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止是我,其它人身上,除了米朗月之外,都爬上了那奇怪的虫子。
“这是集五毒于一身的五毒蛊降头。”胖子急急忙忙说道:“米朗月,快把你手中的药粉撒我们身上些!”
米朗月急切地说道:“不成,这药粉有毒,我怕你们就算驱除了无毒降,也还是会中毒。”
慕南冰喝道:“管不了那么多,快点,我不想被虫子给吃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道:“原来这货怕虫子。”
不知米朗月的药粉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洒过来之后,那些毒虫倒是退却了,从我们身上仓皇逃走,只是我感觉身上也传来一阵刺痛。翻开衣袖一看,见身上一片泛红,起了一片小疙瘩。
米朗月叹道:“你们身上这些东西,是用驱蛇草和一些毒草磨成的粉,洒在身上,轻者过敏重者中毒,不过,所谓的中毒也就是让你们有头晕无力的一段时间而已。在原地休息一阵子也就好了。”
她说完后,我果然觉得手脚酸软,站立不住,便跌坐到地上去。
此时,慕南冰双手结印,将一道符咒丢到那男人的魂魄上去。
我只见一道微光闪过,那魂魄便被定住在原地,直勾勾地像是挂在了我们面前一般,纹丝不动。
“定身咒。”胖子扶着慕南冰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去:“这应该就不怕他给我们下毒手了。”
原本躲得远远地观看我们的宫澈,却突然走了过来,说道:“我看未必。”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中也不由一凉。因为宫澈脸上鲜少出现这种凝重的表情。昏暗灯光下,阴郁的神色凝结在他秀美的双眉之间,狭长的丹凤眼此时正死死盯着地下。他缓缓蹲下来,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这把刀是他从那假湘女墓中得到的避邪刀,但这把刀究竟叫啥名字,也没人知道。所以宫澈干脆给它取了个十分煽情的名字,血痕月影流星泪弯刀。操,这名字我记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喊他血痕刀。
昏黄的灯影天光下,宫澈侧身对着我,手中高高举起血痕刀。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面,没发现什么问题。但那天光流转在宫澈的身上,勾勒出他俊美修长的侧影和那如缎子般的长发,竟然让我有点不合时宜地目眩神迷。
晃了晃神儿,我这才暗中啐道:这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不是妹子不是妹子┅
就在我神游的时候,却见泥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只见有两股草从地底下钻了出来,而且那两股草甚至在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靠结在一起为止。而扭成一股草的玩意,竟然速度生长,像是海底的水草一般浮动不定。继而,更多的草长了出来,甚至向我们扑了过来。
而宫澈见状,赶紧挥动手中的血痕刀,将那些纠缠而来的草纷纷斩断。
此时,米朗月也慌了,嚷道:“这是阴阳降头草!粗为阳,细为阴,通常会并生在一起,即使已成干草,置于桌上,阴阳两草还会生长!降头草会在人体内悄悄滋长,直到某个数量之后,便会以更惊人的速度衍生。我们还是跑吧!”
我啐道:“跑你妹子,我们全身没力气,怎么跑?!”
这个时候,宫澈顾及不到的地方,那阴阳降头草突然缠到胖子身上去,并在他身上生长蔓延起来。
我一见这情状,赶紧对胖子身旁的冯小泠嚷道:“姐,姐!快救救胖子,别让他变成冬虫夏草!”
胖子全身无力,也扯不动那草,但是嘴里却还不饶人,骂道:“冯喆你这小子,你才是冬虫夏草!你还是红花呢,专管流产!!”
冯小泠同样无计可施,只有念起咒语,将周遭用护体罡气围绕起来,将自己和慕南冰、胖子裹在里面。那护体罡气若金刚铁罩一般,阴阳降头草根本无法钻进去。
冯小泠皱眉道:“我也挨不过多久,这降头蛊术,谁明白怎么破解?”
胖子气喘吁吁地说道:“怕是没有破解的方法。中降的人会莫名其妙发起高烧,接着就会发狂而死。死时阴阳降头草会透体而出,死者的尸体就像稻草人般。这类降头的可怕之处,在于这类降头是目前降头界最为难解的‘绝降’,中降者只有等死一途。冯喆,帮我准备后事吧。”
我咬了咬牙,骂道:“这该死的冤鬼,就算死,也得让他给我们陪葬!”
说着,我拼进力气起身,将手中的莫邪剑一剑劈向那鬼魂。须臾间,那鬼魂消失不见,化为齑粉。
但阴阳降头草的长势也只是顿了顿,不久便继续纠缠而来。
只见那阴阳降头草劈头盖脸地冲我纠缠过来,我顿觉头皮一阵发麻。但在这生死一线间,我脑中突然出现几句咒语一样的东西,曰:“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
我情不自禁地念出这句话,突然感觉往日一幕情景与今日这生死一刻重叠。
那生死一刻间,周遭好像是熊熊烈火,无数条火蛇宠着我飞舞而来,那一刻我好像是在念这四句话,脑中一片清明。
突然地,有几道紫色光芒自天而降,像是千万片利刃,直直地落到地上来,斩断火蛇,将周围变成一片死寂。
我如梦方醒,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好像是许多往事纷至沓来,额头惊出一头冷汗。
再看四周,那些纠缠的阴阳生死降头草好像被什么东西斩断,斩成无数段散落在四周,好像是一条条被斩断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