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平时跟秦培的聊天来看,她不算是一个非常婉约的姑娘,婉约的姑娘不会在游戏里面还跟我一起打打杀杀,但是她有着严格的生活规律,总体来说,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正常的女子而已,当然,如果借给我那六十万不算的话。
可是我眼前的这个,酒红色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部。吹弹可破找不到半点瑕疵的脸,还带了一个几乎遮住她半边小脸蛋儿的茶色墨镜。
上身,是一个紧身的黑色T恤,不仅衬托了高挺的胸部,还露出腰下一片洁白的皮肤。
下身,一条黑色的热裤,腿上裹着无数**丝热爱的黑色丝袜。
脚上,是一双水晶般的高跟儿凉鞋。
现在的她,以一个极其诱惑慵懒的姿势斜跨在门框上,一个黑色的小皮包甩在身后,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白色的女士香烟。
我打开门就看呆了,张开了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个非常“潮”的青春小姑娘,更没想到,在游戏里表现的很一般的她,现实之,竟然是这样一个小辣妹形象。
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我几乎不敢确定是她,因为想象跟现实形成的巨大反差让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果我是在单纯的出差,在酒店的门口遇到这样一个姑娘,我会上去跟她谈好价格,然后带她回房间,所以我几乎要脱口而出:
姑娘,一晚上多少钱?
可是,那只是几乎,我在愣了很久之后,非常僵硬的说了一句:你好。
她对着我吐了一口烟圈,因为茶色墨镜的遮挡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那份雍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赵三两?
我点头,挤出一个我认为的最好看的一个笑脸,道:对,是我。
她别过脸,不带任何感情的轻轻说了一句:真土。
下一刻,我欲哭无泪。因为相对于她的打扮来说,穿了一身自认为很帅的西装的我,的确是土的掉渣。
不过好在她下面接了一句,道:不过还算清秀。
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我决定原谅她的言语冒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她进屋,她道:不进,我还没做好跟一个男人开房的准备。
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她的话,我也算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是对上她这么一个姑娘,我才发现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实在有限,我很快因为语言的窘迫憋的满脸通红。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这时候,她弹飞了烟头,看着我道:你想来西安找我,为了什么?泡我?
这个问题,让我本来就憋的通红的脸成了酱紫色,我挠挠头,道:你说话真的是。。。
她道:直接对吧?谢谢夸奖。
——我曾经幻想了无数次跟她相遇的场景,可以是在一个浪漫的夜晚,可以是在一个景色优美的乡间小道,可以是任何一个唯美的地方,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现在就在酒店我的房间门口,被这么一个女人调戏了。
而且毫无还手之力,用我们玩的游戏里的话来说,那就是秒杀。
这样是不行的,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平时并不是这样一个人,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她的形象和语言,给了我足够的震撼。
但是,我决定反击。
我伸出手,伸向她的脸。
她没有躲,我依旧看不到她的表情,依旧是因为那个巨大的眼镜。她就那样毫不躲闪的看着我,仿佛在赌,我没有胆量摸上去。
事实上,我真的不敢,但是我摘下了她的眼镜,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弯弯的月牙,正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甩飞了我不知道价格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大晚上带墨镜,你要我说你傻-逼,还是说你神经病?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但是心里在噗通噗通的跳,因为那一双眼睛真的震撼到了我,为了掩藏我的伪装,我转身进屋,顺便还对她说了句:开房?我对小丫头不感兴趣。
——我本来以为,按照言情小说里的剧情,一个美女被我如此的鄙视之后肯定非常可爱的暴跳如雷,如果能脱掉上衣证明她不是小丫头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别不信,小说里真有这么无脑的孩子。
可是,我转身进屋之后,身后毫无动静。
我心道,这个丫头是在考验我的耐性,我不能转身,转身的话我就输了!
我像一个傻X一样背对着门,天人交战着要不要回头看她现在在干嘛,直到五分钟后,忍无可忍的我告诉自己好男不跟女斗,转了身。
门口已经空空如也。
她就这么走了?这么不经调戏?
我一下子有点慌神,赶忙跑到门口,伸出头,看到了躲到一边的她,正玩味的看着我,道:你装的真不像。
“换一个像样儿点的衣服,姐给你接风洗尘”她说完之后,扭着两个包裹在黑色短裤里的翘臀,走了。
“妖怪”,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回屋,换了一身跟她的衣服气质比较相近的休闲装,下了楼,看到了正斜跨在一辆黑色奥迪A6车边的她。
这个女人,身上到处都是那种慵懒的气质,现在的她,在月光,不,是路灯下,像一只高贵而寂寞的猫。
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此时的她安静的开车,没有像刚才那样凌厉的语言,让我想要跟她开口说话都不好意思,只能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只感觉这一切都好像在梦幻之一样。
我是这世界上存在的万千**丝的一份子,一般的家境,一般的工作,一般的人生,或许我会在以后找一个同样一般的女子结婚,再生一个一般的儿子,重复着我的一般,她这样的人,我意淫过,但是真的没想到,会跟这样的“女神”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虚拟的络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沉迷其,因为不管现实的地位如何,在络里,你就是一个你自己。
就好像我敢在游戏里对秦培说,我爱你。
可是我现在敢说嘛?
答案是不敢,我不自卑,我是一只啦蛤蟆,但是不是每一只懒蛤蟆,都想吃天鹅肉,我甚至现在都有一种掉头而归的冲动,想到一个我这么普通的人,曾经大言不惭的对她表白过。
我都感觉荒诞可笑,当然,还有尴尬。
我的思绪飘过万重山,但是我猜不透,离我如此近的她,心里在想什么。
车子一直在开,过了城市的喧嚣,本身已经是凌晨,渐渐的车辆越来越少,直到看不到人影,我心里有点不安起来——现在不是有很多贩卖人体器官的,这是不是针对我布的一个局?
六十万,我全身大卸八块,可能比这个值钱多了吧?
我假装镇定道:美女,你要带我去哪?
她轻声道:我家。
这个问题再次把我雷的皮焦肉嫩,我挠头道:这个,我还完全没有准备好啊。
心却是一阵窃喜,难道**丝的春天真的来了,这姑娘对我一见钟情,这就准备带去见家长了?
她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一般,道:我一个人住。
她的话非但没有浇灭我心头的火,反而是浇了一瓶汽酒。一个人住,带我回家?!这是什么节奏?
可是心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她就是这么随便的一个人,可以带刚见面的男人回家吗?是否已经黑了木耳,紫了葡萄?
如果她真的要那啥了我,我该不该反抗?
车子的戛然而止打断了我的思绪,下了车之后,借着月光环顾四周,我才发现,我在一片荒郊野岭之,车前,是一栋独院,里面似乎种了很多大树,家的主体建筑,是一栋白色的小楼。
本身是一个曲径通幽的别院,在这个夜晚被冷风一吹,我竟然感觉到一丝阴森出来。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确定的问道。
“对,我喜欢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一根烟的她,一边走一边道。这个时候,她又变成了游戏里的她,丝毫没有刚才江湖小太妹的感觉。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我是犹豫过,可是我想,事情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要真骗我的话,我不来西安,六十万不是打水漂了?而且就冲她能那样帮我一把,我没理由对她怀疑什么。
一个男人,还要怕一个女人?
走进了房子之后,发现这是一栋仿古类型的别墅,里面的装饰都是在那些老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东西,透漏着一股子沉重的古典气息。
她在门口甩掉了拖鞋,拉掉了其的一条丝袜,两条腿一黑一白,晃的我眼花。
她回头瞪了一眼正盯着她的腿猛瞧的我,哼道:小心瞎了你的眼。
“不是说请我吃饭么?怎么来你家里了?”我岔开话题道。
她打开一间房间门,回头对我道:我可以自己做。
事实证明这个小姑娘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她用了半个小时,在我坐在沙发上几乎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完成了今天凌晨的宵夜,菜式很简单,味道却极好,起码不次于我之前吃过的每一家菜馆。
“厨艺不错”我没有掩饰我的赞美。
她轻轻的笑了笑,换上居家服的她,又变身了一个恬静的女声,然后她说了一句破坏了她此刻全身气质的话。
“你去洗碗。”
——本来一个络上的夫妻,好吧,权当是友,在这么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房子里,
如果不做点什么大家都喜欢的事情的话,那反倒不正常了。
因为我们生活没有任何的交集,谈不上什么共同语言,难道要我们俩现在在一个房子里用两台电脑去刷游戏里的副本?
所以,吃完饭的我们,多么的百无聊赖。
说不想发生点什么,那是假的,我甚至想,我要不要主动点?
但是很怂的是,我不敢,或许这就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直到她困了,我看了看时间,这倒是符合她的作息时间,刚好是四点。
她把我领进一个房间,打着哈欠道:你住这里。不准半夜溜进我房间,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真的。
我打开了房间的灯,本来还想说一句,我真的对小丫头没兴趣的话来调戏她一下,可是看到房间里的东西之后的我,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的一切装饰品都很正常,只是在本该摆着床的地方。
摆了一口黑色的棺材。
漆黑。
我瞬间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