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片刀齐挥,向唐寅身上猛砍,唐寅身受多处致命的重伤,换成旁人,早已倒下,可他却仍能挺胸站立,手中的残月玩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型的银光,随着一片惊叫声,数名文东会兄弟受伤而退,接着,拳脚并用,又打退身后数人。
“唐寅,你的死期到了!”任长风断喝,举刀向唐寅的心口刺来。
唐寅没有说话,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用,鲜血在急速的流失,脑袋越来昏沉,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平时挥转自如的残月弯刀此时也象重如千斤。
他无力再使用身法,身子微微向旁偏了偏,避开心口。扑哧!任长风这一刀,深深刺近他的肩膀,唐寅声都未吭一下,抬起手,一把将唐刀的刀身抓住,使任长风无法抽回,随后,残月弯刀举起,狠狠地斜披下去。
好快,很难想象,唐寅受了这么多的重伤还能砍出如此快猛的一刀。
任长风激灵灵打个冷战,无奈放弃唐刀,抽身而退。但他还是慢了半步,胸前的衣服斜着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气,衣襟全开,冷风直向里灌。任长风又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寅。
李爽震吼一声,又想向前冲,高强一把拉住他,看着唐寅,微微摇了摇头。
唐寅身上的伤口不下二十处,即使是致命伤,也得有三到四处,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使不用动手,他也支撑不了多久。唐寅狠毒的手法,高强无法接受,但他过人的身手以及顽强的意志,生命力,却让他感到由衷的佩服。真是一条刚硬的汉子!高强暗暗赞叹。
格桑此时也不再动手,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兴奋,自他记事以来,从未有过一场仗象今天打得这么痛快过。
唯一没打算停手的就是袁天仲,他一手柃着软剑,一手捂住胸前的伤口,艰难地走向唐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唐寅,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呵呵……”唐寅笑了,笑得有气无力,他歪头看着袁天仲,轻声说道:“想杀我,就尽管来吧!”
“你去死!”袁天仲到了唐寅五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加力,剑如疾风,抹向唐寅的脖颈。
唐寅抬手,将他的剑锋挑开,接着,下面急出一脚,踢向袁天仲的小腹,后者暗暗咬牙,向后飞退,正在这时,唐寅回手,将肩膀上插的唐刀拔了出来,连带着,射出一道血箭,他抓着唐刀,手腕一抖,唰的一声,唐刀化成一道闪电,直向袁天仲的面前射去。
“哎呀!”袁天仲惊叫出声,脑袋急忙甩动,唐刀是贴着他面颊飞过的,同时也在他脸上划出一条两寸长的小口子。
唐寅扔出唐刀之后,再也无力支撑,身子摇晃几下,靠着汽车,慢慢坐了下去。
“唐寅,你拿命来!”袁天仲又羞又怒,满面涨红,提剑又向唐寅杀去。
唐寅现在已没有再出刀的力气,更别说闪躲了,看着袁天仲怒剑刺来,他嘴角挑了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了……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正在这时,后方的谢文东振喝道:“天仲,住手!”
“咔!”听到谢文东的喊声,袁天仲可不敢怠慢,手腕抖动,剑尖一偏,刺在唐寅身后的汽车车身上。他倒退了两步,收回软剑,面带疑问地回头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缓缓走过去,五行兄弟紧随他之后,手中皆提着枪,以防不侧。
看到缓步而来的谢文东,唐寅精神一震,以刀支地,手扶汽车,慢慢站起身。他摇晃了好一会,才把身形稳住,然后,也慢慢向谢文东走去。直到这时,在刚才他坐的地方,留下好一大滩的鲜血。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都在向下流淌,走出五米的距离,地面上的鲜血画出一条红线。
人们实在想不出来,这时候的唐寅,究竟是在靠什么力量竟然还能走动。
“唐寅,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谢文东站定,看着踉跄向自己走来的唐寅幽幽说道。
没有结束,我还要战斗!唐寅已说不出来话,当他距离谢文东还有十米远的时候,他猛的举起刀,恶狠狠的劈了下去。
由于失血过多,他脑海中已产生了幻觉,在他眼中,谢文东就在自己的面前,当然,他劈到的只是虚影。一刀过后,唐寅的身子也随之倒了下去,摔在地上,鲜血四处飞溅,他的世界已变成黑茫茫的一片。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一个彻彻底底的黑暗又宁静的世界。
突然,前方闪过一抹亮光,接着,光芒越来越足,黑暗消失,眼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茫茫。
在白雾中,隐隐约约闪现出两条人影,渐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离他也越来越近,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女的艳美俏丽,娇小可人,看到他们,唐寅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浑身上下,好象被一股浓浓的暖流包围着,摩着。
那两人走进他,男人低下身,贴近他,笑道:“孩子,累了吗?”
“恩……”唐寅眼中含泪,点点头。
“你要坚强!”男人一笑,挽着身边的女人,往回走去。
“等等我!”唐寅想追上去,可是,身子却无法移动。 谢文东走到唐寅近前,低头看着他。
唐寅的眼睛虽然是张开的,但却失去的神采。他的身子抽动着,喉咙呜咽,肩膀动了动,他把手伸向空中,似乎在抓着什么,嘴唇也在蠕动。
谢文东蹲坐在他身边,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唐寅断断续续地说道:“爸爸、妈妈,不要仍下我,带我一起走,不要仍下我一个人……”
说话间,唐寅大睁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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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长春医院。
唐寅在病床上昏迷了一个月,又足足躺了两个月,直到这时,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但随意的下床走动已不成问题。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低头默默看着。上面有一行字,这两个月来,已被他看过无数遍。
“我相信,世界可以改变,人生可以重来,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宿命可以由我不由天。”下面的落款是“谢文东”三个字。
“呼!”唐寅嘘了口气,小心地把卡片叠好,揣进口袋中。
他已换好便装,从床上的柜子里拿出装在皮套里的残月弯刀,别于衣下,大步走出病房。
“零点”酒吧。
唐寅这段时间,天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喝酒,因为他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吧台里的酒保有位年轻姑娘,她注意到唐寅已经很久了,发现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酒吧,而且来得很准时,都是在零点整,从不与别人说话,喝完一杯酒之后,稍坐一会就会离开。
今天,她忍不住好奇,送来酒之后,她没有走开,站在他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寅!”唐寅看着她,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她从来没有发觉,男人的笑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动人。
她说道:“我叫惠甄。”说完,她含笑,走开了。
当唐寅喝完酒,准备要走的时候,发现这个叫惠甄的女孩被几个流氓缠住,硬是要她陪酒,嬉皮笑脸的拉拉扯扯,动手动脚。他停住脚步,原地站了片刻,走上前去,抓住女孩的手,将他拽了出来。
“小子,你干什么?”
“算了。”
“什么?”
“我说算了,不要再欺负她!”
“你他妈是谁啊?”一名青年站起,走到唐寅近前,上下看了他两眼,挥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唐寅的脸上,他站立不住,跄踉而退,撞倒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着看他狼狈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站起身,走到唐寅近前,向他身上吐口吐沫,骂了一声‘晦气’,便扬长而去。
女孩急忙扶起他,眼中含泪,哽咽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唐寅擦擦嘴角的血迹,笑道:“我没事。”说着,他轻轻推开女孩,向外走去。
“你去哪?”
“我……”唐寅仰面,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幽深,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让我死过一次,但又给了我重生的力量,现在,我要去找他,我,应该去找他。”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女孩面色红润地低头说道。她听不懂他的话,她只关心他。
唐寅摇摇头,笑道:“以后,会来的。”说完话,他再不停留,大步走出酒吧。
那几名小混混模样的青年在酒吧外不远的街道横晃,勾贱搭背,还不时的高歌两声,唐寅快步走了过去,闪身站到他们的身前,停下,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们。
“小子,你还想找打吗?”看到他,刚才打他的那个青年撇嘴嗤笑道。
“我的人生,可以重头再来,可惜,你们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唐寅脸上的笑家深,越发的邪气,也越发的阴冷,他肩膀一晃,手中多出两把月牙形的弯刀,在夜空初月的映射下,显得那么的明亮,那么的耀眼……
那是一对噬血无数的刀。
它的名字叫——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