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巴图这办法很赞同,甚至当即就主动拉起了巴图一个胳膊。
也该着这次是我俩一起来,如果现是一个人面对这一湖石墩子,保准会一筹莫展。
巴图身子可不轻巧,但好我还有把力气,慢慢放着巴图让他缓缓向石墩子靠近。
巴图提早就把脚伸直,等靠到石墩子时,突然他对准石墩子狠狠踹了一脚。
说白了巴图半个人都悬空待着,这一脚力道不算太大,但饶是如此,他一踹之下石墩子还是诡异晃动起来,很明显这石墩是浮湖面上。
我一下诧异了,还有点慌神,联想着刚才自己傻兮兮想往上走那一幕都不由觉得后怕,甚至这状态下我还差点失手松开巴图。
巴图急忙提醒一句,让我及时回神把他拉了回来。
我对巴图做个抱歉表情,随后冷冷看着小亭中那名赶尸匠,心说这老头心地太不纯了,竟然表面装神仙背后玩阴招。而且我稍一琢磨也明白了这石墩中猫腻,说白了它们肯定都是中空,甚至里面极有可能被赶尸匠充了某些特殊气体,再把石墩四角用铁丝之类东西相连到湖底,把它们固定住。
巴图品出我心中不满,嘿嘿对我一笑,安慰般强调道,“建军,你别急,我去弄点家伙事,咱俩把这石墩阵给破了就是。”
随后他返身独自向来时山区走去。
其实我也想过,趁巴图没回来前自己试着先把石墩阵给破去,但这次来我除了拎着条鱼和一桶油之外,别东西压根就没带,根本就没机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总不能说我跳到湖里挨个游过去试探一番。
我坐地上干等着,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巴图扛着两根树棒子走了回来。
虽说面上叫树棒子,但巴图找两根树棒还真挺特别,很长也很直,一看就是被他精挑细选甚至初步处理过。
他把树棒分给我一根,随后跟我说,“来,建军,咱俩就拿这棒子探路。”
我叹了一声好办法,甚至还特意向亭子里看一眼,赶尸匠还是那副沉思表情,我心说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不地道,你这石墩子以后休想害人。
我俩一同把树棒向就近石墩捅了过去,两根树棒一通发力下,我俩一下就试出了这石墩虚实,也是个陷阱。
但我和巴图意思一样,试出这是陷阱后也不停手,都拿树棒继续使劲戳,大有不把石墩戳跑了不罢休架势。
而且我俩还越戳越来劲,尤其巴图还带头喊起了口号,一二戳,一二戳。
我俩老爷们中都算是气力不小,合力下这石墩位置发生不可逆移动。
“左三进二,右一进四。”赶尸匠话突然冷冷从小亭中传来。
冷不丁听他说话,我不适应愣了下神,甚至心里还犯起迷糊来,心说这老头嘀咕什么呢?尤其我俩正祸害他“心血”,怎么他还能这么投入说起下棋术语?
巴图倒是有所悟点点头,甚至还嘿嘿一下把树棒一撇,拉着我说咱们走。
看着巴图先是走到我们左边第三个石墩子前,又一点没犹豫直接踏过两个石墩,我也明白了,心说原来赶尸匠刚才“术语”其实是指导我俩过石墩阵。
反正巴图前,我走他走过石墩子,我俩绕了一大堆弯,终进了亭子。
赶尸匠扭头看了我俩几眼,别看我刚才对这老头不满,但还是挤着笑叫他一声郝先生,其实我本想叫他郝爷来了,但又一琢磨,这老头也配当爷?凭他刚才摆这谱,我去他大爷还差不多。
赶尸匠也没接我话,甚至理也不理我们又低头看起棋局来。
巴图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咱俩先别妄动,等等看。
我也不客气,把礼物随便往角落里一放,又找个地方坐着“乘凉”。
巴图倒是拿出一副兴致样,站赶尸匠旁边盯着棋局看。
打心里我都不知道说巴图什么好了,这棋局是象棋,以前我俩再村里也试着玩过,只是我俩对象棋压根就没研究,棋艺也不精通,高手玩这个那都是上来就大军压境,可我俩玩老半天,只是炮火满天飞,后面车马动也不动,但饶是如此我俩还是棋逢对手呢。
现赶尸匠看这盘棋很明显都到了后期,甚至就是个残局,尤其一盘棋上“炮”都没了,我心说巴图你还看个什么劲,咱俩会用那棋子都下岗了,你就算懂点象棋那也没用嘛。
不过话说回来,我又抽空打量赶尸匠一眼,这亭子里一直就他自己一人,很明显,这盘棋就是他自己跟自己下,倒不是我爱乱琢磨,只是一个自己能跟自己下棋人,似乎很说明一个问题,至少让我举得他跟尸王双面靠上边。
气氛沉默了好久,突然间巴图没犹豫动手下了一步棋,甚至还大有深意笑着看了看赶尸匠。
赶尸匠也皱眉看了一眼巴图,随后也走了一步棋。
他们就这么玩起来了,而且巴图速度很,几乎稍微思考一下就落了棋子,赶尸匠倒是越来越慢,甚至后脑门都出了汗。
我不可思议看着巴图,之后心里出现一个想法,心说老巴这个骗子,合着他不仅会下棋,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高手,以前跟我下棋他那臭棋篓子样全是装出来。
终赶尸匠哈哈笑起来,一推棋盘说道,“老头我算是碰到高手了,没想到你能用败一方逆转局势,反倒赢了我这赢一方,小小年纪前途无量啊。”
我被赶尸匠这一番话说得心里直赌,一来他竟然说巴图年纪小,我心说我俩都步入中年人行列了,怎么看年纪小都不应该跟我俩挂钩,另外他还说巴图前途无量,这要是别人说出来那倒没什么,肯定是赞扬,但从一个赶尸匠嘴里说出这话,那这前途可真耐人寻味。
巴图倒没表露什么,反倒客气笑着问他,“老先生,有兴趣再玩一局么?”
赶尸匠摆摆手,“不玩了,小伙子,跟你玩我肯定输,棋逢对手才有意思,既然明知道不敌,这棋下跟不下一个样。”
随后他话题一转问起了我俩来意。
本来我俩是想过来挖线索,如果找到确切证据能证明赶尸匠就是双面尸王话,我俩还合计着一举将他擒下。
但为了能跟他套套话,我俩又不得不先撒了一个谎。
巴图接话,“老先生,听闻你是湘西仅存赶尸传人,我俩对赶尸术很敢兴趣,不知道您有时间指点我俩一二么?”
郝老头捋着胡须,拿出一副老者才有沉思样,想了好久才回答,“现不像以前,赶尸术已经落寞了,甚至极有可能会断送我手里,没想到还有后生对它感兴趣,那好吧,我跟你们说说也无妨。”
但他也没急着说赶尸术事,反倒指着远处瓦房,“外面冷,咱们去屋子接着聊。”
我们三人又鱼贯过了石墩阵,这次巴图大头阵,令我吃惊是,郝老头没再提醒,巴图竟一点都没走错,我心说刚才那么复杂口诀他听一遍就能记住。
不得不说,郝老头很有待客之道,他进屋后就忙活给我俩沏茶,而且也不知道他用是什么茶叶,沏出来味道特别香,隔远我闻着直流口水。
但巴图却眉头一皱,悄悄对我是个眼色,甚至还做了个封嘴动作出来。
我心里紧了一下,知道他肯定是从这茶香味中闻出了什么异常来,心里也警惕起来。
等我们宾客落座,茶食满桌后,郝老头开口道,“你们想知道赶尸术哪方面事?”
这下没等巴图开口,我就抢先问道,“郝先生,赶尸原理究竟是什么?”
其实我这话问多少有些直白,很明显有种不信此类“神术”架势,但郝老头却没挑我问话语气,反而爽一乐,讲解起来。
也得说这老头真是个怪脾气主,或许是巴图刚才表现很合他胃口,虽说我俩跟他头次见面,但他却毫无隐瞒跟我俩说了真言出来,“赶尸赶尸,说白了叫尸赶也行,这世上哪有会走尸体,哪有亡魂还能走路,都是靠活人来出力气,赶尸匠一来要求方向感极强,就算无月阴天夜里也能分辨出东南西北,二来身体一定要好,背着尸体走上百十里路也会面不红气不喘,三来赶尸人一定要胆子大,穿坟堆走大墓那也要眉头都不带皱。”
我一听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合着我和巴图来湘西前一通分析中,那两个理论都不成立,赶尸说白了就是背个尸体往目地赶啊。
但我又想到了疑点,索性接着追问,“郝先生,那为何大家口中,甚至还有人亲眼所见都是赶尸匠前,拿铃铛为尸体引路呢。”
郝老头哈哈笑起来,“小伙子,那都是拿竹竿骗人把戏,这你都信了么?”
随后他还兴致勃勃让我俩等等,他去那根竹竿过来给我俩看看。
我拿出一副期盼样子等待着,可屋里只剩下我俩人时,巴图突然跟我说道,“建军,别信这老头话,他说赶尸术根本就不是真。”