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后,宋教授便讲了他来找我的缘由。宋教授家距离我的店比较远,但是他父母的家却离着我的店比较近。这里是苏州的老城区,有不少老苏州人居住在这片儿。这几天宋教授一直住在老人家里,原因是宋教授的父亲突然莫名其妙被人分尸了。
这件事发生在不久前。本来俩老夫妻都是有素质有涵养的人,过得和和睦睦,跟邻里关系也不错。平时只是喜欢养花养鱼什么的,从来没什么仇家。老夫妻只有一对儿女。儿子是宋教授,在苏州大学任教。女儿是一家杂志社的专栏作家,算是有些名气。这本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知识分子家庭。没有任何仇家,甚至多年间都没跟人起过什么冲突。老人突然被分尸,这是很诡异的事情。若说是入室抢劫,那更不可能。警方已经立案调查,在屋里找不到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迹,甚至指纹,毛发什么的一概没有。而邻居也声明,从来没见过他家附近有什么外人出入。最近宋教授和他妹妹也没时间来看老人家,所以也不曾来过。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宋教授本来也还是以为是歹徒侵入杀人劫财,只不过是做得没有什么痕迹而已。为了陪伴受惊伤心的母亲,宋教授这几天便住在父母家。
但每到夜半,他便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声音。但起身去看,却又什么也没有。入睡之后,也老觉得有人在房间某处看着他。但醒来之后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本来他不信邪,但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儿,宋教授觉得为了求个心安,便来找我去他家看看。
我听罢,说道:“我只是个中间人,若是要找行家,我倒是认识俩。”
宋教授赶紧说道:“我明白的。如果你们能帮我去看看问题出在哪儿,费用多少我会照出。”
我于是给胖子和慕南冰打了电话。胖子这厮竟然一早便出门去喝人家喜酒去了。倒是慕南冰在家宅着没事,听说有生意,便赶紧赶了过来。
慕南冰听完宋教授的讲述之后,认为应该去宋老的家去看看。
宋教授于是赶紧带着我们过去。苏州老城区由于多园林建筑,所以民居不得太高,而高楼更是看不到几座。宋教授父母所住的地方是个带这小庭院的底楼。进门之后,瞧见宋老夫人正坐在庭院的藤椅中发愣。看她的样子很是伤心低落,我不由心中暗叹。
老夫人显然没什么心情跟我们说话,就退到客厅中去了,让我们尽情去寻找“线索”。
我打量了一下整个房子布局。跟很多普通的苏州民房一样,这房子没有任何特别,小庭院打理得十分漂亮。门前是一条我们水乡这儿最平常不过的小河。
吸引我眼球的是小庭院中的各色花草和盆景。看来老夫妻俩十分喜欢侍弄这些东西。而在这些所有的花花草草之中,最大的那个盆景相当漂亮。那是一座古典园林的缩小版。有亭台轩榭,假山怪石。甚至还有做工精致的回廊和铺了小鹅卵石的小路。花木复苏,那几栋处在花木掩映处的古典房屋竟然还挂了精致的牌匾。我凑上去一瞧,上面写着:映雪香魂。我正不懂这匾额的意思,却在那房屋门前看到几株小巧的梅花树。
这些还不算最精巧的。最精巧的莫过于那飞檐下悬挂的一只小小的鸟笼。那鸟笼不过比拇指大一些,但里面的水槽,食槽和横梁俱全,做得惟妙惟肖。除了这一处,还有一条小溪流从假山上流淌出来,汇成一条弯曲又不大不小的小河。而在那河水上面,竟然浮着一只精巧的小舟。
我看得有点入迷,便想喊慕南冰来看几眼。一回头,却见他正盯着院子东南角发呆。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那角落中躺着一只空掉的鸟笼。
我戳了戳他:“你看什么呢?”
慕南冰眯起眼睛,说道:“看鸟笼。那鸟笼里本来应该有一只鸟的吧?”
我啐道:“废话,有鸟笼多半是说明主人家养过鸟。”
慕南冰没理会我,只是问宋教授道:“教授,你们家养过鸟?这鸟最后是怎么死的?”
我一听这话,觉得有点搞笑。本来是查主人是怎么死的,结果现在查到了主人家养的宠物上了。
宋教授也有点错愕,但还是回道:“这笼子里本来养了一对儿黄鹂,是我买来送给爸妈的。只是早些时候,这两对黄鹂突然没了踪影。但是从当时笼子里的羽毛和血迹来看,应该是被哪个淘气的猫给叼走了。从那以后,两个老人也没再养过鸟,就把这笼子给搁置了。”
慕南冰说道:“是不是当时鸟笼的门根本没被打开?笼子看上去也没任何破损。”
宋教授点头道:“是没有。当时我还奇怪呢,这猫是怎么把两只黄鹂给叼走的。”
慕南冰冷笑道:“这可不一定是猫干的。这样吧,白天也瞧不出什么来。到了晚上我们俩再来看看。”
宋教授千恩万谢:“行,麻烦二位了。”
我们俩从宋家出来,我问慕南冰:“有头绪了么?”
慕南冰说道:“大概想到了一点。但是还得晚上验证下。现在我们先准备东西,老规矩。”
我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这事儿他有把握了,也便安心了不少。接下来我们跟平时一样,我跟着慕南冰去准备各种用具。
本来我以为又会看到他买各种诡异的东西回来。但这次慕南冰却没去超市,反而让我随他去他的家里一趟。慕南冰所谓的家,其实也就是暂时的居住地方而已。当时胖子跟我推荐他,也是因为他现在租住在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