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恪的关系不提,邵至刚、吴天宝、盛青与张知非一般,梁军跟在张知非身边做事近三个月,跟他们都接触过好几次,加上这次乔迁宴在吴天宝的酒店里办,邵至刚、盛青便随了礼。
邵至刚、盛青在海州市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提背后的勾搭,邵至刚明面上是锦湖的董事、世纪餐饮的总经理、世纪地产的总经理,是在沙田拿地的人物,虽然规模离锦城集团还差一大截,但是赵锦荣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市直局的领导都能讨到面子的,更何况,锦湖的背景要比锦城深厚多了,其实,邵至刚的众多头衔中,锦湖董事最会镇得住人,谁知道他跟省长徐学平有没有关系,不然怎么可能在锦湖占股呢?
盛青作为海州市最大娱乐场的老板,仅凭这一条,就有足够的分量了。
劳动局的领导,搞不懂梁国兴刚到海州来,怎么会有这些人物捧他的场,都在猜会不会是看在张知行的面子上。
看着邵至刚、盛青端着酒杯过来,劳动局的几个领导都站起来,邵至刚笑着说:“大家都站起来,这个说,领导们是允许我一起敬了?”站起来就没有站下去的道理,除非邵至刚是无关紧要的角色。
邵至刚便一起敬,换了八钱的酒盅,一敬三杯,轮到敬张知行,张知行要站,邵至刚与盛青忙将他按座上,说担当不起,张知行说一杯意思到就好,邵至刚就挨个敬张知行、张知非、梁国兴各一杯。张恪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滴酒不沾。换成盛青也是这样。轮到吴天宝,他不便一起敬,分开敬,压力又太大,八两白酒一下子灌进肚,神仙也要腿软,张知非让他三杯敬这一桌,就这样过去。本来就是酒酣耳热。邵至刚、盛青一来突击,酒量差不多都到了底,没有人再缠着喝酒,这里是盛青、邵至刚的地面,万一让他们找来两个狠人,岂不是大家都要喝翻了回家?
乔迁宴终,城港桥的老亲最先离开,劳动局的正副局长们、科室地头头脑脑逗留了一会儿。也相继离开,张恪让盛青找个人开车送爸妈回去。
张知行嫌麻烦,他与妻子梁格珍坐出租车先走了。梁国兴有些醉酒,由妻子与女儿梁君茹扶着坐车先走。
梁军与孙丽留了下来。吴天宝的酒店羹冷杯残,大家自然没有兴趣留在这里,到盛世开了间VIp室。夜里十一点,正是夜生活开始沸腾的时刻,加上今天又是周末,迪厅里的人爆满,重金属质地的音乐让人热血沸腾、心脏快脉动,就算呆在VIp室里,也感觉到四壁在隐隐的颤动。
“感觉海州怎么样?”
梁军愣了愣。看着张抬头注视着他。他到海州来近三个月,跟张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印象最深刻还是孙丽告诉他的,说张恪到宏远遇见张奕了一通脾气,张知非立马将张奕赶回东社去了,也深深感受到小姑夫家在海州那种无形地、却无知不在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越一般正处级干部的范畴,后来才渐渐了解到去年夏天海州市官场生的重大变故。
张知非也曾找他,跟他*裸的说过:只要争气,日后的前途能有多大就有多大,不用担心有人会跳出来拖后腿,没有出息,只会像张奕那一样给踢到一边。
张恪问这句话,张知非、邵至刚、盛青他们都将注意力移过来,梁军都感到一点压力,说道:“还好。生活节奏比西部快多了,还能适应。”
“能适应就好,”张恪转头问小叔,“宏远有小车多?”
“还有一辆桑塔那没有固定的人开。”
“那就给梁军开吧,他跟孙丽要有辆车也方便出来玩,再说我爸那天死要面子的,用车又不好意思让公司里派车,梁军有了车,我爸、我妈肯定不会跟他客气……”
“梁军不会嫌差吧?”张知非笑着问,“海建留下来地车,六年的年龄,保养一下还不错,不过给你车,你肩上的担子就要重许多,你小子不要给我累趴下来……”
“怎么会?”梁军不晓得为什么张恪一提,张知非就能答应下来,能有车开,自然不会拒绝,他同龄
能开到车的人又有几个
“那行,你明天找司机班拿钥匙去,”张知非拍了拍他地肩膀说,“你跟孙丽出去扭扭**,不要跟我们这些暮气沉沉的人混在一起……”
梁军与孙丽站起来,又不明白表哥张恪何以也是暮气沉沉的人。
看着表哥与他漂亮的女朋友出去,张恪才放松身体,二脚高跷的靠到沙上,对小叔说:“合资公司有两辆小车进口的配额,小叔有没有兴趣换辆好车?”
张知非摇摇头:“我经常进出工地,多好的车也给糟蹋了,再隔两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你不给自己留着当礼物?这样吧,我让车管所的老邵将海州市最牛叉地牌留下来,就当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几个8”张侧着头问。
“58那是赵锦荣的皇冠,太俗气,‘上山打老虎’要
合资公司挂黑牌,但是目前的号段还只排到百位上,挂“海h12345,还要特别的运作一下,这车牌蛮显眼的,张很满意,就算自己不开这车,当成收藏也不错,点点头:“得,就这个,其他地不敲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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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非说道:“这牌拿出来,十万、二十万,都有人抢,你还想不满足?”
“那份登记名单值多少钱?”张恪笑了笑,侧过头来问邵至刚,“你们怎么把我小叔拉下水的?”
登记名单,就是这次过来参加爱达电子经销商大会的经销商在海州市的登记联系名单。
邵至刚笑着说:“可不关我们什么事,是他自己心动,要拿钱出来投,我们总不能拒绝他吧?”
张恪摇头苦笑,盛青最先牵头搞的盗版制碟,牵涉进越来越多的人,邵至刚、吴天宝、杜飞等等,现在连小叔都受不到暴利的诱惑,参了一腿进去,他想袖手旁观都不可能。
张恪无奈的说:“说说看吧,你们这些天都捣了哪些鬼,都有哪些成绩?”
邵至刚见张恪终于开口问及这事,笑了笑,要说有谁对这个行业认识最深刻,无疑便是张恪,笑着说:“小富勤奋出,大富天成就,我们不能跟你比,也就跟在后面拾些牙惠,影碟机的市场前景这么好,制碟的买卖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盛青、邵至刚、吴天宝等人差不多向他们在东社县地制碟厂投入七八百万的资金,压碟机已经增加到二十四台。
爱达电子召开经销商大会,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建立全国性渠道的机会,不然他们哪里有机会联系外省市的经销商?大贸易商未必对这些歪门邪道有兴趣,那些给爱达电子保证金门槛拒之门外的小经销商大多不愿意空手而归,而盗版碟的利润似乎比影碟机本身还要可观。
正版Vcd碟每片售价在五十到八十之间,而不计版权的制碟成本才一元左右,早期市场出现的盗版碟售价在十二到十五元之间,这其实存在多大的利润?
盛青、邵至刚他们便是趁爱达电子组织经销商大会的机会,将相当数量的经销商都纳入到他们的经销体系里来,很轻松的就形成遍及大半个国家的灰色渠道。他们也学爱达电子的那一套,从经销商那里圈钱。他们虽然没有央视标王的光环,而且盗版制碟绝不可能通过正规的媒体渠道宣传自己,但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很多人敢于冒风险追逐高额利润,也应该说是爱达电子掀起的影碟机产业狂热帮了他们大忙,盛青、邵至刚他们还是更从这条灰色渠道网络里圈到近千万的订货款。
当然,他们的工作这这么顺利,还得益于张知非直接向张恪要来各地经销商在海州的联络名单,这份名单上,甚至将经销商的实力背景都有详细的记录,更方便他们直接挑选最有可能的经销商密谈。
这一切当然是在张恪的默许之下进行的。
说白了,盗版碟与影碟机是相互促进的产业,没有盗版碟的兴起,国内的影碟机市场、计算机市场根本不会以这么快的度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