证书,淡淡道:“这么大个人了,连个杯子都端不住,下去吃饭了。”

叱咤商场的业界传奇突然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声音哽咽“我这就下去。”

饭桌前等待的终于看到段华诚局促跟在老夫人后面,忐忑的心终于转变为巨大的喜悦,家里多年的隔阂终于被打破,仿佛寒冰乍破,迎来温暖耀眼的阳光。

晚饭过后,厨房里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你说那个叫郁苠怎么赖在家里不走了,她要住多久啊,也就老夫人可怜她。”珍妈不屑地对一名女佣说道,“我看她就是想攀高枝儿,目标说不定就是先生或者少爷,夫人还对她那么好,小心被反咬一口,这种小贱蹄子我见多了。”

言语中透着酸酸的味道,她的女儿每周末都来帮忙,尽心尽力地伺候夫人少爷这么多年也没得到段家人一个正眼相看,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就获得全家人的宠爱,指不定用了什么迷魂汤。

女佣拉了拉她胳膊,用眼神示意她,“您别说了。”

珍妈看到身后的郁苠,翻了个白眼,声音更大了,“我就说怎么了,我还要让大家都知道。某人眼巴巴地赶着当人干女儿,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龌蹉主意,还好先生明智,看穿了她的诡计。”

郁苠直直地走过去,目光冰冷地盯着她。

珍妈被她看得心里发憷,不由得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郁苠将手里端着的凉水泼了她一脸,“你说要是让夫人知道你偷偷用我给她调制的中草药面膜,每次去她房间打扫卫生都也要偷用她的护肤品,段家还容得下你吗?”

珍妈立即反驳,“你别血口喷人!”

郁苠平静道:“要我调出摄像头吗?”

珍妈挺起了胸膛,语气骄傲,“一点护肤品怎么了,我在段家干了那么多年,段家人早已把我当做亲人看待,说不定知道了还会送给我一套,你尽管去说。”

“珍妈。”段华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目光沉沉。

珍妈心中一慌,也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反正恶人先告状,“先生,这位郁小姐简直胡搅蛮缠,无缘无故用水泼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段华诚不理她,反而语气沉沉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之前不是打听神医的下落,想给你乡下的母亲治病吗?”

珍妈看他脸色不太好,不知他是何用意,小心翼翼地回道:“是的,先生。”

段华诚抬了抬下巴,示意郁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珍妈大惊,“您是说……”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郁苠,“不,这不可能!”

段华诚冷冷道:“早跟你说过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佣人永远佣人,谁给你的脸自称是我们的亲人,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先生,郁小姐,我错了,求你们别赶我走,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珍妈在后面鬼哭狼嚎,离开了段家,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啊,工资高又清闲,郁苠怎么可能是救了老夫人的神医,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天哪,她究竟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旁边的女佣心里直呼干得漂亮,这老婆子倚老卖老经常压榨她们,早就该走了!

书房里,段华诚拿出一份股权转让书递给郁苠,温和道:“这是段氏2%的股份,作为谢礼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因为你,我们家才像一个家。如果你同意,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收你作为我的义女,从此你就叫段郁苠了。”

那天他拒绝段嘉年的提议,不肯收郁苠当女儿,目的是想让母亲跟他多说两句话,其实心里早就认可郁苠的存在。后来他又后悔了,他置什么气,去找母亲的时候听到了她们二人的谈话,知道母亲放下心结很大部分原因因为郁苠。

郁苠摇摇头,推回了那份无数人梦寐以求能让人一夜变成亿万富翁的合同书,“您太客气了,我早就说过这是我应该做的,奶奶永远是我奶奶,我救她不图回报。我孑身一人,也用不到那么多钱,还是算了吧。”

这话也就是婉拒了他收她为干女儿的意思。

她又说:“我马上要回内地了,之前跟霍老先生约好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段先生,临走前我真诚地劝您早睡早起饮食规律,不然您的身体受不住。”从他这次感冒那么久就可以看出来。

“请您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奶奶。”后面一句才是重点。

段华诚心中一暖,“谢谢,我会的。”

在机场告别的时候,段老夫人、段夫人、段嘉年这三人一个比一个舍不得郁苠,恨不得跟着郁苠一起去内地。

段嘉年抱着她的胳膊哀嚎,“姐姐,你再待两天不行吗,那么着急去见那一群老头子干嘛。”

话落,郁苠的手机就响了,“小苠啊,我是霍老头,你到了没啊?真的不需要我去接你吗?那群老头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老跟我叨叨叨。哎,对了,你有没有地方住啊,没有的话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

郁苠无奈地对段嘉年一笑。

段嘉气愤道:“哼,一群老头子也跟我抢姐姐!那姐姐你要保重,等我放假了过去找你玩,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郁苠揉了揉她的头,“不会的。”

段夫人把行李箱交给她,语重心长道:“小苠啊,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家里知道吗,我们给你欺负回去!尤其是郁家,他们要是再作妖,我们让他永不翻身。”

郁苠哭笑不得,抱了抱段夫人,心里暖暖的。

轮到了段老夫人,她只是温柔地摸了摸郁苠柔软的发丝,一如既往的慈祥,“孩子,愿你不忘初心,得偿所愿,奶奶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郁苠眼眶微湿。

段嘉禾意味深长,“没事儿多去看看谢殊。”

郁苠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