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问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是魂体?”
南老三摇摇头。
我皱了皱眉头:“不是鬼,难道是人吗?怎么可能?”
南老三又摇摇头:“不是魂体,但也不是人!你仔细想想,你在分析图谱上看到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我开始回想那些细节。
“脚印,一个很小的脚印!”我喃喃的说道。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除了脚印呢?”南老三优哉游哉的问。
“除了脚印?没了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像麦穗一样的东西?”
南老三这才咧嘴笑着点点头。挑眉看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迷茫的摇头,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图谱上的图像那么模糊,我去哪知道啊?
南老三叹了口气,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悠悠说道:
“七月十五地门高,灵魂索断走麦桥。黑纸鞋上芝穗烙,供桌常年香火绕!”
南老三说完这段话,我感觉仿佛一道霹雳霹进了我脑袋里,一瞬间,我就明白看到图谱时候,古怪的熟悉感出自于哪里了。
竟然……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想到?
南老三看见我的表情,笑呵呵的点头说道:“看样子你还不算太笨!”
在《乡野异录》最前面的几篇里面有过这种记载“养鬼”!
养鬼是一种很邪恶而且诡异的存在,而这里面的“鬼”一般指的都是鬼仔。
传说在不超过5岁的小孩死了以后,有些道行高的阴阳先生能和鬼沟通,在人死后,为尸体穿上黑色的尖纸鞋,鞋下面要烙有芝麻穗,意欲节节升高,尸体的灵魂就会被困在尸体里,灵魂会觉得这里就是天堂,在这里每一步都是在去天堂的路上。
后以鲜血喂养,时间久了就会增加死者的怨戾之气,从而达到为人办事的目的。
这种方式就叫做“养鬼”!之所以只能选择小孩,是因为小孩涉世未深,一旦超过了五岁,孩子的眼界就会极具提高,人是无法养住的了。人胎鬼仔是养鬼里面最高阶的东西,俗称“养尸”!
养鬼还有很多讲究,传言现在有港台的女明星为了一直火下去,就在“养鬼”,养鬼以后就会改变本身的命运,运气极旺。
但是养鬼通常都是送不走的。只要养了,就要一直供奉,如果中途停止了,祸延三代,甚至会断子绝孙。
养鬼的形势是一般在房子的正中间位置,隔出一个小小的房间,中间立起供桌,把请来的鬼的灵位供在上面。供鬼室内不能有窗户,而且常年不能见到阳光,一丁点也不行。买来供佛的电烛,红光的那种,终年不灭!
更重要的是,除了养鬼人,不能让其他人看到鬼的灵位,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种鬼常年只吃新鲜的血,如果是要喂鸡血,就要养鬼者用牙生生咬断活鸡的脖子,把血滴在鬼仔的嘴边,你会诡异的发现,血没有流下来,而是被已经干化黝黑的尸体吸收掉了。这就证明是鬼仔接受了喂养,喝下去了。
我在看《乡野异录》这一段的时候,一度以为这都是很多偏远地区的巫教传统,现代人谁会做那么找死的事儿?要是在泰国、苗疆等地还有点可能。所以也就当故事看看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让我见到了懂得“养尸术”的人。
南老三问我对“养鬼”知道多少,我一五一十的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他。他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你说的很具体,但是也很片面。具体是因为你把养鬼的过程都说了出来,片面是因为养鬼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种类也没有那么单一,例如茅山法中的养鬼,和泰国的养鬼就是两种不同的形势。
而且鬼仔办事几乎没有办不成的。有求必应,同样,对养鬼者的消耗也是极大的。但是鬼仔也有弱点,它们是依靠阴气生存的。没有阴气的地方,它们是没有任何办法出现的。”
听南老三说完,我连忙问道:“不对啊,当时高瑞出事的时候正好是午时。午时三刻!”
南老三灌了口酒,吧嗒吧嗒嘴,咧嘴笑着问:“我问你,午时对应哪个生肖?”
“马,午马!”我想都没想。
“那你知道为什么午时对应马吗?”
我没词了,要说比这方面的知识,我这个野路子绝对比不了南老三。
旁边的老独眼忍不住了,说道:“你个老酒鬼,这么点破玩意还卖弄卖弄,你也不嫌丢你那张老脸。”
老读研转头对我说:“小子,你听好了,午时的太阳最猛烈,相传这个时候阳气达到极致,阴气就将会产生,而马就是阴类动物。这也是太极五行告诉我们物极必反的道理。”
我听了以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竟是这么回事。看来野路子还是不行。有空得学点正统的。想到这里,我瞟了南老三一眼。只要多跟南老三混,不怕学不到东西。
“他们这一次想弄死疯子没成功,就肯定还有下一次。”老独眼接着说道。听他说完这个话,我可彻底坐不住了,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那怎么办?疯子岂不是还有危险?”
看到我焦急的样子,南老三白了我一眼:“你咋这么沉不住气?这样怎么做大事?”
听了他的话,我只感觉心中焦急的同时,一股火气窜了上来,怒道:“谁要做什么大事?我只要我身边的朋友没事,我捡破烂去我都认了。”
我以为我这样子南老三会跟我急,这老头脾气也是捉摸不定的。没想到南老三竟然又笑了。
“嗯,没错没错,重情义是好事。有情有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在走的长远的同时,不迷失自我。但是事还是要做的。任何时候烦躁都是负面情绪,它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帮助,反而会让你把事情弄的更糟。”
南老三慢慢吞吞的说完,我的心也渐渐的冷静下来了。我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
“老爷子,对不起啊,刚才我有点失控了。我不该跟您发火。”
南老三挥挥手,示意我无所谓。
“你也不用太着急,鬼仔动一次,至少要七天以后才能在次恢复,而且鬼仔的主人这个时候也需要修养。七天以后我们设局抓住鬼仔,一切就都解决了。”
听了南老三的话,我彻底的冷静下来了。是啊,想到办法才是重要的。鬼仔一日不除,疯子的危险就时刻都存在的,我已经很对不起疯子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让他出任何的问题,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他前面!
疯子并没有经过救治就立刻好起来,事后我问了南老三,南老三说这是正常现象,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沾染了邪祟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病”!
而且沾染了邪祟比普通的病更可怕,需要“养气”!阴灵邪祟耗去的是人的气血,这个时候的人不论是灵气还是气血都是极低的,修养也是必然的。并且告诉我三天以后过来复查,还要喝一次符水,彻底消除掉身体里的邪气。
我问他为什么现在不能喝?一气儿治好了得了。南老三狠狠瞪了我一眼:
“除非他不要命了,他现在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符水的刚硬之气。用药还知道得缓着来呢,太硬的药病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疯子这种中邪的病。”
我讪讪的闭上了嘴。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就我那点半吊子能耐,也就能贴个柚子叶,红筷子夹中指,或者撒泡童子尿啥的,什么邪祟入体啊,符咒药理我是狗屁不通。
三天以后,疯子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已经能独自起身走路了。这三天他一直住在旅店,都是我照顾他的。他开始一直昏迷不醒,最近还行,醒着的时候多了,直到第三天才能起床走路。
我和早已经活蹦烂跳的狼狗扶着他去“东南北”复诊,老独眼看了看疯子的脸色,又要给他扎了几针,疯子吓的蹦着高的往外跑,倒不是说有多疼,只是我最近才知道,原来疯子晕针。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打架都能打上天的主儿,竟然晕针?我愁了。我也是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和高磊打架完,我和狼狗都点滴,他死活坚持抹药就行。
我当时还觉得他特爷们儿,特坚强呢,敢情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最后还是我和南老三强按着他,这才给他针灸完。疯子那张脸就跟从天上摔下来,然后又用钉子鞋踩几脚一样。难看的要死。龇牙咧嘴的起了床,脑瓜子上的汗都成了瀑布了。这点出息!
和南老三、老独眼又研究了一下计划,确定没什么疏漏了,我们三个这才走出了东南北。打算把疯子送回旅馆休息。
快到旅馆的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儿从巷子后面拐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人。就站在我们前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小青年儿脑袋染的跟一调色盘似的,撇个腿儿,叼着个烟。往那一站好像一株爬山虎,就没一个地方是直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