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营长在前,路哥和我俩在后赶忙向发出惨叫的方位跑去。跑得时候,我心思急转如电。我连一丝的妖气和阴气都没发现,怎么平白无故的又死人了?难不成真是人为杀害?另或者那东西道行高到逆天了?
脑海里不停的转着弯儿,脚下却没停。一分钟的工夫就跑到了出事的地点,这处工棚有点偏,距离中心一些方营长的帐篷得有个两三百米路程。此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圈的人,个个踮着脚尖,扒着脑袋往工棚里望呢,我们三人想挤都挤不进去。方营长一看这情况,立马怒斥在工棚门口持枪傻站着的几名战士道:“你们几个都干什么呢!这站的是什么岗?快把工人都给疏散开!”
命令一下,那四名站岗的战士,立马挤进人群中,高喊着:“都别看了!别看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忙自己的事去!”
到底是官威官威,穿着那身制服不怒自威,一听战士这般喊,围成一圈的人群渐渐散开,但依旧没有走远,在不远处遥首观望着,非要看出点热闹来。
人群空后,方营长我们几个人进了工棚,这工棚是属于中型的,里面住着三十多号的人。此时这些个大老爷们一个个光着膀子、赤着脚丫缩在墙边站着。大通铺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不对,是一具尸体!
死者躺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一双大眼珠子直直的瞪向门,吓了我一跳。只见那眼珠里布满了血色,快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掉出来一般。看一眼只让人后背猫凉气,怪不得屋子里那三十几个老爷们都有些脸色发白。
我照例开启灵眼查看四周一圈,师父生前说过,没有足够道行的山精鬼魅在我这灵眼下统统无所遁形。环视屋子一圈,并未发现什么鬼物妖魅的踪迹,甚至连死者的魂魄都没有存在,如同上次一般。
按说死人魂魄离体,除非其特殊原因化成厉鬼恶魄。刚离体不久,三天之内都会在人间停留一阵,也就是咱们乡村风俗里讲得三日回魂。其实魂魄三天之内并不会入轮回中去。但奇怪的是这两次死人,竟然死者的鬼魂都找不到了。一定是有道行的妖物给打散或者吞噬了。
方营长没顾得上我们,细细走到尸体旁打量起来,死者袒露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脸色络腮的胡子,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左右。围着转了一个圈子后,方营长道:“死者裸露在外的皮肤带有淤痕,手脚呈不自然扭曲,似乎死前有过挣扎一般。与上一具尸体死法如出一辙。定是一人所为!”
话音刚落,四位支队长逐一走了进来。一看到死尸呆立当场。
胡正一副火爆脾气,当即道:“奶奶的,没道理啊。我这一宿足足转了一夜,看天色快亮了才回到床上想着眯一个回笼觉,不想就听到又死人了!这他妈的怎么老是死我手下的人啊!”
“难道这个工棚里的工人也是你支队的?胡队长,你昨夜准没有按时巡逻!”脸色黝黑的那支队长开口道,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行丁,和胡正有些不对付。
“放你娘的屁!天快亮了我临睡觉前,每个屋子我都转了一遍。这小子当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他那呼噜震天响,简直和我有个一拼!”胡正大骂道。
方营长一步抢到胡正身边,道:“胡支队,你说你睡觉前巡逻时候,死者还在床上睡着觉?”
胡正点了点头。
“你又是何时睡得?最后巡逻看到他时候是什么时辰?”方营长连声问道。
“讲实话,我真的刚睡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吵醒了,绝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前,我还看见这小子在床上打呼噜呢!”胡正信誓旦旦道。
“那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就在这一个半小时里面了?把这屋子里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我要挨个审讯!”方营长一声令下,屋子里三十多个汉子就被轰到了外面,排成排蹲在地上。
“方营长,您可不能这样啊。凶手怎么会都在我们支队里?一定是外来人杀害的!”胡正赶忙解释道。
方营长手一摆,道:“咱们出去问问,一切就能清楚了。”说完率先走出了工棚。这三十几个工人在地上蹲着。四名持枪士兵在看守,远处还有更多的士兵往这边跑着。刚才看热闹被轰散开的那些工人一个个全都站起来身子,眼望我们这边看着。
路哥悄悄挪到方营长身边,低声道:“您可得处理妥当,一个处理不妥。激起这些工人对士兵的抗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边说手里隐晦的向周围围观的人群指了一下。
方营长点了点头,走到那些蹲下的工人身前道:“对不住了大伙,让你们受苦了。但是现在凶手很可能就藏在你们这些人当中,所以暂时委屈你们一下,一会我亲自赔罪!”
他在这些工人跟前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沉声道:“我知道这混蛋就藏在咱们这些人里面,等我揪出来可就晚了!早上听到死人了的消息,吓得我心中一颤。还暗想是不是昨天晚上我组织巡逻的力量不够,刚才胡队长一提我才知道死者才失去不到一个半小时!凶手跑不动的!”说完走到持枪的四名战士跟前道:“你们四人是在这附近站岗的?”
一名年纪稍长一些的士兵,敬礼出列,大声道:“是!营长!”
“那从现在往前推两个小时内,曾有可疑人来着附近吗?”
“报告营长,这三个多小时是我们四人的岗,除了有三人出来撒过尿,剩下没有可疑人出现过!”士兵大声答道。
“好了,你回去吧。那时间段出去撒尿的三人主动站出来!”方营长道。
蹲在地上的三十多工人里,慢慢腾腾站起了两名汉子,哭丧着脸走到方营长跟前。看上去有些佝偻这后背的那人哆嗦着说道:“:“长官,我就是尿急去方便。胡子真不是我杀的!我哪有那个胆量啊!”说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剩余那紧跟着跪了下来,口中说着与自己无关一类的话语!
“怎么才两个人站出来?剩下的那个人呢!”方营长大声喊了三遍都没有人应声。
“报告营长,我说的三人里就包括了死者!”刚才回答的战士赶忙解释道。
一番审讯后,那名佝偻着腰的人都被吓尿了裤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了。方营长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绕着大家走了两圈道:“那是谁先发现的死尸的?”
那名被吓尿裤子的佝偻汉子又站起身子,大裤衩子前面湿了一大片,往下滴答着尿水,说话比哭还难听道:“又是我发现的,我平常贴着大胡子睡觉,因为我耳朵不好使,不怕他打呼噜。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看那人的模样就知道不想有杀人胆量的人,方营长脸色迅速暗了下去,一拍脑门道:“真是愁了。剩下的工人挨个进去接受审问!”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方营长一脸疲惫的走出了工棚,摇了摇头道:“线索中断了。我问了所有住在这工棚的人,都说这大胡子平日就是个老好人,不与人争执惹事。唯一的缺点就是呼噜声大,但这也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啊。刚才我细细问过站岗的战士,死者就是第三个去尿尿的人,进屋子不到十分钟就传出死人了的喊声!也就是说咱们去的时候,他不过死去十分钟。何人有能耐十分钟无声无息的整死一个人,还让三十多人无察觉呢?况且当时并没有外人进出那工棚里。实在是蹊跷啊!”
足足念叨了三遍蹊跷啊,方营长抓着头发道:“难道是这三十多人集体密谋杀的人?那这么说的话,昨天的死者那工棚也是集体杀的人?两死者看上去死因相同,中间的联系又是什么呢?”
“方营长昨天您可是审过我们村子那些人了,他们绝不会把富贵暗害了啊!”一听方营长这般怀疑,胡正急忙争辩道,毕竟里面有他的亲叔叔。
“我觉得也不是集体杀害的,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可能十几个、三十几个人联起手来杀害一人。”银发鹰眼的祝村长说道。
话语刚落,众人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脸上,带着股不可思议之色。连胡正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这工地里祝村长和三支队长胡正关系不好,谁都知道。此时怎么会向着胡正说起话来呢?
“除了这种可能性外,十分钟不惊扰任何人,谁能把死者残害成那般模样?并且两场死亡手法都一致?”方营长反问道。
祝村长眼神微乎可微的向我瞟了一眼,一字一顿的说出四个字来,“妖、邪、害、命!”话语刚落下,众人就七嘴舌的吵了起来,我则有些诧异他为何隐蔽的看了我一样,其中深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