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主动要求值夜,我怕疯子和希殇音起什么冲突,不太放心,于是坚持自己来。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晚上我闲来无事,就在这圣兽真庙里面转了两圈,主要是想看看这坍塌的神像究竟是不是睚眦。
可是却让我发现了意外的东西。我看到那睚眦的身后好像隐隐有字。因为石像倒塌的位置,我看的也不是特别清楚,于是就想叫醒疯子帮我看看能不能挪动神像。
可是这一动,也惊动了希殇音,我知道希殇音向来睡眠都不深,于是三个人一起努力移动那神像,可是那石像实在是太重了,根本就挪不开。后来还是疯子想了个办法,把神像后面那一块敲碎,取石头茬在拼起来。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合适,不过这神像上面很有可能有我们要找的线索。于是三个人想尽办法,终于看到了那几个字。
拼合起来,竟然又是一句诗,诗的内容是:“白虎归山藏水木”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希殇音忽然说道:“你们觉不觉得这诗很眼熟?”
我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青龙衔木盘豫南?”
疯子也是灵机一动,说道:“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会不会同一首诗里面的隐喻?那我们当初在云南看到的‘青龙衔木盘豫南’原来指的并不是什么思茅,也不是什么预卦,干脆就是指河南的盘圣村?”
我听完也觉得非常有道理,继续说道:“如果这样说的话,事情就大了。”
我仔细梳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开口:“青龙衔木盘豫南,白虎归山藏水木。开头都是镇守四方的圣兽,神兽总共有四个。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如果说每首暗语诗的一句,指的是一个地方,我们就要以中国地图为参照物,云南,河南,其他两个地方又是哪里?”
说道这里,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着边际的,无法言喻的恐慌。我看到疯子和希殇音和我表情一样,都是脸色惨白。
“不管是哪里,但是我赞成方贤你说的,以中国地图为参照物这句话,那这样说来,这四首诗让我们走四个地方?而且距离还都不近。”
希殇音半天才缓缓开口。
疯子接过话头,说道:“首先我们去云南的时候,在书上找到了暗语,疆藏法王那段,你们还记得吗?那里面涉及的历史绝对不短,有千年的历史了,五毒守护,悬棺指路,那句诗就是分刻在五个祭坛之上的。
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一定是一个历时千年的天大的局,贤弟,我有点HOLD不住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究竟在查什么?查的东西到底有多大?多深?”
听疯子这么一说,我们都安静下来了,一时间,整个庙宇里只有一阵阵虫鸣的声音。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我甚至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疯子说的没错,他口中的话我们都理解了。多大,指的是我们查的这件事是个天大的秘密?或者隐藏着什么更古老的秘辛?至于多深,指的是这件事到底有多少年?就这样静静的被埋藏至今,我们真的要将它挖出来吗?或者说,我们能将它挖出来吗?
“等等,不太对劲。”疯子忽然开口,我们都吓了一跳,连忙去看他。他忽然说道:“你们还记得祭坛上面的字吗?那上面的字体还有斑驳的纹路,记得吗?”
我连连点头,不过马上就意识到疯子要说什么了。的确,相比那祭坛上的字,这个上面雕刻的字太新鲜了。初步推断,绝对不超过百年。
要知道,祭坛那地方是身在地下的,那种环境可以让字的保存期限变得更加长远。可是眼前这个字是刻在神庙里面的,每天接触空气会氧化,这就加速了字迹变质的速度。但是这字体只是普通的繁体字,比划也能看出写字的绝对是近代人。
“难道这只是个障眼法?故意用来误导我们的?”希殇音皱眉道。
我摇摇头:“这字虽然不如祭坛的年代久远,但是起码也要超过二十年了,所以咱们才会第一次看到就当了真。我不相信谁几十年前来到这里,在上面刻了字就是为了误导几十年后的我们。首先,我真不认为我重要到那个程度,在还没出生就有人开始为我设局了。”
疯子也点头道:“贤弟说的有道理。不管这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先记下来,不要忘了。看看这几天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是我们谁也没料到,第二天竟然会发生一件让我们唯恐不及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由于我心里有事,胡思乱想也没有睡好觉。所以早早起床去村子里溜达。在神庙后门往外走了大概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了一颗奇怪的树。
为什么说它奇怪呢?首先它是一颗槐树,槐树属阴,这棵树恰好是一颗笨槐。种槐树在这片附近根本就看不到。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很奇怪。整个盘圣村是一片红土地。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盐碱地。
盐碱地正常来说很不适合各种农作物的生长,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没有人耕田农种。不过距离这里只有三天路程的村子,却是正常的土地。能在盐碱地生长的槐树只有一种,那就是“紫穗槐”
紫穗槐本身也并不是能在盐碱地生长的植物,可是它抗盐性很强,所以也可以在中度勉强生长。盘圣村却是重度盐碱地。紫穗槐都未必能活,更别说是这种需要肥沃湿润土壤的笨槐了。
但是眼前这棵树却活得非常茂盛,在槐树下面周围应该呈黑色的地方,这里却反射出一种不平凡的猩红色。最重要的是这颗笨槐看树龄来说,至少有几百年了。粗壮非常。
槐树枝叶繁茂,浓密,而且这棵树的枝桠却张牙舞爪,仿佛要活过来择人而噬。通体漆黑,树叶墨绿。
我犹豫了一下,爬上了树,看了一下整个村子的地形,就越发觉着不对劲了。以这村子的格局,在这里种一颗槐树,阴煞非常,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就在往树下爬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喧闹的人声。我吓了一跳,赶忙从树上跳下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群村民气势汹汹的向我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那个老村长。面目阴沉,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霾,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刚到我身边一圈人就把我围了起来。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我谨慎的问道。
老村长还没等说话,旁边一个青壮汉子就喊道:“就是这小子,把他抓起来。”
我都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几个壮汉给按倒了,我用力挣扎了两下也没挣扎出来,于是尽量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到底犯什么法了?”
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是想着也许是村子里的人想出来把我们赶走的办法。可是没想到昨天张口喊“老三跑了”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怒道:“杀人偿命,你们做了什么好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少废话,弄死他。”
顿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对,弄死他。杀人偿命……”的口号。
我脑海里出现大大的问号,胳膊被人押的酸疼,大声的问道:“你们到底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杀人偿命?我们做什么了?”
说道这里,我心里一虚,难道他们知道了昨晚我和疯子偷偷挖石碑的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这阵势啊?
“你杀了人,自然就得给我们个交代,不交代,那就用你们的命抵偿吧。”
听到这里,我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连忙问道:“什么杀人了?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我身后的男人押着我胳膊的手用力一按,我顿时感觉胳膊一阵剧痛,估计是掉环脱臼了,脑袋上一阵针扎的疼,汗,顿时就流下来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无缘无故抓人现在还冤枉我?能不能他妈的把话说清楚?”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一疼我再也不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那老村子敲了敲手中的龙头杖,周围的人顿时都安静下来,他上前走了两步,面色阴郁的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昨天晚上老三家的媳妇儿是不是过来找过你们?”
听老村长这么说,我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道:“找我们怎么了?谁规定的法律不能找我们?她找不找我们是她的自由,况且你又凭什么管束?”
老村长冷笑两声,忽然恶狠狠的道:“的确,我管不着,但是现在,老三的媳妇儿今早被发现死在了二槐树下,面目惊恐,五脏俱裂。而且老大说,他弟媳妇儿昨晚找完你们就再也没回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彻底惊呆了,老三媳妇儿……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