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们在附近逛了逛,看了看扬州风物,然后我瞧着他们去买一些需要的东西。这会子是两人商量着买的,但是东西依然奇怪。首先是去超市买了白醋和烈酒,又从一家小店买了桉油。而胖子从自己包里掏了半天,找出两包东西。我一看都是粉末状的,便问他这都是些啥。胖子解释说,一包是乌贼骨,另一包是海蒺藜。这些东西但听名字就觉得很奇怪,我表示不理解。胖子也没多解释,只是对慕南冰说:“这些差不多够了。不过我没有海龟壳。”
我一听这些东西,觉得这俩可以摆个地摊卖中药了。海龟壳,正常人没有背着这玩意到处跑的吧?但没想到的是,慕南冰竟然点了点头,说:“我带了。”
我当时就对他们俩五体投地了。
继而我们又去一家小中医馆要了点荇草灰,这才算完。
忙活完这些,也已经日落西山了。陆有信打电话来,说要请我们吃晚饭。胖子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不多会儿,陆有信开了一辆SUV车型的不知道车停在我们跟前。
说起来本人也是穷人一个,名车车牌也只认识广为传颂的那几个。但这车确实不错,看上去特帅,而且空间足够舒服,坐在里面也很惬意。
陆有信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陆睿。小孩比较安静,也不大说话。慕南冰倒是很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后来陆睿被慕南冰盯得不自在,便问道:“您看什么呢?”
慕南冰说道:“我是好奇你,为什么全身上下戴了那么多开过光的东西?”
陆睿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了他爸一眼。陆有信便解释道:“这不家里人总莫名其妙出事么。我就让他戴点辟邪的。其实我也戴着呢,脖子上戴着狼牙,手腕上也挂着佛珠,都是辟邪的。”
慕南冰冷笑道:“陆先生,你如果真想我们帮你解决问题,你就得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们,不能有隐瞒。不然我们如果准备得不充分,也耽误你家里的事儿不是。”
陆有信一听这话,立即沉默了。我从后视镜去看他的表情,见他的脸色有点尴尬和沉郁,不由心想:操,慕南冰这货绝逼腹黑,我怎么就没看出他有什么隐瞒呢。
车子到了酒店跟前。我们下了车直接去了包间。落座后,陆有信将门关好,这才叹道:“慕先生,唐大师,说起来惭愧,我家里的事儿我的确是没说明白。”
胖子一听不乐意了:“陆老板,您这是不信任我们吗?你放心,只要钱给得合适,您那什么秘密我们根本没兴趣记住。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我翻了翻白眼,胖子现在的口头禅都改成“只要钱给得合适”了。
陆有信叹道:“事到如今也不好隐瞒了。事情得从前年冬天说起。那时候我们家陆睿有个女朋友,也是扬州人。因为两人一起在西北那边上学,就认识了,开始处得还不错。后来出了点问题,我们家小睿要跟她分手。结果那姑娘一时没想开,从教学楼上跳下去自杀了。”
我看了看陆睿,他低着头没说什么话。
陆有信继续说道:“那姑娘跳楼的时候,正是小睿从教学楼下走过的那一时刻,结果就把我们家小睿给吓坏了。后来小睿就总做噩梦,梦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来找他。本来我以为是他见了那姑娘的死状所以害怕了,就做这个梦。但那之后,他的梦一直没断,身体也渐渐差了起来。我怕是冤魂索命,便去弄了些开过光的辟邪佛珠之类给他戴。后来倒是真没什么事了。但是最近,我常做噩梦的时候,也突然梦到同样的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站在我的枕头边盯着我。”
我听了他的解释,觉得越来越乱。既然是陆睿惹的事儿,而且是在学校的时候,那冤魂怎么会被带到千里之外的家乡呢?这东西又不能寄快递,还穿山越岭的。
慕南冰沉吟半晌,喃喃道:“枕头边儿?”
陆有信叹道:“那可不,就在枕头边儿上,吓人的。有时候会梦到她就变成了我的枕头。后来我问我老婆,梦到同样的梦没有。她说没梦到,说我压力大,胡思乱想。后来我又戴了些辟邪的东西,然后没事就去跟心理医生聊聊,果然好了。只是现在我老婆却突然这样,我实在是受不了,可是也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跟那个女孩子有关。”
胖子叹道:“你说这个姑娘有啥想不开的,人家要分手她就跳楼,这幸好只有一个男朋友,要多几个的话,命还不够用的。”
我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在人家当事人面前不要说些风凉话。
没想到胖子刚闭上嘴,那边慕南冰又说道:“单单是分手就跳楼,不大可能吧?陆睿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一听,心想:操,你就不会说句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