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马公司顺利运作垫底,马小乐安坦了许多,立刻让柳淑英和窦萌妮按计划行事,到建设局办理开工许可。因为实现马小乐找何连华打过招呼,事情办起来风行水顺。
在预售许可上,马小乐找到卜博,问房管局的关系如何。卜博淡然一笑,说有些事情不必循规蹈矩,先斩后奏有时最有效。
马小乐当然明白卜博的意思,都点拨到这份上了,如果还不明白也就真没了眼色。
“行,卜大哥,那我就自个办自个的事了,如果出了问题再找你协调!”马小乐乐呵呵地告退,虽然事情不是像自己预想的那样,卜博一个电话或者安排个场子,把房管局的头脑给打通了,但卜博给的保障也很到位,出了事照样摆平!所以马小乐觉得没白来,一切按计划行事,房子先暗暗卖着,等楼盖起来再办预售许可。
下面就是宣传推介了。
马小乐说过不找范枣妮,但觉得这事怎么也得让她知道,要不就是眼中无人。
电话打给范枣妮后,马小乐突然觉得无从说起,上来就说宣传推介楼盘的事,似乎很贸然。
到底是对马小乐有较全面的了解,范枣妮一接到马小乐的电话,直接就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宣传的事。
这倒省了心,不用再琢磨该如何开口了。马小乐呵呵一笑,“枣妮,到底还是我的枣妮了解我,咋就知道我有事要宣传了呢?”
“现在这阶段,你也知道不平常,没正事你是不会找我的。”
“啥叫正事啊。”马小乐道,“难道找你搞宣传报道这类业务的事才叫正事?那也太片面了,咱俩的事多着呢,都是正事!”
“行了,不跟你贫嘴。”范枣妮道,“小乐,我问你个事,你可得说实话。”
“你不用叮嘱我也说实话呐,跟你再来虚的,那我活着还有啥意义。”马小乐道,“人活一辈子,要是没有个说实话的人,你说多失败!”
“别说笑,正经点儿。”范枣妮的口气很严肃,“祁愿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马小乐一听,脑袋稍稍一涨,“枣妮,咋不相信我呢,我可以对天誓,那事要是我干的或者是我指使人干的,那就随老天咋样处置我!”
“你激动个啥。”范枣妮见马小乐说出这样的话来,赶忙说道:“我问这事就是担心你,知道嘛,如果是你干的,万一走漏了啥风声,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我可不希望看到这结果。”
“那你就放心好了。”马小乐笑道,“在这事上,你的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
“那就好。”范枣妮道,“我能放下心来了。”
“嗳,枣妮,祁愿咋样了?”马小乐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关注祁愿的事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祁愿醒了。”范枣妮道,“不过跟傻子似的。”
“哦,那还挺严重呐。”马小乐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嚣张,你也不用担心他对你动粗了。”
“唉,小乐,其实有些事情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咋了?”马小乐道,“是不是对祁愿还有份感情,放不下?”
“没有,在爱与恨上,我的态度是截然的。”范枣妮道,“祁愿的蜕变已经让我恨到家了,没有啥感情。”
“可你话语之间,我还是觉着有点东西。”马小乐道。
“如果要有的话,那是因为祁愿的父母。”范枣妮道,“祁愿的父母对我是绝对说得过去的,现在他们两位老人的状态很差,我看着有些过意不去。”
“你是善良的人。”马小乐道,“别看你平时蛮横刁泼,其实你的心很善良。”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平时我咋蛮横刁泼了?”
“我说话你别上心,有时就是随口一说,也可能带点夸张。”马小乐笑道,“枣妮,刚才还说你最了解我,可不能生气呐!”
“那也得看是啥时候,现在我可敏感了。”范枣妮道,“祁愿的事,对我多少有些影响,我感觉有压力。”
“啥压力啊。”马小乐道,“你是受害者,不要胡思乱想。”
“你不明白。”范枣妮道,“我跟祁愿是悄悄离婚的,反正我这边就告诉了你,祁愿那边估计也不会多讲,也就是说,几乎没人知道离婚的事。现在祁愿出事了,你说我该咋办?拍屁股走人,那不被人说嘛。可是不走,也是浑身不得劲。”
“哦,这的确是个问题。”马小乐道,“我的意见是别管别人说不说了,总归得为自己着想吧,你们都离婚了,还留在那个家里干啥?你对两个老人过意不去,那是可以抛开的,而且,如果老人对你负责,他们也会想到你今后的日子,也不会把你圈住吧。”
“应该不会吧。”范枣妮道,“我跟祁愿不是没生孩子嘛,这也是他父母的一个心病,不过祁愿在外面胡搞八搞,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现在祁愿的父母在想方设法满足那女人的要求,希望那女人能把孩子生下来。”
“这都啥事啊,乱七八糟的。”马小乐叹道,“枣妮,你别掺和进去了,尽早摘出来,由他们折腾吧。”
“我也想,正在想办法。”范枣妮道,“可能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吧。”
“有信心就行,而且还有计划。”马小乐道,“活着不能盲目。”
“别跟我讲大道理了,说吧,你需要啥宣传?”范枣妮回到了主题。
“我不是悄悄成立了家房地产公司嘛,在新区开了楼盘,想叫卖一下。”马小乐道,“不过这事不麻烦你,现在你处境很特别,我直接找王四化去。至于打电话给你,是真的关心你,想了解下你的情况。”
“这话不管真假,听着很感动。”范枣妮道,“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这人经折腾。”
“那就好。”马小乐道,“刚好这段时间我也很忙,搞的事情有点多,觉着应付起来很吃力,需要集中精力。”
“别想一口吃成胖子。”范枣妮道,“凡事要讲个循序渐进,要不容易跌跟头。”
“嗯,我知道。”马小乐道,“只是觉得有些机会是不容易再出现的,所以摊子铺得大了些,不过还好,一切还都在掌控范围之内。”
“好了,那不说了。”范枣妮道,“老人过来了,我准备把跟祁愿的事情和他们讲清楚,看看他们的意思。”
“嗯,早讲清楚早利索,也能早解脱。”马小乐道,“枣妮,有事就跟我联系,现在我多少也有点关系,一般的事办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好啊,我跟你是不会客气的。”范枣妮道,“就这样吧。”
“哦,枣妮,还得耽误你两分钟。”马小乐道,“祁愿的事,公安方面有没有说法?”
“祁愿的父母是托了关系要求破案,但好像到现在没啥进展。”范枣妮道,“小乐,你关心这干啥?”
马小乐被问得不自在,的确他关心这个问题有点不正常,既然跟自己无关,还多这个心干啥?“哦,我就是问问,因为我也巴望这案子早点破了,一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二来我也好感谢一些凶手,替我解决了祁愿,本来我是打算要教训教训他的,可没想到意外就这么来了,省了我一番气力。”
马小乐说完就挂了电话,小小地叹了口气,先是感叹范枣妮的确不容易,现在这处境的确够她好好应付一番的。尔后是感叹甄有为办事得当,到现在祁愿的案子没啥进展,那就是他挥了作用,案子到最后也就是无头案了。最后是感叹霍生,不能不说霍生是有头脑的,但有时候聪明过头就跟笨蛋一样,蒙头蒙脑地就跑路,白搭了!
感叹完后,马小乐一个深呼吸,提了提精神,径直赶往报社找王四化。对于王四化,马小乐一直有个感觉:王四化应该感激他。因为要不是他,王四化就没有今天的复出,很可能还在无比郁闷地过着枯燥的日子。
不过马小乐也把不准,现在的人都是够复杂的,走一步就说一步的话,王四化完全可以装傻敷衍,不领他一分一毫的情。
不错,王四化是可以这么做,但他不会这么做。从吉远华被贬黜报社、他重新上台开始,他就对马小乐有一颗感激的心了,只不过形势微妙,他是不会主动表露出来的。当然,这份感激不仅仅是因为马小乐无意中帮了他一下,还因为马小乐本身的条件,年轻有为、又是方市长的红人,前景可观,跟这样的人靠上关系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马小乐来到报社的时候,王四化的热情很出乎他的意料。王四化的热情不露骨,搞了这么多年的文字工作,说话自然是不会突兀的,言语很贴切,蕴含的意思也很容易领会。虽然没有直说感谢马小乐帮了他,但也让马小乐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跟王四化这样的人打交道,马小乐觉得很过瘾,因为可以铺垫很多潜台词,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直俗了。
“王总编,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好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提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了。”马小乐呵呵一笑,说得很轻松。
“马局长,有些话不需要多讲的。”王四化也笑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哦,那我就简单说说,不耽误你时间。”马小乐道,“我有个朋友是搞房地产的,在新区开了个楼盘,想在报纸上推介一下。本来呢,其实事情很简单,花点钱连续搞几个广告就行,可我那那朋友还比较挑剔,说那种广告太硬,消费者容易反感。”
“嗯,看来你那朋友也挺在行。”王四化笑道,“他说的是硬广告,还有一种是软广告,这个马局长应该知道吧。”
“知道一点。”马小乐道,“即便是软广告,我那朋友也很讲究,说能不能尽量做得像新闻,最好弄个连续报道,打个栏花更好,这样推介起来力度要强一些。”
“怪不得你马局长亲自过来。”王四化呵呵一笑。
“王总编,是不是难度太大?”马小乐笑问。
“难度是有的,不过谈不上大。”王四化道,“现在咱们报社不是财政拨款,完全靠自己经营,就跟小鸡吃食一样,刨一点吃一点,所以在有些版面、有些稿件上自由伸缩度很高。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伸缩度,把报社的收益给搞上去了,现在职工的福利可不低啊。”
“呵,这么说来,那得感谢吉远华呐。”马小乐笑道,“要不是当初他想走条与众不同路子来展现自己的才能,主动申请报社要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那现在报社还是靠财政拨款,吃死食呢。”
“吉远华那人,眼高手低,志不大才也疏,无用之人。”王四化对吉远华简直是不屑一顾,“只是他一时借了好机遇,抖了几下威风而已,瞧现在,不是完全没了脾气?年纪轻轻就窝在老龄委养老了,废人一个!”
“不谈他。”马小乐笑道,“之前在沙墩乡就跟他共事,一直没处好,说多了怕引来情绪破口大骂他。”
“没事,想骂尽管骂!”王四化哈哈一笑,“报社是言论自由的地方!”
“那我也不能给王总编你添麻烦呐。”马小乐笑道,“再说了,有骂吉远华那狗东西的力气,还不如干点实事呢。”
“不错,跟那种人不能一般见识。”王四化道,“谈谈你朋友的事吧,既然你来了,说明你很重视,当然得让你带着满意的结果离开。”
“王总编这么说真是让我不好意思。”马小乐笑道,“收费方面,王总编也不用客气。”马小乐这话说得是真心话,他愿意在这方面投入,根据他估算,也就是几万块钱的事,没必要在这上面节省。
“谈什么钱呢,那不俗了嘛。”王四化笑道,“马局长你能亲自来一趟,我王四化怎么还好意思跟你谈钱的事?”
“王总编,你也不能那么说,报社广告可能都有规定,我不能坏了规矩啊。”马小乐道,“我那朋友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把推介效果搞好,至于收费方面,他舍得出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