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朗月说道:“当然也会放。毕竟那些驱蛇的草药气味也有些刺鼻。她经常会加一些香料来掩饰下那气味。想起以前我常笑她,放这种香包怕是药效也会减弱,屋里进来蛇蝎之类的东西,够她受的。没想到现在她真的死在蝎毒之下。”
说到这里,米朗月不由有些唏嘘难过。
第三十二章 凶手疑踪(上)
“你确定是蝎毒?”冯小泠问道。
米朗月点点头,说道:“我们从小跟各种毒物打交道,自然是能分辨各种中毒迹象。容月是中了蝎毒的。”
说着,米朗月在屋中转了一圈,寻找半晌,说道:“被你说中了,这里的驱蛇香包不见了。”
慕南冰点头道:“去楼下草丛找找,也许会发现驱蛇的香包。”
米朗月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慕南冰耸耸肩:“被凶手丢过去的呗。”
听了他的话,米朗月一溜烟下了楼,去草丛中寻找那香包去了。
慕南冰对我们正色道:“凶手看来不会轻易罢休。因为无论容月是不是正常死亡,我们的招魂法都会将她的魂魄给拘回来。现在她的魂魄到处都找不到,很可能是被人扣押了。”
我顿觉有点抽搐。这人扣押什么不好,扣押一群鬼。当自己是阎王COSPLAY啊!!
“这里都是蛊术行家,所以凶手行凶没有用蛊术。但没想到这次连杀人都开始铤而走险,说明凶手还是很聪明的。”冯小泠说道:“因为我们提防着他用降头术,族里人也都懂蛊术,但谁也没想到他能用最直接的方法,亲自杀人。这比用邪术杀人还要恐怖,所以一般人没有这个心理素质,也没有这个胆子。”
“可凶手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容月不过是个年轻小姑娘,能跟人结多大的仇?若是说前任族长么,为了争取点特殊权利,或许还有人会起杀机。想到这里,我看了看现任的这位族长。米朗月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但接触起来觉得新族长豁达平和,通情达理,也对我们没有排斥鄙视,挺好的一大叔。
而且如果说凶手是他,他也不至于傻到在自己家里杀人,这不是拎不清么。
正说到这里,米朗月抓着两个香包奔了进来,说道:“草丛里还真有这个!”
她只是晃了晃手中的香包,还没举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便觉一股浓郁的甜香味袭来,着实有些过分了。
我皱了皱眉,说道:“这味儿够浓的,晚上能睡着么?”
米朗月冷冷说道:“女孩子喜欢这些东西是正常的。”
慕南冰将那香包接过来,说道:“这香味其实还不错,只是太浓了。”
米朗月盯着那香包,忽而恍然道:“我知道了。我记得容月小时候得过一场风寒,发了高烧,两天才慢慢退下来,差点儿就不行了。从那之后,她的鼻子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胖子即刻接道:“鼻炎?难怪搞这么香!太清淡的话闻不到吧?”
慕南冰说道:“我们来仔细分析一下前因后果。首先,刚才族长告诉我们,从傩戏现场回来之后,家里来了不少村民。但入夜后,容月还是好端端的。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已经各自回家。之后容月的母亲跟她共睡一个屋子,如果有人进来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凶手应该是混在来过村长家的村民之中。”
我皱了皱眉:“那也不少人啊。来来往往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但是进过二楼屋子的人并不多,仔细想想,都有谁?这个凶手先是趁乱将两个香包扯下来,打开窗户,丢到草丛中,又掩上窗子。当时大家一团乱,可能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之后,凶手只要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蝎子丢到容月房间里,就成了。”慕南冰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倒是很有道理。不过,当时进入二楼房间的也不下二十个人,怎么排除?”
慕南冰叹道:“这就是个问题了。如果是在城市里,直接报警就一切OK,证物鉴定科会提取嫌疑人的指纹。只可惜我们在深山野地,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我叹了口气,一时间大家都沉默在当场。米朗月则跟族长解释我们的推论。
族长连连点头,却眉头紧锁。凶手是村子里的人,这个结论实在让他接受不了。听完之后,外面有人喊族长,他便匆匆出去了。
宫澈原本懒懒散散地倚在一旁看着我们,此时却突然盯着慕南冰手中的香包。
我看他盯了好一会儿,便问道:“宫澈,你不会也喜欢这种女人用的东西吧?”
宫澈露齿一笑,如编贝般的牙齿在灯下闪闪发光:“不是喜欢,而是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我好奇地问道。宫澈不是好事儿的类型,但是他的心思也够毒够巧。如果他觉得奇怪的地方,那一定大有玄机。
“那香包上沾满了泥土。”宫澈说道。
我听了这话,啐道:“你他妈真废话。丢在草地上,能不粘满泥土么?”
宫澈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得更开,对我说道:“族长家的院子可不一般,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没有注意到。”
他这一说,我跟慕南冰都走到窗前,向下一看。
第一次进族长家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原来他家只是开了两片小花圃,里面种着各色花草。由于谷中气候不同平常,这里的花草长得还真不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除了花圃,其它土地竟然都被一种类似鹅卵石的石头铺着,不露一点泥土。
“你在哪儿捡到的香包?”慕南冰转头问米朗月道。
“就在旁边那朵花枝上。”米朗月指着其中一朵像是菊花之类的蓝色花儿说道。但刚说到这里,她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没错,我是在花枝上捡到的香包,那么它顶多粘一些叶子之类的东西,不可能粘满泥土!”
“也就是说,还是有人将这香包带了出去,最后不知怎么又丢了回来。”慕南冰说道。
胖子抓了抓头发,叹道:“真他妈纠结。这人想做什么?”
此时,宫澈一把夺过慕南冰手中的香包,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好像是被鞋子踩过,或者被什么东西压过,有点扁。”
我凑过去端详半晌,果然发现那香包如宫澈所说,便问道:“你的意思是?”
宫澈挑了挑眉毛,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就这么一说而已。”
“这像是被踩过。”米朗月翻看那香包,说道:“因为平时一直挂在屋子里的香包,不可能被重物压过。可是谁会无聊到踩这香包?凶手吗?为什么?”
宫澈笑道:“亏你还是个女人。我觉得,踩香包这种事情,男人是做不出来的。除非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善妒的女人。”
我听罢,觉得他说得有点扯:“不可能,就算是有人嫉妒容月,也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特意拆了她家的香包踩一踩,这不有病吗?除非,是凶手干的,而且凶手是个女人。”
我觉得我的推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自我鼓励了下。
慕南冰摇头道:“不可能。如果是凶手做的,直接丢掉就行了,既然都能带出去,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再带回来,丢到花园中。”
“除非是这个人没想过要杀了容月,而只是对她的某些东西有些嫉恨,所以拿了来出气。等泄愤之后,也就随手丢掉了。”冯小泠说道:“这么看来,拿走香包的应该是个女人。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女人跟凶手是有些联系的。否则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巧合地跟香包过不去。”
“所以说,我们现在只要调查下那天进入容月房间的年轻女人,也就差不多知道是谁了。”慕南冰说道。
我们顿觉有道理。于是,米朗月赶紧去跟族长商量。
族长听后觉得有道理,便召集了村民来,准备挨个询问那天都是哪些女孩子进出过容月屋里。
但村民们刚聚集起来,便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群情激奋。
我们在旁听了半天,米朗月解释道:“村民们似乎对你们介入村里的事务很是不满。有人甚至鼓动说,可能凶手就在咱们这几个人中间。”
胖子啐道:“我们为什么杀你们的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又没什么钱财可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