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rì自撤马尔罕回来以后,还不曾有机会回漠北去王探望自己的亲人,一方面他的确抽不出身,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想见到自己那个幼时倚为参天大树,成年后却视作一个懦夫的父亲,想不到今天竟意外地从明军的交谈得到了家人的消息。
“老三是好样的”
乌兰巴rì暗暗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那辅国公杨旭,老三一定能够成功地炸平燕王府,趁着北方大乱,引兵入关,造就一番耀煌事业。而今……,老三和那么多族人,都丧命在这个杨旭手里,杨旭啊杨旭,此仇不报,枉为人也”
乌兰巴rì忽地站起来,捧起酒坛子咭咚咕咚地大口饮了起来,旁边桌子刚刚上了几道酒菜,几个军官眼看他如此豪饮,都看呆了,那姓徐的军官忍不住喝一声彩道:“好酒量”
乌兰巴rì也不理会,将酒喝得jīng光,酒坛子往桌上重重一顿,从怀里掏出一卷宝钞往桌上一丢,便跟跟蹬蹬向外走去。刚给几个武官上完菜的店二走过来拿起那卷宝钞一看,扬声喊道:“客官,多了,客官,多啦”
乌兰巴rì也不理会,一双大脚踏得楼梯“嗵嗵地响着,便出乎太白居酒楼。
“杀杨旭!杀杨旭!”
杀意在乌兰巴rì心头燃起,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显得特别凶悍,街上许多行人看见一个魁梧的大汉满身酒气,双眼血红,都下意识地避了开去,乌兰巴rì便直挺挺地往前走。
德州城其实是一座驻兵城,没有驿馆,辅国公杨旭以及几位贴木儿国的使节都被安排在德州指挥使衙门。到了门前,看到那戒备森严的侍卫时,乌兰巴rì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如果杀了杨旭,他是必死无疑的,在大明的土地上,他逃无可逃,他并不怕死,不过,他的志向本不是为了报家仇,而是恢复大元帝国的辉煌啊。
只因大元皇帝退回漠北后,一班权贵只顾争权夺利,把力量全都消耗在内斗上,不但没有重新夺回原江山的志向,甚至于对那些忠心于己的部落都只顾盘剥索取而不予保护,乌兰巴rì才愤而远赴西域,投奔那个被漠北权贵轻蔑仇视的大元驸马贴木儿,现在如果只是杀了杨旭,报了兄弟之仇,似乎有些……
掏出临时发给他的腰牌,让把守衙门的武士验看了,乌兰巴rì径自进衙,绕过正厅,走向自己所住的侧院,踏过院门口,置身杨柳树荫下时,乌兰巴rì的脸上已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他是贴木儿帝国的使者,而杨旭则是大明帝国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不管杨旭的护卫多么森严,却不会防着他这个伴同杨旭一路过来的外国使节,他有无数的机会接近杨旭,猝下杀手,置之于死地。之后,他就可以把授意他杀人的原因诿之于阿尔都沙和盖苏耶丁。
杀人的动机不需要他去想,说实话凭他那简单的头脑也想不出来,只是……不管其有着多少疑窦,大明国公是在光天化rì之下死在贴木儿帝国使臣手这个事实无法改变,而且他又当众供出了阿尔都沙和盖苏耶丁两个主使,尊严体面受到挑衅的大明帝国别无选择,唯有杀掉阿尔都沙和盖苏耶丁。
那么,当贴木儿大帝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呢?
想到得意处,乌兰巴rì几乎忍不住放声大笑,家仇得报,还能给驱逐了他们逃回漠北的大明帝国惹来一个凶悍可怕的强敌,一箭双雕、一箭双雕啊!
“从就觉得,兄弟三个里头,老三是主意最多的,如今看来,我也不差嘛”
乌兰巴rì兴冲冲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摸出一口锋利的短刀,用指肚轻轻一拭锋刃,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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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阅兵回来,便宴请参阅将士的各部主帅饮宴,贴木儿帝国的正使阿尔都沙和副使盖苏耶丁也都受邀赴宴子,唯有那个乌兰巴rì,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只说身体不适,请辞先回了,他在使节团的职位低,只相当于一个参赞,夏浔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席间,夏浔明显感觉到,阿尔都沙和盖苏耶丁与自己言谈时的举止,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感觉,不但变得热情了,而且透着尊敬,这当然是演武场上所展示的明军战斗实力所带来的结果,否则,你纵然再富有,在这些野蛮人眼也只是一口待宰的肥猪,他会对你垂涎三尺,却绝不会有一丝的敬意。
夏浔顺利完成了皇帝交给他的这桩重大使命,心里也很高兴,席间多喝了两杯,与两位贴木儿国使者回了住处后,便返回自己居所,痛痛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轻袍出来,往逍遥椅上一坐,两个妞儿立即上前来,一个按肩一个捶腿,殷勤侍候起来。
夏浔眯着眼睛品着香茗儿,心里那个美呀,顺利完成任务,不rì就能回京了,怀抱娇妻,逗弄爱女,何等惬意。
呵呵,恰逢三月好时光,正好带着一家老去慈姥山下刚刚完工的杨家别庄住些时rì。嗯,接着,就该给思杨找几个老师了,分别教她认、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得聘个教养嫉嫉,教她言行举止,做个漂亮可爱的淑女……
在乎女教育这一点上,夏浔是同意茗儿的主张的,他来自现代,家又没有长辈约束,可以不大在乎这些,可他毕竟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等到他的儿女长大,更是完全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他的儿女放任自流、不好好教养,那女儿长大了要嫁个什么人?
这个世界的男人,可不见得像他一样包容。儿子更不用说了,豪门子弟,又不学无术,只怕比李景隆丶李增枝之流都远远不如,好歹人家也是幼读兵书的,虽然有点纸上谈兵。如果没有本事品xìng再差了,他这个做爹的可是大大的失败。
想了一阵家事,夏浔张开了眼睛,一个十五岁的翠衣姑娘正蹲在自己面前,一双粉拳上下翻飞以一个快捷而均匀的频率轻轻捶着自己的大腿呢。啧啧啧,都说山东大汉生得魁梧瞧这两个山东大美妞儿,俊眉觎眼的,挺漂亮嘛。
夏大老爷心情大好,便笑眯眯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一副首长架势,就差叫一声“鬼了。
捶腿的姑娘扬眸瞟他一眼,羞姜答答地回答道:“回国公老爷,奴家姓樊,名儿冰冰。”
夏浔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去,强行咽了下去,顿井咳嗽起来。
“哎呀老爷,您怎每了?”
正按肩膀的那个丫头赶紧扶着夏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夏浔使劲咳嗽两声摆摆手,问道:“你姓井么呀?”
“奴家姓陈。”
“哦,不叫陈好吧?”
陈姑娘眨眨美丽的大眼睛,满怀希冀地说道:“奴家不叫陈好儿,老爷认识奴家么?”
“不认识。”
“……
“……
“报,国公老爷,京里来了密使,有密旨给国公请国公马上接见。”
门外侍卫一声喊夏浔马上坐了起来,心头顿时一紧:“皇上密旨,意yù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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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摒退了两个漂亮姑娘,夏浔迅速请进密使接了圣旨。
圣旨有一道,随同圣旨还有几份誊抄下来的公函和奏报,夏浔没有先启开密旨,而是先把几封公函,挑出rì期最早的一份,先看了起来,这是辽东道御使少云峰弹劾辽东都指挥使沈永的一篇奏章,看罢这份奏章,夏浔立即明白了:辽东出事了!
北元分裂成软靶和瓦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靖难之役发生之初,北元还不知道明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忙着内斗丶分家,也没空搭理明国的事,不过后来他们渐渐发觉有异了,为了抢地盘、打内仗,有时候他们调动军队,也需要经过明国实际控制的关外区域,可是燕王朱棣居然不撩闲了。
以前可不成,朱棣是个见到石头不言语都要跑过去踢三脚的狠角sè,没少欺负他们。上一回,就因为在明国控制区域内不心丢下一个损坏的车轮子,朱棣便跑到彻彻儿大战一场,生擒孛林帖木儿,又不依不饶地杀到兀良哈秃城,吓得哈剌兀落荒而逃,这才骂着街的回家呀。
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无理狡三分的大坏蛋,居然不惹事了?派人一打听,他们才知道明国也正闹内乱呢,那个喜欢撩闲的大坏蛋被他的皇帝侄子给撩闲了,于是领兵打皇帝去了,可这时候靶鞑和瓦剌刚分家,边界都还没划分清楚呢,自己打得不可开交,腾不出手来。
如今两国终于算是基本安定了,本来内斗的两派,分裂成了两个dú lì的国家,没有了内斗的消耗,尖际上力量反而比以前强大了,而朱棣大魔王又跑到金陵做皇帝去了,天高皇帝远啊,毗邻辽东的轻鞋胆子就壮起来了。
这北元就像一个闷sāo的半老徐娘,你撩扯她的时候,她一跑三千里,非得扮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死活不让你沾她一手指头;你不撩扯她的时候,她跟你挠首弄姿,挤眉弄眼的,非想要你对着她流。水。
这不,眼看她的老恩主朱棣过黄河渡长江,跑到江南享清福,不再理她了,她又蠢蠢yù动了。于是,刚刚立国的鞑鞋,发兵攻打辽东了。PS:节外求票,貌似明天才正月十五,那就节内求票吧,大家吃元宵、汤元了没?元宵炸着吃,汤元煮着吃,我觉得是最棒最棒的。月票和推荐票一起投给俺,你就是最棒最棒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