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蓉平神色凝重。
联通要想在定制手机业务获得更大的成本优势,就要与锦湖采取更密切的合作,甚至要在定制手机业务上全面的依赖锦湖的技术。
如此一来,联通利用定制手机业务展新用户的节奏与规模就要受到锦湖以及相关合作厂商的限制;同时锦湖也完全可以借口基于ess基带芯片技术的手机芯片组件产能不足将移动通信局排除在外。
张恪的提议虽然有违联通既定的经营策略,但是会受到联通内部温和派的拥护,他毕竟提出一条确凿可行的中间路线,既能推助联通的快展,也避免激进路线可能导致的经营风险。
锦湖能从中获得巨大利益也是显而易见。
前期的合作范畴只包括基于ess基带芯片技术而开的系列手机产品,锦湖主要为该系列手机产品提供包扩基带、射频等在内的核心元器件以及核心的产品技术解决方案,最终的手机产品生产由联信或者科王高科或者其他国厂商完成。
实施相关合作方案,将促使锦湖一整套基于ess基带芯片技术的手机技术解决方案更迅的占领国内的中低端手机市场,唯有赢得市场的技术才更具成长性,也将从庞大市场汲取巨额的利润回报。
张恪二脚高跷的坐在那里品尝他掺雪碧加冰块的张裕干红,那个漂亮女人坐在他的斜对面,明亮的眼眸子不知道是要避开张恪的视线好还是要迎上张恪的视线好,关健是张恪的眼神飘来飘去、似看非看,让她难以琢磨。
这种层次的谈话,不要说她了,就是联通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时候也插不上嘴,就连肖瑞民也正襟危坐,装出在思考着的样子。
在锦湖与联通面前,联信披着国资的皮,地位实际上是相当被动的,肖瑞民要担心的只是锦湖会不会背弃当初的口头承诺将联信甩开单独与联通进行定制手机业务的合作。
杨蓉平端起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抿了一口酒,转身看着张恪、陈信生:“能问锦湖的新厂投产之后供货能力能提高到多少?”
张恪笑着说:“具体的数据还是要问专业人士……”
陈信生说道:“不瞒杨总,第二代ess基带芯片已经具备投产的条件,就等海州的新工厂准备就绪,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新一代的基频板来。春节过后的六个月内,总供货能力不会低于三百万套,但是想提再高也困难。六个月后,我们计划推出二代增强型的基带芯片,射频、电源管理等芯片技术到时候会有所突破也说不定,这时候预估还嫌早了一些……”
锦湖在海州已经形成完整的生产体系,跑到海州去,会现海州工业街区差不多有近一半工厂都是属于锦湖的,肖瑞民相信锦湖咬咬牙,ess基频板六个月总供货能力突破一千万套都不会成为多么艰巨的问题。
所谓过犹不及、欲则不达,锦湖还是能很好掌握分寸的。锦湖供货能力太强,在价格谈判上就会处于优势;锦湖在基频板上的技术储备并不能算特别的充分,此时过快的扩张、势必会引起竞争对手反弹性质的压制。
张恪见肖瑞民眉头微蹙着坐在一旁不吭声,跟杨蓉平笑着说:“压力大啊,我们手机产能今年也只能达到六百万件,明年在手机产量上也不会有多大的突破,六个月额外多供应三百万套基频板,差不多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另外,杨总似乎也要关心一下联信的配套产能能不能跟上?”
杨蓉平微微一愣,张恪这是摆明态度不会向联通直接供应定制手机;另外,锦湖九九年直接销售手机数量就突破四百万件,六百万件的产能似乎也太保守了一些?
张恪的表态,让肖瑞民心里卸掉一块巨石,只要锦湖不将联信踢掉,只要锦湖承诺两年时间内不直接生产ess基频板手机,将联通的定制手机业务与锦湖的ess基频板技术捆绑在一起,也将符合联信的最大利益,他当然会竭尽全力的支持说服杨蓉平以及联通其他的高层接受张恪的建议。
联通就算接受张恪的建议,暂援执行全线铺开的策略,集中资源在一二线中心城市推广手机定制业务展新用户,联通今年的定制手机采购规模预计也将过三百万件。
就算给科王高科跟其他国产手机厂商分掉一大半,联信明年也至少能从联通手里直接获得一百万件的手机定制订单。联信九九年的手机销量还刚刚达到一百四十万件,虽然定制手机的利润率要低许多,但是肖瑞民能看到今年国市场的竟争环境会生剧烈的变化,特别是中低端手机市场的利润率会大幅下降,联通这么大的单子就显得尤其重要。
当然,肖瑞民也能看到锦湖的野心。
要是联通在定制手机业务上,前期全面的倾向依赖锦湖的技术,再加锦湖在其他市场领域的扩张,锦湖通过联信、通过科王高科实现在国内低端手机市场实际占有率过50%已经不能算是什么神话了。
随着通信资费的大幅下降,中低端手机市场的扩容度将极为惊人,锦湖暴露的是称雄中低端市场的野心。
只是锦湖的技术储备还有所一不六足开,所以锦湖更希望国内中低端手机市场快扩容能拖后一段时间,让他们的准备时间更充分一些,自然不希望联通与移动这时候就硝烟四起、战火弥漫。
一方面锦湖给联通提供更多的手机定制业务的成本优势,压制移动有样学样的复制手机定制业务模式;一方面,限制联通的扩张步伐,使取通放援扩张步伐之时变得更有序,也同样能够麻痹移动的警惕性。
整个计划的核心条件都摊开在眼前,杨蓉平也无法不心动,肖瑞民还是能谨守他的本份,这时候不过多的插话。
张恪又说道:“可以明确告诉杨总的是,手机芯片研部门是锦湖研体系内最核心的部门之一,直接为手机芯片开部门工作的研人员过一千二百人,还有众多的研小组围绕手机芯片研部门开外围技术。我们并不讳言我们在成本上的优势,我们的手机芯片研部门,除了几个核心研小组在美国旧金山与日本筑波市之外,过80%的研人员与过90%的外围研小组成员都在国内。除了大量外聘的中高级技术人员之外,锦湖自己培养的国内专业人才也成长起来了。美国硅谷的研人员平均年薪为十万美元,每周工作时间三十五个小时,我们在国内的研人员平均年薪为十五万人民币,平均每周工作时间要过六十小时……”
“年薪十五万啊,”联通北京分司总经理摸了摸微秃的前额,这时候开玩笑的插了一句话,笑着说,“可是远远过我们这些将一辈子都奉献给国家电信事业的人了……”
张恪淡淡一笑,也不能说锦湖年薪十五万的员工也不敢到这种地方来逍遥,才想起到这时候都不知道这个联通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姓甚名谁。
杨蓉平眉头微锁,张恪的话并不是炫耀锦湖旗下员工的薪资水平,而是告诉他们锦湖手机芯片部门卖际的成本优势到底有多大。
对橡树园研人员的薪资水平,外界之前就有种种猜测,这要算肖瑞民第一次听到锦湖公开的说明旗下员工的薪资状况。
九九年北京企事业员工平一六开均手打上传年薪甚至都不足一万四千元,橡树园的研人员平均年薪就达到十五万,肖瑞民相信十五万里还不包括年终分红利与期权激励的部分,也难怪好些企业都在抱怨锦湖将行业平均劳动力成本大大的拉高了,日子没有以前好过了。
倒也不是锦湖一家,前些年国内软硬件开的人才奇缺,行业的整体薪资水平一直处于高位,直到九九年才稍好一些。这几年国内各大院校不管具不具备条件,都一拥而上的开设电子信息工程、计算机、微电子、软件网络信息工程等热门专业,又有泛滥之势。
不过锦湖支付给员工的薪资比行业平均水平还是要高出太多,基本上代表国内行业最高水平了。
即使如此,锦湖手机芯片研部门的实际劳动力成本也只有日韩欧美等达国家及地区的六分之一甚至更低水平。
在手机芯片产业里,支付给研人员的薪资在成本结构占了绝大部分的比例,芯片制造成本实际所占的比例稍低,就算锦湖将ess基频芯片组板完全交给台资电子企业代工,每片费用一六开也不会过十五美元,而锦湖将ess基频芯片组板出售给联信每片收取68美元,肖瑞民基本能肯定锦湖ess基频芯片组板上的毛利润率要有40%~60%,但是欧美手机芯片厂商将同等规格的基频组件每片降到68美元,甚至会亏损。
在锦湖如此巨大的成本优势面前,欧美几大手机芯片厂商根本就不敢与锦湖在中低端手机芯片市场正面厮杀,以欧美企业专业化的经营传统,甚至可能会主动放弃利润回报低的中低端手机芯片业务,早前就有机构预测锦湖在中低端基带射频芯片组技术取得关键突破之后,德仪进一步的将中低端g**基带射频芯片组业务与锦湖重组才更合乎德仪的利益。
这种可能性的预测令欧美手机芯片厂商在决策中低端手机芯片经营路线时更加的鼠两端、犹豫不决。
张恪在这里摆明车马,也不是直接跟联通公开摊牌,而是要将利害关系跟杨蓉平摆明。即使要实施该计划,也是要杨蓉平在联通内部另起山头,锦湖在外围给杨蓉平摇旗呐喊,毕竟锦湖是没有资格对联通的经营路线指手划脚、指三道四的。锦湖直接运作此事,会引起反弹性质的对抗。
杨蓉平在联通手握重权,但毕竟还是副职,提出修正既定的展策略,事实上要冒极大的风险,一旦失败,说不定从此在联通就没有立足之地,就要给排挤出联通。
杨蓉平也有很大的成功机会,先联通内部对现行的展策略就有很大的争议,当然还可以直接向信产部、线耿重阳请求支持。事关联信的利益,肖瑞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华夏电子从信产部划归国家经贸部直辖之后,在华夏电子内部闹丨独立的联信,尤其让信产部的人看了心欢喜,肖瑞民执掌联信,最初也是得益于耿重阳的提拔,肖瑞民自以为在耿重阳面前还能说上话。
另外,就算锦湖不直接出面,锦湖在背后的影响力自然也不容小窥。
包厢门中间嵌着半透明的雕刻玻璃,透着些外面大厅的灯光,张恪他们坐在包厢里秘谈,开始没有注意到大厅里的灯光变暗,直到五光十色的光柱打到雕刻比例上流光溢彩,才注意到大厅里悠一六开扬的音乐变换成节奏动感的摇滚。
张恪疑惑的看着印在雕刻玻璃门上的光斑一眼,坐在他斜对面的那个漂亮女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跟张恪搭话,解释道:“大厅里角有小舞池,每到这时候,都会有人上去翩翩起舞……”
“小成你邀请恪少出去跳一曲舞,”杨蓉平说道,“光介绍可不抵什么用。”
张恪笑道:“杨总是怪我对漂亮的女士不够殷勤,”看着女人眼眸里流露出鼓励的眼神,他微敛着眼眸,看上她脚上银灰色的高跟水晶鞋,说道,“成小姐若是答应事后不找我赔偿这双漂亮的鞋子,我倒是能鼓起一些勇气的……”
成小姐嫣然一笑,将制服式的西装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穿着的浅色条衬衫来,做好上场的准备,这时候才看到她将一只乳白色的爱达双屏手机拿手机绳穿着挂在脖子上,手机压在胸脯的衬衫上,将胸部衬得高耸丰满,她笑着说:“我可是爱达的忠实用户……”将手机托起来给张恪看了看,又放回去,能看到手机给乳丨房顶了轻弹了一下,再看她的腰肢处给蓝色短裙束得细细的,腿纤细且长,当真是迷人的女郎。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摇滚音乐将停,张恪才站起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又回头对姚坚、刘鸣锋以及肖瑞民的助理说道:“你们来帮我压阵……”留陈信生与肖瑞民、杨蓉平在包厢里继续密谈。
接下来是慢三舞曲,旋律悠扬,名流仕女纷份相拥往大厅一角的舞池飘去,灯光柔曼,音乐轻柔,张恪微抿着嘴而笑,走到舞池边缘才轻托起成小姐那只欺霜赛雪的纤纤玉手,揽起柔软如梦的纤细腰肢,心里暗叹:漂亮女人总比美酒要**一些,再看舞池里的男女,也都男财女貌。
“张先生,您跳的真好,你刚才那么说,还真让我有些忐忑呢!原来张先生是很风趣的一个人。”
“那也是成小姐您格外让人不紧张。”张恪微微一笑,心里计算着这曲音乐还要过多久才会结束,然后将这份苦差使丢给姚坚、刘鸣锋他们。
这时候,成小姐挂在胸前的手机外屏灯闪烁起来,张恪松开手,她拿起了看,跟张恪抱歉说了一声,就匆忙朝舞池外走去接听电丨话了。
张恪只当一桩苦差使结束,反而松了一口气。姚坚、刘鸣锋还有肖瑞民的助理度倒是不慢,转眼工夫都已经找到舞伴进了舞池里来,张恪先到舞池边的吧台歇着等他们,听着悠扬的音乐,看着舞池以及大厅里穿梭的漂亮女人,总比闷在包厢里与杨蓉平、肖瑞民他们勾心斗角强。
听舞曲似乎刚到半途,张恪有些尿意,也看不见联通的那个漂亮成小姐躲到哪里去通电丨话了,他转身殉着标识从光线浮幽的过道里穿过去找洗手间,转了两个弯,大厅里的音乐声就跟水滴似的给过道吸引掉。
“……我就在公司里加班,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相信我?”
张恪听着过道那头传来的女人声音熟悉,已走过拐角,看到联通的成小姐背对着他与别人通电丨话,他想退回来也来不及,成小姐转过身来一脸惊愕又窘迫的看着他,张恪只能尴尬的朝过道尽头的洗手间指了指,示意自己是过来寻找厕所的。
“我不跟你解释了,没电了,我先挂电丨话了。”成小姐神色窘迫,似乎能保持镇定的压着声音跟电丨话那头的人再说一句才挂掉电丨话。
张恪看她手上的动作,她似乎顺便将手机关机了。
她又尴尬的跟张恪解释:“不是想说谎,要是说在这里,他会更疑神疑鬼……”
张恪对私人间的事情实在不想置评,在如此漂亮的女人背后藏着一两个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实属平常得很,何况还是一个看上去事业比较成功的漂亮女人?他摊手耸耸肩后退着往洗手间那边走,没注意到后面走过一个人,转身手肘顺拐的撞到那人的身上。
“啊!你长眼睛没有!”
张恪感觉手肘撞一处柔软弹挺的地方,触感虽然绝对的美好,但也知道撞到不该撞的地方,忙转身看到那个给他撞到的女人连退了两步,手吃痛的捂着胸口。张恪也知道自己活该给骂,很不好意思的道歉:“真不好意思,有没有撞伤你?”那女人头低下来,顺直的长滑过来将脸遮住,只看她淡紫色礼服长裙露出的香肩肌肤柔嫩雪白以及婀娜修长的身材,就知道是个非常漂亮女人。
那女人歇了一会儿,似乎顺过气,一手捋着额前的长抬起头来,脸蛋果然漂亮,只是她胸口还有痛,眉头轻拧着,大概是对自己柔嫩的胸部给撞了一下,还给撞了这么重,十分的恼恨,不客气的教训起张恪来:“你长眼晴是用来走路还是用来看女人的?”她只当张恪转身后退着走是贪图看成小姐的美色才如此。
张恪也不至于给女人教训两句就恼羞成怒,还想解释两句,只觉得眼前这女人眼熟,好像是在哪部影视作品里看到过她露脸,话到嘴边说打了结:“哦,你是……”
“什么素质!”那个女的丢下一句话,手捂着胸口错身往出走。
“似乎真把她撞痛了,”张恪看着绝色女子的背影,自嘲的朝联通的成小姐摊了摊手,又问她,“人转身时,会下意识的用很大劲……”
张恪与联通的成小姐在那里说话,那个漂亮女人耳朵尖,回头看了一眼,愠怒的眼神十分严厉。
张恪又笑着跟联通的成小姐说:“她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说不定会有许多愿意给张先生您搭讪呢……”
张恪笑了笑,不跟她扯暧昧不明的话题,真觉得这个女人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是谁来,问道:“成小姐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好像演出什么电影?”
“张先生真是日理万机啊,连大明星宋婉佩都不认识?”成小姐笑着说,“也难怪其他庸脂俗粉入不到张先生的眼……”她突然觉得这么说有些将自己绕进去,自己今天晚上不就是没有入得了眼前这人的眼?
“啊!”张恪拍了拍额头,宋婉佩零二零三年就是息影嫁入豪门、从此深居简出,也难怪没有留下多深刻的印象,给这事一打岔,也没有要去洗手间的意思,只是就这样跟联通成小姐折回去,就好像专门过来偷听她打电丨话似的。
张传让联通成小姐先回大厅,他到洗手间转了一圈,整了整衣衫,才走回大厅。联通的成小姐就在过道口子那里等他,她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在过道给听到电丨话的是其他人。张恪笑着正想问她姚坚、刘鸣锋以及肖瑞民的助理跑到哪里勾引女孩子去了,却有两个穿蓝西装的青年走过来,其中一人径直走到张恪的面前手搭在张恪的肩膀上,挑眼看着他:“兄弟,你知道你刚才动手调戏谁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