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执着族长交给我的火把,走进土祠,只见这土祠大概有三十多平米,房梁很高,土祠进门旁边是一副铠甲,走到铠甲前面细看,那铠甲应该已经有些岁月了,其中的很多铁片已经生锈烂掉了,铠甲旁边则是一把铁枪,枪头和枪身都已经锈迹斑斑,在枪身上有很多凸起的铁疙瘩,估计是为了增加枪体和手上的摩擦设计出来的。
向前走数步则是一个香炉,这香炉并不是很大,看样子也相当简陋,但是里面却盛放着厚厚的香灰,应该是族中的人经常过来祭祀的缘故。在香炉的前面有一张木质的方桌,方桌上面则是一尊威武的木雕,这木雕上的男人看上去应该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纪,手执钢枪立在前方,威风凛凛。
难道这就是那个羽阴军士兵的木雕吗?我缓缓迈步走上前去,只见在那木雕后面是一副壁画,全部掉在木头上,壁画上所雕刻的内容大致是关于这雕像生平事迹的,我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所描绘的与拾七说给我的基本上没有太大出入,从那壁画的刀痕来看,想必应该是后人补上去的,里面难免有神话和杜撰的成分。
在那木雕下面有一个方形的木盒子,我将火把凑上前去看了看,虽然我对木器懂的不多,但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木盒子的原料绝对是上等金丝楠,这小盒子的做工相对于材料来说要显得拙劣的多。我伸手正准备拉开那个小盒子,这时候族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随后他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
我不明就里地望着族长,那族长怔了怔,随后转身轻轻将那盒子拉开,只见那黑盒子里面放着一封信,我看着那封信不禁皱了皱眉,族长将那封信恭敬地拿出来,双手交给我。我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封信,一瞬间我的眼睛似乎被电了一下,只见在那信封的右下角竟然有一个三碎骨的符号,如果这样的话应该不会错,这封信应该是那名羽阴军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连忙将火把递给族长,十分小心的将那封信展开,只见上面的字苍劲有力,虽然上面是半白话半古文的写法,但是我依旧能看出个大概,原来写这封信的人名叫欧阳志,信上记录着他带着两个人按照羽阴军将领的指示,一直尾随着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却不小心中了埋伏,那两个随从在战斗中遇害身亡,他则一直追着那个人的足迹来到了这里。谁知却遇到了一具百年僵尸,欧阳志从小便学过驱魔辟鬼之术,因此对付这只僵尸根本不在话下,然而后来他发现那只僵尸虽然容易对付,但是里面那僵尸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秘密。为了调查清楚这个秘密,他决定留在这个寨子里,一面教化那些愚昧的百姓,一面调查真相。
可不幸的是,他在调查中却被人暗算,身中剧毒,于是他写下了这封信,希望有一天羽阴军派人来找他的时候可以看到。
读完那封信我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从时间上来看,他死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沈越他们已经在大黑山全部遇难了。我将那封信收好交给族长,长出一口气,在那雕像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走出了土祠。
在族长和那群青年人的护送下,我们再次回到了族长家,期间拾七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这样方便交流。据拾七说为了能够保证我的绝对安全,族长发动了村子里所有的青壮年大概八十多人将他家团团围住,唯恐会发生什么意外,我点了点头,恐怕在他们心中一个让“黑里弥撒”都会下跪的人应该是个勇士,其实我只是个懦夫。
接下来的夜里我一直躺在床上,自从我醒来之后,白夜就一直蜷缩在包里面,我将它轻轻抱起来放在怀里,白夜“喵”的叫了一声,白夜不管如何有灵性恐怕也只是一只动物而已,估计直到现在它才意识到身边发生的变化,那就是再也看不到乐乐了。
我轻轻的抱着白夜,靠着被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郑宇正在与族长交谈。他见我醒了,连忙站起身走过来说道:“明月,我们赶快上路吧,今天我们估计要走上一整天!”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我不解的望着郑宇说道。
郑宇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一个我必须去的地方。”
郑宇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在追问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可能是昨晚上的蛇胆起了作用,此刻身体已经轻松了很多。这时候拾七从里面端出一碗东西面带微笑的走到我面前说道:“把这个吃了吧!”
我瞥了一眼那碗,只见里面竟然是半碗肉,可能是昨天几乎一整天没有进食的缘故,我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将那碗肉吃了个精光,拾七看着我的吃相一直咯咯的笑着。
一碗肉吃完之后,我顿时觉得力气恢复了很多。我走到郑宇旁边说道:“走吧,我们可以出发了!”
这时候郑宇皱了皱眉说道:“一会儿让拾七给我们当向导!”
“她?”我诧异地望着拾七单薄的身子说道,“行吗?”
拾七对我的话很是不满,她走过来说道:“我从小就在这山里长大,基本上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你说行吗?”
这时候郑宇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你昨天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如果你不希望昨天的事情再发生的话,我们就带上拾七姑娘一起走吧!”
我想了想,郑宇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三个人离开了族长家,在到寨子口的时候,只见族长带着那群人齐刷刷的跪倒在我的面前,高声喊道:“黑里弥撒!”
我本想去扶起族长,谁知这时候郑宇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他们这是跪送,如果我们不走的话,他们会一直跪在这里!”
听了郑宇的话,我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沿着小路向山里走去。
说实话,这拾七的话还着实不假,别看是一个二十来岁,身体相对瘦弱的姑娘,可是一旦进了山,她便像是一只撒了欢的马一样,在山间乱窜,脚下行走如风,起初我觉得郑宇的速度就已经够快的了,这时候有了拾七才发现与她相比,郑宇简直就是一头老黄牛。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有了拾七,白夜的情绪也似乎好了很多,拾七一旦跑起来,白夜便紧紧的跟在后面,最后他们竟然开始赛跑了起来,这看似不错,可是却苦了我。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我已经感觉自己的鞋里开始抓蛤蟆了,我疲惫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将鞋子脱下来,只见这鞋内又是水,又是草叶子,每走一步都觉得滑溜溜的。我抓着鞋子大力的甩了甩,这时候拾七忽然大声的喊叫了一声,我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此时白夜和拾七都已经湮没在了密林深处,根本看不到人,我和不远处的郑宇对视了一眼,然后连忙穿上鞋子,顺着拾七呼喊的方向奔去。
大概跑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我和郑宇再次进入了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我们在森林中呼喊着拾七,这时候白夜忽然从前面狂奔了出来,我立刻指着白夜跑过来的方向说道:“那边!”郑宇在山上的速度比我要快的多,他三步两步便奔了过去,当我们看到拾七的时候,只见此时那丫头正站在一个深坑边上发呆,我和郑宇放慢了步子,缓缓的走到拾七身边,顺着那深坑望去,一瞬间身体不禁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