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近于幻想,但并不是幻想。
假使能利用某种方法,在空气中混合大量特殊成份的神经瓦斯,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吸入而昏迷,整个城市因而陷于瘫痪长达四十八小时。
那么,在这两天两夜之中,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当整个城市呈现静止状态时,如果有某些人并未昏迷,他们岂非可以毫无忌惮,任意为所欲为。
一群异想天开的狂人,经过不断的研究试验,以及周密的计划和安排,终于决定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阴谋!
他们已处心积虑地,积极策划了很久。当时机一旦成熟,即将选择一个大都市为目标,按照计划进行,展开一切活动……
夜,撒开了神秘的黑色之幕。
上帝不愿见人间的罪恶和丑剧,所以它将夜幕悄然拉上,希望眼不见为净。
因而,一切罪恶的演出,便在黑夜的掩护下开始了。
这个城市,每当夜幕低垂后,所有属于夜生活的人们,就仿佛从昏醉中苏醒过来。逐渐地,在霓虹灯的闪烁下,红灯绿酒,纸醉金迷中活跃起来。
又开始了——一个绚烂而多彩多姿的迷人之夜!
“金鸡夜总会”的一隅,角落里半圆型的沙发座上,坐的是两男两女。那个前额微秃,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就是在当地黑社会里,相当吃得开的人物萧鸿逵。
他倒不算是无恶不作,只是有点唯利是图。另外还有两个永远改不了的毛病,那就是贪酒好色和专门喜欢说大话。
“不是我吹牛”这句话,已成了他的口头禅,实际上他却特别爱吹牛!
今晚他闲来无事,带了他的心腹程鹏,来到他们经常光顾的“金鸡夜总会”,召了两个相识的红牌舞女来“坐台子”。打算痛痛快快寻欢作乐一番,消磨这整个的夜晚。
这家夜总会里,备有宽敞的舞池,可供来宾婆娑起舞。也有精彩的节目表演,所以颇能招来客人光顾,每夜都几乎座无虚设。
现在,一场热情大胆的艳舞,表演已将近尾声。
强烈而变换出五颜六色的聚光灯,以不同的角度,照射着舞池中央,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疯狂的音乐声中,那尤物型的波霸娘,极尽卖弄风情与挑逗之能事,在观众面前炫耀她那充满魅力与诱惑的胴体,使人若痴若醉。
表演已进入最高潮,那舞娘全身的肉,以及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颤动着,跳跃着……
正当那形同全裸的舞娘,在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中,结束了这一场表演,频频向观众答礼致谢之际,进场处匆匆走进来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绅士。
中年绅士眼光向全场一扫,由于表演刚结束,全场换成了昏暗的灯光,男男女女又在音乐响起中,纷纷走下舞池婆娑起舞,因此使他一时不易发现目标。
正好侍者领班上前殷勤招呼,他不知轻声说了两句什么,领班点点头,便把他领到萧鸿逵这张桌位来。
“请问那一位是萧老板?”他很礼貌地问。
萧鸿逵以诧异的眼光,打量着来人……“不敢当,敝人就是萧鸿逵,请教有什么贵事?”
“敝姓胡……”中年绅士掏出了名片,双手递过去。
萧鸿逵接过名片一看,这人姓胡名永昌,居然拥有世界建筑工程公司董事长、金冠企业公司董事长及盛昌化学工业公司董事长三个显赫的头衔。
凭他拥有三个董事长的头衔,可见是在社会上颇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并非毫无来头的无名小卒了。
萧鸿逵暗自一怔,胡永昌怎会突然跑来找他?
这家伙非常势利,立即对胡永昌刮目相看,忙不迭站起身来,把手向对方一伸:“原来是胡董事长,幸会幸会!”
胡永昌跟他握了握手,遂说:“萧老板,恕我很冒昧,找到这里来……”
萧鸿逵哈哈一笑说:“哪里话,胡董事长有什么赐教,请坐下来慢慢谈。老程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好弟兄。”
“胡董事长!”程鹏起身一哈腰,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萧鸿逵招呼胡永昌坐了下来,笑问:“胡董事长怎会知道敝人的?”
胡永昌瞥了两个舞女一眼,似乎碍于有她们在场,有所顾忌,不禁欲言又止起来。
萧鸿逵不愧是老江湖,他察言观色,已看出来人必然有事相求。否则凭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是绝不会亲自来向他移尊就教的。
于是,他支开了两各舞女,好让胡永昌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地表明来意。
果然两个舞女一离座,胡永昌就开门见山地说:“萧老板,我是转弯摸角,几经辗转,最后才经人指点,要我来找你的。因为我想打听几个人,据说可能只有萧老板知道她们的行踪,以及如何才能跟她们取得联络……”
“哦?”萧鸿逵诧然问:“胡董事长想打听的是什么人?”
胡永昌左右顾盼一下,才轻声说:“我要找的,就是‘蝙蝠七女’!”
“蝙蝠七女?”程鹏失声轻呼出来,同时神情突然大变。
萧鸿逵却工于心计,他只微微一怔。故意不动声色地说:“唔,那七个神出鬼没的女郎,近年来足迹遍及东南亚一带,名气非常响亮,是最近半年才出现在此地的。据说很多人都在她们手里栽过斤斗,对她们真有点谈虎色变呢!可是,至今还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也无人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不知胡董事长要找她们干嘛?”
胡永昌深深叹了口气,忧形于色说:“不瞒二位说,最近我遇上一件极麻烦的事情,除了求助于她们之外,恐怕再没有其他任何人能替我解决了。据说她们的行踪诡谲,根本没人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所以很难找到她们。我从各方面打听的结果,最后才听说萧老板曾跟她们打过交道,可能知道她们……”
未等他说完,萧鸿逵已哈哈大笑说:“胡董事长的消息真灵通,这回你可真找对了路。不是我吹牛,除了找到我萧某人之外,要想跟她们搭上线的话,恐怕比登天还难哟!”
“萧老板真能跟她们取得联络?”胡永昌喜出望外。
萧鸿逵顿时故态复萌,大言不惭地说:“胡董事长,信不信由你,别说是跟她们打交道,就拿我跟她们之间的交情来说吧,那就不比普通交情。不是我吹牛,无论你要求她们帮什么忙,只要凭我萧某人一句话,就算是赴汤蹈火,她们也绝不好意思推辞!”
“那真太好了!”胡永昌信以为真,振奋说:“萧老板只要肯出面,能设法代为安排我见见她们,无论任何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萧鸿逵更是得意了,眉飞色舞地说:“没问题,这种小事情,只要我一句话就成了!胡董事长可能还不清楚我跟她们是什么交情,什么关系,认为我是吹牛吧?”
胡永昌忙说:“不会的,我绝对相信。”
萧鸿逵又接下去说“老实告诉你吧,我不但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她们身上有多少根汗毛,也早已数得清清楚楚!哈哈……”
不料就在他的狂笑声中,突然“呼呼”两声,不知从何处飞射来两片特制的铜钱型薄刀片。萧鸿逵正在得意忘形,惊觉时已欲避不及,只听他发出一声惨叫,顿时血流满面,两只耳朵已被削掉一半!
这一声惨叫,真比杀猪的嚎叫还刺耳,顿使全场惊动。
乐队首先吓得停止了演奏,接着是正在舞池里拥舞的男男女女,纷纷四散惊逃,大家都莫明其妙的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整个夜总会里,惊乱成一片……
萧鸿逵心里明白,这完全是祸从口出,咎由自取,不该在胡永昌面前大吹法螺,吹得天花乱坠。
吹别的倒也罢了,偏偏他吹得太离谱,居然信口雌黄,表示他与“蝙蝠七女”曾有过肌肤之亲,否则他怎会知道她们身上有多少根汗毛?
就算真让他慢慢去数,恐怕也永远数不清楚呐!
很显然的,当萧鸿逵口无遮拦,出言无状时,“蝙蝠七女”之中一定有人在场,而且就在他的桌位附近,听见了他最后的那几句脏话。一怒之下,毫不客气地以特殊秘密武器出手,削掉他两只耳朵各一半,以示惩儆。
因此,医院急救后,从手术室里出来,不敢向警方指出暗算他的可能是“蝙蝠七女”。甚至不敢扯上胡永昌,以免这位惊乱中仓皇逃走的社会名人,会泄露出实情,使得彼此再遭那七个神秘女人的报复。
他只向警方讹称,是被黑社会中的人物雇凶所伤,不希望把事情张扬开来。
吃了这个哑巴亏,也算得次教训,只怪自己图嘴皮痛快,怨不得别人心狠手辣。
谁教他吹牛不打草稿,得罪了那几个惹不起的姑奶奶,那只好自认倒媚。
可是,跟他在一起的程鹏,在场目击他遭到这意想不到的无枉之灾,却是于心不甘,越想越窝囊。把萧鸿逵一送回家,他就私下去找住在附近的杜刚,将夜总会里发生的一切经过,加油加酱地告诉了这小伙子。
杜刚是萧鸿逵的亲外甥,外号叫“拼命三郎”,五岁就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从小由这唯一的母舅抚养长大成人。
他一听萧鸿逵吃了这个大亏,那还得了,顿时惊怒交迸,恨不得立刻去找“蝙蝠七女”拼个你死我活。
“妈的!我倒不信那些鬼女人,当真生有三头六臂!”杜刚特别容易冲动,根本不理会程鹏的劝阻,当即要去向萧鸿逵请命,自告奋勇去找那七个女人算帐,决心要为舅太爷扳回这个面子。
程鹏这下可着了慌,一把将怒气冲冲的杜刚拖住,哭丧着脸说:“小杜,你可千万别乱来呀。你舅舅就是怕你冲动,在路上还一再关照我,回来绝不能在你面前,或向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你这一闹开,追究起来一定知道是我嘴快,那我可担代不起呀!”
杜刚怒哼一声:“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程鹏被问得一怔,呐呐地说:“我,我实在是气不过,越想越觉得太窝囊,所以,所以……”
“哼!”杜刚怒形于色说:“你居然也有这种感觉!那么我是舅舅的外甥,听了这种事,难道反而能无动于衷?”
程鹏翻翻白眼,哑口无言了。
杜刚更怒不可遏地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则罢,既然知道了,那就非找那七个鬼女人算帐不可。否则既对不起舅舅,更不配称为‘拼命三郎’了!”
说完,猛一用劲,甩开了被程鹏拖住的手臂。
程鹏追上两步,又一把拖住了他,急加劝阻:“小杜,你先别冲动,听我说呀。我倒有个主意,如果你现在去问你舅舅,他绝不会同意让你去找那些女人算账的,而且事实上也不容易找到她们……”
杜刚不屑地瞪他一眼:“依你之见呢?”
程鹏阴险地笑了笑说:“我认为与其明知会遭你舅舅阻止,倒不如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除非他自己告诉你,最好你连问都别问。我们不妨来个不动声色,暗中进行查探,只要一旦查出那七个女人的身份或行踪,就攻她们个措手不及,向她们还以颜色。等到那时候,气已出了,面子也扳回了,你舅舅即使知道,也就没话可说啦!”
杜刚犹豫之下,终于接受了程鹏的意见。于是,他们当即就在私下秘密计议起来……
胡永昌如同漏网之鱼,又像是惊弓之鸟,失魂落魄地逃出“金鸡夜总会”,直接驾车逃回了家。
这个家,自从上周五起,就被笼罩在愁云密布的忧戚气氛中。
上星期五是十三号,“黑色礼拜五”果然是个不吉祥的坏日子,至少对胡永昌夫妇是不祥的。
胡永昌夫妇年过半百,只有唯一的一个独生子继昌,是他们老俩口的命根子。
每天上学放学,均由替胡太太开车的司机老刘,按时开车接送这位年仅七岁的小少爷。那天下午当老刘像往常一样,把车开到学校门外停着,等候胡继昌放学出来时。谁知所有学生都出了校门,各自返家,却唯独不见这位小少爷的人影。
老刘大为诧异,忙不迭进学校去查问,才知道在放学前一个小时左右,由自称胡继昌母亲的女人,打了个电话到学校,声称家有急事,将派人来接儿子提前返家。
大约十分钟后,来了个自称是“金冠企业公司”女秘书的女郎,驾车把胡继昌接走了。
老刘情知有异,赶紧打电话回去一问,胡继昌根本未返家,也没有派人去学校接儿子的这回事!
胡永昌在公司里接到胡太太的电话,这一惊非同小可,马上匆匆赶回家,只见全家已惊乱成一片了,胡太太更是急得团团转,几乎形同疯狂。
他总算是比胡太太冷静,心知爱子可能是遭歹徒绑票了,目前绝不能急于报案,必须静待歹徒来了通知再说。
谁知一连等了两天,竟然毫无消息。
胡永昌再也沉不住气了,同时也受不了胡太太的整天整夜的哭闹,只好委托当地最负盛誉的两位私家侦探,请他们全力展开明查暗访。
三天又过去了,仍然如同石沉大海。歹徒方面始终毫无消息,两位私家侦探也未能查出任何线索回报。
直到胡继昌失踪的第六天,也就是昨天下午,两位私家侦探才来告诉胡永昌,据他们各方面奔走调查的结果,这件绑票案,似乎不可能是当地歹徒干的。尤其去学校接走胡继昌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郎。根据校方的人描述,他们也想不出当地黑社会中,有这么个女人。
因此,他们以各种情况判断,这件绑票案也不可能是外来歹徒干的。因为“跑码头”的来当地做案,按照江湖规矩,必须先拜码头向当地的黑社会人物打过招呼,否则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以种种迹象看来,能够使他们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一些蛛丝马迹,那除非是“蝙蝠七女”干的了!
可是,他们也坦白表示,如果真是“蝙蝠七女”干的,那他们也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了,只好让胡永昌另请高明。
胡永昌得到这个答复,真是心急如焚。但他不明白,对方既然绑去了他的爱子,目的不外乎是勒索,为何一连几天毫无动静?
因为营救爱子心切,他向两位私家侦探表示,将不惜任何代价,仍请他们尽全力继续查探。如果能设法跟“蝙蝠七女”取得联系,只要她们肯释回他的爱子,无论任何条件他都接受。
两位私家侦探欲拒不能,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今天傍晚,他们突然打电话通知胡永昌,说明已查出点眉目,据说不久之前,萧鸿逵曾跟“蝙蝠七女”打过交道。不过,他们过去为了承办一件顾客委托的案子,与萧鸿逵之间曾有些过节,至今仍然耿耿在心,所以不便直接去找他,以免碰他的钉子。
胡永昌得到这消息,只好亲自去找萧鸿逵一趟。
各处打听,最后总算打听出萧鸿逵的行踪,他当即就亲自找到了“金鸡夜总会”去。
他自然不便把实情说明,见了萧鸿逵,只能说是有事相求于“蝙蝠七女”。希望通过萧鸿逵的媒介,跟她们联络上了,再当面直接谈判释放他爱子的条件。
谁知话正谈到一半,由于萧鸿逵祸从口出,惹出了意想不到的乱子。在那惊乱的场面中,胡永昌哪敢逗留,赶紧趁乱溜之大吉,唯恐再惹上更大的麻烦。
回到家里,他仍然惊魂未定,越想越觉得可怕。因为他已想到,萧鸿逵是口不择言,才遭到那“蝙蝠七女”的削耳示惩。
“蝙蝠七女”的手段既然如此毒辣,对萧鸿逵尚且手下毫不留情,那么胡继昌落在她们手里,岂不是更令人担心。
但胡永昌实在想不通,当他找到萧鸿逵,正在谈话时,“蝙蝠七女”的人怎会恰巧也在那家夜总会里?……
念犹未了,胡太太已从楼上匆匆赶下来,见了丈夫劈头就问:“永昌,你找到了人没有?”
胡永昌深深一叹,神色凝重地说:“唉!别提了,今晚我也许根本不该去找姓萧的……”
“怎么回事?”胡太太迫不及待地追问。
胡永昌又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即把前往“金鸡夜总会”找到萧鸿逵的经过情形,大略地说了一遍。并且补充说:“这样一来,不但姓萧的这条路断了,说不定他还会认为事由我起。是由于我去找他时,才使他受到伤害的,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呢!”
胡太太顿吃一惊:“那可怎么办?”
胡永昌忧形于色说:“所以我刚才说,也许我根本不该去找姓萧的。他要真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时,倒不怕他来找我的麻烦,大不了是负责赔偿他一笔医药费。就怕那些女人知道我去找过姓萧的,以为我已把事情泄露了出去,万一恼羞成怒……”
正在这时候,突闻两声轻哼,随侍在侧的两名女仆,竟忽然昏倒了过去。
胡永昌和胡太太顿吃一惊,正觉莫明其妙,相顾愕然之际,只觉眼前一晃,两条人影已窜射出来。
定神一看,闯进来的人简直像两只大“鸟”。
她们完全一模一样的装束,黑色紧身衣裤,黑靴黑手套,脸上戴着像蝙蝠头似的面罩,将脸的上部三分之二遮住,仅露出鼻尖及下巴,看出是两个女人。
而她们所披的黑面红里短披风,两边均与袖口相连,如同蝙蝠的翅膀,手里各握着一支形状很怪的枪。
乍见之下,她们颇像两只大“鸟”,仔细看时却像是两只大蝙蝠!
“啊!……”胡太太已失声惊呼起来。
右边的蝙蝠女冷声说:“不必鬼喊鬼叫的,这里的人全中了我们的麻醉枪,都躺下了,两个小时之后才会清醒!”
胡永昌凭她们的装束,已可猜出她们是什么人了。他只好力持镇定,硬着头皮说:“你,你们二位是……”
仍然是右边的蝙蝠女发话,她嘿然冷笑说:“我们就是你向各处打听,急于要找的人!”
胡永昌不禁又惊又喜,脱口叫出“你们是‘蝙蝠七女’中的二位?”
那蝙蝠女不屑地冷冷一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左边的蝙蝠女接了口:“这两天,有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在向各处打听我们的消息。我们起初还不清楚他们是谁雇的,直到今晚才知道是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已受到我们的暗中监视。你去找姓萧的,我们也就跟踪进了‘金鸡夜总会’,至于以后发生的事,你已在场亲眼目击,似乎不需要我们再加以说明了吧!”
右边的蝙蝠女又说:“现在我们只想知道,你找我们究竟想干嘛?”
胡太太突然双膝一屈,跪在了地板上,痛哭流涕地哀求:“两位女菩萨,请你们大发慈悲吧,只要你们答应放回我的孩子,无论你们提出任何条件,我一定接受。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她们被胡太太称作“女菩萨”,倒并不惊奇,因为胡太太笃信佛教,有急难的时候自然得求菩萨保佑。可是对她的苦苦哀求,反而暗觉有些莫明其妙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左边的蝙蝠女火了。
胡永昌忙不迭说:“两位小姐,我并不是存心冒犯你们,实在是等了好几天,始终没有消息,才不得不委托那两位私家侦探,各处设法打听,希望能尽快跟你们取得联系。其实我绝没有丝毫恶意,也没有故意把事情张扬开去,更没有向警方报案,甚至我还要求学校方面别……”
“喂!”右边的蝙蝠女怒声说:“你们这对夫妇,究竟在胡扯些什么?我看你们大概是神经有点不正常吧!”
“两位女菩萨!”胡太太向她们连连叩头:“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回我的孩子吧,我情愿每天早晚为你们烧香……”
两个蝙蝠女见状,真弄得她们啼笑皆非。
“你比较正常些。”右边的蝙蝠女转向胡永昌:“由你自己告诉我们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边的蝙蝠女忿声说:“最好你说清楚,谁弄去了你们的孩子,为什么扯到了我们的头上来!”
胡永昌惊诧地望着她们:“难道不是你们?”
右边的蝙蝠女怒哼一声说,“如果是我们,就不必找上门来问你们了!”
胡永昌这可傻了眼,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在她们逼问之下,使他无可奈何,才迫不得已说出了爱子被人绑票的经过。
她们听他说完,左边的蝙蝠女不由地怒斥:“莫明其妙!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们干的?”
胡永昌沮然说:“这,这都是那两位私家侦探的判断,我就信以为真了……”
右边的蝙蝠女不屑地说:“哼!他们倒真能判断!”
“我们找那两个饭桶去!”在左边的蝙蝠女火气比较大,大概是年轻气盛。
右边的蝙蝠女尚未置可否,电话铃突然大作。
胡永昌暗自一怔,以为可能是歹徒打来的,但却不敢去接听,急向她们请示:“我,我可以不可以接电话?……”
“去接吧!”右边的蝙蝠女说:“我们等你接过电话再走!”
胡永昌这才敢走近去,抓起话筒应了一声,并且报出自己的身份:“我是胡永昌……”
对方立即传来个沉浊的声音:“胡董事长,今晚在‘金鸡夜总会’发生的事件,完全是由你惹出来的,使我们萧老板遭受一场无枉之灾,现在你打算怎样给我们个交代?”
“这……”胡永昌瞥了走过来的她们一眼,呐呐地说:“这实在是意想不到的事,我,我对萧老板觉得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我突然去找他,可能就不致发生这个不幸……既然事由我起,我愿意负担萧老板的一切医药费用……”
对方嘿然冷笑说:“胡董事长,你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萧老板平白无故地,被削掉两半耳朵,你想付点医药费就算了事!”
胡永昌苦笑说:“那么你们的意思是……”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萧老板已五官不全,今后见不得人了,这个损失是无法估计的。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解决,一是由你赔五十万美金,一是也把你的耳朵各割下一半,两个办法由你自行选择!”
胡永昌大惊失色,急说:“我,我愿意赔偿,只是五十万美金的数目太大了,能不能……”
不料他的话尚未说完,话筒已被一名蝙蝠女一把夺过去,冷声说:“喂!你听着,姓萧的是嘴里不干净,才被我们削耳示儆,给他应得的惩罚。这是我们下的手,跟胡董事长无关,你们别想趁机敲他竹杠,有本事就尽管来找我们算帐!”
对方惊声问:“你是?……”
那蝙蝠女冷冷地回答:“我们就是‘蝙蝠七女’!”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随即转向胡永昌:“胡董事长,你放心好了,谅他们也不敢来找你麻烦的!”
胡永昌愁眉苦脸地说:“可是,我们的孩子……”
那蝙蝠女断然说:“对不起,我只能向你说明,那不是我们干的。要救回你们的孩子,你还是去找那两位大侦探吧,不关我们的事!”
胡永昌未及向她们求助,她们已返身走了出去。
等他急步追出客厅,只见两个蝙蝠女的披风后,喷射出两道气体,使她们的身体腾空而起,向围墙外冲射而去,真像是两架蝙蝠型的喷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