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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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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法身之后,是一个黝黑的铁棺。

朱开华回头对着我们叫道:你看这是什么?!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地上,有一个浑身红黑的东西,像是一个人,可是人没有这么的瘦小。

这个东西,做在如来法相真身前,双手合一,两腿交叉,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朱开华手里提着一个长满白毛的皮,不可思议的指着那个浑身红黑的东西,诧异道:这他娘的是那只山魈?!他从十步台阶那里,跪拜到了如来这里,成了这幅鬼样子!小三两,刚才要不是我们晕倒,我们会不会跟他一样?

我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上前仔细的看了看,那只猴子,它就是端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我抬头问道:问题是,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的剥了它的皮?

张凯旋接过朱开华手里的猴皮,翻着看了看,又看了看附近的地面,阴声道:这不是被剥了皮,这是他自己蜕下来的!你们看,这张皮,只是在头顶有一个小口,哪里像是被剥,而且地上这么干净,半点血迹都没有!

说完,他激动的看着我,叫道:三两,我明白了!我爷爷,跟你老爹,都来过这里,而且是通过了十步台阶,跪拜着来道这里,跟这只猴子一样,蜕下了人皮!看来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

这个时候,朱开华又在地上捡起一个小东西,纳闷道:咦,这是什么玩意儿?我看过去,那是一个玩偶。或者说,一个精致的雕刻。

一袭白衣,身量苗条。

可是,没有头。

一个念头从脑闪过,我一把夺过朱开华手里的玩偶,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这个香味更是似曾相识。

这是雷音寺里,最开始,我们发现的水渍的香味,似檀似麝,这个玩偶的脖子处,有新鲜的断茬,像是它的头,被人生生的折断。我赶紧在地上找,果不其然,断了的头就在地上。

带着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长发,可是它的脸,只有几个线条勾勒着,似哭似笑。

这是巧合么?

我拿着玩偶的身体和头,问朱开华,道:老朱,刚才你整个人陷入混沌状态的时候,看到的背影,是不是这个?

他挠了挠头,道:脸我没看清,但是背影绝对没错,你的意思是,刚才给我们引路的,就是这个小玩偶?不可能啊!

我他娘的都快哭了,道:你记得我跟你说,最后时刻,是我发力,打爆了那个引路人的脑袋?所以我们才晕过去的?我说的时候你还不信,现在你看这个的头,为什么会断掉?!这个玩意儿就是给我们指路的那个女人!

朱开华接过我手里的玩偶,看也不看,抓起来就丢了出去,道:小三两,你也别这么聪明,在地下的这点事儿,跟尸体打交道,认真你就输了!有些东西,稀里糊涂的就好,反正我们俩也没出事儿不是?你越是想整明白,就越是糊涂,图个啥?行,就算是这个玩意儿指路的,也算你最好爆发打爆了它的脑袋,可是你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小一个玩偶,竟然那么牛逼叉叉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想。

说完,他指了指那个如来法身,道:你们看这个雕像,他娘的,雕的可真像!你们看这鼻子,这眼睛,这肤色,佛像我见多了,能雕的这么传神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我看这个头儿也不大,我们干脆把这雕像给搬出去卖了吧?

他把冲锋枪往身后一背,招呼我们两个,来,先把这口棺材给开了,我老朱有种预感,这里面绝对有宝贝儿!同志们,历史将铭记此刻!我们哥儿几个倒了如来的斗儿!

我跟张凯旋对视一眼,对老朱的职业病,还真有点无可奈何,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放着一个棺材在这里,谜团昭然若揭,虽然我们谁都知道。

这里太平静了。

平静的可怕。

而真正的危险,都是孕育在极端的宁静。

可是,谁能忍的住?我们俩也一起上,帮着朱开华,推动那个黝黑的铁棺。棺材盖极沉,我们三个人,用尽力气,才缓缓的推开一条缝。朱开华拿着手电,眼睛贴到缝里往里面看,也不说话,我都要急死了,忙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摇了摇,不可思议道: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话音刚落,棺材缝里忽然伸出一只纤细长满白毛的手,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手纤细,但是力气似乎极大,拖着朱开华左右的摆动,张凯旋的反应极快,可是他手里没枪,说不得就一把躲过我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那只手就是几个点射。

本来这么近的距离,又是挨着铁棺,我看到他开枪,马上就抱头蹲在了地上,开玩笑,这距离,反弹回来的子弹,会干掉我们两个!可是张凯旋的枪法却是极好,几个点射,都刚好用过棺材缝射进棺材里,那个抓着老朱的手臂挨了几枪,一下吃痛就收了回去。

朱开华一下脱困,一个趔趄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事情太过突然,简直就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带给人最多的是,突如其来的惊吓。我关切的问:老朱,你没事儿吧?

他一直手摸着刚被那只手卡过的脖子,扭动了几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骂道:这玩意儿力气真大!老子的脖子都差点给它卡断了!

我看他暂时没事儿,想起刚着急开棺也是因为他的贪念,就调笑他道:让你丫贪,这下遭报应了吧?

朱开华白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棺材缝里忽然的又是一只手冲了出来,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很快的就数不过来,只见到那么一条狭小的缝隙,忽然挤出来无数的长满白毛的手,朝着我们冲来。

这下朱开华胆子再大,也是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开,等他站稳身子,举起枪就开始打,这时候根本就不用瞄准,因为全他娘的是手,像深海章鱼那样的一条条的挥舞着。

我手里没枪,只能挥着开山刀不停的砍,好在这些手臂也很脆弱,一刀砍上去,吃痛就马上收回,可是数量实在太多,我们这样根本就不顶用。我叫道:老朱,怎么办,快想办法!这样子弹顶不住啊!

朱开华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叫: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千手观音?!小三两,我怀疑我们这次要被她给超度了!

我一边挥舞砍刀,一边骂:放你大爷的屁,老子还没活够呢!都他娘的怪你,没事儿见个棺材就想开!

这时候,我们的攻击已经相当的无力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枪无法搞定的,除非现在有**,咦,我靠!我们不是准备的有手雷来着?!我一把丢掉砍刀,拽下一颗手雷就丢了过去,然后我冲他们俩叫道:快趴下!

他们俩应声趴下,可是那些手却趁机冲了上来。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就抓到了我们三个,向棺材里拖去。

朱开华差点吐血,叫道:我草你一脸屎的小三两,你竟然没有拉手环?!

张凯旋这时候举枪,不愧是军人世家出身,对着手雷来了点了几下,哄的一声巨响,整个气浪瞬间就把我们轰飞。

我们落到地上,还没站起来,那些手全部都又挥舞着冲了上来,我叫道:老朱,没有啊,这些玩意儿不怕炸!

张凯旋把枪丢给我,在我身上拉了一个手雷,沉声道:不是它不怕炸,在外面根本没有,得把东西丢到棺材里!

朱开华一把丢开枪,抓起两个手雷,对我叫道:我看这玩意儿一颗够呛,干脆给它多来几个,小三两掩护我们俩!

我被刚才那颗手雷给炸的头晕眼花的,可是情况危急,根本就不可能给我反应的时间,他们俩就冲了上去,我对着那些挥舞的手臂,狠狠的扣动了扳机。也许是我发狠,加上刚才的手雷也炸伤了不少手臂,这会儿,竟然被我压制了下来。

他们俩当然不会错过几机会,度极快的冲上去,拉开手雷就对着开着的棺材缝丢了进去。之后,两个人就飞快的退了回来,一把摁倒我,叫道:快趴下!

我抱着头,心里还有点担心,别让手雷把棺材给炸的四分五裂,那就是一个天然的散沙弹,我们不给炸死,反而被那些棺材的残片给刺死。

嘭嘭嘭的三声,不是巨响,声音很小,小到我怀疑,是不是朱开华刚才放了一个响屁,还他娘的是连环屁的那一种。

我抬头一看,四周已经没有了手臂,可能是被炸的退了回去。

我站起来,纳闷道:手雷响了?

朱开华也一头雾水的,道:刚才听到三声响,应该是炸了吧?就是,怎么声音这么小?

我们就那样盯着棺材,过了许久,都没有发现那些手再伸出来,都长舒一口气,这下平静下来,我才感觉到刚才被轰的一下的力道,整个人都一阵的恶心,弯腰干呕了几下,却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朱开华身体好,这时候,这厮竟然提着枪,正缓缓的靠近棺材。我看到就一阵火大,骂道:老朱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俩垫背!

他回头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懂什么?你不感觉,刚才那手雷的响声有问题?

我一愣,这的确是个事儿,按说就按刚才的距离,手雷在棺材里面爆炸,就算整个棺材够牢固,起码棺材板被轰飞是必然的,而且在这样的环境里,爆炸的声音应该会很大才对。

可是为什么,就像放屁一样的嘭了几声呢?按这个来想,倒像是爆炸离我们很远一样。

朱开华一发狠,招呼我们两个,道:刚才三颗雷子,神仙也他娘的炸死了,打开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粽子了不起啊,就可以长这么多手?真当自己是千手观音不成?

我虽然害怕,紧张,身子又难受,可是还是一句话,好奇心杀死猫,虽然我不会像老朱那样贪里面的明器,但是要是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的话,对我的诱惑太大了。

我们三个一起发力,缓缓的推开棺材板,这次倒是没有突然是伸出手,直到我们把棺材板推到地上,里面都是一片宁静。

我们打开手电,全身戒备的伸过去脑袋看,而下一刻,面面相觑。

这个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并不恰当,而是这个棺材,根本就没有底儿,下面连着的,是一个洞,深不见底。按照手电的射程,根本就看不到下面有多深,有什么东西。朱开华对着下面的洞打了几枪,根本就没有任何响动。

他不死心,示意我们俩退后,拉开一枚手雷丢了进去。

嘭。

还是如同放屁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朱开华惊道:靠!这下面到底是有多深?!难怪了这个棺材板这么沉,你们说这个棺材放在这里,其实就是当下水道盖子用的,就是为了防止下面的手伸出来?

我也是好奇的很,又打着手电伸过脑袋去看,可是这一次,我的手电光却扫到了一张脸。

惨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更不带一分的感情。

就在看到这一张脸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有了短暂的失神,脑袋嗡了一下变的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对着那张脸就把手电给砸了过去。

朱开华看到我的异样,伸过脑袋往下面的洞看了看,这时候,我借着他的手电光,往里面看。

深不见底,什么都没有。那张脸,不见了。

朱开华骂道:你这家伙真是败家子儿,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怎么不把你自己给丢下去。

我浑身打哆嗦,脑袋还没有从刚才看到那张脸的震惊恢复过来,张凯旋可能是看到我的脸色有问题,轻声问我:你怎么了?

我被他问醒,摇摇头,挤出一个笑脸道:没事儿,就是眼花了一下。

张凯旋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想要再问,却终是没有说话,朱开华看这个棺材里面搞宝贝的希望化作了泡沫,又开始琢磨那个如来法身,嘟囔道:贼不漏空哇,这棺材里没宝贝儿,咱就只能打佛祖的主意了。

我回想刚才张凯旋看我的眼神,估计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就故意打岔的去笑朱开华:佛祖的主意你都敢打?

朱开华一撇嘴,道:以前哥们儿还想着,到底是跟耶稣混还是如来混,谁知道他们俩谁更牛逼一点?跟错老大死了是要倒霉的,可是刚才我们都那样了,这厮竟然袖手旁观,这如来我估计跟着他混没前途,从今天开始,我老朱改跟耶稣。

我对他的扯淡相当无语,这才看那个端坐在莲花坛上的如来像,不看不要紧,朱开华说的还真没错,这雕像雕的还真是像,不管是外形还是神态,都栩栩如生,就对朱开华道:这玩意儿拿出去,肯定是抢破脑袋的好宝贝儿,可是你别忘了,刚才我们三个都能被手雷给轰飞,可是这佛像纹丝不动的,你就不感觉奇怪?这玩意儿是要有多重才行,你以为就靠我们三个,能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