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气打在我的耳朵上,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慵懒,又有一种知性的味道,最为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异样的香味儿。
再最重要的是,此刻,我能感觉到她滑腻的肌肤,掠过我的脖子,那呼吸间的湿气,打在我的脖子上,就在刚才,她还用舌头舔过我的脸。
换过在是别的时候,迄今只跟秦培有过动手动脚的我,绝对要凌乱,可是此时我却没有,不是我不行,而是,冰冷。
一片的冰冷。肌肤,舌头,气息,全部都是冰冷的。
“别这样小姐,我不习惯。”我强稳着心神道。并且,尝试去推开她,但是触手一片柔软,让我闪电般的缩回了手。
“咯咯。。”耳边响起了她的笑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解释道,此刻的我,窘迫与恐惧交加。“请不要这样。”我道。
然后,她更加的放肆,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样,攀附在我的身上,并且轻声的在我耳边呢喃道:“我需要温度,我也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她说的话,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以前的资料上,可是有她的照片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年纪也不小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吃我豆腐?我只是来找你谈话的,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一时间,我竟然恼怒了起来,再也不管其他,一把就推开了她,本来就是,如果秦培看到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请你放尊重一点。”这个招待所里的装潢全部都是在一个位置。我自然去找开关的位置,现在最首要的是打开灯,这个人,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不要脸。
我摁动了开关,可是灯却没有亮。估计这里面是被切断了电源,但是现在我迫切的需要光,就掏出火柴,划了一根儿,但是火柴的光还没让我看清楚屋子内的景象,就被如同幽灵一般的朱秀华给吹灭。
她的身子,再一次缠住了我,轻声的道:“你好粗鲁。”
此刻我有再好的脾气也被整出火儿来,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潜规则?想让我知道一些事儿,先陪这个女色狼再说?如果是这样,很多事儿,我宁愿不问。
我甩开她,转身就想走,可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房间的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我头皮一阵发麻,我说这一次怎么人品爆发选上了我,难道是看我很帅,故意指定我来的?
稳住,一定要稳住。——既然他们锁上了门设套儿给我钻,现在肯定不会我叫两声就给我开门,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非礼的落荒而逃,我还真不好意思大声的叫救命。
我扭头道:“这位姐姐,如果你真的需要,我那个朋友是个胖子,人高马大,我等下叫她来陪您,我真不行。”
“咯咯。”被我甩在地上的她依旧是银铃般的娇小,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为了避免她再次冲过来,我不能站在原地,我需要游走。
四周一片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光亮,我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的,在这个房间内磕磕碰碰,而这个朱秀华,则真的如同一个幽灵一般。任凭我怎么去躲闪,她都如影随形,一时间,异常的诡异,仿佛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她那种笑声。
我一直认为,朱秀华是一个“人”,在看她的笔记的时候甚至对她有些同情,认为这个无意中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的她,也是挺可怜的。现在却是说不出的憎恶与恶心,到了最后,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客气,在房间里,不管我摸到什么东西,都往我感觉她存在的地方砸过去。
酒瓶儿,桌椅,等等等等。
我像是一只困兽,她就是一只幽灵,笑着看我,无助的挣扎,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带把手电跟手枪,我何必怕这个?虽然我知道,以朱秀华这个幽灵般的状态,就算是我带了,也不一定有用。
直到我都快没有力气游走,在黑暗中茫无目的的乱撞,是非常消耗体力和心神的,而朱秀华,也似乎没有兴趣再陪我玩下去了。
一团东西把我包围了,湿湿的,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开始包围我,并且缠上我,我用手抓了一下,发现是无数的,油腻的头发。
这些头皮开始缠向我,如同成千上万的触手一般,非常的快速,向我的耳朵里,嘴巴里,脖子上缠去。——这不是女色狼,要非礼我,而是要弄死我。
我奋力的挣扎,却无法挣脱这么多的头发,逐渐的,我被勒的无法呼吸,耳边还是她的笑声。
我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我相信有一天,我的秦培会驾着五彩祥云来救我的。”当我看到那个破窗而入的身影的时候,我竟然有了这么一个感慨。
那个破窗而入的人,动作十分迅捷,我在刚才死都无法砸到的朱秀华,他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刚才缠着我都要把我勒死的头发如同潮水般的褪去。
朱秀华一声惨叫,也没有了刚才的笑声。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来的不是秦培就是a,身手好的还有一个胖子,可是体型上根本就不像他。
“弄死她!”我叫了一声,尼玛,我感觉我刚才绝对是被羞辱了!先是被调戏,然后直接弄死,当我是什么?先奸后杀?
在忽然的,整个房间内,忽然亮起了无数盏的灯,四面八方,全都是人影。穿着黑衣的人,手里举着枪。
我就看了一眼,就因为不适应突然的光线而闭上了眼,脑袋里却在快速的思索,这到底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儿?
房间的门,也在此刻被打开。
“张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我听到了那个老头的声音。然后我感觉,有一双小手,抹了抹我的脸,并且尝试着,扶我起来。
“没事儿吧?”耳边响起了秦培的声音,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看到了满眼担忧的看着我的秦培,此刻她的脸上,竟然带着泪痕,在她的身后,站着老人,张公子,笑着看我的胖子,还有那个一直不吭声的a。
我忽然的转了一个头,这些人全部都是刚进来的,那,刚才破窗而入救我的人是谁?!
我看到了卡着一大团头发的那个人影,一个我一直都无法忘记的身影。
就算此时于千军万马之中,他还是那副似睡非睡的冷酷面容,他很瘦,脸色有点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就是那个神秘的闷油瓶儿小哥儿。
一时间,我看向秦培,只感觉天旋地转,刚才的房间里,就已经站满了人,刚才进门的这些人,全部都在门外。
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我刚才狼狈的窘态。
所谓“张先生神机妙算。”说的是,其实我,只是一个诱饵,诱闷油瓶儿献身的诱饵。
此刻,那种复杂的情绪涌入了我的心头,憋屈,愤怒,一时间让我的大脑都一片空白,竟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算计了我一下,并且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看着我刚才被调戏,然后差点被勒的断气?
刚才的那种无措的被勒的无法呼吸,那是在演戏?如果不是闷油瓶儿的出现,我真的会被活活的勒死。
我一把推开了秦培,我甚至无法形容我在那一刻的孤独感,像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三两。”秦培想追着我解释。
“滚。”我甩开她。
站在那里,我不知所措,我跟小哥儿并不熟识,此刻我不知道是,跟他站在一起去,还是怎么办,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让我无法归队,愣了一下之后,我怒瞪着在场所有的人,夺门而去。
房间里的一切,都跟我无关,这种被最亲近的人出卖的感觉让我整个人的心里都是空洞的。
没有人阻拦我,我顺利的出了招待所,到了大街上,我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甚至感觉活着都他娘的没意思了。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反正我看到了那个叼着烟看着我的天真。
他拦住我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因为现在的他,没有了往日的青涩,带了一顶鸭舌帽,脸上,有一层胡茬。
他递给我一支烟,对我微笑了一下,道:“走吧?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就这么跟他走了,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想。就这么茫然的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小酒馆儿,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就那么一直一杯一杯的喝着。
我的酒量奇差,这一次,却不管怎么喝,都能保持着心头的感觉。借酒浇愁的话,都是屁。
酒到三巡,我看着眼前的小天真,问了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王胖子叫我来的,他说他信不过你们,跟你们一群兵蛋子一起,始终是外人,所以,他在来之前,通知了我。”
天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