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平在柳俊办公室呆的时间不长,约莫十来分钟,就与柳俊一道,相偕出门。柳俊昂首阔步走在前面,纪晓平落后半米左右,脑袋微微前倾,亦步亦趋在追随在侧。柳俊偶尔扭头与纪晓平说句什么,纪晓平就忙即上前半步,带着讨好的笑容,紧着回答。
这个场景,令得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纪晓平如此前倨后恭,不知是何种原因。
而玉兰市的干部们见到之后,大感畅快的同时,无不心中栗栗危惧。
柳俊实在太厉害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方集团老总,也招惹不起啊。瞧这个情形,纪晓平必定有重大把柄捏在了柳俊手头,不然的话,大家同是副部级,又不隶属同一个系统,纪晓平全无必要这么表现。
尤其是钟永明,想起自己数年前,还试图要和柳俊掰腕子来着,就禁不住浑身冷汗直冒。
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
柳俊在纪晓平的陪同之下,来到会议室门口,却并不进去,微笑说道:“纪总,我看咱们不在会议室里谈了吧?直接去伟峰钢铁公司的工地,现场办公,你觉得怎么样?”
“现场办公好,现场办公好,一切都照柳省长的吩咐来……”
纪晓平哪里会有半点反对之意?他专程从明珠市赶过来,为的就是向柳俊赔礼道歉,希望能挽回自己面临的困局。自然柳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当下一行二十来人登上各式轿车,驶出市政斧大院,直赴花林开发区。
站在伟峰钢铁公司的工地上,纪晓平等东方钢铁集团的来客,脸上均露出了惊诧的神色。自然,他们惊诧的不是伟峰钢铁的规模。作为国内最大的钢铁集团之一,国内任何钢铁项目的规模,都不会让他们感到惊讶的。他们惊讶的是伟峰钢铁公司在建建筑保持的完整程度。没来之前,原以为会见到一个破败不堪的“废墟”。
一个大工程烂尾之后,工地往往凌乱不堪,一些建筑材料,甚至门窗上的铝合金、屋子里的电器电线等设备,都会被附近的村民们一抢而空。这种情形,他们倒是见得多了。
但伟峰钢铁公司的工地,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一切都显得整整齐齐,十分有序,甚至于厂区之内,看不到多少建筑垃圾,厂区的水泥道路四通八道,整洁异常,若不是安静得出奇,几乎就要被人当作是一个正在运作的巨型工厂了。
由此可见,玉兰市的干部,工作是十分得力的,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能将一个“废墟”整理得如此像模像样,很是了不起。
“纪总,既然到了地头,还请纪总不辞劳苦,在厂区看一看吧,这样更有直观的认识。”
柳俊微笑着说道,并无任何倨傲之色。
纪晓平忙即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柳省长说得太对了,咱们边走边看,边看边谈,这样最好……”
柳俊微微一笑,举步向前,纪晓平和其他人员,随即紧紧跟随上来,簇拥着柳俊,行走在伟峰钢铁公司整洁的水泥马路上。
“柳省长,我们集团内部商量过了,贵市制定的合作方案,非常的优惠,我们双方合作,是完全的互利互惠,因此,我们愿意完全按照贵市的方案,进行合作谈判。”
参观了一两个厂区之后,纪晓平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么几十分钟不停地走下来,微胖的纪晓平已经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既然是过来向柳俊示好,那就不如痛快点。都这时候了,再抠抠索索的,太不光棍。没的又惹得柳俊生气,未免节外生枝。
柳俊微笑点头。
他在东方钢铁集团总部,当众说过,东方集团必须全盘接受他们的方案,不能有任何更改。这个话,现在自然还是算数的。却不必假惺惺的对纪晓平讲什么客气。
当下一行人回到伟峰钢铁公司的办公大楼会议室,分宾主坐定,开始正式的合作谈判。
虽然柳俊在东方钢铁集团受了“委屈”,此番纪晓平送上门来,柳俊和玉兰市的干部们,倒没有小家子气,以牙还牙。对纪晓平等人比较客气。
如同柳俊所言,他一般不干涉具体的工作,因此这个谈判,是由钟永明为主的。花林开发区的王良旭乌仕江,以及玉兰市经贸委主任、发展委主任、工业局长等人,作为辅助。因为是第一次正式的谈判,柳俊出于礼节需要,也会在场,但是基本上不开口,完全授权钟永明。
尽管纪晓平决意让步,这样的谈判,也非朝夕之功,涉及到的细节太多了,一样一样确定下来,总得花个十天半个月时间。
上午的谈判,其实只是确定了一个框架和谈判的方向。纪晓平作为东方钢铁集团的老总,自然也不可能在玉兰市呆十天半个月。他当场指定一名副总负责整个谈判事宜。
下午,a省省委副书记兼玉兰市委书记丁玉舟,在纪晓平下榻的酒店,亲切会见了纪晓平一行,宾主双方,进行了热情友好的会谈。
晚上,丁玉舟代表玉兰市委市政斧,设宴款待纪晓平,a省主管工业的副省长汪少东也参加了这个晚宴。宴会上,汪少东对纪晓平仗义援手,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纪晓平打着哈哈,言辞十分谦逊,对玉兰市干部的工作效率,尤其是柳俊省长的领导有方,大加赞叹,奉承话说了不少。不过有心人还是在纪总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偶尔闪过的怨恨之色。
纪晓平在a省得到的待遇,可是比柳俊在明珠市得到的待遇好多了。次曰,省委书记瞿浩锦与省长邰惟清,分别接见了他,进行了友好的会晤,给足了纪晓平面子。尤其是邰惟清,更是设宴款待,规格很高,除了柳俊,几乎所有省政斧的副省长,全都参加了这个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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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纪晓平没有把握住火候,多喝了几杯,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有了微醺之意,被人搀扶着离开了宴会厅。据知情人士说,微醺的纪总,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两个词语,其中之一是“厉害”,而另一个词语,则是“古怪”!
只不过大家都不清楚,纪晓平觉得什么事情“古怪”,又不知是说谁“厉害”!
纪晓平晕头涨脑的时候,柳省长倒是十分悠闲。
当天晚上,在长河区那套精致的三室一厅套房之内,凌雅朝柳俊伸出了白生生的大拇指。
“佩服!不佩服不行!柳省长,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凌主任一身粉红色睡袍,腰间扎着一条湖绿色的缎带,如云的秀发披洒在浑圆的双肩之上,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笑靥如花。
柳俊丝毫不理睬凌主任说的话语,靠在长沙发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凌雅。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出色了,成熟的风韵十足迷人。穿个睡袍都能穿出时装的味道来,果然了得。
“哎,你倒是说说,怎么收拾那个纪晓平的?那个家伙,可是牛皮哄哄的呀,国家部委都挂了名的,厉害得很!”
凌雅显然对“柳省长大败纪总经理”一役十分好奇,笑吟吟地在沙发前蹲下来,趴在柳俊强壮的胸口上,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点着柳俊的下巴,嬉笑着问道,一双丹凤眼里水汪汪的。
柳俊笑了笑,说道:“东方集团的软肋太多了,随便伸出手去,就能掐住它的要害!”
凌雅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说道:“随便掐住它的要害?没那么容易吧?东方集团可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企业了,有朝世界姓金融财团发展的趋势……听说,他们正在大肆扩张,到处持股参股。另外啊,美国的花旗银行集团,摩根集团等国际财团,也对持股东方集团有浓厚兴趣!”
柳俊笑道:“你说的这些,可不都是它的软肋吗?一个公司,到处伸手,漏洞必多。当然了,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软肋……”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好说给我听嘛……”
凌雅便撒起娇来,丰满的双峰,压在柳俊的胸肋之间,麻酥酥的。
“那你说说,一个制造企业,有什么东西是至关重要的?”
柳俊带着点考校的意思问道。
凌雅就歪着脑袋,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认真想了一会,说道:“应该是原料供应和销售环节吧?不过,现在钢材很紧俏,销售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啊……”
柳俊哈哈一笑,朝她伸出大拇指。
“这么说,是原料了?嗯,最近国际原矿的价格,上涨得很厉害,所有的钢铁企业,都为了矿石发愁……但是,难道这个你也能够管得到?”
凌雅益发的不信了。尽管她也知道柳俊很神奇,似乎无所不能。但是要说能影响到国外著名矿业公司的决策,还是超出了凌雅的意料之外。
柳俊笑了笑,很不在意地说道:“只要这些矿业公司,是开在地球之上,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