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期盼的,它来不了,可是我们却不能就这么站在棺材前去等着女鬼来找我们,事实上是,她不来,更好,好让我们有时间去琢磨棺材里的东西。
女尸不知道在棺材里待了多久了,外表看似香艳,其实就好像超市里的桔子,表面光鲜,内在的,已经坏透了,唯一不煞风景的是,女尸身上流出来的尸水,依旧带了异香。
大哥在慢慢的拖动尸体,我们几个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墓室里只是在摇曳着几束灯光,不时的打在女尸美丽的脸上,颤的人心慌。
等到尸体完全的被拖起来,而且没有起尸的迹象,大哥一口吐掉嘴巴里的血,抹了一把嘴,招呼我道:老三过来,这棺材里面有字。
我本来是站在棺材旁边,听到他叫我,马上就跑了过去,手一触碰到棺材,浑身就打了一个哆嗦,铁质的棺材,却是如同寒冰一样的——冰凉刺骨,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
对!跟铁条子上的冰冷一模一样!
这个铁棺材,是跟铁条子一样的东西制成的!这个铁棺材,是跟铁条子一样的东西制成的!一直以来,我都把铁条子,铁棺,称之为铁,是因为它的色泽,质量,都跟铁极为类似,可是心里却清楚,这不是铁,所谓的万年玄铁之类的,只是出现在武侠演义小说里,现实,谁见过,听闻过,如此冰冷的铁?
那,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
就在我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大哥骂我道:你发什么呆呢!快过来看! 我赶紧凑过头去,发现棺材的内壁上,刻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字,字符很少,但是却极为繁杂,而且比划很凌乱,这一笔是笔直的,下一笔却忽然扭曲如同蝌蚪状,我名义上的经营了一家古董行,虽然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弄的,但是平时偶尔的话,还是会有一两个生意生门的,加上我以前平时实在是无聊,对这类东西研究的相对来说还比较多,古董类的字,从甲骨开始,我虽然说不上都认识,可是你要我说出这字是什么字,哪个时期的,那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我曾经骄傲的地方。
可是眼前我却傻眼了,因为棺材内壁的字,已经超脱了我以前所有的认识范畴,我几乎都要趴在棺材里,努力的搜索着脑海的记忆去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字,直到看的我脑袋发晕,都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
大哥问我,道:这么样,上面写的啥?
我平时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而且也不只一次在大哥面前自卖自夸过自己在古玩方面的认知绝对超过他,所以这次,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说我不认识,这太没脸了不是,更何况是一直想尽办法损我的大哥。
他们看我不说话,大哥就伸长脖子问我: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呢,啊?难道你不认识?
我只能脸红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反驳道:我敢肯定,这种字,绝对不是国历史上出现的任何一种,我不能说所有的字都认识,可是见过总有吧?这个我保证我没看见过。
这个时候,大哥很出奇的没有趁机损我几句,而是从背包里拿出纸笔交给我,看了看愣在那里的我,骂道:傻看着什么!平时叼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赶紧依样画葫芦画下来,等出去了拿给那些不出山的老头子看看,说不定别人就认识呢。
我心道这倒也是,龙虎山上不还有个几百岁的老妖怪么,赶紧拿着纸笔就开始画,这个过程就快多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临摹,而且是几个字而已,可是就在最后一个字还没有画上的时候,尸体却忽然的躺下了,遮挡住了棺材里面有字的地方。
我抬头正要骂大哥,却看到他满脸惊恐的哆嗦着指着女尸,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吓的我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那个女尸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在往外面冒着血水,而且不止是眼睛,鼻子,嘴巴,耳孔,七窍流血!
那双眼睛,纯白色的,没有黑色的瞳孔,闭上眼睛的女尸是那么的安详美丽,可是眼睛一睁开,却破坏了那一张美丽的脸,加上现在满脸的血水,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更加凄惨的是。
女尸的嘴角,正在慢慢的勾勒出冰冷的笑!
紧接着,那虚无缥缈却让人冷在骨子里的笑声就充满了整个偏殿,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完全不带任何的感情。
这时候我嘴巴里的血已经被吐掉了,只能大叫一声老朱!快吐他!
朱开华的反应比我的呼唤更快,直接对着女尸的脸喷了过去,舌尖上的血,这在民间,在道教的说法里,都是至阳的,专克鬼怪精魄,朱开华的一口血,在嘴巴里不知道憋了多久,混杂着口水,量奇大,喷在女尸的脸上之后,混杂着女尸脸上本来就流出的血。
瞬间,血色就湮没了那张凄美的脸。
可是,笑声依旧!女尸这个时候,忽然就从棺材里面,直盯盯的立了起来!
草他妈!传说都他娘的骗人的!
乱了!翻天了!朱开华一口气喷在了女尸的脸上,却让女尸笑的更加狰狞可怖,朱开华骂道我草,这舌尖血到底是治鬼呢还是给鬼打兴奋剂,老子怎么看她越来越兴奋了?!
嘴巴上说话的时候,他手上没闲着,大哥刚才的套尸绳正在女尸的脖子上绑着呢,这个套尸在摸金一脉里也颇有讲究,套住脖子,意思就是隔绝了粽子肚子里面的气,好不让起尸,盗墓本来分南北两派,手法其实差别挺大的,只不过到了近现代,各地流窜着倒,加上散盗多,规矩就乱了,很多门派的不传之秘也都成了大家的手艺,这叫啥融会贯通各学所长,咱们毕竟已经改革开放了不是?
朱开华拉住绳子,身子轻盈的腾空而起,围着棺材转了几个圈,转眼间的,就把一整具女尸给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抓住女尸身上的衣服,想要把她从棺材里面拉扯出来,谁知道女尸的衣服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这一拉之下,只听到嗤啦的一声,女尸身上的白衣竟然被朱开华抓在了手里,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肚兜,还有洁白的小腿。
我看的都快傻了,朱开华竟然还啧了啧嘴巴,嘟囔道:靠!这小娘子的身材还真不赖!
何止是不赖!前凸后仰,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简直就是极品!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时候嘴巴哪里敢这么说?女尸现在还只是在那边笑,但是整个已经被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张凯旋一个闪身闪到女士边上,对着女尸也是一口血喷了上去。
朱开华的血喷的是脸,张凯旋这下就不厚道了,直接喷了人家一身,血水混杂着口水把女尸洁白的身子弄的跟一个血人似的,只不过这么一来,更多了些野性的美,怪不得蒲松龄的聊斋里面的书生多爱女鬼呢,这种货色,只要不要老子的命,不上白不上啊。
可是就算血水撒在了她身上又怎么样?
被五花大绑又怎么样?
根本就看不到她挣扎,或者说跟电视上一样了标之后慢慢的烟消云散,人家压根儿一直就在狂笑,笑的像傻逼,也像在笑傻逼,反正就是那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绝色美女在笑你硬不起来一样。
女尸的笑,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姐姐我让你绑了随便折腾,你能奈我何?
干掉我,你不能。
强奸我,你敢吗?
朱开华在那边都快跳起来了,骂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这女的根本就不吃我们这一套啊!站着等死?!
二哥取出包里的水瓶,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慢慢的走近女尸,这个场景又让我想起了满清十大酷刑,不就是这么玩的么? 一个又一个的花样,慢慢的施展。
二哥手里的童子尿,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是的,很讽刺,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对付一个其实严格意思上说,是女人的女鬼。所有的一切竟然寄托在了一瓶子尿上?
二哥举着瓶子,靠近女尸,然后以轮动胳膊,一壶子的尿一下就甩在了女尸的身上,我们几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尸,可是这时候传来了朱开华的声音,骂道:赵家老二,你他娘的慢点!甩了老子一脸!
可是这个时候谁还有工夫笑他?连朱开华自己在叫了之后,也是盯着女尸看。
淡黄色的尿,浅红色的血水。
划过女尸白色的肌肤,慢慢的滑落在铁棺材里。
这不是美女出浴图,最多算是女尸出棺图。
这时候,女尸停止了一直放肆张扬的笑。我们几个屏住了呼吸对视了一圈,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这厮笑不出来了,童子尿,真的有用?
如果有用,这个女尸会发生什么变化?变成一具骷髅,或者烟消云散? 我心里竟然有些许的遗憾,这么一个美女,为什么下场这么凄惨?
眼前的状况是凌乱的,女尸虽然停止了笑,但是并没有要歇菜的迹象,我就那么盯着她看,慢慢的,四周变的静悄悄的,清冷异常。
我一转身,却发现整个祭坛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掉了一地!怎么回事?! 我对着四周大叫了一声: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
可是根本就没人回应我。
一个祭坛,偌大的偏殿,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个念头从脑袋里面冒了出来,我了这个女鬼的幻术了? 想到这里,我对着自己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抽的脸火辣辣的疼,然后闭上眼睛默念:满天星君列祖列宗度归位救命!
睁开眼,我多么想看到他们几个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可是没有。
依旧是一个我,一个祭坛,一个黝黑的铁棺。
还有一个背对着我的苗条身影,一袭白衣,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美轮美奂。
一个巴掌抽自己脸上,可是却还是一样的景象。 不是梦? 可是大哥他们去了哪里呢?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按理来说,他们是不可能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抛下我一个人走掉才对,莫非刚才我看这个女尸看的太入神了,突发了什么状况?这也没道理啊,什么情况能紧急到连拉一把在身边的我的时间都没有?
眼前的这个背影,就是那个女尸才对吧。
空旷的墓室,却已经不是漆黑的景色,仿佛在青天白日之下,我低头看了一下,我手的探灯,还在发着光。
什么时候,天亮了?
女尸的衣服不是被朱开华给拉了,什么时候衣衫完整的背对着我了?
这不是梦境,这又是什么?
可是那个被我们上演了满清十大酷刑的女尸,怎么会变成背对着我的样子,而且给我的感觉,像是天外飞仙般的脱尘。正如同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一股忧伤从心底发出。
虽然现在是白日下,但是眼前的是个刚才还狂笑的女尸,并不是仙子!这个状况我还是能了解的,所以,我还是咽了口吐沫,紧紧的握着开山刀,盯着那个寂寞萧索却又极美的背影。
壮着胆子,我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人是鬼? 问完我就心道,这他妈不是废话么?
白色的背影,依旧没有理我。
一个祭坛,一人一尸。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道看向哪里。
多么诗情画意的画面。
悠久,传来了一声叹息。很凄婉,很无奈,就如同她的背影给人的感觉一样,充满了忧伤,仿佛有千年的无奈。我整个心,开始变的迷离了起来。
用一句闷骚的话来说,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甚至到了那些人墨客手里,可以杜撰出一段非常凄美的故事,比如聂小倩,比如杜十娘。
这样美丽的妹子,才能有这样的叹息,这样的悲伤,这才符合常理,而不是一个只知道狂笑的女鬼。而且这样对峙着,她好像没有拿我怎么样,不然我一个半个战斗力,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而我心里有股冲动。
看看她的脸,心疼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是的,女人的背影,就不是一个给人压力的人,那一声叹息让我彻底的放下了恐惧,只感觉面前的,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我缓缓的走过去,试探着,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她没有抗拒,我手上一用力,就想扳过她的身子去看她的脸,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心疼她的感觉。
可是她的身子一晃,就闪到了一边。
依旧是那个背影,背对着我。像是在捉迷藏。
这还是女鬼么?分明是个调皮的女孩儿么。我闪身追上,又要拉她,她同样的再闪一个地方,背对着我。
周而复始,我只能看到背影。
这是撩拨,这是挑逗!
却给了我别样轻松的感觉,又或者,是我压抑的久了,这里已经不是偏殿,不是祭坛,像在一个草原里,她不是女尸,不是一个在铁棺材里千年的女鬼,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子,我不是那个追寻父亲的儿子,而是一个朦胧的少年。
我们两个,这是在嬉戏。
我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臂,道:别闹了。
她很听话,这次没有动。
我慢慢的扳过她的身子,她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娘子一样低着头。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风情万种。
我伸手去托她的下巴,她很配合。
然后,我看到了她的脸。
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几个线条,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