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七宿悬挂在北边的苍穹上,神秘,寒冷的煞光洒落下来,王钟对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星辰仰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肺部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
按照《三阴戮妖刀》诀上的记载的十几个人形图象,双臂内环,身体微弓,两步分开,力贯下身,脚踏山岳。这姿势,就宛如托着一尊巨大的鼎炉,正是这门功夫中的起手式“一轮明月镇丹鼎”。
“玄武神游过北冥,北斗七宿上我身!急急如律令!”
砰!砰!砰!王钟一个转身,双脚使劲猛跺,地面发出仿佛闷炮轰鸣的声音。
随后如狼奔豹跳,蛇行鹤舞,连连变换了七种姿势,或蹲,或坐,或跪,或伏!随后口大张,好似要吞月饮星,全身前弓,仿佛一只大虾。
这一连串的动作,真是火石光电闪般的完成,好似鹰飞兔走,活动到了全身每危机处理部地方!
先潜伏在全身各大肌肉,五脏六腑,头手腿脚的内家真劲蠢蠢欲动,仿佛随时要宣泄出来!只是经脉闭塞,不得通畅,各处的内劲都抱成团,拥挤在发源地,横冲直撞,哗啦沸腾起来。
王钟只感觉到全身涨痛,骨骼,肌肉,心里又酸,又麻,又氧,又痛,小腹丹田猛的一股邪火冲了上来,烧得全身通红,耳朵里面一片嘈杂,似乎开了个菜市场,千万种声音一起涌来,脑浆似乎被搅乱成糨糊,一窝蜂,乱嗡嗡,闹哄哄。分不出清东南西北,整个人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欲坠。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汗水瞬间宛如雨点般的落下来,流得全身湿淋淋,热巴巴,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本是内家拳法之中的“冲关”,周身各处内劲自我感觉到了火候,就运转大小周天,强行贯通一条条的经脉。只是一开始到这个火候的,起码都要十多年的功夫,才可勉强一试,火候不到,强行冲关,十有八九是一个走火入魔,全身瘫痪的下场,更有那倒霉的,一命呜呼而去。
王钟才练了几个月的内家功夫,就是再不出世的天才,也远远没有到冲关的程度,只是现在不是借内劲冲关,而是请星辰罡煞,由外入内!这比内家冲关还要凶险百倍,千倍!
一经施为,幻象丛生,苦辣酸甜,情欲神迷,经历的人世百态,磨难喜悦,一齐涌来,更伴随有周身的巨痛,麻痒!
在这其中,只要一颗心稍微迷糊,立刻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宛如深渊上走钢丝,稍微一个恍惚,便是地狱般可怕的下场。
奈何王钟心神通达,自小就苦求命性之道,坚定不磨,把尘世间的爱欲情迷,道理条律都当做伐戮命性,浪费精神的渣滓。任凭是再大的冲击,也如磐石般不动不摇。
而十年外家功夫的磨练,身体上的痛苦更是不闻不问!
全神贯注仰望玄武七宿,王钟眼睛突然一亮,仿佛自己的精神穿越过了无穷宇宙虚空,无限的接近了这一片北斗星团!一颗颗巨大晶亮的圆球缓缓移动,旋转,那一片无数的星辰隐隐组成一个龙头,龟身,蛇尾的星座!正是传说中的玄武相!
以念沟通星辰,引煞上身,强贯周身经脉,讲究“不成功,便成仁!”是威猛霸道,一去不回头的气势,与正宗内家大不相同。
“七煞真罡贯太阴,玄武神游上我身!急急如律令!”
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脱体而去,站在无边漆黑的苍穹太空中,俯视下面。北斗无数星辰的旋转,也引得这巨大的玄武星座相似乎在缓缓舒展身体,摇头摆尾。
庞大无边,威猛稳沉的气势震撼了王钟的心灵。
宇宙星辰的神秘浩大,人是完全不能抗衡的。就连神仙,也是不能!
嗖!王钟全身打了个寒颤,一股冷冰,不带有一丝感情,极其锋锐,酷利,肃杀的气流突然由手拇指尖端的少商穴冲进,随后过沿手部上游,过鱼际穴,到达列缺穴被卡住了。
这些穴道,都属于手太阴肺经。这股罡煞,正是要强行贯通这条正经。
这煞气完全与内家真劲的活泼,灵动,温暖是截然不同,也不相融。
王钟请罡煞一上身,只感到到两条手臂简直被麻木了,冻得僵硬,随后又有千万刚针在里面乱刺,一双碎石成粉的铁掌似乎被废了。
阴煞自手上身,不停的冲击着列缺穴。王钟只感觉到内热外寒,自己内脏处在火炉中,而手臂却被冻在冰川中。
“再请玄武七宿上我身!急急如律令!”王钟把精神全部贯注沟通玄武七宿星辰,对自己身体的情况丝毫不理会。
喀嚓!似乎是腕骨断裂!三请玄武天星罡煞,少商穴中又冲进了这冰冷,肃杀的罡气,一举冲上,把列缺穴冲破,随后过最空,尺泽,侠白,天府,云门,中俯,直进肺脏!
肺脏的内劲都被王钟压住,让这罡煞横行,里面宛如刀割,简直是痛不欲生。随后肺脏也被痛得失去了知觉。
罡煞又穿过肺脏,过膈肌,下胃,环绕大肠,最后又游上,停在中焦。整条手太阴肺经全部贯通!
噗!一口热辣辣的鲜血喷了出来,鲜红鲜红。强忍住,不让自己晕死过去,王中运起三阴戮妖刀诀中镇压玄武刀煞的法门,把这上身团上身的罡煞收摄在中焦。随后迅速调动浅薄的内家真劲,游走在破损不堪的手太阴肺经中,顿时觉得自手到肺都暖洋洋的。
这股罡煞锋锐,严酷。虽然强大,但终究是外物,不同于本命精华锻炼成的内家真劲,用来贯通经脉,快是快,但损害极大,亏得王钟筋骨结实,否则纵然贯通了,也要落个经脉破损,肺部漏风,中焦受损的下场。也就是走火入魔了。
《三阴戮妖刀》诀有三大步骤,一为“百日通神”乃是花一百天的功夫,对北天望星空,全神贯注,感受沟通玄武七宿,请其上身。
随后便是第二步,“三阴炼气”的功夫,把请上身的罡煞强行贯通三阴。
三步就与命性的打磨无关了,为“化煞炼刀”。把请来的玄武七宿罡煞储存在三条经脉中,炼成无形刀罡。挥手之间,数丈之内毙人毁物,无形玄刀锋芒所至,逢金断金!逢铁折铁!比铁砂掌要凌厉了无数倍。
只是这门功夫最高的境界,也就是贯通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这三条经脉,离炼精化气的最高境界通十二经,八脉,还差十万八千里。
但不论命性的打磨,单论威力神通,“化煞炼刀”的功夫可谓就是传说中的神通了,虽然不敌飞剑。但学成就容易了许多,没有浪费多少有限的精神。
只是,仍旧不能长生!
秋天早过了,冬天去春来。王钟“百日通神”的功夫已经完成,今天晚上是星斗漫天,正好进行“三阴炼气”的功夫。一举贯通了手太阴肺经,王钟觉得浑身疲劳,却也有些欣慰,百多日的功夫,就贯通了一条正经,相对普通人十数年的功夫,也就是变相的节省了十多年的精神。
有了更多的时间与命挣夺。
痛苦受得再大,也是值得的。
自从三四月前,贾叶枫回了青城,王钟是感觉到风平浪静的。只是吕娜就忙了许多,每天匆匆来,匆匆去的,尤其是最近眉宇之间还有忧色,人也似乎憔悴了许多,每天回到家里,电话都想个不停,奈何王钟练功正是紧要关头,没有问,但也隐隐感觉到不对。
似乎是家族上面的事情,光怪陆离,复杂得如乱麻,王钟也不想牵扯进去,浪费了有限的时间。但只要吕娜有什么麻烦,王钟还是很乐意的解决的。这几个月,张嫣然,童铃也常常来往。而那个周焕文,仿佛消失了。
如果不出意外,王钟一生,也就在追求命性的颠峰中平静了。
自请玄武七宿罡煞上身,打通手太阴肺经已有了半个多月,王钟用内劲慢慢调养,才把那天受伤破损的经脉修复,身体也恢复了颠峰时候的状态。
当然,每天大补的药膳是免不了的,普通人大吃人参,鹿茸,燕窝等东西,只怕是全身充血,虚不受补,而王钟内外兼修的,身体就好象一个无低洞,怎么补都补不满。
外练筋骨皮,也要补,内练一口气,更要补,全身精血充沛,自然可以通过苦练,转化为雄厚的内家真劲,一个人连精血都不厚了,内功外功都是练不好的。
手太阴肺经已经贯通,属于这一条经脉的脏腑,骨骼,肌肉中的内家真劲完全汇聚在一起,滚滚荡荡。宛如一条堵塞了许久的沟渠,突然一下清理了淤泥,豁然开朗,似乎全身都通畅了许多,说不出的舒服。
人一出世,后天之气闭塞了经脉,脉络不通,是以经常百病缠身。
寻常疾病中的咳嗽、哮喘、胸胀满、口渴、肩背痛、心烦、喉肿等等,就是属于手太阴肺经的出了问题,现在王钟贯通这条经脉,以上的病症,永远不会有了。而因为练铁砂掌伤的肺,现在不但没有一点问题,反而是更加结实有力。
此时,王钟正修炼“化煞炼刀”的功夫。先坐在绿茵柔软的草坪上,春天温暖的阳光洒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暖洋洋的,时而有微风吹来,带起郊外的油菜花香,穿过这片湖泊,又带上了微微的水气,真是神仙般舒服的日子。
而王钟现在只感觉到自己中焦一片冰凉,按照《三阴戮妖刀》诀镇压住体内的玄武罡煞,呼吸吐呐之间,中焦脾胃宛如刀割般的疼痛,脸色如铁,都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青气。显然是受极低温度的寒冷。
借来的这团玄武罡煞无形无质,只是一股冰冷,肃杀,酷寒的气流,亏得有刀诀法门收摄镇压,否则储存在体内,危害极大。
王钟运起手太阴肺经中的内家真劲,死死的裹住这团罡煞,不停的压缩,淬炼。
渐渐的,在自己的脑海中,这股罡煞被内家真劲百炼过后,收摄起来,仿佛成了一枚鸽卵大小的青色小球。
王钟依照刀诀,将罡煞小球由脾胃下沉,环绕大肠,循着这条手太阴肺经过肺,一到手臂,才猛发力,小球突然舒展,直似化成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
跳身起来,右手朝外一挥,嗖!王钟耳朵动了动,听到一丝极其细微的破空声,眼睛也捕捉到似乎有一点青色刀痕闪现。
喀嚓!十五米开外的梅花桩应声而倒,王钟连忙上去看,只见切口处光华无比,好象切过的豆腐,只是外皮微微带了焦黑色,仿佛是中了雷击。
“果然能隔空毙人摧物!”
凌空斩出一记,王钟只感觉到整条手太阴肺经一空,随后内家真劲游走,酷寒全消失,那团罡煞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刚才送了出去。
外气罡煞与内家真劲截然不同,内家真劲就好象力气,用完了,休息一下,又可恢复过来。只是内家真劲修命性,护身体,不能破空击人,毁物,最高境界,也不过是隔山打牛,传递劲力而已。
而这玄武罡煞,与命性无关,练得不好,反而对身体有极大害处。就仿佛枪里面的子弹,打完了,还要重新上。这罡煞发出去了,每天晚上便要再沟通玄武七宿,借煞上身,再化煞为刀。
功力越深,能发出的玄刀就越多,威力也越大,王钟初练,才能发出一道刀芒。
“书上记载,练到高深处,全部贯通三阴经脉,一夜吐纳的功夫,能在体内炼成一百零八团罡煞。一旦全部催动,周身一百多丈内玄刀滚滚,任是金铁,顽石,山土都要被割成粉碎,人更是支离破碎。这等威力,果然惊人,如果是古时战阵冲杀,冷兵器时代,还真不得了。”
依照刀诀再一挥手,果然,那些梅花桩纹丝不动,没有一点效果。
体内没了罡煞,就如没子弹的枪,当然没威力。
王钟笑了笑,想起贾叶枫用飞剑杀人得了这本秘籍,难怪不去练。只拿徒弟做实验,学了浅显的神打功夫,连皮毛都没学到。飞剑虽然难成,但比这手手刀诀确实要厉害,不过自己主要目的是短时间贯通三阴,威力上也过得去,更不花费时间,也算是极好的。
每天除了练内家拳,就是晚上沟通玄武,化煞炼刀,渐渐的,手太阴肺经运用的纯熟了,聚集的罡煞也由一开始的一团,变为两团,三团,四团……
直到一个月苦练后,一个夜晚的吐纳,王钟能在体内聚集成三十六团罡煞小球。正是手太阴肺经的极限。三阴都通了,才能有一百零八道。
有一次全力发出,三十六道玄刀气纵横交错,丝丝的青光在空气中游动,果然是惊天动地。
一个瞬间,吕娜这练功的草坪,方圆有小半亩,所有的梅花桩全部切成了数截,草坪也似乎被割草机,推土机狠狠的搅了一下,草都碎成了屑,泥土深深的翻了出来,连外面的松树都断了几根。
下班回来的吕娜先是一惊,以为来了强盗,随后问清楚了原因,眼睛一亮,啧啧赞叹,随后又把王钟一顿好骂。
吕娜这断时间忙的脚不点地,本来还想炼一下从贾叶枫所传的飞剑,但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只好做罢。“这三阴戮妖刀神奇是神奇了,可惜杀伤的程度依旧没枪远,还吃那么大的苦头去练,真是白费力气。”
吕娜下班又回来,看见王钟正在读《水浒》,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额头,随后像一只懒猫,软绵绵,一动不动,虽然穿着警服,还是显现出了玲珑的曲线。只可惜王钟只看书,不看她。
过了好久,显然是沉默的有些发闷,吕娜突然坐起来,对王钟讥讽。
“晚饭好了,你去吃不吃!”王钟合上《水浒》,嘿嘿笑了两声,指着吕娜的警服:“把这皇皮脱了吧,真是不习惯!”
“你!现在不想吃。”吕娜又气的跺脚,随后冷笑:“你还别说,我现在正要你帮忙,把你的档案调进了危机处理部,你就做我的助手,不穿这黄皮都不成了!你帮不帮我!”
“没问题!”吕娜还以为王钟会推脱一下,哪里知道竟然一口答应了:“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有什么棘手的麻烦?”
“都是几大财团之间的事儿!”吕娜神色明显有些憔悴:“世博会就快到了,暗涌得激烈,形势很不分明,我们家这么多年,仇敌也是不少,一但失了势……”说到这里,吕娜脸色很不好。
王钟也知道事情牵扯到上面,复杂到了极点,自己这样的是扯不清楚的。
只不过两人在一起住了差不多一年,多少也算是交情深厚了,既然吕娜要自己帮忙,王钟自然不会拒绝。
“那你明天跟我去!”吕娜打了个哈欠,显然很累:“到时候我跟说就清楚!”随后去洗澡了。
王钟正要出去练功,突然自己手机响了起来,里面就传来了妹妹王乐乐的声音:“二哥!我明天会来这里看你。怎么样,你要交代一下你最近的进展吧,那个吕娜追到手了没有?”
“哦!你要过来?你一个人?你怎么会想起过来?”王钟觉得奇怪。
“我和大哥一起过来呢!大哥来这边谈生意,正好在你这座城市,就跟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啊!”
“那好,到时候我去接你。”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刚刚要出去,电话又想了起来,王钟一看,原来是他大哥王海的。“他有什么事?”王钟疑惑起来。
原来他们家一直是王海管理生意,而王海对王钟这个没用的弟弟有些看不起,对在阳明集团中的争夺,王钟更是起不到作用。因此两兄弟一般都是形同陌路。
“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周公子!”王钟一接电话,里面传出了王海劈头盖脸的责问:“你不要和那个叫吕娜的在一起了,我这次有个大生意,都差点被你搅得泡了汤,,这笔生意成了,我们家在董事会上可以占到很大利益,你明不明白?”
“哦!”王钟瘪了瘪嘴巴,眯起眼睛:“怎么回事?”
“跟你没什么好讲的,总之,我明天过来,你去给我向周公子赔罪。”王海说话很冲。就听见王钟声音传来:“哦!那你来了再说!”一下挂了电话。
“这次吕家不行了!”城里最高的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中,周焕文正与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推杯换盏。一个身体微微发福,一个鹰眼鹞鼻,样子只有二十七八。
“周公子!这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两人举起红酒,砸了一口,对周焕文笑了笑。
“你们两个一大早就飞了来!想必是也有安排吧!来,喝。”
身体微微发福的叫李江波,鹰眼鹞鼻,脸色有些阴的叫叶敬川,这两人都是高干子弟,曾经与周焕文并称为世家三少。
李江波摆了摆手,摸了摸自己发福的肚子:“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刚刀。不沾为好。”
“酒不沾可以!色不沾可是不行,当年我们就发过誓,要玩尽天下美女,怎么了,就忘记了!”周焕文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没忘!我们来,正是为了吕娜那小妞,当然我们三个都没玩到,周公子,听说你至今还在追。却被一个不如流的小子捷足先登了。是哪个小子那么不张眼?吕娜那妞可是挺悍的。”叶敬川阴沉的笑了笑。
“砰!”周焕文拍得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来:“这烂货,给脸不要脸,也傲不过明天天了。你们这次来得正好,我要演一出好戏给你们看。”
“恩,连个不入流的小子都收拾不了,以后怎么做事?我们也是过来看看傲气的吕小姐到底是什么货色。”李江波叫服务员进来收拾,“周老弟,我们初来,有什么特别的活动没有?”
“先养好精神,明天来顿大餐!”周焕文喀嚓上了火,点上雪茄又抽起来。
位于财富与权力顶峰的争斗,光怪陆离,暗流疾涌,能把潜伏的礁石都给绞得粉碎,不但复杂,也是凶险无比。
而这些事情,处于低层的人们是永远无法想象,也没办法估计的。王钟只是从吕娜的口中得了一些消息,而具体的牵扯,就连吕娜自己都不知道。对于几大财团之间的大势,王钟也没必要去知道,就算知道得清楚了,看得透彻了,也没办法去改变。
喀嚓!不经意点开了电视,吕娜口中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满脸惊骇,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容颜,似乎是碰到了什么无比恐惧的事情,手中的遥控砰的掉到地面,外壳被摔成了几块。王钟见得蹊跷,过来一看,只见里面正播放换届的事情。
“怎么这么快,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吕娜嘴里喃喃发声,随后猛的跳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过了好一阵,才传来一个疲惫嘶哑的声音,吕娜一听,鼻子发酸,眼圈就开始发红,这是自己的父亲的声音,里面非常嘈杂,还有争吵,显然有不少的人,吕娜知道,都是家族里面的亲戚。自己家族财团从业面极广,亲朋又多,一但出现纰漏等等,都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鸡。
“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吕娜还是怀了一丝希望。
“一盛一衰,这是很平常!”电话里面的声音又镇定了一些:“我们叶赫与爱新觉罗斗了几百年,哪里没个失势的时候,只是要委屈你了。”
“难道!”吕娜心中猛的缩紧,手机都差点掉落地面。王钟看得不对,也不好打搅,只冷静的看着。
“可是!我已经……”吕娜强行镇定住自己,声音还是颤抖起来,却朝王钟望了一眼,这眼神看得王钟莫名其妙。心里却也微微生起一丝名悟。
“这是你的命,也是我们叶赫女子的命!”电话里面换了一个声音,随后,又有许多声音附和起来。
“是不是王家那小子!”吕娜父亲的声音又传来:“我不管那小子怎么样,要是平常,你自己喜欢什么我都不会管,但现在不行,你心里也是明白的。”
吕娜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那边又隐隐传来声音:“安排一下,这也是惯例,周家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我知道你委屈,但谁让你生在我们叶赫家呢?我会帮你安排妥当的。不要和那姓王的小子来往了。”吕娜父亲又叮嘱了几句,那边又吵了起来,便挂了电话。
狠狠一跺脚,把手机往地上摔去。王钟眯了眯眼睛,一伸手接住,“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你帮不上忙,谁都帮不上忙,这是命!”吕娜眼神突然变得幽幽,一软身,重新回到沙发上。王钟瘪了瘪嘴巴,也不再问。
电话又想了起来,王钟随后一按:“吕小姐,你在看电视吧?”居然是周焕文的声音,“我可在筹备我们的婚礼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要不我马上开车来接你。我两个兄弟叶敬川,李江波都想看看你现在长的漂亮没有,你可要好好的给他们看看。不要失了我的面子。”
吕发了疯似的抢过手机,砸在地上,只面传来了周焕文的大笑,连忙上去又狠狠的踩了几脚,才没声音了。
“我真姓叫叶赫娜拉,吕娜是名。”过了好半天,吕娜突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好象对王钟解释,又好象是自言自语。“我们家族都是叶赫这个姓。”
“哦!这也很正常!”王钟点点头:“家里没点历史也不会有如今的财富。我们家还是王阳明的后裔呢!”
“那周家本姓爱新觉罗。”吕娜死死的盯住王钟,一口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逐到了鹿的姓氏!”王钟学文史的,自然知道近代几乎三百年,天下都掌握在这个姓氏手里。“你们两家的仇怨,在史书中也有记载。我明白了。”
当年后金女真努尔哈赤起兵逐鹿,统一女真各个部落,这叶赫部落就是被爱新觉罗灭了的,只留下一丝血脉,代代复仇,直到叶赫娜拉慈喜终于将爱新觉罗的清王朝天下闹得败亡,如今虽然时代剧烈变,再也不是家天下的封建王朝,但家族的恩怨,还是牵扯了下来。
“这些都是陈谷子,烂麻子的事,现在年代不同了,也没什么意思。你现在要嫁给周焕文?就是一场政治婚姻,这可不好!”王钟哗啦哗啦的翻着水浒。“不过那周焕文得了势,我也要倒霉,起码杀人袭警的档案就掩饰不住了,弄得不好落个枪毙。”
话虽然严重,但王钟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就仿佛拉家常一样。
“你不害怕么?”吕娜眼光一闪,随后又淡了下去:“你们王家不从政,没凶险,你拉下脸皮,还是没事的。”
“没这回事!你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吕娜摇了摇头,“你看看现在的形势,大局都定下来了,我哪里还有选择。”说着,眼睛还是死死的看着王钟,突然一亮:“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王钟想一想,人力也确实不能和这种富可敌国的大财团相抗衡的。
吕娜微笑了一下,突然一跃,扑了上来,王钟一愣,就听吕娜发出细细的声音:“你不要动!”
丝丝的幽香传进王钟的鼻孔,吕娜的身体软绵绵的挨上了身,嘴唇凑到了王钟耳边,吐气如兰,一双玉手勾上了王钟的脖子,整个姿势异常暧昧。王钟刚刚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满口丁香,一条香软的舌头探索进了口里。
“我把身体先给你算了。让你先占便宜。”吕娜强吻了一下,随后满脸通红,眼睛水汪汪的,用双手捧住了王钟的脸,肯仔细的端详着,好象要看个清楚。
同时一双腿也踢掉了鞋子,勾住王钟的腰。
吕娜也练了十八年的内家拳法,比王钟要精湛得多,经脉也通了两条,内劲浑厚,这一下死死的缠住,王钟挣扎两下,居然不得脱!
脾胃中焦处,三十六团青色小球跳了几跳,其中一个自手太阴肺经上来,过少商穴透射!哧!一丝青光在空气中闪了下,两人存身的沙发被割成两半。
哎呀!吕娜身体不稳,和王钟双双滚下了沙发,到了地面。
“你!”吕娜见王钟一个“蛇行式”,身体滑了出去,翻身站起来,不由得气到了极点,“去你妈的长生不老,你这个疯子。”眼泪滚滚落个下来。
“你不要这样么!事情好象还没到这一步,就算到了这一步,我也还有办法不是?况且你就算把身体给了我,我还能让你入虎口?”
王钟眯了眯眼睛,上前拉住吕娜的手,扯身起来,两人到了阳台上,一轮钩形新月,惨淡淡的把光洒落下来,房顶上,屋子的角落都似铺了霜,幽幽亮晶晶,还是春夜,清寒的风扫来,有些令人发凉。
“大不了我帮你帮周焕文杀了!”北方,一颗星辰闪亮闪亮,与月亮争辉,仿佛是传说中的紫薇帝星。
王钟看得出神,似有感,突然想起两句诗,念出声来。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这是反诗!”吕娜经过王钟一弄,反而平静下来,看了看了天上清冷的勾月,随后白了王钟一眼:“现在社会不同了,时代都不一样。你杀了周焕文,自己铁定是跑不掉的。”
王钟见吕娜心情平复了,不由嘿嘿一笑:“我们虽有交情,但也没到把身子给我地步,况且我视这些为伐戮命性的祸害,你也知道的,千万不可草率了。”
吕娜听得满脸通红,自己刚刚确实是心情激动,失了常态,不由回过头去,轻轻踩了一下王钟的脚:“你倒想得美!得了便宜还卖乖。”又红到了耳根子。
“周焕文既然先请了贾叶枫来废我,现在得了势,必定不会放过我。我也迟早要来个杀人亡命。”王钟眯了眯眼睛,按在心里,却不与吕娜讲。又商量一阵,两人没商量出个头绪。
吕娜似乎是心力憔悴,沉沉的睡去了。王钟丝毫不以为然,继续炼三阴戮妖刀。
这手三阴戮妖刀已经贯通了手太阴肺经,能在中焦炼出三十六团罡煞,化为三十道玄刀气。
王钟以化煞炼刀的法门,运用内家真劲压缩淬炼,力求玄刀能发得更远,威力更大。至于其余的两条经脉,手厥阴心包经与手少阴心经,却不敢去贯通,一是火候不到,二来是贯通之时,太过凶险,说不定一下就伤了经脉,纵然可以调养痊愈,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再这节骨眼上,身体是万万不能出一点事情的。
第二日,天色大亮,两人依旧想不出可靠的办法,到了下午,王钟电话突然想了起来:“老哥,我到了机场,你来接我。”原来是老妹王乐乐。
“王海呢?”王钟眯起眼睛问。“大哥啊,他一下飞机就去见人了,说要我见到你后,立刻去那个帝王大酒店找他,给那个什么周公子的道歉。喂,你们两是不是情敌啊,大哥这样做可是太不厚道了。”
王钟也不说,立刻出了门,由吕娜开车,两人到了机场,只见一个皓齿明目,高窕丰瘦的女孩儿,穿了青色短裙,羊毛衫,牛皮小靴,看见王钟,眼睛一亮,连忙招手呼喊。“哎呀,哥,你真够厉害的。”
王乐乐调皮的围绕吕娜转了一圈,两人介绍认识了,谈了一会,三人正要回家。突然,只见远处一阵骚动,一群穿制服的警察迅速围了上来。远处呜呜更有警车呜呜的鸣叫,又更多的警察从车上下,疏散人群,维持秩序。
“反恐演习,反恐演习!”在喇叭喊话声中,这群警察持枪,把王钟三个连人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黄处长!?”吕娜一见领头的,居然是危机处理部的领导,自己的顶头上司:“你要干什么?”
“吕娜,你身为危机处理部的人员,包庇杀人袭警的嫌疑犯,居然还扣押下档案,知法犯法。我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带你回去隔离审查!”这黄处长国字脸,穿一身墨绿的警服,有些正气,身材高大,太阳穴微微鼓起,居然是个内家高手。王钟根据自己的经验:“此人最少贯通了三条经脉!”
说话时,几十杆枪指着三人,外面还有趴在地上,带着漆黑面罩的阻击手。
“哥,这是只怎么回事?”王乐乐本能的朝车里缩了一下。
“老实点!”又有十几个身手异常敏捷的家伙跃了上来,四五个人拿抢指着王钟和吕娜的头,另外几个上前砸了车门玻璃,硬生生揪住王乐乐的头发扯了出来,王乐乐痛得大哭,双脚双手不停踢腾:“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怎么乱抓人?哥,帮我!哥!帮我!我好痛!”还没哭喊落音,就被喀嚓一下,上了拷子,蒙上黑面罩就,连扯带拉的推进车,砰的把门一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王钟眯了眯眼睛,瘪了瘪嘴巴,只是不动。吕娜紧紧咬住了嘴唇,也不说话。几个彪悍的家伙上来,喀嚓也上了铐子,推进了车里。
“蹲下!老实点!”一个警察狠狠的踢中王钟膝盖,王钟乘势蹲了下去。几个人居然拿来了拇指粗细的钢制手镣脚镣,哗啦哗啦响,把王钟锁了起来。
哗啦!又涌进一批人来,为首的王钟认得,正是自己当初杀人,追赶自己,被自己一掌断了肋骨的张国柱。
张国柱对黄处长行了一礼:“黄处长,危机处理部来接收他们。”黄处长知道危机处理部全是周焕文的人,他也受过上面的关照。点点头,张国柱上了车,一群警察带了吕娜,王乐乐蜂拥而去。
外面喇叭还在不停的叫:“反恐演习,反恐演习!”王钟被几十个警察押上了车,也呼啦一下开走了,风云变幻,真是光怪陆离。
车一路呼啸,进了城边缘的一座营地,门口还有两个笔挺的士兵持了微冲,一动不动,仿佛个雕塑。
王钟被关进了一个四面都是鸡胆粗细的铁牢房中,全身上下带了几十斤重的镣铐,这回就算王钟的铁砂掌如何厉害,都弄不断了。这一排牢房都是异常结实,但空空如野,只关王钟一人,走廊上有两个持枪的警察来回巡逻。
王钟来时,虽然蒙了头罩,还是记清楚了来路。透过铁窗,看高墙上有岗哨,架了机枪,还有电网,任是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王钟眯了眼睛看,过了好一阵,哗啦进来一群警察,又把王钟带了出去,显然是要审问了。
“去年十月十八号!你当街打死一人,原刑警大队副队长张国柱追捕,也被你打伤,后来档案被吕娜调走,压了下来,你也逍遥法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有了关系网,就可以拿国法当摆设,没有这个道理!”
三个警察审问,五个警察持抢在周围站着,时刻注视着王钟,只要王钟一有动作,立刻就当场击毙!坐在中间审问的警察看了档案,把桌子一拍。
王钟眯了眯眼睛,不说话,这神态另危机处理部的家伙们很不高兴,能进危机处理部的,都是手底上有两下功夫,狂得不得了,事先就听说王钟是练铁砂掌的,当然不服气,又得了周焕文的关照,好好的招待一下,然后才带过去。
“哎呀!黄处长!”正要给王钟几下好看的,危机处理部的黄处长带了两个警察进来了:“收拾一下,带去危机处理部。上面还有个会,是关于吕副处长的处理问题。你们不要审了,都去危机处理部开会。”吕娜原来是副处长。只是现在情况突变,不知吉凶如何了。
黄处长一进来,说了一句话,气氛松懈了下来,屋子里面十一个警察,都是好手,更有枪,也不怕王钟飞上天去。更何况王钟还把脚镣扣在旁边的铁杆上呢?
这一松懈,王钟本来眯起的眼光突然一睁!三阴戮妖刀祭了出来,中焦三十六团玄武真罡冲了十三道出来,青光游走,哧哧破空!喀嚓两声,脚镣,手镣被斩断,王钟一抖,便脱落下来。
其中十个警察当场中了玄刀,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自脸上流下一条血线来,整个人头都从中劈开,成了两半了,就似木头桩子倒了下去。
喀嚓!办公桌被切成两边,黄处长居然感觉到了危险,身体一缩,躲过了一记玄刀,敏捷的掏出枪来,王钟已合身扑上,掌风凌厉,一双手通红如血,印了上来。
“铁砂掌!”黄处长还没开得及口扳机,连忙一又一翻身,手臂画了个圆圈,身体内挽,五指叉开,又一勾,缠上了王钟的手腕,同时另一手变为拳,闪电般的朝王钟胸膛击来。
双方这一接触,都是今身搏斗的功夫,黄处长一手用太极拳中的云手,另一招却是八卦拳中的震字手,一运劲,一身警服居然被涨破了,内劲十分浑厚。
王钟又手被黄处长用云手缠绕,左手探出,正好与震字手对了一拳,内家对外家,王钟被一股浑厚的内劲由手攻上,差点飞了出去。而黄处长只感觉自己腕骨都差点断裂了。
王钟变掌为鹰爪,一抓一抠,又准备像废周三一样废掉黄处长。
黄处长知道对方皮肉横练,内劲虽然远远不如自己,但双手硬碰,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王钟突然出手,十个警察一下就死了,黄处长哪里见过这等功夫,还以为是妖法,心中胆寒,两人瞬间交手,一个失误,就是性命不保的下场,也没时间叫喊!
两人出手又快又急,砰!王钟被黄处长一个撞肩碰到了腰部,腾云驾雾般的摔了出去,黄处长抢身上前,脚一勾,枪被挑了起来,握在手里,就要朝王钟开枪,突然细丝般的清光一闪,扑哧一声,黄处长手腕被三阴戮妖刀划断,枪也掉了下去,血如喷泉般的飚射出来。
手腕被斩断,黄处长痛得双眼一黑,亏得内劲深厚,练了几十年的内家拳法,贯通三条经脉,体制出奇的好,才没昏过去。
王钟也真是凶猛,挑起一个警察尸体,一掌击飞,迎面撞来,黄处长被撞了正着,身体歪一歪,王钟随后就扑到,铁砂掌劲风呼呼,刮得黄处长都踹不过气来。喀嚓!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巴,一手扣住黄处长喉咙:“开车带我出去!”
黄处长手腕巨痛,差点昏死过去,被王钟死死锁住,一下关了房门,自己剥下一身警服换了,又撕了布,把黄处长手腕缠住。黄处长被王钟夺了枪,顶住腰部,又失血过多,整个人几乎迷糊,只得任凭王钟摆布,花了十几分钟收拾好,黄处长被王钟拉出了这审讯房间,又把门死死反锁。
两人到了走廊上,看得各个科室空荡荡,黄处长暗暗叫苦,原来上面今天空荡荡,都听了通知,去危机处理部开会了。估计现在整个危机处理部,只剩下门口两个站岗的,一个门卫,几个打杂的,还有食堂的工作人员,而这些,显然都救不了他。
王钟把黄处长拖出了走廊,就见一辆车停在那里:“周焕文带吕娜去了哪里?危机处理部在哪里?”两人上了车,王钟逼黄处长开出了危机处理部大门,看见处长的车,自然没阻拦,还恭恭敬敬的行礼。
“好!好!好!你杀了这么人,终究难逃法网。”开出了几条街,黄处长被王钟扣住了喉咙,勉强开口,正要盘算怎样脱身,先拿语言稳住对方。
王钟眯了眯眼睛,想了想,就一用力,喀嚓一声,生生捏碎了对方的喉骨,黄处长没料到王钟突然下手,脑袋一歪,双脚使劲踢腾,又被王钟一掌印在胸膛上,直打得五脏破碎,死在车里。
王钟就位停了车,下得车来。想了一想,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帝王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