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那艘鬼船,那个人告诉我他叫庄九闲,他其实是一个精通各种奇门异术的异人,本来恪守师道从不逾矩,但是后来遇到的一些事让他崩溃了,托那件事的福他虽然失去了一切,但是获得了无法控制的力量。
他总要用这种力量做点事,他和我一起做了艘鬼船,这艘鬼船每夜航行,他要利用一种逆天改命的妖术,而这鬼船就是引子,他利用这艘船来吸引那些有好奇心的人上来,然后把他们杀死后练成鬼魅,这个鬼魅会越发强大,并且只受我们控制,然后我们把那些死去的孩子利用特殊的邪术剥夺他们的财运、福德、等等东西,将其好的留下,坏的丢弃,这样我们两本来不多的运势就会慢慢的越积越大。
那艘鬼船可不只是在湖里航行,白天在冥途中航行,晚上在出现在真实的水域里,借此吸引那些人来船上,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邪师幼年时期所见了,而这个船最后就是被那个道士拼尽全力破坏掉了。
那之后庄九闲还想要重新建立,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庄九闲说过没有我就建立不起鬼船,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和我合作,之前才会救我,他是一个真正的恶人,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可应用的东西,没有怜悯和慈悲,他只需要利用每件事的价值就足够了。
但那个时候我拒绝了,我睡着的时候总是在梦中被我的父亲诅咒,他在谩骂我,因为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再也感受不到那仅仅是一个牛棚中,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深入心底的触感,我觉得很难受。
所以我和庄九闲就是那时候分开的,他有些惋惜,我看得出来那时候他已经要入魔了,他的心一点点的被欲望蚕食,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我想他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我离开以后凭借着强硬的手腕,四方逢源,八面相交的手段,均衡所有人的势力,我开始逐渐的往上爬,我很少有朋友,我害怕再一次的背叛,但我很幸运我再遇到的朋友都没有再背叛我,其实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交给他们,能真正进入我生活的只有秦涛一个人,因为他太正直了,摒弃一切的阴谋,我在他的眼神下我没有勇气去排斥,我会觉得我很罪恶,面对他就像面对我早已过世的父亲,所以我和他成为了好兄弟。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几位大师是打算把我交给那个邪师吗?”
“没有,我们修道之人不能插手普通人之间的斗争,尤其是楚凌顶还用邪术作祟,无论他的理由有多么高尚,但他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这就是错误的,不过我见到曾总的时候我就说过,您能商海沉浮还保留住自己的心,已经分外难得了,其实您不是无法面对秦涛,也不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你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而现在的您知道忏悔,也是洗尽铅华了,我应该恭喜您才是。”徐麟居然鼓起掌来,笑着对曾桓说。
曾桓的脸上好像有些衰老,但他还是无力的笑笑,这么多年来他被自己所负累,而现在那种被欲望武装起来的内心好像有了些松动,其实这种特意用欲望来武装自己的人叫做什么呢?这就是愚痴吧。
我算得到了验证,那我就需要答应楚凌顶的要求了,咋那么苦逼呢?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啊,不过他说的二十万我绝对会要的,反正他答应了。
我们回到了曾桓家里吃东西,曾桓的脸上疲惫又憔悴,但是他的面相变得越发温和,那种聚集的邪气消失了,所谓相由心生,那邪气并非来自于外界的沾染,而是来源于你内心的思考,有时候这种思考是一个选择,选择好或是坏。
我们吃完饭以后,还打算和楚凌顶联系一下,我问徐麟是不是打算和赵双剑离开,徐麟摇头对我说:“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帮你们解决完这件事再离开,妄语可是一种很大的罪恶,我也不想让我以后再来忏悔,其实那样很痛苦。”
我们打算第二天去见楚凌顶,结果没想到知道了这件事的曾桓也要求和我们一起去,他说这些事都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他要亲自去解决这一切,这本身就是他应该做的,我们也没有拒绝,老赵连着感叹了几句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我也深有感触。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美好,我觉得所有的事都要完美的解决了,只是那个鸿运山庄的主人不知道之后又有了多少作为,现在看来他的力量根本不是我们不可以对抗的,就算是田韵还在世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我觉得真的想要对付那个庄九闲的话,或许只有我师父有这个资格了,楚凌顶一定是知道这些所以才要我师父的联系方式。
但我现在真的联系不到我师父,或许在这件事上我只能把我能帮楚凌顶的帮了,但是要想真的去反抗那个鸿运山庄庄主,我没这个勇气,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如果说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帮,但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那个庄九闲和我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我干嘛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而且我现在找他麻烦好像是我先冒犯了他吧。
我们休息了一夜,我辗转了一夜,正常人都会有所思考,看看自己到底是选择更符合自己利益的还是突然发一把王八之气,其实就和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一样,很多人都会先想想到底是让座呢?还是守着屁股底下这几寸地,想着想着,老人下车了•••
我的梦中还是那些纷飞流转的气,那些一只只划过优美弧线的蝴蝶,他们在我的梦境中编织一个星相的图片,就是不知道要编制多久,而我只是那个静静的旁观者,看着他们有趣的工作,一早起来又是精神奕奕。
我们吃完早饭后曾桓找了一辆奔驰商务包车,我们几个人原来的那辆豪华小轿车就坐不下了,现在的商务包车就正好,我们几个人一直到医院,曾桓都一言不发,秦涛坐在他身边也一言不发,秦涛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现在也一样,所以他只是跟在曾桓的身边,就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一样。
我们到楚凌顶的病房之前都还暗暗的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醒来离去了,但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盯着床头上那一盆康乃馨静静地发愣,康乃馨有些快要枯萎了,不知道是谁带来搞忘带走了,一位有心的护士拿了个塑料水瓶把它装在里面,可惜还是没办法阻止这支花的枯萎。
楚凌顶发现我们来了虽然没有说打招呼,也还表现得很正常,就在曾桓走进来的时候,楚凌顶的眼睛忽然变了,他凝视着曾桓,一言不发,曾桓看了看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你们能除去等等吗?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这两个苦命人的命运十九年前交织在一起,现在终于快要到尽头了,我的八卦精神使得我很有留下来偷窥的想法,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做这种无底线的事,好吧怎么说来着,其实我本来就很没有底线了。
我们在外面走道上坐着,这里是vip病房,除了偶尔的护士和医生,病人大多不在走道里走,也没有普通病房那种挤到走廊上来搭临时床的事情,这里面很白很干净,只是我们几个大男人好像都有点无趣,就连赵双剑都只是坐在凳子上头颅低垂着,唾液从嘴里一点点滴落下来,我的脑子有点抽,这位“神仙”在这么短的的时间他已经睡着了。
我们不知道在房里楚凌顶遇到了这个如宿敌般的男人会怎样,楚凌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是因为受了什么伤,就是单纯的需要保养,所以他说不准在里面暴起干掉曾桓也是有可能的,我有点不解曾桓为什么要支开我们,其实我们在里面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个问题最终是老赵为我解答了,老赵和我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啊,一准就猜出了我的想法,他对我说:“老江,曾老板之所以把我们支开是有原因的,其实说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用我的理解来告诉你,曾老板其实是真心忏悔了,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的发觉自己所做的错误的话就算要面对地狱也不会恐怖,因为你知道自己真正做错了,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的,既然如此还会有什么恐惧呢?不过再大罪过敌不过一念之悔,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太大冲突的。”
“哦,老赵,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觉得他们以后会怎么相处呢?”我有些好奇。
“我觉得他们两会为了各自的命运而惺惺相惜,毕竟他们的命运都太苦了,相比起来我觉得我们还过得好些啊。”老赵又发出了感叹。
病房门突然打开了,曾桓面色沉寂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