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念起驱灵术口诀,将那些尸体移动起来,纷纷扑向身后的巨蝎。
我心中暗叹一声,不想回头去看。慕南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现在我们只能不停脚步地向下逃。所幸这段路不算太长,过了一阵子,我渐渐发现地势平坦下来,似乎我们到了山体底部。
山底的温度比较高,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想来这里的石头中多半含有玄冰石的成分。山底的玄冰石少,或者没有,才觉得温度高了起来。
石阶到了尽头,我们下了石阶,发现面前是一处平坦的平地,只有几处雕刻粗犷的神兽雕像。
“看,这是猰貐,也就是我们见的那个纹身上的东西。看来猰貐是这里的守护恶神。”胖子说道。
其他的多半是半人半蝎的东西,让我想起刚才那只寒武纪洞蝎。
此时,胖子突然大惊小怪起来:“快看,洛商宫!”
我回头一看,果然在面前的石门上有道石头匾额,上面用篆体写着三个字:洛殇宫。
“是这个殇字?”我有点意外。再看两边一幅石刻的对联,上写道:“清酒离殇谁人解,诗韵难描洛神风。”
“什么意思?”米朗月看罢,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是文科的,但是对诗词没啥兴趣。估计是说这个人造洛殇宫的人失恋了,借酒浇愁,但是没人懂他。喝醉了下笔想写点情诗给他心中的洛神,可惜写不出来。”
米朗月艳羡地看着我:“你能看懂,还说不知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小骄傲:“毕竟是汉字么。”
胖子在一旁笑我:“又开始卖弄。不过,这地方是什么?藏宝地?不大像,也太他妈高调了。地宫?也不像,同样过于高调了。”
冯小泠点头道:“肯定不是有死尸的地宫。不怕被盗,又像是藏宝的所在,又像是陵墓地宫,那或许有一种可能就是,衣冠冢。”
“衣冠冢?”我有点诧异。冯小泠说道:“既然前面没有路了,不妨进去看看。”
此时,我听到后面传来沙沙声,知道那蝎子可能没死,又追了过来,便说道:“好,进去看看!”
就在此时,慕南冰突然蹲下身去,说道:“你们先走,我可能,不行了。”
我听了这话悚然一惊,再看他的脸色,青白中泛着灰败,很像是中了剧毒。
衣冠冢
我忽然想起刚才他被那寒武纪洞蝎刺到的情形,赶紧问道:“你感觉如何?”
慕南冰摇了摇头,说道:“蝎子毒性本就大,我怕是不行了。你们去吧,我帮你们挡着它一会儿。”
我顿时像被冷水浇遍全身一样。难以相信刚才还好端端的人,现在却命悬一线,而我们却无任何救治的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慌忙中,我死死抓住胖子,叫道:“你知道的东西多,你想想,怎么救他?!”
胖子摇了摇头,神色凄然:“中毒太深,就算是拿你的血下药也很难救活他。”
我一听这话,顿觉脑中“嗡”地一声。事情来得太突然,毫无缓冲,甚至让我无法断定到底是该难过到大哭一场,还是顺应天命地淡然地看着慕南冰就这么走掉。
米朗月喃喃道:“可惜,我身上没有带什么草药,也没法子去救他。”
似乎雪上加霜地,我们都听到了那阵沙沙的巨蝎爬动的声音传来。
慕南冰赶紧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对我们一挥手:“快走,我挡着它!”
我一把抓住他:“不成,你跟我们一起走!”
正争执中,冯小泠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一起进来!”
我回头一瞧,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洛殇宫的大门。而我们面前,那巨蝎挥舞着前螯向我们冲来。我拖着慕南冰跟着胖子和米朗月即刻奔进那石门。等我们刚迈进那石门,身后蝎子便到了,高高扬起前螯,冲我挥舞下来。我赶紧跟胖子使尽全身力气关上石门,但推了半天,那石门仅仅移动了一小块。蝎子巨大的前螯挥下来,砸在地上,似乎地面都颤动了几分。
这巨蝎一击未中,想将头挤进来,却宽度不够,只好死命地将巨螯再次挥起。
冯小泠见状,骂道:“让开!”说着,扭动石门上一个凸起的圆形石,石门轰然关闭,将那巨蝎还没来得及落下的螯死死夹在中间。
我跟胖子顿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冯小泠抬手掐了我一把,骂道:“没用的东西,还想当恶灵猎人!你学的东西还没我记得清楚!慕南冰并不是没救,而是必须你来救。”
我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什么,怎么救?!”
“移伤法,将他的伤口转移到你自己身上。你懂得这种法术。而且,你本身的驱魔龙族血脉会压制毒性,慢慢消减剧毒。只是这蝎子年头活得太久,你得吃点苦头,很可能还得吃很长时间的苦头。”冯小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是让他死,还是你替他体会一番出入鬼门关的折磨,你自己选。”
我一听这事情有转机,便已经松了一口气。受点折磨不要紧,关键是慕南冰不必在这个鬼地方枉送性命。慕南冰此时已经有些虚弱地说不出话来。胖子扶着他,也不由有些唉声叹气。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回忆口诀。老天有眼,在记忆中搜刮半天,我总算想起结印之法与口诀,于是凝神静气,双手交叠,放在慕南冰心口上,念动口诀。
逐渐地,我感觉一阵冰寒之气从手心传递到四肢,之后到达我的五脏六腑。没多会儿,便觉得气血翻涌,一时没忍住,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米朗月“呀”地惊叫一声。冯小泠在一旁说道:“没事,死不了。”
我边施法边骂道:到底我是不是你弟弟┄┄
不多会儿,手心再没感受到冰寒之气后,我才松了口气。再看慕南冰,脸色虽然依旧惨白,却没有什么黑青的色泽了。
但随即我却觉得自己身上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不住地发冷。继而,又感觉好像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冷汗遏制不住地从额头滚落,牙齿也禁不住打战。
慕南冰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皱眉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咬牙笑道:“死不了,就是跟闹肚子一样不舒服。”
说话间,又觉得身上忽冷忽热跟得了高烧感冒一样。慕南冰没有松开手,而是默默良久,看着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