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东问话的时候连门都没顾得上关,引得办公室外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果然是八卦无处不在。
许伟看到许振东面色不善,没有敢说出自己在机场的行为,再说了,大彪是西北人,现在又在医院里,让大彪教训庄睿那件事,只要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许振东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回身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在他眼里,自己这个侄子虽然是留学回来的,但为人处世还是稍显骄纵,远不如庄睿稳重。
“许总,那块毛料放在库房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赵,你先休息一会,咱们下午就准备解石。”
赵师傅闻言楞了一下,他今天上午已经解过一块毛料了,毕竟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些疲惫,不太适合继续解石了,而且那块毛料还是如此珍贵,万一出现一点纰漏,就会损失惨重的。
广东人是十分看重好日子的,不说婚丧嫁娶,就连平时出外访友,都会看看是否宜行,这块毛料珍贵异常,要是按照赵师傅的想法,那是要搞一个仪式的。
“在毛料上做了手脚?不会吧,许总,那块毛料可是有几十个人都看过的,咱们也是仔细检查过的,应该是缅甸老坑种的原石,这点不会错的。”
上文说过,现在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手段,对翡翠原石作假,但那些手段一般只能蒙弄一下初入赌石圈子、像是宋军那样水平的人,像赵师傅这样和翡翠原石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要是再分辨不出真假,那也不可能做到一家珠宝公司的赌石顾问这个位置上。
许振东把在心里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也舒服了许多。
听到许振东的话后,许伟心里也慌了起来,莫非自己报复庄睿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现在用假毛料也报复自己?
许伟这会有点迷糊了,按照赵师傅所言,这块毛料明显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庄睿的行为又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按理说,庄睿应该百般阻挠他们买到这块毛料才对。
虽然这事情传出去的话,会让许振东有所察觉,不过那会庄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万一这毛料没有被许氏珠宝拍到,庄睿的心思可就都白花费了。
“混账东西,刚才问你怎么不说?”许振东一听这话,顿时面色大变。
许振东这会也顾不上去训斥许伟了,这块毛料现在就像是一个毒瘤,长在了他的心脏旁边一般,不解开毛料,他是不会心安的。
赵师傅的话让许振东心中稍安了一些,他自然不会想到,号称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仪器可以看穿的翡翠原石,在庄睿眼里,如同摊开的白纸一般清晰,就连一丁点儿的瑕疵,都躲不过他眼中灵气的窥察。
许氏珠宝的总部,是和许氏珠宝加工厂紧挨在一起的,上午所赌的那块毛料,被放在了总部库房里,许振东吩咐下去之后,自然有保安带着工作人员打开库房,将那块毛料用推车推到了工厂处。
毛料搬过来之后,几人并没有马上就动手开始解石,而是由赵师傅亲自动手,将这块毛料从上到下的刷洗了一遍,在开出天窗的地方,更是拿着猪鬃毛制成的刷子,仔细的清理着里面的灰尘和石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里面的翡翠。
许振东闻言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问道:“有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没有,这是一块整料,应该是出自帕岗厂的,颜色很纯正,不是后来渲染上去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许总,咱们今天还解吗?”
“现在就解!!!”
“行,那咱们就干吧。”
从毛料中解出翡翠来,和切石不同,切石是一刀下去,是涨是垮马上就能知道,不管是切的人,还是看的人,都会感觉到很过瘾。
赵师傅也足够小心,他是从庄睿擦开的第一个天窗处,用砂轮开始打磨的,那地方的翡翠看形状似乎是往石头里面渗进去了,按照赵师傅的经验,旁边应该不会再出绿了。
许伟看到那个新擦出来的门,对于赵师傅哭丧着个脸有些不解,不由出言说道:“赵叔,看来这真的是一整块的翡翠啊,这旁边都出绿了,应该比咱们估量的料子还多一点吧?”
赵师傅摆了摆手,脸色很凝重,就连许振东也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在赌石圈子里,有行话叫做“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这皮层下面相连着的翡翠,让赵师傅心中产生一丝不妙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