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散落,我也蓦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绥绥的身影在我面前只是轻轻晃动。
我只在晕倒在地之前,见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罢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的大床上了。
何劲夫坐在一边,端着一杯水,见我睁眼,便把水递到了我的唇边,“喝点。”
我也觉得口干舌燥,张嘴就把他送来的水一口气喝光了,“窗帘拉开。”
听我开口说话,何劲夫立刻就把窗帘拉开了,已经是深夜了,窗外只有霓虹闪烁。
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想着昏倒之前的事情。
“绥绥……”我低声呢喃道。
本以为何劲夫会跟我解释一番,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转过身子,双手扶在窗沿上,向外看去。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心事。
见他并不愿意提及,我也就不在说了。翻过身子,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一直到我快要睡着了,何劲夫才也上了床,但是他一直也没有给我解释,只是在我身后,静悄悄的躺着。
终于,他伸出手,试图抚摸我的脸蛋,我却下意识躲开了,他见我不愿意跟他亲近,便也没有勉强,直接背过了身子,也不再跟我说话了.
我背对着他,心里满不是滋味,却说不出是苦还是咸。
这件事我张不开口问,他又没有跟我说,一直便到了第二天。
清晨,阳光投进。却听到楼下有人在喊我们。
我起身朝窗外一看,竟然是苏蕊。
我对苏蕊招了招手,“上来呀!”
“不了,你洗洗下来,叫上何劲夫。”苏蕊坐在一辆豪车里,只伸了头出来,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看起来十分酷。
不用猜我也知道,她肯定是和赵立文一起来的了。
便转身对何劲夫说了,“起来吧,苏蕊在下面等我们呢。”
说完话,我才猛然发现,今天不是何劲夫喊我起来的,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准备好的早餐了。
何劲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我说道,“他们来了吗?”
“谁来了?你知道谁来了吗?”我看着他,警醒的问道,“你知道谁要来?是不是?”
何劲夫点点头,“是的。”
“劲夫。”我走到了他身边,坐在他的正对面,眼睛盯着他问道,“何劲夫,你好好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何劲夫抬起了眼睛,勉强的看着我,“唔,你问。”
"昨天是怎么回事?”我努力的克制了一下情绪,又顿了顿,指了指外面,继续问道,“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迷离,“晓星,别问好吗?时机一到,你什么都会知道的,只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就有那么多事不能告诉我呢?”我终于不耐烦了起来,抓起衣服来,就冲进了卫生间,快速的洗漱之后,便走了出来,没想到刘何劲夫正站在门口,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撞在他的胸膛之上,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呢?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晓星,你相信我吗?”
“我想相信你来的,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可是你让我越来越失望了,你有太多的秘密和过去,从前的事,我一件也不想去计较,但是,现在,当下,我真的不想你有太多的秘密瞒着我。没有让我想到的是,秘密越来越多了,你没有发现我们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多了吗?”
看着我认真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满是纠结和痛苦,许久之后,才终于说道,“你等等我,我们一起下去。”
见他这么说,我也就在客厅坐下了——毕竟我们不像普通的情侣,可以三天两头的闹闹情绪,吵吵架,然后再和好,再继续吵。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浪费。
能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的每一天都是晴天和彩虹,可是现在的阴霾却越攒越多了。
“好了,我们下去吧。”何劲夫穿好了衣服说道。
他的情绪看起来也很低落,隐藏的痛苦应该比我还大。他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忍再追问下去了。只好跟着他一起下去。
苏蕊已经把车门打开了,我们两个一起钻了上去。果然是赵立文在前面开车,不过让我有些吃惊的是,刘衡阳居然也在车上。
他一般都是很不喜欢和赵立文在一起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却也在。
“晓星,你好些没有?”苏蕊见没有人说话,便率先开口问道。
“还好。”我微微笑了笑。对她回答道。
嘴里虽然说着还好,但是昨天掀开帘子的时候,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还是能够清晰的记起来。那是一种整个人似乎被人撕扯开了的感觉。
我只看到眼前的人影一晃,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想到此处,便朝何劲夫看去,他似乎猜到了我会去看他一样,刻意的把头低着回避着我。
“老何,晓星怎么一直这么容易晕倒?而且一晕就晕那么长时间?对了,晓星,你小时候就有这样的毛病吗?”苏蕊突然问道。
“没有啊,也就这一年多,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根本控制不住,只要有些些不对劲,就会头晕目眩。”我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总以为这都是因为和何劲夫在一起久了,本身阴气重,再加上之前还让他过阳的缘故。
刘衡阳摇摇头,“不对,你已经多久没有让他过阳了?”
我低头算了算,“总也有两三个月了。”
“那就更不对了,你那些固元丹都吃了吗?”
“都吃了。就这两个月吃的。”我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又隐隐的觉得,他要说的话,可能就和何劲夫这些天的奇怪表现有关系。
“听了两三个月,又有这么些固元丹,你本身就是至阳的身体,就算再虚,也应该恢复了大半了,不可能还是这么持续又频繁的容易晕厥才对。”刘衡阳看了看何劲夫,也有些怀疑。
何劲夫终于抬头看了看他们,说道,“昨天晓星晕了之后,我只顾着照顾她,叫那个老狐狸跑了。我们还是要尽快的找到他,把另外那块墨玉虎符拿回来。这样就可以先逼走慈禧,晓星……也可以好些。”
“不对!慈禧没上她身之前,她也就很容易晕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蕊也对着何劲夫质问道。
“小星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何劲夫看了我一眼,将我的手牵过去说道。
有这么些人在,我就没有挣脱他了。
但是我依稀记得恭亲王说了四个字,我记得特别清楚。
“逆天改命。”
也许刘衡阳知道点什么。但是何劲夫的脸色如此为难,我真的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更加为难,便也没有提。
没有多久,我们就到了红房子的附近。
“怎么?还来这里?难道他们还敢再回这里吗?”
“狡兔三窟,自然不会还在那红房子里等着你去捉他。”刘衡阳说道。
“但是呢,兔子再狡猾,总是有更厉害的猎人能够捉到他们的。说不定兔子过于自大,跑的飞速,还能撞在我们的树上呢。”苏蕊将刚才摘下了的墨镜又戴上了,从包里递给我一个盒子,说道,“你也戴上。”
我一看,竟然也是个墨镜盒子,正想问她做什么,她已经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副。紧接着又从包里给每人拿出了一副口罩。
“怎么?学明星呢?”我忍不住问道。
明星们出门怕被认出来,总是少不了这两样东西的,但是他们还是会穿的光鲜靓丽,让人忍不住的让人总是能够找到他们身上的特别之处,最后狗仔们抓拍偷拍。但是我们这些常人,若是戴着墨镜,和大口罩出现在路上挤公交,那岂不是更加招眼了?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啊。
“戴上吧。这附近只怕到处都是恭亲王的狗腿子和眼线。虽然有些人恨他,但是康庄里面的绝大多数还是对他绝对服从的,我们只求能够迟些被他们发现,多争取一些追捕他们的时间,让他们少些逃跑的空隙就好。”赵立文突然开口道。
若说何劲夫有时间不爱说话,那赵立文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没嘴的葫芦。从上车来以后,他也就开了这么一次口。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和苏蕊唱和呢,还是真的这么认为呢?
反正大家也都真的把墨镜戴上了。口罩我倒是没戴,戴个墨镜也许真的可以躲过一些可以追寻的目光,但是戴口罩就绝对是画蛇添足了。
赵立文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街角,四周都是空旷的,可以演扫到所有的地方——这真是个好地方,周围要是有人跟踪或者盯梢,都是可以一眼看到的。
我们下了车以后,便向着那城中村走去。
一般这样的城中村的外围一圈,都是三三两两散落的零星的商店和小贩。
当然也有一些私人开的黑诊所,一般门口都会树个灯箱,上面写着“成人保健品”的字样。
我们一路走过来,经过了好几家这样的店面,就在经过最后一家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里面一个纤瘦的身影,往内间一闪!
“阿离!阿离在里面!”我也顾不得什么隐秘不隐秘的,立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