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是不是弄错了,我给道士说的很清楚了,要是知道小诺这样的话,身体里面似乎有两个人存在,还让我倒黑狗血,系束魂带,这分明是想把小诺从这个身体里面赶出去啊,那剩下的这个妙小容,我看才是真正的鬼怪,她咬了婶娘一口,到现在婶娘还难以行动。那么这个道士到底想干什么?
我正愣愣地想着,突然脚下一动,这让本来神不守舍的我打了个冷战,转身就要把拿在手里的那一枚纸符贴在小诺的额头上,但是我发现不是小诺在动,好像是一只大老鼠从身旁钻了过去,我嘘了一口气,继续想往下想。
想到这个道士我就想到地下道的徐半仙,他的那句偈语我还记得清楚,当时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现在在这死一般静谧的地窖中,我突然恍然大悟。莫像西南问平生,就是不想让我去松风观么?
当时我浑身发冷,只想找到松风观帮我捉鬼,也没想这么多,而且方位我也弄不清楚,现在一想,松风观是在市郊的西南。因为那道士说过,来市郊西南的松风观还愿。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响。
第二句偈语是翼翼小心莫见红。莫不是说,不要让我弄黑狗血,除了黑狗血属于见红,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啊?这么一想,果然是如此,不由相信了那个徐半仙卜卦的灵验。
他的偈语的第三句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要让我违反上面的两句,可是我全违反了,最后一句是一朝无常家室空,难道寓意是我将会失去小诺么?除了小诺,我还有什么家室只说。想到这,我觉得徐半仙的四句偈语,前三句都已经应验,可是要说让小诺我还没弄清楚这一切之前死掉,我绝对会尽力不让她失去的。一切都不是说不能改变的,如果说有希望,我一定抓住这一丝希望。
婶娘让小诺在地窖里躺着,应该是让她多吸收地气的阴气,避免魂魄离身而去,我突然想起古时候的一个故事,说是汉朝有一个人身遭横死,已经停尸院中,有一个他的亲属认为他寿不当尽,于是和他躺在一块说是向上天申诉,三天之后那人转而复活。
反正此时我无事可做,于是就和小诺并排躺在了一块,心中正暗暗默念,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一紧,两只手冰凉地手死死地掐住了我,接着就是咯咯邪恶的笑声,是那个自称妙小容的女人坐了起来。我突然骂自己大意,没想到这时候这个小诺突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转身骑在了我身上,恶狠狠地说道,竟敢拿黑狗血泼我?害的我的魂魄只能暂时冰冻,不过这样也好,从此之后,她再也别想压制我了。
倒是你,你还真能折腾啊,我要活活地掐死你,让你和你的小诺去团聚。
我奋力的反抗,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想大喊,却又喊不出声,而且暴雨还在下,外面根本就听不见,即使能听见,婶娘也是一样会死。
这个自称妙小容的女人正运力掐我,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由于缺氧,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阵眩晕,马上就支撑不住要昏死过去。
刻这时候这个女人打了个哆嗦,由于她骑在我身上,所以我感应的特别清楚。这时候她自言自语地骂道,就剩下一个魂魄了,还不死心的想要保护你么,我之前拿你没有办法,是因为我和你魂魄相连,现在看我毁了你的这最后一个魂魄,看你还怎么压制我。
于是她腾出一个手来慢慢地向自己胸口摸去,我知道她是想把那块三魄连身玉给拿出来毁了,要是这样的话,小诺必然会死掉,我拼命的想要阻止,可是她一个胳膊虽然说暂时不能掐死我,按住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的手里虽然还拿着那枚符纸,可是我觉得距离根本不能贴到她的额头上,眼看她已经把三魄连身玉抓在了手里,下一刻就要把它毁去,我突然大叫一声,脖子往旁边一歪不动了。
她掐我脖子的手突然停下用力,但是并没有离开我的脖子,她恩的一声似乎觉得不应该我这么就死掉。
我所争取的就是她这片刻的犹豫,在黑暗中估摸着她额头的位置,一个翻身就将那枚符纸往她额头上贴去,她再要用力去按我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了,符纸刚挨着她的脑袋,她扑的一声就趴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时候也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将她推开了。
我躺了一会,感觉自己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突然想到婶娘说不能让我挨着小诺,以免自己的阳气更会加速消融她的魂魄,于是我打了个激灵,用尽力气将小诺慢慢地推开,轻轻地放在一旁。
这时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一圈似乎肿胀了起来,火辣辣地不能用手去触碰。也不知道被她那尖利的指甲抓伤了没有。要是抓伤了,是不是也会像婶娘那样。
外面的雨似乎下的小了一些,也没有了雷声,不知道是不是停了。我想着为什么婶娘不让我一开始就把符纸贴到小诺头上,害的我差一点没命,是不是这枚符纸对小诺也一样有压制作用,想到这,我赶紧又把符纸从小诺额头上拿了下来,幸好她静静地躺着,并没有动。
我将地窖上的石门慢慢地移开一条缝,雨已经停了,天色已经放亮。但是我知道随之很快就要天黑了,因为这场雨下了快整整一下午。
然后我拉好石门又进了地窖里,说是天黑之后无常就会把小诺的那一丝魂魄带走,难道什么都不做在这守着就行了,我正彷徨无计,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地窖,接着就是在小石门上敲了敲,我在里面听到就忙把小石门往上一托给推开,见是婶娘,她的精神好了些,估计是用上次给我敷伤口的糯米和大蒜敷了一下,不过脸色却越来越差,整个脸被一层黑色给笼罩着。
婶娘往地窖里面看着说,她没事吧?
刚才她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还差点把我给掐死,我说道。
还有就是她现在全身冰凉,连额头上都是凉的。
婶娘咳嗽了一声,说道,今天对我们娘俩来说看来真是劫难,谁想到今天又会下雨呢。
婶娘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很纳闷她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之前不是一直凶恶、阴冷么?
婶娘没注意到我在看她,她接着说道,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吧,虽然我一向不喜欢你,可是你一定要好好地守护住小美。一阴天下雨,阴气是格外重的,这是很多孤魂最喜欢的,所以到晚上会有很多孤魂出来游荡,人的灵魂离身后,已经失去了意识与掌控能力,它们只会选择适宜的环境呆着。所以今夜会有很多黑白无常出来收这些孤魂。
一般来说人的灵魂离开身体之后,在七天之内还有返还身体的可能,所以很多人家都是等人死了七天再下葬,称为守灵,就是等灵魂返体,死而复生。
可是绝大多数人的灵魂由于自己失去了掌控,一般在七日之后就会消散,但是也有一部分带着极深的爱和恨,不愿消散,不入轮回,就成了孤魂野鬼,在天地间游荡,而黑白无常捕捉的就是这一类魂魄。
而这丫头之前就一直在被黑白无常寻找,直到她们两个凝为一体,这才算是避过黑白无常的追查,但是她早已经身入阴籍,唉,之间好不容易布置的转生阵,又被你给破坏掉了,要是这次小美不能好好地回来,我一定也不会饶过你。
我听着婶娘说的话,让我一会清楚一会迷糊。
我就打断婶娘说,那你说怎么办吧,天快黑了,你老在这埋怨我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但是现在我知道小诺是对我好的,我一定会尽力守护住她。
婶娘似乎没有话说了,叹了口气,慢慢地似乎要往外走。
我说到,婶娘,你去哪儿啊,小诺怎么办?
我去借点东西。在我惊诧的目光里,婶娘哼哼着走出了门。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我有些害怕,而黑白无常我又看不见,正在想我该怎么阻止他们带走小诺啊,婶娘去借什么东西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正想着,不知何时飞过来一只黑色的大鸟,落在了小院的院墙上。那只大鸟长的像是乌鸦一样,但是个头比乌鸦要大的多,眼睛诡异地像是透明的。它落在院墙上不停地探头探脑地看,我也被这只大鸟吸引,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要赶跑它,这是不是就是婶娘说的黑白无常。
正六神无主,门吱呀呀地开了,婶娘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男孩,抱着一只血红冠子的公鸡,那公鸡咕咕地叫着,院墙上的那只黑色大鸟一看就扇了一下翅膀就要飞走。
婶娘一看,吓了一跳,停了下来不动,并一把扯住身旁的那个小孩,说,豆豆别动。然后扯着那个孩子退了出门外。在门外婶娘小声地对着我喊到,刘耀,你看看能不能把它引下来,有可能是小美其它的魂魄。
这只黑色的大鸟是小诺的灵魂么?那我怎么把她引下来?我轻轻地在地窖里对着那只大黑鸟招手,但是那只黑色大鸟只是不停的用头左看右看,并不飞走,也不下来。
这时候那个叫豆豆的孩子手里的那只公鸡突然扑腾扑腾的要飞起来,咕咕地冲着这只黑色大鸟叫。
这只黑色的大鸟似乎受了惊吓,一扇翅膀就飞了起来,轻轻盈盈地飞过院子,落在了屋顶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要是它在冲屋顶上飞走,那么小诺肯定是没救了。
我觉得可能是我也在地窖里,所以小诺的灵魂不愿回来。
于是我就慢慢地从地窖里爬出来,并注视着这只黑色大鸟,一步一步地也退到了门口,和婶娘他们站到了一块。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孩子与他抱着的公鸡,小孩子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屋顶的黑色大鸟在看,奇怪的是公鸡似乎也特别精神地盯着屋顶上的黑色影子。小孩子与公鸡不都是纯阳之物么,婶娘是想拿这个对付黑白无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